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秀珍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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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秀珍珠-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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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太子洪福,一切都好!两位兄弟怎有空来此?咦?〃左安一双鹰目锐利地看向女孩子:〃这个女孩子好生俊俏,哪里来的?〃

铁鹰心道:麻烦!脸上仍挂着笑:〃这是小弟远房表妹,初来上京,带来走走,没见过世面,左大哥勿要见笑。〃随后叫道,〃妹子,给左大人见礼。〃

蝶儿何其乖巧,见铁鹰如此说必有道理,连忙福了一福,嘴里道:〃民女见过左大人。〃

〃罢了,罢了,铁兄弟,你妹子真是讨喜。你我兄弟好久不见,不如一起喝上一杯?〃

〃时候不早了,王府还有差遣,改日铁鹰请客,和左大哥好好叙叙。〃两人说着客套话,然后别过。蝶儿跟着铁鹰下楼,心里好生奇怪,那左安与铁鹰熟络的很,一旁的铁狼却始终冷着脸不搭一语,不知为何?

等走得远了,蝶儿抬头左看看铁鹰、右看看铁狼,却不言语。铁鹰见了明白,笑道:〃太子府的心腹、耳目,少招惹的好。此人心黑奸诈,铁三哥素来不喜,也懒得与他客套。〃

〃哦!〃蝶儿点头道,〃铁狼大哥和珍儿很对脾气!〃

铁狼先是一愣,随后大笑:〃哈,我早就觉得和珍儿你对脾气!〃

当下三人又有说有笑起来。此时夜市已兴、灯火通明,好不耀眼。路过李记古玩店的时候,蝶儿随意走了进去,却被一块镂刻麒麟图案的羊脂白玉佩吸引了过去。蝶儿小心地拿起玉佩细细观看,但觉此佩玉质细腻,坚硬致密,质感温润,泽发内里,光不外浮,绵白如酥,有如凝脂;而做工精美,精雕细琢,麒麟神态安详、生动有趣;纹饰古朴浑厚,底部平整光洁,镂雕细若游丝,线条婉转流畅。蝶儿轻轻抚摸、爱不释手。

铁狼见了道:〃珍儿,你喜欢这玉,铁狼买给你。〃

珍儿举着玉佩,笑着:〃师兄那日穿着胡服,好不精神,这玉佩配在他的腰间正好合适!〃说着将今天万大管家给的压岁赏银掏了出来。只是此玉乃是上等羊脂白玉,价格不菲,蝶儿的那点碎银子着实不够。于是铁鹰铁狼争相掏出银子替蝶儿付了。蝶儿感激地冲着两兄弟笑笑。

三人不再耽误,寻了车马回府。

回来的路上,彩灯高悬,炮竹声声,不绝于耳。蝶儿倚着软垫,想着铁鹰、铁狼对自己的好,想着碧儿姐姐对自己的好,想着夏珏对自己的好,想着王府众人对自己的好,心中升起无穷无尽的感激来。

 …

第二十章  惩戒

到了王府,三人绕道后门,吩咐一个老仆赶了车马去,几人就穿过后花园、沿着莲池旁的小径向着紫英院的方向走着。今夜的王府,廊前屋后、曲径亭榭都张灯结彩,四下里亮堂堂的,与平日不同。

蝶儿被莲池中央滴翠亭上高挑的宫灯晃花了眼,伫立在池畔,看着,久久不肯离去。

铁鹰笑道:〃珍儿,喜欢宫灯吗?〃

〃嗯!〃女孩子使劲地点头:〃比我见过的彩灯都要漂亮。〃

〃嘿嘿,这算什么!〃铁狼得意地笑着,〃珍儿,等到上元节,咱们王府所有漂亮的花灯都会取出来挂上,那才叫漂亮呢!到时候市集上还会有灯会,保证看花了你的眼!〃

〃喔,真的吗?那到时候两位大哥还带珍儿去,好吗?〃女孩子心心向往。

〃好!〃铁衣侍卫异口同声。

三人不再停留,有说有笑往紫英院走着。

〃铁三哥、铁五哥,待会就在紫英院子里守岁、放爆竹、吃年夜饭吧。碧儿姐姐肯定都准备齐全了,可能正等着珍儿回去呢!〃

〃好啊,反正今日王爷不在,我们两兄弟又不当值、闲来无事,就陪着珍儿一起热闹热闹。〃

说着已来到紫英院西边的月亮门前。蝶儿略略觉得有些怪,经过别的院子时,不时有人影晃动、笑语传来,怎么紫英院里寂静无声,人都跑哪去了?想着,铁狼当前一把推开了朱漆的院门,蝶儿蹦蹦跳跳地进去,两个大汉跟在身后。

穿过了游廊,三个人就傻了眼,只见院子正中的地上黑压压地跪了一地的下人。还没有缓过神来,只见铁虎几个纵身就闪到了跟前。

饶是反应机敏的铁鹰也有些呆愣:〃老大,你今日不是当值和王爷进宫了吗?〃哦?忽然铁大侍卫琢磨明白了,暗道:坏了!

