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野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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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野的爱-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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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他气愤极了。他回家后的几小时内,就听说了全部事情经过,还加上许多色彩。而且,珍妮彻夜未归,和那些客人呆到清晨才回来,使他更生气。 
“老天、难道你没考虑到后果吗?你和玛丽真是一对不负责任的活宝!而且你又和罗明上校跳舞。难道你没听过他的恶名吗?” 
“难道你没听过我的恶名吗?”珍妮被他莫名其妙的醋意激怒了,反驳道,“他们都叫我交际花!我是你的情妇,亲爱的马克,是你从街上捡来的烂女人。你不应该太高估我!” 
“珍妮!”他震惊地瞪着她。 
看到他的脸色发白,满脸痛苦的表情,她十分懊悔: 
“哦,马克!对不起!我真是不应该,我不配接受你的好意,我应该感激你,可是……” 
她以为他要揍她,但他仅抓着她的肩膀,手指捏进她的肉里。“我不要你的感激!”他对她吼着,同时奇怪她为何不退缩,“哦,珍妮,我的珍妮!难道你看不出我有多爱你吗?我不在乎你做了什么,说过什么,我只是克制不了我的感情。难道你看不出,你使我嫉妒得发狂?” 
“对不起,马克,”她低声地重复这句话,“我不是有意的,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鬼迷心窍,也许是因为我已变得不愿去想结果了呢,我并没有对你不忠!” 
“当然没有,但只是肉体还没有!他的声音又带怒意,激动地颤抖着,“珍妮,难道你不了解?我已为你痴迷,想到你、你的唇、你的身体,我就吃不下睡不着,我嫉妒死了……”“别说了,马克。” 
“真的,珍妮,你听我把话说完。我嫉妒死了!我不嫉妒那群包围你的人,而是嫉妒你的丈夫!他使你流泪,他使你梦中叫着他的名字、…··就象把刀刺在我的心上!其实他活该,他是该得到这种报应。但为何还让他挡在我们中间呢?难道你不觉得我愈来愈痴傻、愈疯狂了?我竟在和一个死人吃醋。我多希望把他从你的心中除掉,哦,天,如果我能完全控制你就好了。” 
那是发自他心底的呐喊,珍妮张臂抱住他:“亲爱的马克,别这样!我不值得你这样爱我,我也不想让你不快乐!” 
“可是你不爱我,是不是?你只是感激我,难道你看不出我在其他情况下也会这么做?我非常感激你,真的,我永远也忘不了那天,你勇敢地帮我包扎伤口,救了我一命。是我欠了你一笔债,是我该以做你的情人为荣。” 
她开始温柔地亲吻他的脸,象往常一样他又克制不住对她的欲望:“哦,你这个小巫婆,我完全被你迷住了,我已无法自拔。” 
他把她抱到床上,几乎等不及她脱去长袍。但就在他心满意足时,他的心中仍隐隐作痛;她永不可能属于他! 
他该如何拴住她呢? 
几个月后,当他们正式宣布订婚时,所有的朋友包括玛丽夫人都震惊不已,对珍妮穷追不舍的罗明上校更是愤怒。他对玛丽说:“真是荒谬!谁听过有人娶他自己的情妇!他这下可成了大笑柄了!” 
“我想他并不在乎,”玛丽甜甜地说,:“他真的很爱她。 
而且,我最近才知道了她所有的故事,她和他一样出身高贵,为何不能嫁给他呢?哦,上校,”她看出他眼中的不悦,“你和我一样清楚你对麦西米伦的影响力还不足以阻止他们的婚姻。而且法军即将撤退己是公开的秘密,现在只有仰赖象你和我丈夫这样勇敢的将士来挽救墨西哥了。你多用点心思在战场。成就一定更大!” 
