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点奇怪的睁开眼睛,注视着面前的男人。
“这样很累,你整个人头朝下倒吊着,我会舒服很多”,那张嘴用强制商量的口气发着感慨,更像是命令。
他站到旁边,我尝试着翘起脚,把绳子分别绕在大腿根部,连接中间的绳子,勒在我腰间。
慢慢的,往后仰着头,让上半身开始下沉,血开始往头上涌,感觉有点晕,眼睛能渐渐看到远处的地板,双手抓得腰旁的绳子更紧了,越往下,越能清楚看到身下的大床,还有因为晃动而下垂的若隐若现那长长发梢。
晕糊中,那双手握住了我的腰,私处用力的刺了进来,我能感觉到的,是两腿隐隐麻木,还有倒流的血液,被冲得荤涨的头。
不记得顶上的铃铛响了多久,只知道用力抓住绳子,仿佛悬崖边揪住的一根稻草。
终于,他释放出来,汗湿的手离开了腰,去打理他那萎缩的私处。
用劲最后力气,努力的用双手拉起了自己,当松开绕在大腿上的绳时,才感觉到老八说的“勒得有点麻”。
穿好衣服,借口丢垃圾,想快点离开,他懒懒的瘫睡在床上,继续关注着我的举动。
“美女,你多少号?”他得意的询问着。
“五十八,叫晶晶”已免他再问,我微笑着告诉他。
“你不知道你自己有多诱人哦”。他回味着说,“下次我还点你!”
听得出他意犹未尽,客气的打了个招呼,我疲惫着走出房间。
回到休息室,还感觉到有点头晕,蹒跚走到柜子前,拉开柜门,掏出手机,看到的还是那个呆板屏幕。
晚上下班,君没有来,静搭车带我一程。一路上还不停问我,是不是和君有什么矛盾。
不想对静解释什么,只有一种失望的痛。
睡前,又看了眼手机,把它搁到枕头下。
静静躺着,身体的伤痛陪伴着思念的疼痛,渐渐入睡。
七月八日 星期五 晴
四十八小时,如果是生命中最后的两天,一定会流逝得很快。
四十八小时,如果是思念一个人的期盼,会让我等待得发疯。
清晨的阳光把我从半梦中刺醒,很明白自己已经度过了发疯的两天。
手机的期盼让我变得有点神经质,每过一段时间,都会掏出看看有没有未接或短信。
起床后第一件事,还是看手机。整个夜晚,不知自己曾经睡过多少次,只记得醒后更多次看过屏幕。
洗口时,牙刷在嘴里飞梭的摩擦,闪电般脑海中突然连想到性格,正因为牙齿的坚硬,刷毛才会显得如此柔软,两种性格的碰撞,未必强硬的一方最后能够证明是对的。
含着牙刷和满嘴泡沫,我小跑到床前,拾起躺在枕边的手机,拨通了君的电话。
只响了一声,马上挂断了,因为矛盾得不知该说什么好。
直到中午,电话也没有响起。充满着不安的期望,我踏上熟悉的那条道路。
刚走出楼栋,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吃力前行着。
是恒子,他正抱着一台大电视,艰难的前进着,因为电线插头拖到地上,腾不出手去拉起,但又怕踩到脚下的电线,边走边低头。
小跑着赶了过去,帮他把拖在地上的电线拾了起来。
突然的出现让他有些意外,看到我走在身边帮他捡起电线,那张已经淌汗的脸笑了起来。
“姐,谢谢你啊!不是你帮忙还真不晓得到哪里才能找个合适的位置放下换个手。”恒子笑着客气说。
“跟姐还要讲客气啊?这有多大的事?”我边走边挽着电线。
“恒子,抱不动了跟我说,帮你换个手,姐力气可大了!”看到他吃亏的样子,有些让人心疼。
“哪能让你抱啊!我还有劲。再说你也肯定抱不动,这是二十五寸的,有好几十斤!”恒子说笑着。
太阳狠命的蒸发着,似乎连汗水都不会放过。恒子手臂上的汗珠在阳光下闪闪发着亮光。忙掏出包里的湿纸巾,帮他拭去额头;面颊不断下滴的汗水。
“姐,不用,浪费了,到了拿自来水洗下就没事了。”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推辞着。
“有什么浪费啊?傻瓜”我骂着说:“平时看到都是人家送到你店里修的?好了自己拿走,今天为什么抱个电视往回跑啊?”边帮着擦汗边纳闷。
“你们那个门栋7楼的王爹爹,姐应该认识吧?前好几天就来说电视坏了,要等儿子们回来帮得抬下来修。到今天早上下楼买过早时,他气死的跑得来投,说儿子一个都不孝顺,三个儿子,打了几天电话一个都冒回。”恒子讲故事般描叙着:
“大儿子说要出差,回了再说,老二说生意忙,让王爹爹叫个扁担帮得抬,连修理费一起找他报销。小儿子说病得蛮狠,发烧要去医院打吊针,好了过两天来。结果到今天都冒得一个回。王爹爹你见过撒?”恒子问我。
每天在家睡觉以外,从来没和邻居交往,加上上下班时间和人家也不同,还真不认识太多熟人。
“说姓名不认识,见到人可能还眼熟”,我马虎着说。
“就是一条腿不方便,拄个拐杖,一走一跛的那个爹爹,我听爹爹说是中风搞成这样的,一天到晚在屋里,他不看电视做么事列?电视坏了对他说是蛮大的事啊!”恒子发表着感慨。
“那你答应帮他回家抱?”我询问着:“找个扁担也强些,人家有工具背啊!”
