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泽不再犹豫,打开急救包熟练的为小武重新处理伤口。
将后世交口称赞的止血神药倒在小武伤口上,只一会儿的工夫,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伤口的血液迅速凝结。赵云泽又用三角巾把伤口包扎好。
“当个诱饵而已,用的着这么拼命吗?”赵云泽叹息道。
小武强忍疼痛,说道:“正因为当诱饵,才更得拼命。”
好像是这么个理儿,不拼命的话那诱饵就不是诱饵了,就变成“鱼食”了。
“这种药你还有吗?”那名军官亲眼目睹了赵云泽所用药粉的神奇效果,不由问道。
“没了,师父只给了一瓶。”赵云泽回答道。他已经打定主意,就用世外高人的徒弟来解释自己的身份。网络些穿越牛人,很多这么做的。
军官的注意力显然没有放在“师父”二字上,他只关心止血药。“没了?那你可知道配方?”
“你想干什么?”赵云泽问道。
“此药若用于军中,可活命无数,乃大功德。”
“配方记不全,略知一二,若交与军中医者反复试制,总有成功之时。”赵云泽说道。
那止血神药本就是中草药配制而成,瓶身上就印有主要成分。虽然不知道具体的比例配方,但大唐有的是医者,慢慢试验总可以搞出个山寨版的。
“好汉子!某尉迟宝林先代军中袍泽谢过!”军官冲着赵云泽一抱拳。
尉迟宝林?这是尉迟敬德的儿子呀,难怪那些士卒称呼他为“少将军”。
虽然尉迟宝林也算是唐朝名人,但赵云泽却没有太多惊讶。既然这些唐军是尉迟敬德麾下人马,那能遇到尉迟敬德的儿子也不是什么奇事了。
“你不绑我了?”赵云泽戏问尉迟宝林道。
“你不跑我就不绑。”尉迟宝林也笑了起来。他刚才问罪赵云泽,也是气急之下的冒失之举。冷静过后,他也想明白了,这人既然出手相助唐军,那就绝不是奸恶之徒。虽然此举破坏了自己的计策,但那也只是无心之过。
更何况,这人本领不凡,若他能投效唐军,也是一桩好事。
“呵呵,放心吧,我不会跑的,正愁没地儿吃饭呢。”赵云泽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回营!”尉迟宝林一阵大笑,挥手下令。
唐军纷纷上马。尉迟宝林问赵云泽:“可会骑马?”
赵云泽摇了摇头。
尉迟宝林望向丁大顺:“你来带他。”
“得令!”
丁大顺先把小武扶上马,又对赵云泽说道:“壮士可与我共骑一马。”
赵云泽无奈的点了点头。要是这丁大顺是个妙龄女郎就好了,两个大男人骑一匹马那画面,想想也是醉了。
忽然看到地上那条断臂,赵云泽忙上前捡起,朝着小武问道:“你的胳膊不要了?”
小武在马上晃了晃他那条健在的手臂,道:“这才是我的胳膊,你手中那玩意儿只能算肥料。”
肥料?赵云泽冲小武一竖中大拇指:“算你狠!”
满怀敬意的将断臂轻轻放在地上。来年,这里的草一定很茂盛,因为,有大唐军人的血肉在护养着它。
赵云泽跨上了丁大顺的战马。尉迟宝林一声鞭响,唐军朝来时方向疾驰而去。
战马飞驰,眼中景物迅速后掠,赵云泽紧紧抱住丁大顺的水桶腰,只有这样,才不被摔下马去。
看着并辔而行的小武,只用一只胳膊也照样控马如常,赵云泽感到脸在发烧。靠,丢人丢大了!
