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我得先想想，当然，大棚的事没问题！那，第三个呢？”
“第三个，就是引实体企业进驻，我想这也是您一下期盼的吧？”
杨志新的脸一红，他知道韩枫一定会主动提及这个事儿，他可是羡慕付山海好久了，那丫的一县担两个大企业，虽然都是市属级的大公司，可是那么多的养殖厂就已经让人艳羡不已了！
这件事，韩枫半年前就有所考虑，南方考察团来的时候，已经初步的谈过，和共同对足球很喜欢的西书记简单的达到了一个合作意向。只是因为一直忙着电脑的事儿，几个月来都没有主动的去联系，倒是福市那边儿国资委的主任打过三次电话。有两个主要的想法，一个是南方省想在松城建一个大型的皮革加工厂进行原料加工，看上的是牛皮和羊皮。当然这也是答应韩枫一起合作的落地。
而另一个想法是请韩枫去一趟福城，当下正是福城新建经济开发区，十几个国企面临改革的攻坚时刻，投资合资一起做生意当然最好，要是不行也去给出出主意。毕竟，韩枫像下蛋鸡一样的造企业，现在已经成了全国最年轻的青年企业家明星，一定能对福城发展有所帮助。后边这句，是西书记的原话。
西书记是谁，韩枫就是再死一次也知道，南方考察团一定要看到牛，这也是为了提前二十年打下这个好印象，换句话说，前十年有邓公欣赏，中间的十年也许就得靠自己，而后二十年的世界——先种树，再乘凉，这事儿没人能理解韩枫之心。就在回家前的那天，韩枫定下初六请董真带人一起南下的事情。杨志新是这条船上必不可少的乘客。因为，宁县和翁旗都算是自己的老窝。
听说，未来实业要建议市里去海、福、深三城深入考察，可能会在皮革厂、玻璃厂、钢制件厂等上头选一家落地，杨志新当即站起来，抱住了韩枫！
“谢谢你，韩枫！家乡为你而骄傲！”
打造蒙都的计划，虽然一直没写在纸上，可是工业生产是绝不能落下的事情，松城这个地区四边不靠，资源不多，要想发展只能另想办法，其实，还有一个更大更令人瞪目的想法，只是暂时更没有根基。
“这是我应该做的。”韩枫微笑，开始拉家常。见着大院外李老师进来的时候，杨志新知道了韩素云竟然还是民办老师，家里男人还要去外地开车的事情。
暗暗自悔，杨志新啊杨志新，你光想着求人了，你可想到照顾人家？韩家是不缺钱也不缺地位了，可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这还用人家提？人家还能求你点啥？你怎么混的……人家回家乡办企业、建大棚就是应该做的了？你杨志新应该做的多了——当然照顾一位甘心奉献教育而不去侄子公司做事，不重钱财甘心奉献的教师，不是你应该做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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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8章 这就够了（）
为四姑安排一个出路，适当的走走后门儿？
算吗——这件事儿，在前生分配到了农牧业局想替四姑去找人落实教师编制的时候，花了两万块钱找了两个市里的关系也没有落实。
能帮上不为金钱所累的四姑，韩枫心有荣嫣。
这夫妻俩，前生的时候遭的磨难常人难以想像，姑父和姑姑两人全部都自己扛，从不麻烦亲戚。更不要说找政府要说法，领着民办教师40元的工资十年，一辈子没有编制，只能靠在职业学校打游击拿两千来块钱的工资。可是姑姑从没有抱怨过，四十年教书下来，桃李满天下，成才的孩子很多。
守得清贫，乐于奉献，有点儿就知足。
韩枫最佩服的是更是姑父出了车祸失去劳动能力之后，他俩的不弃不离，互相守望。
……
官饭没什么好说的，各种敬酒。
不过，因为主要人员都是自己的老师，所以气氛很和合，话中多提旧事旧人，也问韩枫北大的事——对北大一年的军训很是惊讶。这个怪政策实在没太多的道理。
韩枫没喝酒，因他是学生，杨志新等官员和老师自然也不多劝。更多的其实是见个面，说个笑话听听音儿。下午两点拉上要和韩枫一起走的李老师，离开县政府招待所。
冬天的下午，无风暖阳，路上的车多是农用三把子摩托，甚或也有驴先生挤上机动车路，在铁东大集市门口堵了二十多分钟才过去。车上，李老师提到了张雪。
韩枫没有忘记她。只是在过去的半年里在选择性的忘记……前生后世偶有交集也是在朋友圈上互相点个赞，只是韩枫没想到，发生了意外。
“张雪是个很要强、很有个性的孩子，全班同学和老师在你离开的学校的几个月里都知道，其实你们互相喜欢。当然……也许是因为乔思思的出现，也许是因为你的成长进步速度太快。我想，如果有机会，你去看看她吧，她在家。就算不能做情侣，也是同学一场。”