铁虎皱着眉,急急地低声道:〃兄弟,跑哪去了?王在轩堂里怒着呢,赶紧去回话!〃

〃哎!〃铁狼、铁鹰拔腿向德馨轩跑去。

蝶儿还有些发呆,见碧儿也跪在地上,想着上前问问怎么啦?却被铁虎拦了:〃珍儿,王让你回来马上到轩里去!〃

蝶儿探究地看看铁虎,铁虎催道:〃快去吧,王火气大着呢!〃

女孩子忽然用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眨着大眼,一副与我有关么的样子。于是铁虎断然地点了点头,一副和你无关还会和谁有关的神情。

蝶儿明白了,垂头丧气地向着轩堂走去。走到门口,见铁豹、铁狐、铁鸮、铁鹗、铁鹞分立两边,苦着脸看着自己。

蝶儿没有说话,抬腿就迈了进去。进屋一看,铁鹰、铁狼已跪在地上,夏珏伏案而坐,冷冷地扫了蝶儿一眼。而一旁瑞王夏鹰也赫然在座,只见他手里拿着一盏盘龙碧玉酒杯把玩着,饶有兴致地看着自己,一副幸灾乐祸、看好戏的样子。

这种阵势蝶儿真有点不知所措,她只是大惑不解地看着夏珏,等着他开口。

〃有趣、有趣!五哥,你这个女奴是真的不懂得尊卑高下,还是有意在装傻充愣?她到现在还一副迷惑不解的样子,好像她什么也没做错似的!〃

女孩子执拗地开口:〃珍儿做错什么了?请王示下!〃

〃咦?够傲气!本王把你吊在院子里打,看你还敢不敢和本王如此说话?〃夏瑛一瞪眼,就要喊人。

〃阿瑛!〃夏珏沉声制止,看向女孩子:〃珍儿,谁允许你出王府了?〃

就为了这个?女孩子恍然大悟:〃你、你没说我不能出王府呀。〃

〃放肆!你怎敢对王爷直呼‘你’!〃一旁的瑞王忽然一声断喝,夏瑛回过头来看着夏珏:〃五哥,你的奴隶对你如此不敬,你还要纵容吗?〃

夏珏并没有理会夏瑛,他不仅没有发怒,态度反倒变得温和起来、缓缓地道:〃珍儿,我没有对你说过你不能出王府,所以,我不罚你。〃

蝶儿目不转睛地看着夏珏,此时的霁王温文尔雅地倚在榻上,修长的手指伏在几案上轻轻地敲着。蝶儿瞪大眼睛看着,他,这是什么意思?

女孩子犹豫了一下,还是执拗地问道:〃那你罚他们做什么?〃

夏珏淡然一笑:〃本王罚几个家奴,师妹你也要过问吗?〃蝶儿终于明白了,他这是在杀鸡儆猴,忽然间心头有一股怒气涌起,眼睛里也似乎燃起了火焰、对着夏珏怒目而视。

夏珏看着女孩子肩膀剧烈起伏、呼吸越来越急促,火气很大吗?他轻轻勾起唇角,显得那么云淡风轻,指着地上跪着的铁狼两人:〃到前院管事房各领五十板子吧。〃

铁狼、铁鹰道了声:〃是。〃低着头起身就要退出去。

屋里很热,蝶儿进来的时候没有脱去披风,此时她的额头鼻梁渍出细密的汗珠、手心里也全是汗水,但蝶儿只觉得心里很冷很冷,冷得她浑身都在发抖。她举起衣袖擦着额头上的汗珠,声音有些发抖:〃是我要铁鹰大哥带我出府去玩的,不是他们的错!〃

〃哦?是么?〃夏珏眉毛微微一挑,〃铁狼,你倒说说看,不尊王命该不该罚?〃

铁狼恭敬地再次跪倒:〃回王爷,该罚,铁狼愿领罚,绝无怨言。〃

夏珏微微颔首:〃珍儿,你听见了吗?〃之后便不再言语,铁狼铁鹰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进退。