穿山过林,行约二十里过后,一座大军营出现在了眼前。
营地外围并无壕沟栅栏,只以连排的马车设了一道障碍。马车后面,有士兵手拿弓弩警戒。由此可见,这只是临时扎营之所。
营地内,白色的帐篷整齐排列,帐篷间隐约可见一队队士卒来回巡走。
进入营地,尉迟宝林解散了队伍,士兵们各回营帐。他带着赵云泽往中军大帐行去。
一路走来,遇到的士兵们全都好奇的打量奇装异服的赵云泽。赵云泽登时有种被游街示众的感觉。
好在中军帐距离营门并不远,只一会儿工夫就到了。
让赵云泽留在帐前等候,尉迟宝林自己先走了进去。
大帐门口两侧的卫兵,同样对赵云泽好奇无比。赵云泽对着卫兵一呲牙,那两名卫兵不知是被吓到了还是怎么着,立刻扭头肃立,再不看赵云泽一眼。
很好,终于摆脱被当做“熊猫”的情形了。
赵云泽在门口站立了一会儿,忽听帐内传出一声咆哮:“糊涂玩意儿,连人家名字都不知道问,还不把人请进来!”
紧接着,尉迟宝林一个趔趄就把自己“扔”了出来。
“嘿嘿,我父帅请你进帐。”尉迟宝林尴尬的对赵云泽一笑。赵云泽冲尉迟宝林一抱拳,走进帐中。
迎门处的桌案后面,一个铁塔般的大汉盘腿而坐。大汉顶盔披甲,年约四十来岁,一张脸膛漆黑如墨,满腮虬髯如钢丝绕结,一双虎目冷光冽冽,这人望之胆寒。
不用猜了,一看这副面相就知道,此人就是与秦琼秦叔宝同列后世“门神”的大唐虎将――尉迟恭,字敬德。
“见过尉迟将军!”赵云泽挺直身躯,对着尉迟恭重重的一抱双拳。如果说见到尉迟宝林时赵云泽还算淡定的话,那么此刻面对这位“门神爷”,赵云泽还真有点小激动了。
“尊客从何处来呀?”尉迟恭打量了赵云泽一阵后问道。
“从来处来!。”赵云泽打了个马虎眼道。
“欲往何处去呀?”
“往去处去。”
“姓甚名谁?”尉迟恭往前一探脑袋,第三次发问。刚问出,还没等赵云泽回答呢,尉迟恭又道:“你要是敢回答‘姓吾姓,名吾名’的话,信不信某家大脚踹你?”
赵云泽苦笑一下,道:“姓赵,名云泽。”
见赵云泽没再糊弄他,尉迟恭满意的点了点头,冲赵云泽一招手:“近前来!”
赵云泽下意识的答了声“是”,几步就跨到了案桌前。虎帅的气场,真不是盖的,赵云泽感觉自己此刻就像面对一位后世军队中的高级首长,潜意识中只余“服从”二字。
“从过军?”看到赵云泽干脆利落的动作,尉迟恭狐疑的问道。
“未曾从军。”赵云泽又发动了忽悠神功,“家师严厉,向以军人垂范教吾。”
尉迟恭点了点头,探询心起,又问道:“汝师何人?”
“家师性孤,从未告知真实名姓,只以秦川散人自号。”赵云泽临时给自己那并不存在的师父编了个名号。
尉迟恭瞪着赵云泽的双眼仔细审视一阵,见他眼神中没有任何慌乱之色,便不再纠问此题。
“此弩,也是令师所做?”尉迟恭从案桌上拿起赵云泽的军用十字弩,转变了话题。那十字弩,是尉迟宝林进帐时交给他的。
“正是!”赵云泽顺杆子回答。
“令师真神人也!”
元芳,你不会想霸占这把弩吧?赵云泽见尉迟恭对着十字弩似乎有流口水的征兆,立刻担心起来。
“某家对此弩见之心喜,不知尊客可愿割爱?”
啊?真的想霸占伦家的弩?呃喂,你说话这么直接,难道就不脸红吗?好吧,您老人家脸那么黑,怕是不知脸红为何物。
“此弩乃家师遗物,恕小子难以割爱。”
真的不想骗人呀,可不骗人就要**了呀失去身上宝器,简称**。至于“宝器”,我说的是“弩”,弩!
