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奈何之下,走投无路的三十二娘索性在娘头山起了局子,招揽了大批的崽子算是立了杆旗。
这三十二娘和屠三炮还有那么一点子关系,于是在知道官兵在找屠三炮的时候,三十二娘就让自家的花舌子带话给屠三炮。
那花舌子找到了屠三炮说,掌柜的让咱带话,大兄弟要是不嫌弃就先来弟弟这里避避风头,咱哥俩也能聚聚,风声过了完事儿了你再回二头山去也不迟。
屠三炮琢磨了一会,觉着自个儿这么乱跑也不是个事儿,容易暴露。于是也就同意了。之后,屠三炮就上了娘头山算是躲了起来。
而飞鹞子一顿乱找也花了不少时间,在五天前才得着娘头山那位花舌子的消息,上了山见了自家大掌柜的。
见着自家掌柜的没事儿,飞鹞子松了口气。赶紧把这段时间的事儿全给报上去,屠三炮听完后琢磨着这段时间风声紧。
若是急着回家,让官兵看出什么苗头来反而不美!于是让飞鹞子带着内外四梁八柱先行回山,自个儿就带着飞鹞子带来的几个“管直胆壮”的崽子继续躲在娘头山上。
等上个把两个月的,风声过了再回去。不能把这祸水给带回了山上。
于是飞鹞子不敢怠慢,带着四梁八柱一群人便往回赶。他可知道自家那三掌柜的穿林豹是什么德行,要没人管着他那小王八蛋能把天都捅破咯!
自个儿出来小半个月了,也不知道那崽子把寨子给折腾成啥样了!还有少掌柜的,也不知道安全不安全!
于是紧赶慢赶,花了两天功夫一众胡子才回到了二头山。
飞鹞子这一回到山寨,就发现了这些崽子们似乎有些不对劲儿了!
仅仅是小半个月没见,这群崽子们似乎身上都多了股煞气!盯着人看的时候,那都是眼睛里冒着绿光,似乎下一刻就能扑上来照你脖子上咬一口的样子!
以前虽然这群崽子们也有着狼性,但没现在样子的气势!飞鹞子纳闷了一会,跟在他身后的四梁八柱更是眼神怪怪的。
穿林豹那家伙是什么德行,寨子里这几位头领那心里清楚得很!要说吃喝玩牌,穿林豹是能手,要说单打独斗他也是个行家。
但要说他能把崽子们练成这德行还不如说那小子会说洋鬼子的话来的实在!在二头山上,最能操弄崽子的莫过于自家大掌柜的。
但大掌柜的不在山上啊~是谁这么有本事压服了这群一向看人都拿鼻孔的崽子们,还把他们操的个个跟狼崽子似的呢?!
一众胡子们带着疑问过了寨门,刚到寨子里的操场上就看到了自家少掌柜的正和身为付粮台啸山虎正嘀咕着什么事儿,啸山虎眉头皱的紧似乎颇为为难。
于是一众老胡子们赶紧的围了上去,好奇的向啸山虎和自家少掌柜的打听着他们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寨子里发生的事儿。
土匪不像人们想像的那样,是一群乌合之众,其实,大绺子里的组织是很严密的。
就其职务来看,以大当家的为首,下设里四梁,外四梁,合称八柱{《智取威虎山》称为八大金刚};下面的喽啰则称为崽子。
正规的大股土匪里的“里四梁”,是指“炮头”、“粮台”、“水香”、和“翻垛的”。外四梁是指“秧子房”、“花舌子”、“插千的”和“字匠”{也叫先生}。…;
炮头,也叫总炮头,顾名思义就是咎子里负责冲锋陷阵的先锋官。
是寨子里的主要攻击力量,炮头是十分重要的,他不仅要胆大心细,还要武艺高强,砸窑时候敢打敢冲,还得服众,是绺子里非常重要的角色。
四梁里的第二把手就是粮台。顾名思义,就是放粮食的台子,就是管理绺子里的吃吃喝喝的,相当于部队里的后勤部长。
当粮台的人必须心眼正,全绺子上下一视同仁,不图财不图物,算盘好,心眼儿来的快,记性还要好,绺子所有抢来的钱和物都要放在他那里,因此,他必须是大当家的亲信。
绺子里的第三梁就是“水香”,这个差事就是绺子里管站岗放哨和纪律的,类似部队里的纠察队长或执法队长。
