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糖书看是她,冷冷哼了一声,小脸颊还残留着汗水。“你在一旁鬼鬼崇崇的做什么。?”
“谁说我在一旁鬼鬼崇崇?我可是光明正大站在这里。”凌烟波露出似笑非笑的一表情。
“偷瞧我练功夫不是鬼崇吗?”
“我还不晓得不能瞧。”凌烟波耸下香肩。不是很在乎。
就她所知,何家的确良武功也不是什么多大的秘密,甚至武林开幕都有他们的表演,以增加知名度和声势。
“我的武功可是我们家的绝学。”何糖书仰起小脸,很得意的道。
凌烟波忍不住笑了,因为她这个模样看起来像老气横生的小大人,模样逗趣又可爱,难怪秦渡飞会想疼爱她。
“我根本不会武功,也没有你家的内功心法,就算看也学不来。”
何糖书一听,似乎有些道理,不过随即蹙起眉头,投给她怀疑的目光,“你不会武功?”
“是呀!”凌烟波点点头,“你知道秦哥哥是什么人吗?”
“我知道渡飞是个好人就行了,他是什么人重要吗?”凌烟波就算知道也不会说,秦渡飞没有说自己是谁,她又何必承认自己知道他是基本人徒弟,对她而言,这一点都不重要……唔!也不是不重要,重点是他是那人的徒弟,她的亲人们应该会放心的把她交给秦渡习负责吧!
“你难道不知道他的师父是武林盟主吗?”
何糖书仰起小脸得意洋洋的道。好象与有荣焉般。
“是武林盟主又如何?”
“难道你一点心都不惊讶?”何糖书红唇翘得好高,因为凌烟波平淡的反应不骨她预料的讶异之色。
“秦渡飞是谁的徒弟,与我和他在一起有什么关系吗?凌烟波柔声反问道。
“秦哥哥是武林盟主的徒弟,所以他娶的女子也应该是武功高强的侠女才对。”
“是秦渡飞说的吗?”凌烟波脸上带着笑容问道。
“就……就算秦哥哥不说,但这是理所当然的事。”
“他是武林盟主的徒弟,所娶的女子应该是武功高强的侠女是谁规定的?是秦渡飞吗?”凌烟波笑容可掬,眼中带着一抹捉狭。
“秦哥哥是没有这么说。”何糖书蹙起眉头,似乎不愿意秦渡飞被抹黑。
“既然没有说,你怎么知道他们需要侠女保护他的安全?”
“秦哥哥武功高强,才不需要被人保护。”何糖书强力反驳道,像是不喜欢自己心目中景仰的对象被人说得一文不值。
“既然不需要,为什么硬要当上一名侠女才有资格成为他的妻子呢?”
“因为有自保的能力,才不会让秦哥哥绑手绑脚。”
“我当然也有自保的能力,只不过我的能力不在于功夫上。”
“你有什么自保的能力?”何糖书一副很瞧不起人的模样,目光斜睨了她一眼,“这是秘密,”凌烟波故装神秘道。
何糖书冷哼一声,“我看你根本是骗人。”
“我为什么要骗你?再说,就算我没有自保的能力,只要秦渡飞不嫌弃就好。”
“你这样会增加秦哥哥的负担。”何糖书轻斥道,眼中充满谴责。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你好自私。”何糖书钻紧眉头。
“自私?”凌烟波微微一愣,“我为什么自私?”
“因为你只会给秦哥哥添麻烦。”何糖书没好气道,目光充满不服气及鄙夷。
“麻烦是他自己招惹来的,就这么比方吧!假如你秦哥哥并非是什么武林盟主的徒弟,你还会喜欢他吗?”
“当然会……”这一次,何糖书的语气不是那么确定,她的眼中充满迷惑。“那我会不会武功,也影响不了我在他心中的地位。若是真的喜欢,不管他的身份如何,都会好好珍藏与保护。”
“你说的道理,我一点都不懂,我只知道我要做一名配得上秦哥哥的侠女。”何糖书高傲的仰着小脸,傲然的决定道。
“好吧!那你努力吧。”凌烟波知道人各有志,谁也勉强不了谁,更何况她仰慕秦渡飞已久,一直朝着这人目标前进,更不可能因她随便几句话就动摇她的心志。
说完,凌烟波转身就走。
何糖书凝视着她的背影,眸中充满困惑。
虽然她年纪小,但并不是笨蛋,听得出来她言下之意。
如果真的喜欢那个人,不管对方是什么身份,也是忠贞不移吗?