“找了的,冒看到扁担,我看爹爹蛮照业,问了下是二十五寸,自己还抱得动,就跟得他上去拿了,他为这事今天已经跑了两趟,腿脚又不方便,所以不让他送下楼,免得他下来又跑第三趟撒!”恒子平淡的讲着。
恒子挺能坚持,一口气把电视抱回到店里。
帮他把门打开后,我能做的也只能是最后挪到修理桌时,顺手收拾了一下杂乱的工具,腾个位置让电视落脚。
但恒子还是一个劲谢我,“姐,得亏你啊!要不然真难抱回来。”
我笑恒子又在发傻,除了一路陪伴着他,真的什么力也没出。
恒子跑到抽屉旁,摸出几枚硬币,径直的往外跑。
“姐,你帮着看一下,我马上回来”。听到他话音时,人已经跑出好远,阳光下飞奔的身影,格外引人注目。
不清楚恒子跑去出去干什么。仔细看了看店里,角落里堆放着不少旧电视冰箱。小店在他的忙活下,应该生意还不错。
不久,恒子拿着瓶鲜橙多跑了回来,进门时,见他已大汗淋漓。
“姐,喝水”,他递了过来,满脸诚恳。
这举动让我有些难堪,早知他跑出门是给我买饮料,一定会阻拦这笨小子。
“你自己喝吧!我口不渴,姐马上到公司有水喝。”边推辞边把瓶子往他手里塞。
恒子急了,有点脾气的嚷了起来:“姐,你不喝我马上给你拧开,手太脏了,才不好意思帮你拧”。说着,孩子般伸出手,摆在我面前。
那只手确实很脏,因为刚搬过电视,汗水夹着瓶子外的冰水,形成了黑黑的麻点。
从恒子手上接过水,拧开盖子喝了一口,看到我接受了,他开心的笑起来,憨憨的。
匆匆告别后走出店外,手中的饮料因为太阳开始拼命冒汗,虽然瓶子外塑料商标上还有点点黑色冰露,可我却握得很紧。
进门时,老八正翘着二郎腿哼着歌,坐在椅子上修指甲。很是难得她比我早到。一问,是为了找林姐请假。刚回,林姐准了她星期天假。
“五十八,男朋友和你吵架啦?”老八突然问,让我很是难受。
“他不是我男朋友”,我辩解着:“没根没据的,别瞎胡说”
“算了吧!昨天听静说了,两天没来接你了,出么了事?说出来听听,我帮你撒!”,老八热心的说着。
静这死丫头,和人家打成一片总是这样快。
“没事啊!真不是我朋友,关我什么事?”撑着面子我冷冷的说,但心像被东西刺了一下。
“么怪我多嘴,反正本小姐认为找个爱你的比找个你爱的幸福很多。看你这两天丢魂的苕样?骗不了我的,么让我们为你担心!”老八真心发表着她的感慨。
“真的没事,对了,你朋友星期天上门提亲啊?”我有意回避着。
“么扯野棉花,跟老子实话实说。”老八急了,嘴里带着脏话。她每次激动都会骂人,大家已经习惯了。
“他是对我很好,但真不是男朋友,连手都没主动牵过。”感到有些委屈对她解释着。
“你不晓得主动点?有些男人是这样的,三棍子打不出个屁,你要引导他撒!冒得枕得鱼睡觉的猫,懂了冒'奇。书'?”老八开始教唆起来。
听到她的话我笑了,感觉她说的不是谈朋友,更像在教导如何勾引男人。君不是她说的那种不善于表达的男人。这点我很清楚。
“看到冒,我的话管用撒!有两天冒看到你笑了”老八夸张的说着。
静今天老毛病又犯了,我化完妆她还没来,有些担心,拨通了她的电话。
“你在哪里啊?不会告诉我还没起床吧?”我认真的说。
“爬楼梯在,马上到,林姐到了吗?”她到清楚上班的时间。
“没有来,你进门时可别大摇大摆”,我提醒着。
静来时轻快无声,迅速把东西扔进柜子,没事一样化起妆。
“静,你对老八说君是我朋友?”我质问着。
“不是吗?他对你很不错啊!还来接过你,看你们挺般配撒!”傻瓜般盯着我,我的问题似乎让她感到诧异。
“拜托了,你再别瞎说,没那回事,老大”,我无奈的恳求着。
“好啊!下次我帮你直接问他!”静的话更加让我感到脊梁骨上直冒着汗。
对于爱的表达,各人会有各人方法,她的方式我是不会接受的。
正谈论着,电话在柜中发出我熟悉的声音,即使很微弱,也听得那么清晰。