每到一地,水香先要布置好“卡子”,派那些枪法好的、勤快的崽子去放“卡子”。
也就是站岗放哨。如果砸开一处窑,一进院,水香就会立刻把卡子设在墙上和房上,,用以监视和防备官兵或其他武装组织的袭击。水香一般是由机灵、干事麻利快当的人来担任。
“翻垛的”是里四梁里的最后一梁,这也是一个相当重要的角色,他就是绺子里的军师,是大当家的参谋,相当于部队里的参谋长。
此人必须有文化,而且还要精通天文地理,还要通晓八卦行文,会看生辰八字。每次行动前,由他推算黄道吉日,并定出出击的方向。
此人还要负责看星象,在出击的途中如迷了路,他要排八门,有时还要做法,红白喜事的执事也是他,有时还要会装神弄鬼。
“秧子房”,就是专门关押帮来的肉票的地方,“秧子房”掌柜的就是处理这类事情的头子。由于土匪的主要活动之一就是绑票,所以秧子房掌柜的权利最大。
选秧子房掌柜的第一条就是心黑手辣,俗话说“心硬”。土匪绑票,常常绑一屋子一屋子的,肉票们有大人小孩,有男有女,哭天喊地。
有的肉票被绑在马上,日夜转移行走,屁股都让马背铲烂了,大腿里生了一堆一堆的蛆。土匪们留着这些人质,既怕他们死,又舍不得给他们用药。
于是常常用火烤肉票腿上的蛆,疼得肉票们爹一声妈一声的惨叫,那声音及其恐怖和凄惨。
胆子小的或心软的,根本是做不了的;另外,秧子房掌柜的还有会观颜察色,看肉票的动态,分析他们的心理,以决定增加多大的砝码。
花舌子是绺子里的联络官,票绑到手了,多则五天,少则三天,家里人就会接到“花舌子”送来的“海叶子”{信件}。
花舌子往往暗中是匪,明处是村里人。他给绑票的人家通风,并亲自交代绺子里赎人的价钱。
当花舌子的人首先要能说会道,一个肉票多少价,往往早已由翻垛的和秧子房掌柜的商量好了。
这个数目是根据票的家底出的,出多了票家拿不起,就得伤票,白绑了;出少了弟兄们白忙乎一回。只要出个不多不少的价,其中就靠花舌子去周旋。
外四梁的第三名是“插千的”,这是探查情况的掌柜的。
选这个人一是要“管直”{枪法好},二是要机智勇敢,因为他要往往要先打进日后要攻打的“窑”里去,探明那里的一切情况,特别是“窑”里有没有地枪。…;
地枪,就是设在暗处的枪口。这类人相当于部队里的侦查连长或排长。砸窑一般都在黑夜,如探不好,一跳进院子就扣了弦,一下子就丧了命。
插千的往往装扮成货郎、收猪鬃狗皮的小贩、或是剃头的、卖布头的、卖梳头油的,混进大户人家的院子里或堡子里,查明情况,定好攻打路线。
挑选插千的当然也要选对绺子忠诚可靠地,没有当官为宦亲属的人,以防他们有意无意泄露行动机密,被“跳子”一网打尽。
外四梁最后一名是“字匠”,也叫先生,这是在绺子里是专门写信的。
像《水浒》离得圣笔书生萧让一样,写一笔好字,很像书法家,字一拿出去就打人。还要会模仿各类笔体,会模仿别人的字迹,还要会刻图章什么的。
其实,这个职位也和绑票有关,肉票一到手,字匠就要起草写信,言词要得当,力求要打动对方,出钱赎人。
字匠除了给票家写信外,绺子里其他文墨的事,如写个对联、写个去邪附子什么的,也都是他的事。
总的来说,这四梁八柱就是寨子里最为精英的力量!平时难得全体出动去办事儿,这次是屠三炮亲自带队前去,也证明了屠三炮对这次事情的重视。
但,这群寨子里的精英却被此时山寨的气象给搞糊涂了!于是急不可耐的盘问起了在场的啸山虎来……,
第十章 二头山的掌柜们
啸山虎也不含糊,直接把这小半个月寨子里发生的事儿全给四梁八柱说了个通透。在他看来这没啥可隐瞒的。
听完之后,四梁八柱沉默了。
他们是没想到自家的少掌柜的还能有这手,看看寨子里崽子们的精气神儿!一个赛一个的精猛!