这时,何糖书从眼角余光看到一旁的角落突然冲出一名黑衣人,手持着剑往凌烟波身上刺了过去,她想也不想尖叫提醒道:“小心!”
凌烟波听到何糖书的尖叫声,一回头,便看到一把剑朝自己而来,她立刻扑倒在地。
一名黑衣人站在不远处,一双眼睛透露出杀气。
她微愣了下,因为看到黑衣人耳边挂着正是她熟悉的标记。
怎么可能?
但刚才如果她没有躲过的话……她脸色苍白,瞪大眼睛,眸中写满了茫然。
他为什么要置她于死地?
“你在发什么呆?还不快跑?”何糖书气急败坏,她跑了过去,手拉着凌烟波要她赶快起来。
“他不会伤害我。”
“你傻了吗?什么不会伤害你?刚才他就拿着剑刺向你。”
凌烟波眉钻了起来,正想开口时,那名黑衣人持着剑,再次往她身上招呼过来。
凌烟波的脸色瞬间变成惨白。
第一次,她可以当作失误,但第二次呢?
她的心不断往下沉,看着剑离胸口越来越近,她却没办法闪躲……突然铿锵一声,何糖书站在她面前,手拿着双剑阻止黑衣人的攻击。
“还不快点起来?快跑!”
“我们一起走,你是打不过他的。”凌烟波恢复理智,知道自己就算逃走也会牵连到她。
她不过是个孩子,怎么样也打不过这名黑衣人。
凌烟波从怀里掏出一包粉末,然后把那包粉末丢向黑衣人,待粉末横飞,她立刻拉着何糖书的手臂往外跑。
“闭气,快跑!”
黑衣人被砸得灰头土脸,还吸了不少粉末。
他挥了挥,眼神变得阴鸶,望着前言奔跑的一大一小。
“你丢了什么?”何糖书好奇的问道。
“只是一些粉末。”凌烟波回答。
“你为什么不丢一些有用的东西?”何糖书气急败坏,一回头,就看到黑衣人手上的剑往她们两人身上刺过来。
“啊!”何糖书吓到了,一不小心跌了一跤。
黑衣人见机不可失,决定先解决小的,再把大的解决掉。
看着剑往何糖书的胸口刺过来,凌烟波想也不想的扑上何糖书弱小的身子。
一阵剧烈刺痛从肩后传了过来,凌烟波发出一声哀号。
何糖书没想到她会救了自己,看着鲜血顺着她纤细的手臂滑下来,将整件衣衫晕开变成一片血红。
“你……”何糖书的声音卡在喉咙里。
凌烟波露出一抹虚弱的笑容,“刚才你救了我,现在我们算互不相欠。”
何糖书知道她说这句话,是不想增加她对她的内疚,她的眼眶迅速红了起来,声音沙哑不悦的道:“我才不要你救我。”
黑衣人把剑从凌烟波的肩膀上抽了出来,这时,凌烟波与何糖书听到一个女孩子冷冷的声音。
“凌烟波,我要你死!”
凌烟波闷哼一声,眼睁睁看着剑要砍上她的脑袋之际,突然一股强大的力道将剑给震开。
黑衣人低头一看,地上落一颗小石子,有人竟然用一颗小石子就震开她的剑,可见来人武功高强,她根本不是对手。
黑衣人当机立断,选择放弃。
以后还有机会。
黑衣人转身就跑。
“往哪走!”何庄主气急败坏的挥出一掌。
黑衣人闷哼一声,像是中招,但仍拖着受伤的身子离去。
“烟波!”秦渡飞赶到时,见到凌烟波倒在地上,肩上鲜血直流,何糖书瘦小的身子搀扶着她,看起来摇摇欲坠。
“秦哥哥,怎么办?”何糖书一脸脆弱又无助的问道。
“我来。”秦渡飞立刻点住凌烟波的穴道止血,然后小心翼翼的将她抱了起来。
凌烟波痛得呻吟一声。
“秦哥哥,她好像很痛的样子。”何糖书慌了手脚。
秦渡飞连忙安抚道:“她不会有事的。糖书,可以帮我个忙吗?请大夫过来。”
“好。”话一落下,何糖书便跑得无影无踪。
秦渡飞把凌烟波抱回厢房,动作轻柔将她放在床上,但还是惹来她一阵呻吟,她茫然的睁开双眼。
“你还好吗?”秦渡飞拂去她脸颊上的冷汗。
她脸色发白,身体因为疼痛而瑟瑟发抖。
“我好痛……”凌烟波哽咽道,肩上传来一阵阵麻的痛楚。
他撕开她的衣服,小心翼翼地避开伤口。
“没事,我先把血止住,等等大夫就会来了。”
“你会一直陪着我吗?”凌烟波睁着迷蒙的眼眸,看到他的脸孔变得认真严肃,黝黑的手掌紧紧握住她的小手。
“我会一直陪着你。”他声音低沉道。
她脸上露出笑容,然后又因为疼痛而昏迷过去。
“小子,她还好吧?”不知何时,何庄主走到他的身后问道。
秦渡飞怜惜不舍的抚弄着她的小脸,身上浮现杀气。
“她一点都不好,大夫呢?”
