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马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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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马王爷- 第6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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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利说,“虚而实之、实而虚之,虚虚实实才能防不胜防,唐营救火鏖战了半宿,我们何不再去扰他一次,把没烧净的再给他点把火?”

    苏伐问,“干嘛非拣着一处烧啊?”

    那利说,“这才让人意想不到,也最是气人!”

    于是,龟兹城中再次紧急抽拨了一支戒日军,这次就很踊跃了,人人饿的够呛,有马肉吃、有便宜占,去的过!人数也多增了一千。

    杀马、煮肉,一个时辰过去后,已是后半夜最黑暗的时分,龟兹城门悄悄打开,三千戒日军照着原路再摸过去。

    人刚走,城中央的马料场火光冲天!

    为了防止唐军从城外抛火,苏伐特意将草料场迁到了城中央,这样一来,唐军无论从哪个方向也投不了这么远。

    唯一的可能,就是刚刚凯旋进城的戒日军里混进了唐军,天挺黑的,城内只顾着高兴,谁能想到捧着脸、到那些戒日军里分辨奸细?

    这些入城放火的唐军,估计着吃了一顿马肉,第二次又出去了。

    先别说别的,救火吧。

    丞相那利亲自指挥着城中军民,从井中汲水、扑灭马料场大火,没想到马王爷前头刚吃了亏,没过宿就还回来了,但城外烧过了还有的是,而城中烧一点就少一点儿。

    忙忙哄哄的、总算将大火扑灭了,但草料已经基本没用了,有军士从废墟上找到了六支烧糊的竹筒子,拿来给苏伐。

    竹筒子最长过不去两尺,一尺半的样子,看来是吞在袖筒子里带进来的。

    竹节打通了,四下里挖着透气的眼儿,里头有未烧过的麻心,看样子也一定是浸了油,麻心的一头应该是连着乌油包儿。

    那么至少混进来的有六人了。

    从吃过了马肉、到整队出城,时间短的很,如果点明火的话,也许人未出城,火就烧起来了,那放火的人如何脱身?

    但这些唐军真有办法,点了麻心儿、将竹筒子往草垛里一插,火在竹筒子里沿着麻心儿燃进去,外边还看不出来,等看出来时人也出城了。

    苏伐颓然坐靠在那里。

    象完了,马也完了,兵呢?苏伐想起出城的三千戒日兵,刚才光顾着救火,就把他们忘了。

    城头跑下个人禀报,出城的三千戒日兵,也都完了,没一个人回来。

    城中又有戒日兵在哭,狼狼哇哇的,苏伐没心思喝止。

    自从学会打仗以来,苏伐没有吃过这样的亏,唐军完全不按套路行事啊!谁教他们放火还带这么放的!

    唐军这么大的仇恨、放着那么多的人马却不来攻城,净是整闲篇儿!

    苏伐亲自率领精兵出城一次,光明正大地讨战,这次薛礼和阿史那社尔竟然一齐冲上来,群殴,摆明了就是想让他死。

    苏伐若不是逃的快,一眨眼就交待在城外了,薛礼和阿史那社尔不追,不触龟兹城头那些台弩的霉头。

    唐营,阿史那社尔向马王殿下报告,吐蕃三千骑兵已到赤河边,看样子是来增援的,“怎么办?”。

    马王想了想说,“薛大哥,你带三千精骑、拿着我的乌刀去,招待一顿饭让他们回去,有乌刀在,估计他们会听令。”

    薛礼问,“怎么对他们说?”

    “就说一个苏伐还无须友军援手,大唐皇帝无旨、也未令逻些城出兵,本王不敢自作主张。但逻些城的盛情要感谢,这里不是龟兹城,饭还管得起。”

    赤河边,大将薛礼率三千精骑赶到,三千对三千,这个礼数很周到,而且还拉来了成车的酒、饭,领军的蕃将一见乌刀,没有话说,因为乌刀令一直没有废除过。

    但他听说这次迎上来的是唐将薛礼,忽然想起来,上次大唐的别驾、与他三夫人到逻些城去时,曾经说过的一句话。

    于是说道,“以前的别驾、现在的马王爷在逻些城曾说过,薛将军一箭能射透七重铠,不知是不是真的?离开前可否让我们见识一下?”