他装出无所谓的样子笑了笑,在玛丽旁边坐下,执起她的手说:“好啦,玛丽,我们都是老朋友了,为什么你不替我们两人安排见面的机会呢?她要去当伯爵夫人,我也不怪她。可是我要她,我想只要能单独见到她,她就会接纳我。她的未婚夫不会知道的,我保证不会有影响。” 
虽然她猛摇头,不停地嘲讽他,他仍楔而不舍地恳求着,说好话。 
“我想想看一一”玛丽只这样说,但她的唇角挂着笑容。他又鼓起了勇气。然后她要他发誓守密,并把珍妮的故事告诉他,这故事也使他大为震惊了。她所经历过的生活是多么不凡呵?谁又能忍受下来呢?他决定要不顾一切得到她。 
法军从八月开始逐渐撤军。法、墨两国在珍妮心中有着同等的地位,所以当她听到四周的谈论谣言时,很少多加批评,事实上全是美国尤其是国务卿锡伍德的错,他总是极力反对法军介入墨西哥。而现在这个人又对法国政府施压力,强迫他们撤军,有些法国军官也表示要辞职,继续留在墨西哥与奥地利、比利时的军官共同奋斗,奥、比两国的军官也愿意效忠麦西米伦。而皇上自己,受痢疾之苦,又无嘉若娜的陪伴己日益消沉、退缩了。关于嘉若娜也有一些谣言。她见过路易拿破仑了,但是他婉拒了她的恳求,于是她又长途跋涉到梵蒂冈见教皇,不愿放弃,还有人传说她“不太正常”。说她控告法国皇帝下毒害她,还派刺客要暗杀她。可怜的麦西米伦!珍妮想着,他现在该怎么办呢?她真的很同情他,他是个好人,而且他热爱墨西哥。 
由于玛丽的恳求,珍妮开始要求马克尽可能留在墨西哥。很奇怪的是,她现在也爱上这个国家了,她在这儿遭遇了许多事,当然,并非全都是不好的。墨西哥城现在还是个欢乐的都市,虽然它的欢乐已有些虚假和失之喧哗。 
舞会、化装舞会仍照常进行,剧院里还是座无虚席。珍妮偶尔会应朋友的要求,为募国防基金而上舞台,在观众前跳舞,即使是马克也不敢太唠叨,因为这毕竟是为了正当的名目。这些天来,他对她似乎愈来愈有把握,常讲起巴黎和以后的日子。 
“其实你原本就是属于巴黎的,”他说,“你的姨父姨妈看到你一定非常,高兴,还有你的比那表哥,我真想看看他脸上的表情。” 
马克极力要使她的一天排得满满的,陪着她参加各种活动,而且他不在时,珍妮也开始紧张了,她很担心他的安危,尤其现在到处都是华瑞兹党人,民主派的军队也象一圈铁环般逐渐逼近了。华瑞兹此刻正在济华花,朝萨卡泰卡斯逼近,珍妮想到这个名字就心痛,那个小城留给她多么痛苦难堪的回忆呵!她不知道艾富兰的庄园在华瑞兹党人的劫掠破坏下,会变成什么模样。她也不敢想象那个倔强的老人会如何离开他的家园。还有雷纳,他收到信了吗?她一直没有收到他们中任何人的回信。 
现在他们所听到的消息似乎都是华瑞兹党的捷报。斯迪曾称之为朋友的狄雅士逃出了朴布拉的监狱,回到奥塞卡,领导一支极大的军队。坦比哥陷落了,瓜达拉牙拉也陷落,维拉克路士现在是唯一飘着皇家旗帜的地点。外交使节团也开始静悄悄地移出了墨西哥城。 
十月,玛丽带着坏消息气急败坏地来找珍妮:“哦,老天!大西洋电报已经证实了所有的传言。嘉若娜已经疯了,他们说她已完全失去理智。正由她的哥哥照顾她。” 
“那太可怕了!”珍妮午夜才从一个聚会回来,睡眼惺松,但这消息使她震惊不已,“哦,可怜的麦西米伦!可怜的人!你想他现在会退位吗?” 
“我不知道!没有人知道!”玛丽猛摇头,他们在劝他,但我觉得他也不会接受,他一定觉得他被所有的人遗弃了。”然后玛丽又紧张他说,“我来这儿的目的,是要告诉你朝廷已迁至奥利拉巴,我们都受邀到雅拉巴麦西米伦的庄园去住,那是个非常可爱、平静的地方!珍妮,你一定要和我一起去!可怜的皇上需要一段时间想想,我相信,有一些朋友陪着他,他会比较舒服。” 
“可是一一马克?他又去杜朗哥了,那儿情况很坏,将军又在这里一一”“呸!马克会了解的!我已和元帅谈过,他很了解! 