曾经在奉军混过的几个掌柜的暗自嘀咕:这少掌柜的不愧是咱大掌柜的儿子,看那群被他练出来的崽子的架势就是拉出去和奉军里的老油子们开整也未必差到哪儿去!
再给少掌柜的操上一段时间,拿上好枪这群崽子说不好还真成了能和奉军精锐集团过过手的精锐了!
却说说这四梁八柱的名号:“总炮头”湖霸王,高大魁梧的湖霸王有着一副典型东北人的身板儿和相貌,寨子里传闻他不仅身手枪法了得,还精通水上功夫。
这家伙是二头山的元老了,一直就跟着屠三炮东奔西走,据说他手上范的人命没有一百也有八十。
“粮台”油豆腐,胖乎乎有些五短身材的油豆腐说是挂柱之前家里是做油豆腐的,但为人心眼儿实在,由于做过小生意也跟过当铺做学徒对着帐目啥的也拎的清。
在老父亲被“净街虎”的土豪一次巡街给打死了后,油豆腐就一扁担把那土豪家唯一的儿子给开了瓢,之后便上山挂了柱。
“水香”小白龙,这小白脸据说上山前是个飞贼,为人极为灵醒。后来不知怎的被屠三炮搜罗来了,上山时便演了一手上梁功夫一下子就把众胡子们给镇住了。
“翻垛的”紫轩,这方正脸的家伙最为神秘。他是大掌柜屠三炮亲自引荐上山的,来历大伙儿却谁也不清楚,只知道这家伙对砸响窑、打埋伏啥的布置得特有一手!
推八字儿、观天象啥的他也能说出个一二三来。
“秧子房”秀铃铛,个子高瘦的他的报号秀气可人却阴毒,最喜欢把铁铃铛穿挂在人身上然后拿个鞭子抽着听个响动。
因为二头山极少“接财神”(绑票),这“秧子房”大多数时候是拿来逼供和报复仇人行刑用的。
“花舌子”老面瓜,这腰有些弯、背有些驼的家伙看起来就像个老实巴交专门和黑土地打交道的老农。但这家伙最会装相,一肚子花花肠子比狐狸还多!
由于二头山几乎不“接财神”,这老面瓜的主要工作就是给山里打听消息和给外来的胡子传话。老面瓜这副样子还真给他打了不少掩护。
“插千的”大个子青云和瘦小的“字匠”观鱼,这俩原是道观里的是师兄弟,那名字都是他们师傅取的。
青云跟着师傅学了副好身手,后来在一次山下范了人命官司没奈何之下只得跑来闯关东,后来在二头山下又没忍住脾气又弄死了个乡公所的长官,于是只得上了二头山挂了柱。
观鱼是在俩人师傅死后找不着活路,只得来上山投靠青云的。这观鱼把式没学到,但因常在观里抄写经书练的一手好字,于是也就成了山里的“字匠”。
这四梁八柱跟着屠三炮也有不短的年头儿了,虽说都管着各自的那块地儿,但咋说都有着一定的见识。
从啸山虎的叙述中,他们逐渐从心惊到疑惑,从不敢相信到半信半疑。一群人的目光也不断瞟向一脸淡定的屠千军。
当啸山虎提到屠千军准备着要砸红窑的时候,一群老胡子们的眼光更是变了!这次不是钦佩,而是完全的看待不知天高地厚的二货的眼神。
红窑是那么好砸的么?!要知道,二头山起局子到现在也没砸过几家红窑!虽然硬砸确实可以砸下红窑来,但寨子里伤亡会很大!