    反正他是有点儿不信,七层牦牛皮铠,吹吧!

    薛礼点头,也不谦虚,但就明白了兄弟让自己来的意思。

    有吐蕃兵卸了七套甲,在远处叠着挂好了,薛礼上马一箭射去,七层甲一下子射穿了!两方的共六千人一下子、不约而同地欢呼起来!

    唐营,薛礼回来复命,说了射甲之事,马王哼道,“我们在逻些城的这位义兄可不是善茬子,这次我是里、面儿都照顾到了,也让他知道一下,我可没吹牛!”

    又说,“但丽容这娘们怎么这么撑得住劲?我估计着她早该跑过来见我了,半个多月了,却还未见她人影子!”

    薛礼笑笑,不好接话,而是问,“一直这么围下去吗?”

    马王说,今晚丑时,军中所有的一百六十架抛石机,全都悄悄架在城外高坡,石块、火捆、灰石火药罐一概往里投!多派人手运送石丸、火捆,天不亮不许停止抛射。

    “所有的车弩、床弩架在城门外,敢有逃兵出城就给我射。城外各要道派兵把住,护牧队、轻骑兵各分成两队巡回,勿使一人脱网。”

    阿史那社尔提醒道,“王爷,时机是否尚早,城中可还未断了炊烟。”

    马王说道,“时机恰到好处,苏伐也许计算着、本王就是在等他断炊才攻城,觉当然也睡得着!嘿嘿,只是丽容不来,好戏也看不着了!”

    薛礼这才意识到,兄弟为何此时想到丽容,原来是婉惜她看不到好戏。

    丑时正是人睡得沉的时候,城外唐军开始行动,所有的抛石机、巨型车弩、床弩全都趁着一天中最沉寂的夜色就位。

    龟兹城内连外狗都不叫,城头把哨的,是那些一天三碗稀粥的戒日军。

    这些人肚中无食,后半夜城头小风吹着,从里到外的冷。

    按着惯例,晚上唐营向来是最消停的,这些人早倚在垛口后边、裹着袍子睡着了。

    唐军主营中举火为号,四面的抛石机一齐发动,先是一顿石丸,挂着风声像冰雹一样飞入了城里。

    它们凌空飞至,砸在城中的屋顶上尖锐地碎裂,有的直接砸开房顶落入内室,砸在床头。

    城中瓦片横飞、房倒梁塌。

    第一时间惊醒过来、并且仍有行动能力的军民,连衣服也顾不得穿、便夺门跑到大街上,原来这里也是一片石雨!

第1172章 田不能荒() 
人们哭爹叫娘,抱头鼠蹿,有的直接被砸死在大街上。

    苏伐的住处稍为坚固,但屋顶上的动静甚是吓人,屋顶每中一下石丸,感觉着连地面、墙壁都颤上两颤,苏伐不敢躲在屋中了,爬出来。

    夜空里也不知有多少石丸抛到,任哪儿都是大石落地的动静,手下人也不听喝止,抱着头找残垣断壁、钻墙根儿躲避从天而降的石丸。

    “那利!丞相!”苏伐喊了数声,那利也没回应。

    “坚持,唐军不会持续很久,他们能有多少石丸?我们上城!”

    苏伐在亲兵的保护下登城,但是,此时飞上城头的已经不是石丸,而是装了火药的陶罐,引信燃着了,被操作熟练的唐军恰巧抛到城道上来。

    城头威力巨大的台弩一次没用过,全都散了架。

    爆炸声伴着耀目的火光,照出城头狼奔豕突的惨状,死尸横叠枕籍,已没有人听令

    有一股、两股溃军,竟然私自打开了城门,往城外逃出。

    苏伐气极败坏的传令,“去阻止他们!”

    传令兵刚起身,便有一只炸罐在他脑边爆开,他没吭声,身子向着一边扑倒,一动也不动了。

    城门洞,逃兵拥挤着奔出,而在城外,黑暗中正对着城门、早就布置好的一排床弩“吱呀呀”扳动了消息,几排像短矛似的弩箭激射而至!