他说他会解释给马克听,而且马克一回来,他就会叫马克赶上奥利拉巴。而且他也有意把马克调到朴布拉去,那儿离奥利拉巴只有几哩远。” 
玛丽不耐烦地恳求着,一旦她决心要珍妮陪往,就毫无选择的余驰了。而且,玛丽说得也对,马克会了解的,尤其还有贝元帅的开导。她不能让可怜的麦西米伦失望。 
以为她也是只能共欢乐的小人:而且她也常听人赞美奥利拉巴的景色美丽,是当地草原的心脏。 
“唉,好吧”肆妮终于说,“我和你一起去!但你总得给我时间收拾行李,留封信吧!” 
“两小时后,我在马车旁等你。”玛丽警告她,最好快一点,附近都是游击队,我们得在天黑前赶到。这样你无需担心,”她愉快地说,“我还请了护花使者来!” 
虽然玛丽一再地催促,但是,他们的行程却异常迟缓散漫。玛丽已经先走到前面,和麦西米伦及他的侍卫在一起,其中一个就是那令人难以忍受的神父,珍妮很不喜欢这个瘦削的黑衣人,但当她发现罗明也是护卫之一时,觉得更窘。 
玛丽和往常一样,在一群爱慕音的环绕下,兴高采烈地高谈阔论,这次特别受她青眯的,是个英俊的奥国轻骑兵,他一身雪白的制服看起来好象还未上过战场。因为她们的行李非常多,玛丽就拣了两个轻便、宽大的马车。 
“这样,我们两个就可以在我们的情人护卫下,分别上车了。”她戏虐着,假装没看见她朋友瞪着上校的冷冷的眼神。 
事实上他们好象去郊游,旅途上充满了欢笑和闲谈,不时停下来欣赏风景。最后,他们不得不在仆布拉停留一晚,而珍妮唯一不好抱怨的事,就是罗明对她客气殷勤的态度。她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是个殷勤的人。真的,他一直骑在她旁边,马车一停就把她扶进扶出,和她有礼地谈些生活上的琐事。而且他的赞美也客气有礼,不大胆。她想:“也许他变了,也许他对我不再感兴趣了,”这想法竟使她觉得有丝恼怒。她心中暗骂着,我快成为可怕的轻浮女郎了。我已和马克订婚,又和他相处得很愉快,何必又要每个男人爱慕我呢?而且,她提醒自己,罗明已经进攻过,而她都拒绝了。最好他不要在奥利拉巴停留太久。 
第二天,他们一大早吃过早饭就披着斗篷、裹着厚衣匆匆离上。在他们离开前,他们听到悠扬的法同号声,看到初升的朝阳在天空投下三种颜色。光脚的小童跑出来为士兵们欢呼,因为车中穿着入时的女士们惊呼。朴布拉是个固若金汤的要塞,也是个大教堂林立的城市,珍妮几乎觉得很遗憾,这么快就要离开这里,如能在此探险一定很有趣。 
她曾经回视那凸出在城垛上的山峰,它们白雪皑皑的山头在朝阳变成了粉红色。然后罗明骑到她的旁边,倾身问她是否会受凉,是否需要什么。她心中的忧伤立刻消除,又变得轻浮快乐,开怀不已。她甚至忍不住要幻想当他不这样假正经时,该是多么风趣迷入。她现在几乎很高兴有他问行了。至少他会为她解说当地的风土民情和山丘河川的名个。 
这条道路就象一条无止尽的干枯峡谷,弯弯曲曲有如回形路。他们从云端的山峰往下走,直降至低矮的平原,气候温暖宜人,女士们纷纷解下厚重的大衣,啜饮罗上校调制的墨西哥酒。因为时有华瑞兹党人出现的迹象,他们必须常常停住,也因此必须绕道而行。 
“在那儿常会遭到埋伏,”一个奥地利人说:“他们都是同情华瑞兹党的人。” 
这些路都不大,但遍地青葱,山上开满了繁花。“等到了奥利拉巴附近,”玛丽回头对珍妮叫着,“你会发现你从没看过这么丰富美丽的热带景观!” 