张雪，考大学的成绩一般，上了省内工大的线，因长相姣好而去了县里一家宾馆做暑期工，未料被县办马副主任看在眼中，惦记在心上，在一次上菜中摸手得逞，同时也被她一菜盘子扣到了脑袋上，为这事，张家赔了很多钱。
她的名字，层叠在越来越多的记忆里，还真的是前生这个年代前有心思的女生，进过她的家，单独约着去过小树林——是前生除云希外，算是真正约过，第一约出来过的女生。
就算重生归来也没有错过这一节，时间点已经过去了，于是有张雪歇斯底里、韩枫“始乱终弃”的结局。这话，是班主任李老师传来的。后世关于她、与她的关系甚至发展要比前生更白，几近直谈感情的质疑和被她怼。
知道了消息，假装作不知道，那不是韩枫的性格。
而李老师提醒的情况也让韩枫有些不好解释。
若说前辈子就在那个时候，是真的喜欢过。后来因为出事而错过。重生归来，因为有相爱十年、天人两隔的云希在心里，所以对所有的女孩，包括爱甚过自己的玲花，含而不露的乔思思，雅若清兰的柳诗雅，还有大洋那边儿敢爱敢恨加前生偶像的朱丽等等，都是一道过不去的坎……直到不久前想通了人生，这才改变了执守。
张家现在很糟糕，这半年来甚至走了司法程序，张雪上学的事也泡了汤。李景林老师自是知道韩枫现在的实力和地位，这才有这么一说，他知道韩枫肯定会帮忙。
张家，韩枫去过，就在这一世的高二的那个夏天。坐在她的床上半个下午，看过她的三本像册，其中还有三岁时果着的照片，当时她抢夺的时候，不小心撕破了。她家亲人都是铁路职工，还有一个在上初中的妹妹，叫张丽。
来到车站南侧二百米的安行宾馆楼旁边儿，停好车，南门进院，第二单元四楼西侧门，韩枫此时淡定从容，一切患得患失的想法全部都抛去一边，她是我的同学，我曾经暗暗的喜欢过——这就够了！
敲三下，门开了。
是和韩丽差不多大小，约十四五岁的张丽，个头已经很高，娉婷少女的模样，稍有点儿婴儿肥的脸蛋儿，扎起来的头发随便的散开着——显然，对韩枫的出现，十分惊讶，十分不敢相信，半张着口，甚至不知说什么才好。
这个女娃儿，在韩枫当兵，军校期间，曾写过三封信。
“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花落空折枝。”
这是第一封。
“落花流水两无情，瑟瑟秋风过楚城。”
这是第三封。后来，韩枫知道这是化用了崔涂的春夕中的一句诗，和原意有些区别，可也能懂。
第二封，是一封信。
那封信来的有点儿晚，晚于张雪寄去的那封很重要的信——于是发生了终生错过没有成为恋人的机会。在当兵的前两年里，与张雪通信十三封，和张丽通信三封。之后再无音信。
后来，云希看到了这些信，她没有看内容。而是笑韩枫呆笨，她看似豪爽却实则是一个在感情上很细腻、被动的女孩——哪个女孩子如果不喜欢男生，会一个字一个字的写信给他？
只是在这开门的瞬间，韩枫的脑袋被信息塞满。
“你？”随后出现在门口，头发甚至都是散乱着的张雪，好看的眼睛立时的亮了一下，随后暗淡下去。两秒后，在张家父母都出现在门口时，喉咙里干干的咽了下，“妈，爸，我同学韩枫来了——进来吧，别傻站着啦！走廊里面有风，冷。二妹，给拿拖鞋。”
张丽听到韩枫的名字，立时脸像花朵一般的绽放了，“好来，好来，我去拿新的喽。”
钻过姐姐的身边儿去里屋。
张家阿姨，韩枫也还有印象，很高的个子，北方中年女子的干脆劲和直接劲儿。
韩枫……
这个名字显然和别的同学是有区别的。眼神里多了一分十分复杂的警惕、开放、试探和好客，韩枫一一读过，微笑。
“阿姨好，叔叔好。”
丝毫不再客气的，换上张丽拿过来的新塑料拖鞋进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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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9章 我他么的还是个诗人？（）
“快里边做，里边做。”热情的张家阿姨立即伸后大手相迎，“吃饭了吗？”
“怎么来的？”
“二丫去倒水！”
“他爸，你——”
“韩枫你吸烟吗？”
主导话语的都是张家阿姨。这个，韩枫是了解的，一年前来的时候也是这样，不过那个时候自己很是颤抖，连话都不敢说的。现在，有了另一种因素在，反倒很淡定坦然了，韩枫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重生后脸皮变厚了，还是已经不在意这些。一一应对着，谢谢着，直到阿姨手一挥，把这两个小孩赶到她的房间里。