    惨叫声响起,没有一人能跑出门洞,城外唐军也没有一人趁机入城,而是忙着给射空的床弩、车弩上弦。

    苏伐组织不起任何抵抗,额头上也被碎裂、崩溅的陶片割伤,血淌下来也顾不得擦一擦。

    看得出,唐军的抛石机又往前移了,有恃无恐。

    夜漫漫,飞石不断。

    继之以漫天而至的火捆。

    投送的距离近了,那些没什么份量的草捆上淋了油,点燃后照样能投入到城心来。

    从坍塌瓦顶上支愣在外的房檀、椽子、苇帘、屋顶的茅草、死去的马匹、甚至毙命者身上的衣服都燃烧起来,城中火光、浓烟弥漫。

    天亮时,苏伐的意志终于崩溃,他的得力丞相那利,原来在半夜的第一拨儿飞石中就死了。

    苏伐组织了几次突围,但都被唐军毫不留情地射回来,毙命者堵塞了城门,门都关不上了,唐军不入城,也不许一个人出城。

    这样十数万人、近二百架抛石机、巨弩围住一座城池、不管不顾的一边倒的殴揍,在兵书上根本都找不到,也不符合“攻城为下、攻心为上”的古训。

    因为城中人心早就崩溃了,而城外仍不住手。

    直到叛军首领苏伐脱下自己身上满是血迹的袍子,命人用竹竿挑着在城楼上挥动,唐军的“砸城”才停过一阵儿。

    他手扶着残缺的垛口,看到底下有衣甲鲜亮的亲王卫队,拥着大唐的马王殿下现身,他们的身上可真干净,一点尘土渣都没有。

    苏伐道,“马王殿下,杀人不过个掉头,大唐乃是仁义之师,为着城中这些哀嚎不止的残缺生命,我求你停止攻城吧。”

    马王朗声道,“你可别跟老子说仁慈,老子心里痛快时才想那个!”

    苏伐道,“但有句话,叫作上天有好生之德,你贵为亲王,将要统治万民,难道不该放这些人一马!”

    “君民各有道,降者也该有道。此城当初即便不降,只要顺应天意,不扰丝路,万民共享陛下福泽,唐皇也可令尔等如夜郎小国,保持数百载宗庙。”

    苏伐心想,“真能说,投个降还有什么道理!”

    马王说,“但尔等降而复叛,安西都护府体恤民力之举,却被尔等视为愚仁,莫怪本王手狠。”

    苏伐道,“说的好,我无言以对。但我知,其实这只算马王爷表面上的理由,真正的原因,恐怕还在于你的义兄郭待诏将军。”

    说着,苏伐挥挥手,从垛口后再站出来头破血流的一位城民,他一只肩膀吊着,看上去是砸脱了臼,

    苏伐再朝城下道,“郭将军之死,在下实属不得已,但请马王爷看这些人失子丧亲,能否就此罢手?”

    “笑话!将军战死,天经地义,本王岂会耿耿于怀。但郭大嫂和她的幼子呢?因为是将军的妻子、儿子就该死?看着这对母子身陷绝境,城中人想的恐怕只是自家的一只羊,而没有谁站出来肯替她们说一句话。”

    有唐军喊,“但凡心软一软过的,给老子滚出来,老子放他一条活路!”

    城民说,“马王爷,小的当时便想过,应该放郭将军夫人和孩子出城。”

    “这么说,你也认为苏伐伤害将军的夫人孩子是不应该的,对不对?”

    那人道,“是,是呀,只是”

    “嗯,你的心很不错,姑且就算你手上没沾过唐军的血只不过你既没有开言劝诫,也没有行动制止,这么说你的舌头和腿脚都是摆设了!本王看还是砸的轻!”

