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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挪被一群仙娥拉到浴池洗澡澡,嗯,果真舒服,她都好久没洗过澡了。她恣意地玩弄着清澈温暖的水,鼻子忽然一酸,竟是掉下眼泪来,自己的心经过千年的沉淀,还是想着若水汘,想起他们在弱水河打闹的场景,想起若水汘阴柔的声音嗲嗲地喊她“挪子君”。一滴两滴均落在了池水上,只见池水瞬间冒着气泡,水质渐渐发黄。小挪郁闷地看着一池清水变得浑浊,貌似她越长大这种状况就越明显呢,好心情全被搅了,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长在仙界,明明和这里格格不入。默默叹了一口气,“要是我也能去凡间转转那该多好!”“我美丽的姑娘,美丽万分的姑娘,不要沮丧,只要有我,这天地间最善解人意的兔子,保你无忧无虑,梦想成真。”小挪四下环顾,摇着梳着双丫髻的小脑袋四处张望,“何方妖兔,快快现形,居然敢偷窥小娘洗澡!”一只眼睛蒙上丝巾的小白兔窜了出来,“是我啦,玉兔啊!”小挪鄙视地看着它,“不带你这样的!让你做只兔子就安分做兔子嘛,再学坏偷看人家洗澡就真的禽兽不如了啦!”
玉兔蹦蹦跳跳,“唔,人家又不是故意的。你现在可是被重重看守着的,只有跑这里来才能见到你啊。”小挪扯过衣服出了浴池就将玉兔扔进浴池,“哼哼,小东西,还敢狡辩,就让你在这浊水之中浸泡浸泡!”玉兔叫嚷着,“啊呀,我的毛!”玉兔惊恐地发现自己没入水里的部分兔毛全部褪光,幽怨地看着小挪,“你身上到底藏了什么毒啊,居然连洗澡水都能这样,呜呜呜,武则挪,还我洁白兔毛!”小挪开怀笑着,用两根手指拎起兔耳朵,“看你还敢嘴硬!”玉兔见自己已经脱离那浊水,松了一口气,“遇见你真是我这辈子最倒霉的事!也罢也罢,谁叫我心地太过善良。”小挪白了他一眼,正要表示不满,不料自己体内的能量感觉到了自己对玉兔的鄙视,像是故意地瞬间将玉兔没浸水部分的毛变没,全部蒸发。玉兔欲哭无泪,迅速挣开小挪的手,躲到圆柱后头。小挪不屑地吹着口哨,“矫情个什么劲呦!不就是一只掉了毛的兔子,那么喜欢毛,我把我腿上的毛全移到你身上可好?”
玉兔抱着柱子跳着抗议,“你真是不识好兔心!我原本是想帮你脱离魔君魔爪的,想不到你居然这样不识好歹。”小挪兴致缺缺,“我与魔君的事,不用你操心,谢谢。”小挪一想起自己与魔君的约定,她做他的皇后,他给她这个权利可以俯视仙界众仙,她可是同意了的,遂再不想听玉兔磨叽。
玉兔见小挪不为所动,终于发狠,使出全身力气,自导自演起来,“哎呦喂,我说呢,小挪你真是命途多舛啊。好不容易喜欢上一个人,不料若水汘居然是一个只喜欢男人的变态。好不容易生得这般美丽,却被那不能人事,性情古怪的魔君相中。年纪轻轻恐怕再也不能明白男女欢爱是为何物。”小挪一听到玉兔又以若水汘来刺激她,握紧了拳头努力不让自己生气,可是火爆性子已经是她所不能控制的了,转身过来便是一张呈三角状的蛇脸,也没做什么只是狂吼了几声,就把玉兔吓得元神离体,三魂七魄瞬间离体,玉兔伸手抓回自己的仙魄,再用小手掌顺着自己的胸膛,“怕怕,你这什么障眼法,呜呜,怕怕。”小挪看到玉兔被吓哭了的模样得意插腰,“哈哈,你当我七步蛇白吃的啊!还不错,居然没被吓尿。”玉兔带着哭腔,“我好歹是只仙兔,哪会撒尿啦!”小挪扫兴,“那就不好玩了,我今儿个没心情陪你扯淡,走了啊。”小兔又喊道,“小挪,我的小公主,想不想去体会一把凡间男女的欢爱?要知道,嫁给魔君之后可就没这机会了!”小挪有些好奇,虽然天书里记载得很详细,但她还是很想体会一下的,就绽开笑脸,俯下身摸着玉兔的小脑袋,“小可爱,你最乖了,告诉我要怎样下凡才不被发现?”玉兔抓着小挪耳朵,轻轻地说,“只要从瑶池跳下去就行了,不过跳下瑶池要是被仙界发现,就可能被永远贬入凡间。”