蝶儿额头的汗珠不停地渗出,她错愕地看着夏珏,又想着院中跪着的一干仆人。外面那么冷,碧儿他们穿得那么单薄,蝶儿心里气极,却没有办法,终于忍不住眼泪簌簌落下来。

夏珏不动声色地看着女孩子,任她站在那里哭着,心中有些不忍、又有些恼。今天他一早入宫,父皇携后宫嫔妃、众位皇子扫洒庙堂、祭拜先祖。之后宇泰皇慧明殿设家宴,与众嫔妃、皇子同庆。而夏珏早就厌极了后宫中的明争暗斗、残忍倾轧、众皇子之间的虚情假意、钩心斗角。往年他还能虚与委蛇、勉强周旋。而今心中有了一分牵挂,竟使他一刻也不愿在这漩涡泥沼中逗留。于是他不顾父皇不悦、太子刺探,以军旅中的旧疾复发、心痛难忍为由,早早地离了皇宫,回转府来。知兄莫如弟,夏瑛那小子以忧心兄长疾患为由,也出得宫来,赖皮地跟着他回来。哪知道,进了王府、兴冲冲地直奔紫英院而来,珍儿却不见踪影,华灯高挂,久久不归!

怒,王府的侍卫、奴仆都能感受到夏珏身上所散发出的浓烈的怒火。而这个珍儿竟欢欢喜喜地跑回来了。她还没有进院门,他就听见了她甜甜的声音,一口一声铁鹰大哥、一口一句铁狼大哥,到后来竟变成了铁三哥、铁五哥!他都快给气死了,而这个珍儿还要若无其事地跑来,大惑不解地质问:〃珍儿错在哪里了?〃

夏珏如一尊石雕般巍然不动,冠玉般俊雅的容颜不怒而威。他清冷地目光停留在女孩子被泪水浸湿的脸上,眉头微蹙却不发一语。这回,他决不让步!

蝶儿心思很乱,她想不明白,这几天夏珏对她一直很好呀,和颜悦色、温润如玉,好似谦谦君子,卑以自牧。可是今天,这是怎么了?这么多人因为她受罚!她想不明白,心里乱了,平时伶俐的小嘴也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她越哭越伤心,竟出了一身透汗,有些站不住了。

夏瑛本就为看戏而来,如今看来,这两人的性子还真拗到一起去了。这天越来越黑,这得耗到什么时候?看着女孩子梨花带雨的样子,夏瑛竟也有些心疼起来。他放下手中一直把玩的雕龙镂刻碧玉杯,收了收放荡不羁的乖张之气,起身慢慢踱到女孩子身边。

蝶儿还在哭着,却是累极了,忽然见瑞王走到自己身边,吓了一跳,顿时止住了泪,戒备地看着夏瑛。

夏瑛看着女孩子宛如惊弓之鸟的样子,不由得好笑,但还是忍住,难得正色道:〃珍儿,想不想让大伙起来啊?〃

女孩子立刻瞪大了眼睛看他,〃嗯、嗯〃地点头应声,还上气不接下气的、不时地抽噎一下。

夏瑛眼含着笑意,他觉得他越来越喜欢这个女孩子了:〃去!〃他用手一指夏珏,〃过去好言好语地劝劝我五哥。他的气消了,大家就都好过了。〃

夏瑛本来是想说,〃去求求我五哥〃,但他脑子灵光的很,这个女孩子,你让她去求人,那她可能在心里说:你去死吧!唉,夏瑛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竟想帮帮她。

即使是如此说,女孩子仍是怀疑地看着他,夏瑛有些恼,暗骂一声不知好歹!但还是耐着性子、以极低极低的声音在女孩子耳边说道:〃我五哥急匆匆地从宫里告假,特意给你带了御膳房的美食回来,你不领情,也不该让大家陪你受罚不是?〃

女孩子疑惑地看着夏瑛,犹犹豫豫的样子,终于下了决心,慢慢地、一步一步地挪到了夏珏跟前,小声道:〃师兄,珍儿错了。〃

夏珏正襟危坐,纹丝不动。

女孩子声音更低了:〃师兄,珍儿下次不了。〃

夏珏仍不答话。而女孩子也没词儿了。铁狼跪在地上、傻眼看着。一旁躬身而立进退不得的铁鹰早就腰酸背痛了,此时也着急起来,大了胆子插嘴道:〃是啊,是啊,属下下次再不敢了。珍儿,你不是还给咱们王选了礼物吗,你快拿出来给王看看,喜不喜欢?〃

铁鹰刚一开口时,夏珏已经准备直接叫院子里的侍卫把他拖下去、一顿板子伺候。不过听说珍儿给他选了礼物,他的神情一缓,星目炯然,注视着眼前的人儿。

〃西市上、买的,羊脂白、白玉、玉佩,刻麒麟、纹案的,给、你。〃女孩子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着,从袖管里掏出那只玉佩来,递给了夏珏。