“遗物?”尉迟恭诧异了。
赵云泽抬头望天,做悲伤状:“家师已于日前过世。”
“哦,某家唐突了,尊客勿怪。”尉迟恭一边道歉,一边起身,举双手将十字弩奉还给了赵云泽。
“谢将军成全。”赵云泽接过弩说道。
“大好利器,当饮虏寇之血,莫负了此物。”尉迟恭从十字弩上收回恋恋不舍的目光,似有所指的叮嘱赵云泽。
“谨记将军教诲。”赵云泽对着尉迟恭一礼。
尉迟恭盯着“彬彬有礼”的赵云泽看了一会儿,忽然叹气道:“突厥入寇,江河染血,血性男儿,岂忍坐视?”
赵云泽一愣,这是要招揽我?
“壮士可愿入我军中,杀敌报国?”
果然来了,尉迟恭下一句便问出了招揽赵云泽的话。
“我愿意。”赵云泽回答道。咦,不对呀,这三个字好像应该是在婚礼上出现的呀。
看了尉迟恭那张黑脸一眼,赵云泽立马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哈哈哈,我就知道你指定愿意!”尉迟恭大巴掌拍在赵云泽肩膀上,“我老黑是谁,多少人抢着投到我麾下呢!”
说着话,尉迟恭还对赵云泽挤眉弄眼,赵云泽当即恶寒不已。也幸亏脸上画着迷彩油看不出表情,否则尉迟恭若是看到赵云泽那吞了苍蝇般的神态,估计该拿大脚丫子踹他了。
“嘭!”重物击打在厚敦敦的绵软物体上的声音忽然发出。
“滚出去,找宝林那兔崽子领套衣甲。你这身蛤蟆皮老子看着别扭!”
喂喂,您老人家这态度也变的太快了吧,刚才还一口一个“尊客”的叫着,怎么一转眼就拿大脚丫子踹人家屁股了?没文化真可怕,什么蛤蟆皮,这叫迷彩服懂不?
唉,还是踹上了。赵云泽冤吗?
第4章 战前()
唐武德九年,即公元626年。
这一年的大唐,上半年简直就是一锅粥,就一个字――乱;再换个字――打。
除了正月稍微消停一点,从二月开始,大唐国境处处烽烟,月月来“姨妈”。
姨妈是谁?突厥是大姨妈,党项是小姨妈,还有吐谷浑这个不大不小的二姨妈。
从原州到岷州、凉州,再到眉州、洪州、雅州、朔州、泾州、西会州、虔州、廓州、秦州、河州、兰州、陇州、渭州,被三个恶邻轮番肆虐过的地名,都能凑成相声贯口了。
无数大唐百姓倒在血泊之中,无数田地被毁,无数住所被洗劫一空。山河在染血,子民在悲哭,李渊在痛骂。
骂何人?骂突厥人、骂吐谷浑人、骂党项人,也骂自己的儿子。
六月,前面还在跟恶邻打的脑浆子飞冒,自家后院又起火了。玄武门一场大变,大唐皇帝李渊的两个儿子命丧另一个儿子之手,李渊险些哭晕。
有子如此飙悍,老爹情何以堪?李渊很潇洒,你不是能吗,老子这皇位不坐了,换你来吧。不潇洒也不行啊,那不孝子都逼宫了。
于是,大唐第二任皇帝新鲜出炉,李世民君临天下。
放开玄武门之变的是非因果不讲,李世民绝对是位称职的皇帝,后世那“千古一帝”的赞誉,可不是单靠史家的春秋笔墨蒙来的。
不过,李世民的丰功伟绩那都是以后的,眼下,李二陛下就面临着他当上皇帝的第一个大波――大波?好吧,还是用“大考验”这词来说吧,和谐精神万万岁。
八月初九,李世民登基为帝。得知唐帝国的权力变更的突厥颉利可汗,与侄子突利小可汗合兵20万,南下进攻泾州。而后一路挺进到武功,帝国的都城长安受到威胁,长安城戒严。
突厥人很聪明,之前的几次进犯,在受到唐军的抵死阻击后,干脆见好就收,直接遣使求和。吐谷浑、党项唯突厥马首是瞻,老大不打了,干脆也跟着求和。于是,兵戈止息,大唐与邻居们大谈睦邻友好。
