《父债女不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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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债女不还-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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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振刚绷得紧紧的心一松,原来是为了这个!早说不就结了?
他脸色也和缓许多,“傻女儿,没有人生下来就会辩护的,爹地会教你,多练习几次就好了。”
“这不是熟能生巧的问题!”夏盈玥;心里一急,不假思索地说:“而是我没办法昧着良心帮坏人脱罪!”
“胡说八道!辩护是律师的天职!”
夏振刚左手一扬,清清脆脆打了女儿一个耳光。
赵儒珊连忙搂住夏盈玥;,朝夏振刚怒目相视。
“有话好好说!干吗打人呢?!”
夏盈玥;推开赵儒珊,这一巴掌打得她右颊高高肿起,也打醒了一直存在她内心的休火山,强大的反抗力瞬间爆发开来。
“有做就有做,没做就没做,事实只有一个!”夏盈玥;大声顶了回去:“司法是为了追求正义,杀人犯因为律师会讲话,最后被判无罪,难道这是二十一世纪的正义观吗?”
夏振刚这一气非同小可,玥;玥;连最基本的诉讼结构都搞不清楚,比没念过法律的普通人还不如,真令他心寒。
“检察官负责举证,法官负责审判,律师负责辩护,谁也不必捞过界!你书读到哪里了?都没去上课吗?”
夏盈玥;的法学素养当然比不上父亲,但她仍然把握住一个从苏格拉底时代就争辩不休的问题—;—;
“你说的是程序正义,我说的是实质正义!践行程序符合程序正义,却不见得能发现真相。”
“真相只有老天爷才知道!照你这么说,那也不用审判,干脆丢铜板论生死,有罪没罪,一翻两瞪眼!”
夏振刚怒不可抑,赵儒珊看他气得五官扭曲,怕他又要打人,连忙将夏盈玥;搂在怀里。
夏盈玥;挣脱她的庇护,勇敢地踏的一步。“我没有否定诉讼制度,我只是说自己做不来律师。”“做不来也得做!你不当律师,我和你妈的脸往哪里搁去?远观事务所以后谁来继承?放着让它倒吗?”
赵儒珊努力扮演和事老的角色,“企业家的女儿往演艺圈发展,很多啦!谁说女儿一定要跟父母同行?”
夏振刚脾气本来就不好,一旦发作就六亲不认,连夏盈玥;都挨了一巴掌,赵儒珊更不消说了。
“阿珊,都怪你!灌输玥;玥;错误思想!”
“我哪有?”
赵儒珊怪叫着,大头目别想把莫须有的罪名加在她头上!
  夏盈玥;并肩和赵儒珊站在一起。“儒珊阿姨她花了很多苦心,想培养我对法律的兴趣,是我自己不受教。”
夏振刚冷笑说道:“你也知道自己不受教吗?我和你妈辛辛苦苦栽培你,搞到最后你却对父母的心血不屑一顾!律师赚的是黑心钱,你的学费、生活费,那三百万的宝马跑车,可都是用黑心钱买的!”
“我没有说律师赚的是黑心钱!我只是……”
“我知道,你只是说不要当律师,人各有志是吧?好啊!那就说说你有什么远大的志向!”
夏盈玥;被父亲瞪得抬不起头来,小小声的说:“我想加入国际红十字会,想去波士尼亚和非洲国家从事人道救援工作。”
  夏振刚说道:“助人为快乐之本,你有这份心很好,可是,公益团体缺的是钱不是人,咱们事务所每年捐几十万给公益团体,比起你一个人去当义工,哪一种助益比较大?”
夏盈玥;低下了头,眼眶中泪水转来转去。
赵儒珊忍不住说道:“这不能比嘛!”
夏振刚眉宇间如罩一层寒霜,冷冷说道:“我在教训女儿,没有外人插嘴的余地!阿珊,咱们两家近二十年的情分,我不希望毁在这件事情上。”
亏他还记得两家情谊深厚,玥;玥;是她眼皮子下长大的孩子,怎么说也有一份感情,否则她何必没事讨骂挨?
赵儒珊脸色不豫,却也没再多话。她虽不在乎砸饭碗,但若连累老公也成了中年失业人口,未免过意不去。
  夏盈玥;双眼射出恼怒光芒,“爹地,我说过这不关儒珊阿姨的事!你把气出在她身上,真是不可理喻!”