小挪记在了心上,就撇下玉兔先去找涟漪单挑去。小挪一袭白衣,墨发及腰,本该步步生莲的节奏,可是小挪走过之处并没有莲花并蒂,只留下一片荒芜。此时百花仙子正坐在花园里照着镜子,一面自恋地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挤眉弄眼,一面还搔首弄姿翘着兰花指抚摸着自己白皙的脖颈。小挪双手环胸,“啧啧,真不容易呢,涟漪姐姐为了张脸还真是坏事做尽哦。”涟漪收起镜子,仰起头,“怎样?当初就是我告诉的仙后你私自解开仙脉的。别以为你仗着魔君要娶你就耀武扬威。要知道伴君如伴虎,我看你能嚣张几时!”小挪摇摇脑袋,“知道死不悔改的下场是什么吗?万兽式!那就是再被驴踢,被牛踹。”涟漪冷笑,“你当我是吃素的?不过是畜牲而已,要不是我上次不小心才不会发生那样的事嘞!”
小挪挑眉,“是吗?”涟漪见小挪这副模样不禁冷汗涔涔。忽然,她发现小挪周围一圈百花凋零,刚刚还长得很好的色彩缤纷的花儿现在已经不知所踪,涟漪怒视小挪,“你这天煞孤星,还想来这儿捣乱嘛?你可知道这些花是供千年蟠桃宴装点用的?你赔得起吗你!”小挪揉了揉太阳穴,真不想听这女人聒噪,直接放出被自己收在袖子里的若森的小母牛以及铁拐李的老驴。涟漪又见到这两畜牲,气不打一处来,气凝手上,形成一个巨大的电球就挥掌而出。小挪似是早有准备,拿出风婆婆的布袋,将电球收入口袋。涟漪太过高估自己的法力,竟不知道这一千年里,老驴和小母牛的法力也更高一层。一下子被越发彪悍的母牛踩在脚下,牛蹄子深深陷进涟漪的脸庞,老驴还悠闲地在一旁拒绝着花朵,偶尔给涟漪的脑门补上两脚。小挪见差不多了,再解开风婆婆的布袋,对准涟漪,涟漪一下子被弹出十米开外,这次不仅脸肿了头畸了脸头发都炸毛了,涟漪嘴里尽是最最恶毒的话诅咒着小挪。小挪笑得云淡风轻,“你不该惹我的。我这人,呵呵,睚眦必报。”可是小挪并没有就这样离去,而是封了涟漪的嘴巴,扔进了麻袋里,扛着拖回了清芷殿……不多时,仙界又多了一条茶余饭后的谈资,说是涟漪仙品不好,老是让仙界动物发狂暴走,这不这下子那脸肿得连亲爹亲妈都认不得咯。好吧,这也是小挪传播出去的,小挪向来就不是心地善良任人欺负的小白兔呢。
终于把涟漪扔到了自己的大床上,小挪将她用被子团团裹住,然后关上门窗,她寻思着自己真是无敌的聪明,一会要是魔君来找她,若是他没那么变态跑去掀被子那就算涟漪幸运,要是魔君真跑去掀了被子,那涟漪的生死存亡就真的呵自己无关了呢。
小挪捶了捶自己酸痛的肩膀,咕哝着涟漪人看起来柔柔弱弱的想不到这样沉。原本先去露华殿向自己亲亲娘示威来着,却半路想起拂尘。于是改变主意,来到拂尘的住处。她轻叩他的门扉,可是这荒凉之地安静至极,四面都环绕着自己叩门的声音。拂尘的小屋还是这样遗世独立,边上也再无他仙居住。凉风袭来,吹散了小挪的头发,小挪顺势扯下一根头发系在门把手上,证明她曾来过。随后又在拂尘门前的尘土上留上“勿念”二字,可是小挪忘了这儿风大,估计等拂尘回来就看不见她的留言了呢。
小挪留完言,四下张望,还是没一丝动静,甩袖离去,拂尘,对不起,我一直知道你的心意,只是给不起你任何的承诺,现在我自愿嫁给魔君,今后见面机会恐怕就少了。小挪很想谢谢他这三千年的不离不弃,可是回应她的还是只有一路俱寂。
小挪离去后,拂尘拿起扫把扫掉自己滚落的大颗大颗的泪珠,打开门用手慢慢抹去小挪留在地上的“勿念”二字,他实在没勇气看着小挪向自己告别,然后一个人面对。拂尘好内疚,这一千年来他为了她拼命修炼却始终只是下仙,法力倒是精湛了不少,只是比起魔君还远远不如,连魔君的头发都摸不着。拂尘不轻易掉泪,现在也倔强地仰起头看天不让眼泪再次流下。“怎么可能不挂念,三千年的情分岂是说忘记就能忘记的?”