可是,玄武门一见血,大唐皇帝一换人,突厥就又坐不住了。趁你病,要你命,突厥人把还没捂热乎的睦邻友好合约一撕,气势汹汹的卷土重来了。而且,这次一改之前的小打小闹,直接冲着大唐的国都一路猛打猛冲。一副誓要把李世民君臣请到大漠草原放羊牧马的架势。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大漠虽美,可哪里比的上繁华长安?李世民自然不想去草原永久度假。于是乎,赶紧召集一众小弟商量,看看怎么拒绝颉利跟突利这叔侄二人的“盛情”邀请。
有人要求坚决抵抗,有人提出迁都洛阳避祸,还有一部分软骨头说认栽求和。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太极宫里吵成一锅粥,李世民头都大了三圈。
还没等商量出结果,新的战报又来了:突厥进寇高陵,威胁泾阳。
如果说,武功县还算是长安的家门口的话,那么泾阳县就得算是玄关了,离长安仅有七十里地。
这下也不用商议了,李二陛下乾纲独断,派出打铁匠出身的尉迟敬德,作为泾州道行军总管,前往泾阳防御突厥。
路刚走到一半,尉迟恭又接到战报:突厥先锋阿史德乌默啜率军一万,兵围泾阳。
尉迟恭不敢继续往前走了。自己虽然也带了一万人马,可这些人基本上都是刚应招从军的府兵,守城还可以,打野战,战力堪忧啊。
大唐的精兵悍将哪去了?此时要么是在各个军防重镇,远水解不了近渴;要么就是前太子李建成的部众,李世民不敢调用啊。要不是看长安空虚,人家突厥也不来直捣黄龙这一出啊。
尉迟恭赶紧安营下寨,派出自己的亲儿子尉迟宝林带着斥候前出泾阳打探。消息倒是打探到了,可尉迟宝林他们也被突厥人发现了。幸好,突厥人发现的只是斥候队中的一个小队,仅四个人。
四个唐军而已,用不着先锋官阿史德乌默啜下令,突厥的一队斥候便杀了出来。
尉迟宝林一看,不能在人家大营门口动手啊,自己带的这二十来个人,还不够给人家塞牙缝的呢。于是,尉迟宝林便让暴露目标的那四个唐军充当诱饵,准备将敌人引到远处一举歼灭。
可惜这一计策,被突然穿越而来的赵云泽给破坏了。
赵云泽完全不知此时的敌我形势,他只知道,大唐的军队是非常彪悍的。从李世民的贞观年间开始,直到李隆基的开元年间,唐军铁蹄征战四方,灭国无数。加入这样的军队混,绝对有前途。
可惜,此时还是武德九年啊赵同志,李二陛下要从明年才开始使用“贞观”年号。
终于找到组织了。赵云泽洗干净脸,换了一身唐军衣甲,一个劲儿得瑟。乖乖,这可是货真价实的盔甲呀,以前也就在博物馆里见过实物,现在咱也有一身儿了。美滴很、美滴很!
“这是不是明光铠啊?”赵云泽向尉迟宝林打听。
“狗屁!明光铠是专给陌刀队配的重甲,你这就是小校的轻甲。”尉迟宝林说话的语气跟他爹一样臭。
“咦,斥候来了。”一阵马蹄声响起,尉迟宝林望向营门口。
一匹快马飞驰进了大营,直奔中军大帐而来。
“报――敌袭!”刚近中军帐,马上骑士甩蹬离鞍,大喊着进了中军帐。
“有麻烦了。走,去看看!”尉迟宝林朝赵云泽使了个眼色,二人也进了中军帐。
“报大总管,突厥骑兵一千,奔我大营而来,此时已在三十里外。”刚才的骑士单膝跪地,向端坐帅案的尉迟恭禀报。
“兔崽子,来的还真快!”尉迟恭脸上波澜不惊。说完,他又冲旁边的尉迟宝林横了一眼,道:“都是你个小兔崽子招来的。”
“末将知罪!”尉迟宝林连忙跪倒。
“狗屁知罪!还愣着干什么,准备迎敌啊。”尉迟恭步出帅案,照着尉迟宝林的屁股就是一脚。
“遵令!”尉迟宝林朝尉迟恭一抱拳,起身就出了帅帐。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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