    苏伐还要说话,但城下王马和他的亲卫们已经拨马驰离了。

    随后,唐军抛石、抛火又开始了,这一次就持续到了中午才停,因为唐营中所有的石丸、火捆都抛尽了。

    苏伐蹲着、抱头躲在城墙根儿半天没敢动,这里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中午时,听听城外没有了抛石的动静,苏伐这才敢从城根现身出来,命令手下清点城中兵力。

    三万人已剩下了不足五千,其中有一半饿的像灯草似的戒日国军,剩下的全都埋在废墟中了。

    草料场彻底成了废墟,到处臭气熏天,房子没一间好的,街上没有插脚的地方,大部分的水井早就让城外飞来的石头填实了。

    从北城外注入的溪流也被唐军掐断,城中人心惶惶。

    他赶紧布置防务,估计唐军这么久的飞石之后,接下来要大举入城了。大唐的这位马王爷,根本就没有放他们一条生路的打算。

    有城民三五扎堆儿,小声地嘀咕,“当初为什么就不放郭夫人和郭公子出城?现在我们谁都别想出去了!”

    “算了吧,当时就是你来鼓动,说舍不得两只羊!”

    粮食都埋在废墟中了,要做饭得现抠,再把米过筛子,筛去掺杂的沙土,城中发现一眼可用的井,但里面漂着抛石最猛烈时、慌不择路跌进去的人。

    最难找的还不是米和水,而是柴草。有人剖开象尸,割下象油燃着了烧饭,城中到处弥漫的气味令人作呕。

    等饭做好了,戒日国叛军发生哗变,抢夺食物,锅打翻了,饭团子踩在脚下苏伐好容易才镇服下来,一顿饭的功夫,人已不足五千。

    城中这么乱,唐军没有趁虚入城。

    城中叛军清理城门下堆积如山的死尸,得将城门重新合拢才行。但他们一步也不敢往城外送,那无异于送死,只好都拉入城中来。

    城外的唐军早将数不清的车弩、台弩上好了弦,手中抠着放箭的扳机、翘着二郎腿等着,只要有人在城门内露个头,巨弩便不留情面地射过来。

    有戒日国的亡命之徒结着伙、呐喊着、顶住成排的弩箭鱼贯而出,漏网的十几人终于冲出城来,但天山牧护牧队挥舞着雪亮的马刀,像旋风似的兜了一圈儿,就什么也剩不下了。

    到城头修复台弩的人跑下来报告,说已经没有修复的价值。不过他们倒是发现,城里忙,城外的唐军也没闲着。

    苏伐赶紧登上城头去看,发现有一大部唐军此时正是搬运工,正用不知多少辆大车,从新合城方向拉来数不清的城砖。

    只有新合城才有这样的城砖!苏伐万念俱灰,情不自禁地喊道,“这是个暴君!他、他竟然拆了我的新合城!”

    此时,唐军的抛石机就排布在龟兹城的眼皮子底下,苏伐毫无办法,城头散了架的台弩攒都攒不起来了,他已经没有了任何反制的手段。

    出城袭扰?苏伐不敢,唐军营寨早就往前移到城下来了,包围更紧密。薛礼和阿史那社尔一个端着大戟、一个端着大砍刀,虎视眈眈地等着他出城。

    拆一城、砸一城,龟兹城上空,满天飞的都是新合城的城砖。

    碎叶城、逻些城、疏勒城、典合城、且末城悄无声息。

    城主和首领们都密切地注着龟兹城方向,有精干的探子不断将龟兹的战况传送回来。

    唐军的惩戒性战事不讲章法,心狠手辣。

    龟兹大城没倒,但苏伐经营了十多年的建城典范——新合城几天功夫就消失了,被唐军扔到了龟兹城。

    连葱岭上的大勃律、小勃律、康居、健驼罗、筒失蛮等部落也屏声静气,马王殿下义正辞严的、有关苏伐阻乱丝路、而招致毁灭的檄文谁都说不出毛病来。

    但小道消息似乎更让人信服,都是因为安西都护府大都护、郭孝恪父子的殒国,以及郭待诏的一个女人和一个襁褓中的孩子。

    这都是事不关已时在茶余饭后的谈资,目光深远的城主和首领们,看到的是对战双方的战果。

    唐军的战损可以忽略不计,死在拼斗中的人,还不如奋力挥动马刀时拧了手腕子的人多。

    许多唐军的嗓子喊哑了,他们一边冲击,一边喊“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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