而这边小挪也来到了露华殿。她抬头看着牌匾上大大的“露华殿”三字,不仅心凉,自己诞生于露华殿,第一眼见到的是她亲亲娘,可是三千年后的今天,露华殿的主人,也正是她嫡亲嫡亲的娘竟要将她推向万劫不复之地,既然不喜欢我又何苦生下我?小挪收起心伤,挺直胸膛走进露华殿。此时殿里只有仙后一人独坐高位,颇有些失意,“我明知你终将嫁给魔君,却无力阻拦,不能阻止你祸害仙界。你要是尚存一份良知,就请你放过仙界众生吧。”小挪不屑地撇撇嘴,“母后,您说话不能这样不负责任啊。是你一步步把我逼向绝境又怎能轻言我祸害仙界?而且是我去招惹魔君的吗,我的痛苦谁理解?你也别在这里把自己说得这样伟大,说白了你就是一自私自利的毒妇。放心,我不会动仙界一根毫毛,我只要你们睁大眼睛看我颠覆世界就好。”仙后闭上眼睛,“来吧,我欠你一命!”小挪摇摇头,笑出声,“死很容易,你要是就这样死在我手中,我岂不是要天地共诛,而你倒可以永世流传?母后哇,我要你好好当着仙后,在亲眼看到自己一手打造的仙界慢慢衰落,这样岂不是更有乐趣?”仙后难得没有阴鹜地瞪着小挪,一派平和的模样,“是我错了生下你却没有教好你,若是再来一次,我也许会好好疼你,只是时光不能倒转,我也不想要去后悔。你下嫁魔君之后与我仙界便再无纠葛啦。”
第十四章 误入勾栏院
小挪却说,“我很记仇的,怎么会叫再无瓜葛?如今我要是一怒出走,恐怕这个天庭都无法向魔君交代,你要是能求我留下,我还可考虑考虑。”仙后不慌不忙,“你这是要弃你的拂尘于不顾,还是心里根本就没有一直宠爱你的浩淼,是不是昊天在你心中也不过是报复我的工具?你说你的无情是被逼出来的,可是我怎么从未见到你有情有义的一面?”小挪冷眼看高位上冠冕堂皇的女人,还是很美只是貌似沧桑了许多,小挪觉得仙后自私自利,仙后却自诩为拯救苍生的救世主,小挪不再与她争执,转身离去,对自己母后下手,小挪终究做不出来,只是小挪要让仙后知道,这样对她,将会是仙界最大的损失,小挪要好好活着,无比艳丽的存在于六界之中,再看着仙界衰败,仙后颓废。
小挪转身,仙后掉尽朱砂泪,凭她一己之力怎能对抗命运厚重的齿轮?