“糖书去叫了,等等就会过来。”
“那家伙呢?”
“跑了。”何庄主简单明了道。
“跑了?”秦渡飞狠狠皱起眉头,眼中露出一道寒光,嘴角勾起一抹让人看了会头皮发麻的笑容,“很好,等他再来的时候,我会亲手把他给解决。”听着他几近冷酷无情的嗓音,何庄主打了个冷颤,总算体会到床上那名女子对他的重要性。
凌烟波醒过来时,已经是大半夜了。微弱的烛光照在守护在床边累到睡着的男人身上,在他的黑色头发上染成一片金光。她忍不住伸出手想抚摸他的头发,一股剧烈疼痛传了过来,让她猛然倒抽口气。
怎么回事?凌烟波回想起早上发生的事,心不断向下沉。她被人攻击了?
凌烟波脸色苍白,眼中充满迷惑。那名黑衣人不是长老们派来考验她的人吗?他的目的不只是为了抢她的信物而已?为什么连她的小命都要取走呢?难不成是长老们和她所说的有出入?
不可能!凌烟波摇摇头。这只是一个考验,不可能连小命都赔进去,太不划算了。可是……他为什么要自己的小命?凌烟波想起那名黑衣人发出的声音好像是名女子,而且听起来十分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她陷入沉思,没注意到身边的男人醒了过来。
秦渡飞抬起头,看到她已经醒了过来,但是眼神恍惚,好像陷入沉思里,他用手掌在她眼前挥了挥,仍唤不醒她。他眉头微蹙,不喜欢她茫然的眼神。
“你醒了,伤口会疼吗?”秦渡飞嗓音放柔,像是怕惊吓到她似的。
凌烟波幽幽回过神,“不疼,有些凉凉的感觉。”
“大夫替你上了药,叫你这几天别乱动,让伤口慢慢愈合。”
“伤口几天才会好?”凌烟波摇着红唇,轻声问道。
“至少十几天跑不掉吧!”秦渡飞淡淡道。
“什么?十几天?”她猛然倒抽口气。
“怎么了?”他微眯起眼眸。
“我……我还要赶去洛阳城……”凌烟波满脸惊慌道。如果没有在限定的日期回去,她通不过测验,也会让家人对她失望。
“你都伤成这样了,为为什么还要赶去洛阳?”他不明白她的事真有那么重要吗?
“一定得赶去。”凌烟波挣扎的想从床上爬起来。
他马上按住她的身子,阻止她乱动。
“别动,你的伤口要是再流血,就会恢复不了。不管什么理由,我都不会让你离开。”秦渡飞威胁道。
他的威胁奏效,凌烟波乖乖的躺回床上。她欲语还休的看着他,似乎在考虑怎么跟他提出要求。
秦渡飞眯起狭长的眼眸,“你为什么一定要赶去洛阳?有急到连伤口都不顾,自己小命都不要的地步吗?”
凌烟波拼命点点头,“不管任何,我非得赶去。”
“为什么?”
“我有我的理由……”她的声音到最后变得微弱。
“什么理由?”他脸一沉,俊颜在她的眼前放大,漆黑双眸一瞬也不瞬的凝视着她。
她的眼神游移不定,有着掩不住的心虚。
“就是有你不说的理由。”凌烟波低语,快速的扫了他一眼,看到他的脸往下沉,她心想,糟了!