夏振刚脸色铁青,他从来没这么生气过。
“住口!我是你爹地,轮不到你来教训我!”
夏盈玥;也火大了,泥人儿也有土性,她是温柔,并非软弱。“总之,我不当律师就对了!”
夏振刚恼恨女儿不听话,口气也不由得变冲了:“我夏某人的女儿,应届毕业就能考上律师。”
夏盈玥;脸色刷地变白,几乎哭出声来。
爹地的意思是不考上律师,她就不够格当他的女儿?!
赵儒珊也惊呆了,火烧眉毛,且顾眼下,老公的工作就算不保,现在也管不了那么许多。
  “哪有人为了这种原因不要女儿的!”
夏振刚把心一横,绝情地说道:“是她不要我这个爹地!”
夏盈玥;眼泪扑簌簌掉了下来,开门冲了出去,冷不防撞上一堵结实的肉墙,似笑非笑的声音瞬间传出:“我错过了什么吗?”
夏盈玥;捂着撞疼的鼻子抬起头来,脸上还挂着两行泪水。
看到她梨花带泪的脸庞,穆尚理眼底一贯的嘲弄化为怜惜,在理智还没取得主控地位前,他就将她揽在怀中。
夏盈玥;没抗拒,将头贴在他怀里,眼泪掉得更凶了。
她终于见到他了!
盼了好久才实现的梦想,却在这种情况下见面!
  她哭起来像丑八怪,她不希望他看见她哭得很丑的样子……但无论如何,她总算又见到他了。够了!就算被爹地左右开弓连打好几巴掌,也没关系了!
她那戚然的泪颜,无声的哽咽,深深触动穆尚理的心,不舍与浓浓的心疼盘接他整个胸际。
夏振刚重重咳嗽一声,说道:“尚理,有事吗?”
穆尚理抬腕看表,“所长,你叫我三点半进来讨论案情。”
经他提醒,夏振刚才想起早上声请阅卷的案件,已经决定由穆尚理辩护。父女大战方殷,他疏于注意,没发现约定的讨论时间转眼即至,也让外人看到不该看到的场面。
“玥;玥;,穆律师有事要忙,你不要耽搁他的时间。”
夏盈玥;抬头瞅了他一眼,心中有千言万言,却一句也说不出来。
她不说他也能了解,穆尚理微微一笑,摇了摇头。
夏盈玥;破涕一笑,重新把头藏在他怀中。
她不会耽搁他的时间,他会保护她不受爹地伤害。
穆尚理看怀中的小丫头削瘦的肩头不住颤抖,心中泛过一阵不舍,掏出手帕帮她抹韩净满是泪痕的小脸。
“哭得像小花猫,真难看。”
夏盈玥;抬起小脸看他,老习惯又蠢蠢欲动。
“猫咪很可爱,一点都不难看。”
她又故态复萌了,一见面就抬杠!
穆尚理心中没有气恼,只有无尽的宠爱。
“你饿了吧?我带你去吃饭。”
“好啊!”
夏盈玥;被父亲一巴掌打得脑袋轰轰作响,此刻只想逃得远远的,何况她肚子也真的饿了。
  穆尚理将她的手握得紧紧的,指腹轻磨她细腻的掌心。
“我知道有一家店蛋糕无限量供应,还有别处喝不到的花果茶和手工饼干,不怕热量高的话,我就带你去吃。”
夏盈玥;嫣然一笑,脸上兀自挂着几颗晶莹的泪珠,说不出的娇美可爱,穆尚理不禁瞧得有些痴了。
“胖了再减肥就好,我们走吧!”
喔哦!小两口不但把她当成透明人,就连女方家长也被视为不存在。
赵儒珊瞟了老板一眼,心里可乐了。
大头目的表情真是经典啊!还好现在不是农历七月,否则来洽公的客户铁定以为活见鬼了。
夏振刚气得发疯,玥;玥;这个死丫头,答应他的话像放屁!说好了考上以前不准交男朋友,结果不但交了,对象还是事务所律师!他这个父亲也算无能,居然被蒙个彻彻底底!