“你们去唠吧！正好，大丫不愿去你二姨那儿，我和你爸、二丫去，你在家看门吧。”
看门……
“妈，我不去。”二丫摇摇头，看着母亲。
“你呆在家干啥？这一个寒假了都，还不出去放放风去！走！”
张雪的脸红的可以，却又不知说什么，韩枫只当和自己无关。
这个时候的张雪，哪里还有一分一中大姐的气势头儿，乖的像只小绵羊，连看都不敢多看一眼韩枫，完全像换了个人。
“你们进屋说话，不用管我们。”
张家阿姨不由分说的，连一盆苹果一起把韩枫推进了张雪卧室的小门儿。
两人就这么静静的，听着对方的心跳。这个房间太小，只有床还是上下床，加上能转过身来的一点儿空间，张雪穿着雪白的女生秋衣，上面印着一个大耳朵兔子，下半身也是白色的秋裤。
一双白白嫩嫩的脚丫儿装在一双粉色的塑料拖鞋里面。
屋子里很热，就这么一会儿韩枫已经流汗了。
诡异的安静与动静交织在一起。
韩枫的心跳大概就在这瞬间提升了几十个量级，呼吸很难受。
淡淡的香味儿直往鼻子里面钻，韩枫抬头无意间看到了了……刷，一只手伸过去，把那只白色的东西抓在手里，随后塞到了行李底下。
“不许看，流氓……”她的话，后边的两个字已经小到听不清楚。
其实，韩枫什么也没看清楚，只能一脸的茫然。
小屋子的外面，传来一声重重的关门声后，已经没了动静。
“你，怎么来了？你家——你，不是，思思呢？”
张雪的脸一片苍白，两串眼泪落下。
“我已经祝福过你们了，真的。她比我好，好多了。”
说到最后一句，抽泣起来。
也许是压抑的太久，太久，由抽泣变成了大声的哭，胸脯剧烈的起伏，呼吸几乎要跟不上！
呜，呜，呜……
韩枫的心，产生了极大的要抱一抱她的冲动。
这个冲动，上辈子就有。
热！
怎么办！！！
她的话，刺的韩枫挺疼——语气里是那么的委屈，那么的小心翼翼。
……哪里像她？
她，摇曳着略有些丰满的身形，就那么的坐在不到半米的床前。
韩枫想说什么，可完全说不出。
伸？
还是不伸？
伸，或者不伸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她要倒了？
韩枫的心顿时一惊，这是怎么回事？
连忙过去侧面，把她接住，然后缓放到了床上。呼吸很乱，脸色在变化，这是典型的低血糖引发休克前兆，二话不说，连忙拇指一伸，用力的压在了张雪的人中上！
“醒醒，别睡，别睡！”
……
不断的喊着，压着，用了不到一分钟的时候，她那双按韩枫的形容，像皓月一样的眼睛睁开了。
想动，似乎没有力气，眉毛拧在一起，用手推韩枫的手臂和几乎贴在身上的腿。
韩枫连忙站起来，离开她的床，飞快的去厨房，寻来糖罐子冲一大杯温糖水端了过来。
喝了水的张雪，好了许多。
她躺在床上，想起却起不来。
“你缓缓再起来，再喝点水。”韩枫连忙把杯子再递过去。
“谢谢。”
张雪接过来，看着对面的，这个让她爱着，又恨不起来的男生。
“她，真的比我好。”呆呆的看着很矮的天花板，“其实，我们之间也没有什么。就是有点喜欢吧，对吗？”
韩枫不知怎么回答。她也不看韩枫的表情，甚至目光都没有在韩枫身上。
“可是，我还是想你。”
抽泣着，泪水滑着洁净的脸侧，白床单立时湿成了一朵朵的花儿。
韩枫的思绪完全混乱，和进张家门前所有设想的可能全都不一样，绝没想到她竟然是这样的情景，更不想过张家阿姨的离开，会给她的情绪有了这么一个宣泄的机会，而自己算什么呢？
同学？
似乎比同学近许多的关系。
朋友？
似乎又差一步。
一步就是天堑，一步就是鸿沟。
这种情形怎么处理，从未有过。
“你和她……为什么还要来找我。”张雪躺在床上努力的想起来，想说话，可又不想让他碰自己，就那么执拗着！
韩枫看着她楚楚可怜，却强自坚强的样子，心和脑海同时轰然崩塌——
去你的吧……韩枫！
过去，坐到床侧，她的头前，手臂一环她细细的腰，把她头扬起来，依在自己的胸前。
她挣扎！
用力的挣扎，全身的力气来挣扎！
可是那点儿力气，对韩枫来说和没有一样，就像一只小船儿在汪洋里飘荡一样，几下子就失去了动能，软软地的依着。
“你，抱，了，我。”
张雪一字一顿，脸色潮红的说。
“我抱了。”
韩枫全身如潮水，口却干的要命，湿透了一身。
“我，好，开，心。”
闭上了眼睛，只任由呼吸在急促的起伏。
“你很好。”
韩枫轻声的说，“很坚强。”
“记得你给我写的咏荷吗？”
她说。不理韩枫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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