他们继续前行,遇到由骡子拖拉满载重物的货车队。 
就停下来,让货车队通过。 
“里面装的都是从附近矿山挖出的银子,”罗上校解释着,“他们要先运回朴布拉,再由士兵们带往维拉克路上。” 
“这种地方有银矿,真不可思议。”她喃喃地说着抬头望着那张英俊的脸,他正对她微笑。 
“当然,不然我的祖先为何要到墨西哥来?这儿到处都是金矿、银矿和宝石。可是挖矿的工作太辛苦,印第安人都不肯再下去,所以常用囚犯。我们也把华瑞兹的囚徒送下坑去。” 
他锐利地看她一眼,似乎期待她的回答,但她只耸耸肩就走了。为什么要在这个美好的日子中中讲这些令人不快的事。战争,原只象一场恶梦,她根本不愿记起。 
珍妮想,这里真是漂亮,比我梦想的还美、还可爱。 
我从来不知道墨西哥有此等丰饶的美景。她现在已远离干热的中央谷地……在最艰难的日子中,她曾在那儿蹒跚地骑走过好多次。而今天,她舒服地坐车旅行,又有谈笑风生的伴侣,和往昔相比,真有天壤之别啊! 
当他们快到奥利拉巴时,玛丽坚持她和珍妮要骑马。 
因为她已厌倦坐车旅行了。她换了套深红色的骑马装,衣边饰有黑貂毛,骑在马背上非常帅气漂亮,象个年轻的月神。 
“你今天应该骑黑色牡马,而我该骑白色种马。”她眉飞色舞地说,“我们露一手给这些男人瞧瞧,女人也能骑得和他们一样好!” 
说实话,珍妮再度上马时有一种解脱的感觉。她穿上马克特别为她订制的昂贵新衣,丢下披肩,由罗明扶她上马。珍妮似乎又看到他眼中奔放的渴慕,她相信自己的装扮非常出色。白色柔软的丝绸紧贴着她的身体,显出美好的曲线,唯一的色彩,就是衣边的绿绒布。她还戴了一顶小小的白帽,和她闪耀的金发相互辉映。 
“你看起来好象大使,象梦中的美人……”罗明赞叹着。他伸手扶了她一下又很快放下。 
象往常一样,骑马使得珍妮异常兴奋。她想要大笑,策着马飞快奔驰着,这样她才能感觉到风在她脸上吹拂。 
是的,她告诉自己,我在城市待太久了,这是我久已失去的! 
当他们骑向山中的奥利拉巴城时,道路愈来愈宽了。 
路上人也愈多,显然都是难民,还有一些是和她一样的外国人。他们都把行李堆在牛车上,行色匆匆。 
“什么铁路?我以为从维拉克路上到此的铁路只到派索多!”有人反对着。 
“对,可是我们的法国同盟已经派工程师来了,他们急着铺铁路,也许,幸运的话,不久就会到朴布拉。” 
“他们当然会建!”罗上校对一个墨西哥人说,“那些银矿坑的矿主都希望有一条安全的运银捷径!”’“找谁建呢?这儿找工人很困难,农夫不想改行,那些大地主也不肯解放他们的奴隶。” 
“哦,”罗上校耸耸肩,骑到珍妮身旁,“我怕要让更多的囚犯去了,我们现在已不再处死华瑞兹党人,改送他们去矿坑做工或开马路。这是一举两得,很多人都因不堪劳累而死了。” 
他注意到珍妮打了个寒战,对她微笑着:“你真是个天使啊,你同情华瑞兹党人吗?我希望你也能这样仁慈地对待你的崇拜者。” 
“哦,上校,难道你也是其中之一?你太过奖了!” 
“你在折磨我,”他低声说,“我希望能找到打开你心扉的钥匙……即使是几分钟。” 
“也许我根本没有心。”珍妮毫不畏缩地回视上校,反驳着。 
“虽然你这样冷酷,我还是很欣赏你的勇气。”罗明说,“也许你终会分我一丝温暖,我可以等。” 
“你的表现令人佩服!”她也很快回应着,“我们骑快一点吧?怎么还没看到奥利拉巴?‘“不必急,马会太劳累。何不欣赏风景呢?”他们经过一个小农村,前面是一大片果园。 
“太美了!这村子叫什么名字?”珍妮略回头等待他的回答。 
“小姐,这恐怕不是村子,是费蒙伯爵的庄园的一部分。你一定见过他吧?” 
“你是说那个白头发、大胡了、有点驼背的小老头? 
我们说他是麦西米伦影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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