“尚理,不要跟着小孩子起哄,我们还有公事要办。”夏振刚的声音沉冷得令人心悸,对缩在穆尚理身后的女儿说道:“玥;玥;,你马上回家,没有我同意,你哪里都不准去。”
夏盈玥;愈是心酸,又汪汪滚下泪来。
穆尚理丝毫不把老板的威胁放在心上,平平淡淡的说:“所长,你前几天不是说要玥;玥;请我吃饭吗?择日不如撞日,反正今天这案子也不是太急,我带她去吃个下午茶。”
深邃又黑亮的眼睛闪着狡诈的光芒,他淡笑着悠然道:“您叫我劝她的事,我也会跟她提一提。”
  这番话只把夏振刚说得怦然心动。
热恋情浓的年轻人,把父母的话当马耳东风,男朋友的话却比圣旨还有用,说不定尚理真的能劝玥;玥;回心转意。
赵儒珊忍不住也掺一脚:“尚理也是律师,你说得出的理由,他也都知道,又不会动辄巴掌伺候,你就让他们去吧。”
老狐狸打她?想死可以早说!
穆尚理目光中闪过杀气,耐性已经探底。
不待夏振刚同意,他搂着夏盈玥;扬长离去。
“等等!”
夏振刚才开口,赵儒珊就窃笑着说道:“大头目,你甭操心啦!年轻人有年轻人的想法,管太多小心被骂老贼。”老而不死谓之贼呀!
  “罗嗦!我是要问玥;玥;有没有带信用卡。”
赵儒珊一千个不信,一万个不信。“下午茶能要多少钱?更何况尚理一定会买单,玥;玥;带嘴巴去吃就行了。”
夏振刚掩不住眉间的担忧神情,“阿珊,最近狗仔杂志不是才报导尚理又跟哪个女星打得火热吗?他怎么会跟玥;玥;兜在一块?”
赵儒珊假作痴呆装无知,“是吗?我都没注意耶!”
夏振刚近乎气急败坏地说道:“你办公桌下面有一大叠美X报导,厕所里摆了时X周刊,还敢跟我装蒜?!”
“你也知道,那种报导十之八九都是胡说八道。”
赵儒珊古古怪怪瞥他一眼,笑道:“大头目,这是皆大欢喜的结局啊!你总不能叫玥;玥;永远不交男朋友。”
  夏振刚嘀咕道:“她才二十岁。”太年轻了。
“想当年,二十岁我连儿子都生出来了。尚理和玥;玥;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就算你女儿不当律师,远观也不愁没人继承。”
夏振刚想想不对,才松开的眉头又皱了起来。“谁知道他安着什么心!说不定他就是想少奋斗二十年,才接近玥;玥;。”
“你也把他瞧得太扁了!”赵儒珊就事论事,谁也不偏袒。“这几年大小穆律师的名号闯得不够响亮吗?两姐弟脱离远观,客户就像一串肉粽被他们提着走,说起来是我们有求于他,他图玥;玥;什么?”
夏振刚隐隐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而他的直觉一向很准确。
为今之计,也只有顺其自然了。
时针仍然向前走着,不会为谁停留,当然也不会倒转。
等在前方的,仍是无尽的波诡云谲。
第八章
    醇厚的咖啡香弥漫在大厅里,空气中扰动翻腾的是波澜壮阔、空灵幽渺的布鲁克纳第八号交响曲,穆尚理选的餐厅连音乐都不同于一般店里播放的长笛旋律,而是编制庞大、配器华丽、基调沉郁的史诗般的交响乐。
穆尚理在夏盈玥;对面坐下,侍者立刻送上MENU,静候一旁。
“想喝什么?”他礼貌地让女士先决定。
“请给我一壶薰衣草茶、黑森林蛋糕和杏仁核桃派。”
“先生呢?”
“蓝山咖啡就好。”穆尚理心不在焉地应声,心思全放在夏盈玥;身上。她大概是肚子饿了,才会点那么多甜点饼干,“你没吃午饭吗?”
“错过了,今天好忙。”
夏盈玥;耸肩不以为意地道,将印制精美的MENU还给侍者。
“这里有简餐,你要不要点一份?”