夏珏接了,仔细看着,手指轻轻摩挲着玉佩上的麒麟纹案,唇角勾起、勾起,眼里蕴满了笑意。这只玉佩,夏珏终其一生再未离身。

夏瑛愣愣地瞅着,自从他们的母妃薨后,他就再未见过他的哥哥笑过、如此发自真心地笑过。这个珍儿、这个珍儿,无论如何她也必须留在他的五哥身边,他会用尽手段帮他五哥留住她、收服她。

夏珏收了玉佩,星目一闪,和缓开口:〃时候不早了,摆宴吧。〃此话一出,众人都明白了,铁鹰偷偷擦擦冷汗,和铁狼躬身退了出去。

夏珏看着女孩子,小脸苍白,泪水未干、弯弯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晶莹剔透。忍不住从袍袖中取出绢帕为她轻轻擦拭,一旁的夏瑛冷哼了一声:〃五哥,你再宠着她,她更不把你放在眼里了。〃

夏珏不以为意地一笑:〃我自有分寸。〃

〃哼!〃

蝶儿此时已经精疲力竭了,她迷迷糊糊地立在那,夏珏说了什么,她也没听清,而后来如何她也不知道了。



第二十一章  和好

蝶儿病了,除夕夜晕倒在德馨轩中,当晚发起高烧来,竟卧床大半个月,连上元灯会都错过了。

躺在床上,蝶儿望着淡紫色的提花床幔发呆,那日她是怎么回的厢房她实在想不起了。好像她在德馨轩中就昏倒了,好像有人把她抱了回来,好像师父、姑姑都来看她了。不过,她迷迷糊糊的,什么都记不清了。

碧儿告诉她说,那天,她昏了过去,所有的人都吓坏了。姑姑精通药理,急急忙忙赶来、给她把脉、抓药,师父更是亲自给她煎药、喂她吃下。更有一个人,她高烧三天三夜不醒,他便立于她的房中三天三夜不睡。任师父如何劝、姑姑如何骂,就是不肯离开,直到她高烧退了才被姑姑拉走。

师父和姑姑每天都会来看她一回,嘘寒问暖,对她关心备至。有天早上,她还听见姑姑在院子里埋怨夏珏:〃珏儿,她一个小女孩家,出去玩玩情有可原。你发什么脾气,非要整治别人一番才痛快?这回人病成了这样,你心里可得意?〃夏珏任他姨母怨着,一声不吭。然后蝶儿听见房门被推开,于是赶紧闭眼装睡。

蝶儿苏醒之后,知道夏珏天天都会过来看她,但每次来时蝶儿始终都在睡觉。最初蝶儿是真的在昏睡,小脸烫烫的、通红通红的,昏昏沉沉、人事不省。后来,烧退了,但精神仍然不济,十分嗜睡。再后来,人的精神也渐渐好起来。夏珏再来时,蝶儿就开始装睡了。

倒不是蝶儿心眼小,只是她是真怕了夏珏,他对她忽好忽坏的,蝶儿吃不准,什么时候自己又招惹了他生气,又连带大伙都给罚了。

只是刚开始装装还像,夏珏见她睡着,也不多做停留。再过了两天,夏珏也看出女孩子是在躲他,想必她的心里气极了吧。于是今天,夏珏一早便来了。碧儿刚帮蝶儿洗漱完毕,端了水盆出去,见了王爷赶紧施礼。夏珏不言,直接进了屋,在蝶儿床前坐定。

蝶儿听见夏珏来了,就背过身子躺着,估摸等了一个时辰之久,夏珏就是不走。到了后来,蝶儿浑身酸疼,也知道躲是躲不过了,便慢慢转过身来。转是转过来了,就是闭着眼睛不睁开。

夏珏看了好笑,他有的是耐心,便坐在一旁静候。终于,女孩子沉不住气,偷偷睁眼看他,于是便撞进了夏珏深潭般地黑眸中。

〃还在生我的气?〃夏珏好言好语好颜色的问。

可蝶儿怎么看都觉得夏珏叫人看不透:〃珍儿不敢。〃

〃不敢?那还是生气了。〃

〃珍儿没有。〃女孩子还是有些气虚、弱弱地道,〃珍儿只是不知道怎么做是对的,怎么做会错。请王爷示下,珍儿一定循规蹈矩、再也不胡乱作为。〃

夏珏吃惊地看着女孩子。这番话恭顺极了,但这真是她的心里话吗?不是!这个珍儿在拿话搪塞他。她叫他王爷、而不是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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