露华殿外,仙树已经长得很高,小挪依稀记得自己小时候会爬上这树取下凡间放着的风筝,然后调皮地在上面尿尿,再扔回凡间。这不她又发现树上挂着一只巨大的风筝,毫不迟疑地爬树,取风筝,鉴于不会尿尿了,小挪就吐两口唾沫代替。而正巧这放风筝之徒正是每天游手好闲的西王母的傻儿子流殇。流殇并不傻,他同小挪一样只是进化得慢了一点,好歹他现在也六千岁了,早过了第一轮天劫,法力也是蒸蒸日上,只是无心于他的家业,整日游荡于凡间,无所事事。他原本以为自己的风筝再也捡不回来,没想到他刚要离去,巨大的风筝骨就砸到了他额上,瞬间起了一个大脓包,流殇感叹今日运气不佳,不宜出门。忽然发现风筝上有一抹白白的水渍,用天眼一看,竟看到一袭白衣的绝美女子优雅地朝着风筝吐着口水,看得流殇如痴如迷,完全忘了自己也是仙人之躯,怎会被一风筝砸成这样,缘由不过是风筝上,小挪的那一道同小挪一样命中带煞的唾沫使得坏罢了。流殇六千年来第一次这么急迫地想要去仙界看看,于是一下子飞上天寻觅佳人踪迹。可是待他立于九重天上,佳人已经走远,只留下一抹白色的倩影。流殇快步追去,奈何距离太远,又不知道佳人姓甚名谁也喊不出来,只好远远尾随看着佳人跳下瑶池。流殇想要同她一起跳下瑶池,可是看着瑶池的水着实有些浑浊,流殇可不愿意跳进去,他相信若是有缘自会再见,要是无缘,空挂念也是无益,转身离开仙界。
小挪跳入瑶池后,整个人有种紧绷绷的感觉,手腕上隐隐发光的脉门已经不再发光,天女织的白衣也不见踪影,替代而来的是凡间盛行的纱质丝绸蓬蓬裙。小挪挺哈皮的,有种变身的感觉。一落到凡间,才真正体会到脚踏实地是怎样的感觉。这块地皮该是处于闹事,人来人往,摩肩接踵。小挪好奇地看着凡间的一切,热气腾腾的包子上面偶尔会飞来两只苍蝇。小挪伸手想要去抓,思忖着这东西仙界也是有的,格外亲切。不料那苍蝇一下子被店主给拍死了。小挪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了香喷喷的包子身上,看着直流口水,伸手要去拿,这时长得有些像夜叉的老板娘笑眯眯地告诉小挪,“姑娘,这包子一文钱一个,姑娘是要来几个?”小挪这才想起天书里说过在凡间吃东西是要付钱的。可是自己还不知道钱长什么样,抬起惊世容颜困惑地盯着老板娘,“能给我看一下钱长什么样吗?我好变出来给你。”老板娘这才注意到眼前这个女子长得这般美丽,如此强壮的身体瞬间觉得无法站立,鼻血一个劲的喷涌。小挪害怕地后退,以为是自己的煞气克到了人家,赶忙逃离。可是一路上凡是有人见过她的容颜的都是鼻血横飞的模样,小挪感觉天下是大,但根本没有她的容身之处,一路小跑,想要跑到没有人烟的地方缓口气。
小挪走至一处稍稍安静的地方,只见这儿前面的柳树刚抽出嫩黄的新芽,精致地别在树枝上,旁边还栖息着悠闲惬意地小鸟唱着婉转的歌气冲云霄。微风吹过,阵阵新绿的味道,和仙界里的仙木大不一样,这儿的植物有种接地气的自然之感,她想她是喜欢这样的地方的,转身看见自己前头的巷子上方立着大大的牌匾,该是写着“花柳巷”三个大字,小挪以为里面应该只是些花花草草,就走了进去。可是一踏进巷口,就感觉怪怪的。感觉每家每户都有女人娇嗔撒娇的声音,还有笑得比魔君还要猥琐的男声。小挪看看左边一家叫怡红楼的房子,门上面张红挂绿,门里面笑声盈盈,小挪很好奇里面的人在开心什么,可是又怕自己给他们招致麻烦,就没有进去,继续往前走。这时,走到一家牌匾题名“百花园”的门口,小挪想里边应该有很多奇珍异草吧。这时大门开了,一位长得比卖包子的大婶还威武的女子赫然立在小挪眼前。只见她脸搽得雪白,只要走路幅度大点,估计能都下些粉的。她年龄已经不小了,可硬是将两腮吐得红艳艳,嘴唇也是鲜红的颜色,一看到小挪眼睛立马闪出精光,“姑娘,快进来坐坐!妈妈有话给你说。”小挪受宠若惊,想不到凡间的人是这样客气仁慈,完全不似仙界那一个个淡漠的。小挪由着自称“妈妈”的女人把她拉进百花园,看着“妈妈”一路喷着鼻血,很不好意思,“妈妈,我看我还是走吧,我好像走到哪,就会给哪里带来麻烦!”那女子立刻迎上来,“那有的事,只是姑娘长得这般闭月羞花,沉鱼落雁,我们肉眼凡胎的,见识短浅,刚见到姑娘自然是被惊艳到了而已。你且别走,我保证,你留在我百花园里前途不可限量,不消几日就能成为这京城的第一美人,花魁头衔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