“这次你会被攻击,该不会跟你不能说的理由有关吧?”
没想到他的直觉这么准!凌烟波苦恼极了,不知道该点头还是摇头好。这一次的考核任务规定不能和任何人说,如果她说了,等于任务失败。
“你练点头和摇头都不行嘛?”秦渡飞扣住她的下颚往上抬,目光冷冷的注视着她,心中有说不出的恼怒。为什么她就连受伤了也不告诉他原因?
“我不能说。”凌烟波摇着红唇。
秦渡飞抿着双唇,一言不语转身离去。
望着他充满怒火的背影,凌烟波不知所措,最后只能化为一声无奈的叹息。他应该气个两、三天就没事了吧?
第九章
凌烟波总算体会到男人闹起脾气也是没完没了。
从养伤到离开何家庄,总共七天,她的伤口虽没有痊愈,但只要坐在马车上赶路就没问题。秦渡飞也体贴的向何庄主借辆马车代步,只是到现在为止,他的态度始终是冷冰冰的,有点不近人情。
他到底要闹脾气到什么时候?凌背影咬着柔然的唇瓣,看着他在前方赶着马车。马车被布置的很舒服,看得出来他怕马车的颠簸会拉扯到她的伤口,还垫了许多柔然的软垫。
她感觉的出他对她的体贴,可是老要板着张臭脸到什么时候?她幽幽叹息。
“你到底闹脾气要什么时候?”凌烟波走到前方戳戳他宽阔的背,想引诱他开口,结果换回来的却是一片沉默。
马车仍旧继续往前行使,车上气氛却是沉寂、尴尬。难道他打算一路都这样嘛?
凌烟波悻悻然的瞪着他的背影,心里不大舒服。习惯他在身边聒噪,他突然这么安静让她好不适应。
她晓得他想知道什么,偏偏她却是有苦难言。
“你真的打定主意不再跟我说话?”
“你是伤口还没有痊愈,多多休息。”秦渡飞扔下这句话之后,继续赶他的马车。
凌烟波闷极了,他从头到尾谦和有礼,却让凌烟波感觉到他平静的面容下淡淡的疏离。
“我的伤口好不好跟你理不理我根本没有关系。”她咬着唇瓣,语气多了一丝赌气意味。
“我不是和你说话了吗?”秦渡飞淡淡道:“我没有不理你。”
“那你为什么不转过头看我一眼?你从头到尾眼睛注视着前方,就连回头也没有。”凌烟波心酸道。
换回来的还是他诡异的沉默,和车轮滚动在管道上行走的声音。
到了中午,秦渡飞选了个茶楼坐下来吃午膳。他动作虽然温柔的把她牵下马车,但是将她搀扶到座位之后,又抱持一贯的沉默,静得连旁桌的客人都向他们行注目礼。
“客官要吃些什么?”
“来两碗茶,还有两盘青菜、四个包子及切一盘猪肉。”点了一些菜之后,秦渡飞看向她,“你还要吃些什么吗?”
“不用了。”凌烟波淡淡道,负气的抿着娇艳的唇瓣。
“客官稍坐一下,菜马上就来。”店小二也察觉到两人之间不大对劲的气氛,立刻点点头退下去。
店小二一离去,又是一片尴尬、沉寂。
凌烟波眼观鼻,静静的坐在板凳上思考。难道他们要这样一路上都静悄悄的?可是她刚才努力过了,却失败了……难不成还要她拉下脸,拿着热脸去贴他的冷屁股?
凌烟波的红唇微翘,悻悻然的瞪了他一眼,在心里暗骂秦渡飞这个大笨蛋!
秦渡飞接收到她含怨的目光,面容稍稍一松。这几天他故意板着脸孔,客气有礼的和她说话,无形的在她之间划下一道鸿沟。他知道她在生气、她在不悦,甚至她来找他时,他还故意给她碰了个软钉子。
他也知道她为此在生闷气,似乎不懂他为何生气,只因为她不肯告诉他此行的目的。他不在乎她是什么身分、有什么目的,但是当他看到她受伤还在担心她该死的目的的时候,一把火在心里狂烧。
到底有什么事比她的小命还要重要,拼死拼活也要到洛阳?她不愿说,也让他无从帮起,感觉自己像是被拒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