“不要,我吃饼干和蛋糕。”
夏盈玥;的饮食习惯很孩子气,拿零食当正餐是常有的事。
她的父母早已放弃纠正她的坏习惯,但穆尚理却无法不做建言:“这样对身体不好,先吃别的再吃点心。”
“不要了,我只要吃点心。”
夏盈玥;拿餐巾纸沾水,贴在眼睛上,据说有消肿的效果。
她脸上又是泪痕又是手指印,侍者好奇的眼光在他们两个脸上转来转去,一定是误会尚理把她打哭了。
“就宫保鸡丁饭好了。”
穆尚理独裁地替她作了决定,将自MENU交还侍者,最后还附带一句:“麻烦点心等会儿再送上。”
“如果现在吃饭,我晚餐又吃不下了。”
“你现在不吃饭,你的胃就要抗议了。”
“我有吃东西了啊。”蛋糕和饼干难道不是食物?
穆尚理则仍是一派好整以暇的温文浅笑,“小朋友要多吃饭,才会长大。”他知道怎么惹她生气。
夏盈玥;在餐桌上拍了一下,“你叫我什么?”
“小朋友才会只吃零食不吃正餐,小朋友才会跟爸爸吵架、哭着跑出来。”穆尚理丝毫没把小小噪音放在心上。
  “那是因为爹地逼我考律师!”
想到这里,说不出口的愁闷在心底漾开,夏盈玥;眼眶又红了。
“你可以拒绝他。”
夏盈玥;指了指右颊,残留的淡淡红痕算不上怵目惊心,却也极令人心疼。
“我拒绝了,所以被打了一巴掌。”
穆尚理强压泛上心头的怒气,现在不是痛骂夏家十八代祖宗的好时机,小丫头已经够难受的了。
“为什么讨厌律师?”
他也是律师,她也痛恨他吗?
夏盈玥;又重重叹了口气,这已经不知是她今天第几次叹气了。
“我只是觉得自己不适合当律师。”
穆尚理见她哀伤之情始终难消,想逗她开心,于是说道:“烦人的事就别再想了,我说个笑话给你听。”
  夏盈玥;水气氤氲的瞳眸定定看着他,她只想钻进被窝里大哭一场,他还有心情说笑话!
“从前,有一个钱多多的守财奴,没生一儿半女,临死之前委托三个人,要他们把钞票带去他坟上火化。”
夏盈玥;见他说话间不时流露狡犹的神色,猜道:“其中一定有律师。”铁定还是最奸诈的那一个。
这是废话,没律师还有搞头吗?
穆尚理笑笑,算是默认,“三个人中有一位牧师;由于教堂经常漏水,他留下部分现金作为修缮用,剩下的钱依约定火化。这是替守财奴囤积进天堂的资本,算是附有正当理由的违约。”
夏盈玥;嘴唇动了一下,想说什么,又忍住了。
  “第二个是商人,他最近调头寸手头紧,留下一半现金花用,一半火化,心想等他赚了钱再还。”至于商人赚了钱后有没有真的还清债务?笑话的原始作者也没提,穆尚理也不打算追究。
“第三位律师一定把所有的钱都占为己有。”夏盈玥;猜测着。
“你还真是对我们有偏见。”穆尚理故作哀怨地瞥她一眼,逗得夏盈玥;格格娇笑。“但你猜错了,律师是最守信用的一个。”
“真的吗?”夏盈玥;很怀疑地问道:“他有那么老实吗?”
穆尚理笑笑说道:“他开支票,代替火化现金。”
在阴世找谁兑现这张支票!
“一点都不老实,”夏盈玥;摇摇头道:“律师好坏。”
穆尚理也不怕她反感,说道:“要是我的话,我也会开支票代替现金支付,那不算污了他的钱。”“可是,你明明答应他要把钞票火化。”
“他笨我可不跟他一起笨。阴世的流通货币也不见得是新台币,烧再多说不定也没有用。就算有用,我也不烧给他。他不爽的话,就来咬我呀!他活着尚且拿我没办法,死了更别想对我怎么样。”真是牢不可破的自信心!
就自负这一点,尚理和爹地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两人的差别只在于尚理从来不逼她做不喜欢的事。
夏盈玥;幽幽说道:“我只知道答应人的事就要做到,如果做不到就别答应,既然答应了,我就会把钱烧掉。”
“钱就是要流通才能发挥效益,烧掉只是徒然制造空气污染。”穆尚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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