敢挂上红旗的响窑,哪个不是枪多炮大路子广啊?!说不得你这儿还没砸下来,乡公所的“跳子”就围过来了!
“少掌柜的,咱先不说砸响窑的事儿。这崽子先操弄着吧!”紫轩想了想,低声道:“粮食不够咱可以让山下的弟兄帮着买点儿,响窑的事儿再说!”;
紫轩的话听得在场的几位老胡子们纷纷点头,他们是想让自家少掌柜的打消这个不切实际的念头,但又怕话说重了反而起到反效果。
而紫轩在寨子里地位很高,除了三位掌柜的就算他说的上话。大掌柜的一般除了操练崽子、砸响窑之外几乎啥都不理。
二掌柜的飞鹞子大部分时候都在山寨外奔走,三掌柜的穿林豹干仗是好手,做其他事儿就是一根筋。
这山寨里大部分的事儿几乎都是紫轩和其他的四梁八柱在操弄着,于是四梁八柱中也隐隐的以他为首。
“嘿嘿……轩叔,砸红窑的事儿咱先不提。明儿众位叔叔是先休息一下还是一起跑跑?”屠千军看这架势,就算争下去估计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于是他干脆就直接不提,先一顿操练把几个老吧嗒压服了再说。不然他们要坚决反对这事儿也做不成,而且还伤了彼此之间的和气。
屠千军这话一出,就连没啥心眼儿的湖霸王都看出他在推脱,当下想继续劝劝,却被飞鹞子拉了拉衣袖。
而飞鹞子也对着另外几个想继续劝说的老吧嗒们使了个眼色,几个老吧嗒们会意的闭住了嘴。
“那咱先去休息了,明儿一早咱们也跟着大伙儿一块儿练练。”在飞鹞子的示意下紫轩没有再多说什么,拉着四梁八柱就往寨子深处走去。
第二天一大早,一众回山的老胡子们果然起了个大早!然后学着那些崽子们的样式把那套特殊的衣服给穿了上去。
穿完衣服后,一堆人呼哧呼哧的开始了跑山。
胡子们经过这段时间的锻炼大多数都已经习惯了这样的跑山,但刚回山的四梁八柱却是第一次接受这样的训练。
虽然说他们都是寨子里的精英,但各自擅长的部分却又不同。负责具体战斗之类的湖霸王等人是没事儿,但“粮台”油豆腐、“字匠”观鱼那可是遭了老罪!
这二人本来就属于非战斗系列,忽然这么小跑一阵!这二人直接就没跟上队伍!尤其是油豆腐,那胖乎乎的身形给自己增加了更多的负担!
没跑一会儿,气喘吁吁的俩人就直接掉队了!其他留在队伍里的四梁八柱虽然撑了下来,但情况也不容乐观。
好容易跑完了,四梁八柱虽然没有直接瘫倒,但也是脸白气喘!而其他习惯了的胡子们虽然也在呼哧呼哧的喘着气,但明显还有余力。
小小的休息了会儿后,胡子们开始例行的捉对练习擒敌拳!这下可把瘫在一边的四梁八柱再次震撼了一下!
一对对的胡子呐喊着将自己向着自己的对手扑去,锁喉、掏裆、抠眼睛、拍耳根、砸软肋……
一个个都是一幅不死不休的架势,时不时有人惨叫着被自家兄弟砸飞或按倒!一片的尘土飞扬看得四梁八柱一阵阵的牙酸!
大约有半个时辰,对练结束,一群胡子们开始跟着自己的小炮头合成一组,分成了小组式的对练!
一堆堆的人,按小组似的呐喊着厮杀也让四梁八柱大开眼界!就这样练了差不多一个时辰,这场对练才算是收了尾。
这时候已经差不多晌午了,按习惯四梁八柱以为差不多了,这都“啃富”(吃饭)的时辰了。
果然,在场练习的胡子是停了下来。按各自的小炮头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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