慌乱跑到柜子前,不太肯定的掏出手机,屏幕上“怪人君”三个字,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对着唱歌的电话竟然发起愣来,不清楚开口能说什么。思想却突然短路,心慌得厉害。
静这机灵鬼不知什么时候凑了过来,伸出指头点了一下接听。触及瞬间,我的心也随着按钮颤抖了一次。
满脸茫然的看了她一眼,静正用眼神鼓励着我,只差嘴巴嚷出来。
缓缓把电话移到耳边,听到熟悉的声音。
“皓,是你吧?”,在我听来,是那么充满磁性的声音。
“是,早上打过电话给你,你没接”,我委屈的说,虽然只响了一声,但我确实打过。
“不好意思啊!真没听到,昨天喝大了,刚起来就看到了,你没事吧?”,听到他的问候,我已把曾经的争执抛到九霄云外。
“我没事,你为什么又喝醉呢?不会又吐了吧?”,提到喝酒,我总能想起那晚。
“还好,都过去了,对了,晚上你有空吗?”,君问着。
“八点下班就没事了”,不知为什么,能如此毫无保留的坦白。
“我想看部电影,你能陪我去吗?”,君的提议让我激动,琢磨自己有两年多没进过电影院了。
“看情况吧!不知道静有没有事找我!”按捺住心中的激动,我说出唯心的话。
“那我还是下班来等你,不见不散!”君坚决的说。
挂断电话后,心里两天的阴霾顿时全无,保持着幸福感觉,终于盼到了下班。
出门前洗澡时,特别认真的用沐浴棉仔细擦过身体每寸肌肤,连头发都干净得能唱歌。
和静并肩走出大门时,身上还散发着沐浴乳香香味道。
老远看到君的身影,那双眼睛正搜索着马路对面的人流。
“静,走快点”,不由得催了起来。
“我鞋子不好,一走一歪,你么催了”,她不知情,还傻傻抱怨着。
我抛开了静,独自加快了脚步,仿佛等待进港的小船。
君看到我,主动迎了过来。
“皓,吃了吗?”人还没拢身,他已关心的询问起来。
我走了过去,小声点头答应着“恩”。
“今天周末,有空吗?”他单刀直入的问着。
还想解释什么,可凑过来听热闹的静又一次出卖了我:“帅哥,约会啊?我们家皓没事!”
脸突然发起烫,为了掩饰,我有意掐了静一下。
静突然也掐了君一下,疼得君只歪嘴。
“说过你打我,我就会报复他的!”,“恶毒”女人玩笑着说。
“算了,不跟你计较了,我还有自己的事,你们慢慢享受二人世界吧!”静聪明的说。
她拦了台车,赶场似的离去。
“没生我气吧?”,马路边,孤单只剩下我们。
“有一点,你脾气发得让我都不能理解”,君还坚持着说。
什么也没对他解释,用劲揪了他一下,因为只拧了手臂上一点点皮肉,疼得他只叫。
心情突然好了起来,孩子般问起还在揉手的他:“我们到哪里看电影啊?是什么片子?”
君到不计较,得意的宣布着:“我们到步行街的天汇看吧!正在放《头文字D》”
“蚊子的?”我没听清楚,关心的问。
“是讲赛车,不是蚊子的,ABCD的D!”,他笑着,好象我的话特别让他开心。
从循礼门下车,和君向步行街方向走去,一路上,他不停讲着电影中的人物,以为他看过,一问,回答让我好笑:“看过漫画!”。怪人,快三十岁还在看漫画的男人。
大福园侧面停车场旁的小树下,一个席地而坐的年轻男子吸引住我目光,脚步不再前行。
君也停下脚步,陪我注视着。
他手拿吉他,依着那棵小树,戴着小麦克风,地上连着一个小音箱。没有抬眼看过路人,只是专心拨弄着吉他,和着音乐节奏唱着自己谱写的歌曲。
面前的吉他包里,放着一张白纸,写着“卖艺为求学”几个不太工整的大字,除此之外,剩下只是路人施舍的钞票。
默默听着歌曲,许久,我掏出钱包,留下五圆纸币。不为同情,更不是施舍。
和君并肩走着,只到江汉路口,我们彼此没讲一句话。
“迪吧的嗨碟啊!”一声不算宏亮,磁性中带着嘶哑的声音扰乱了我们默契沉默。
和君不约而同的侧头观望,声音是路边一位年青男子发出的。
他半蹲在十字路口一家商店转角处,面前用硬纸箱搭成一张小台子,上面放满五颜六色的光盘。
男子的头发留得很长,带着中分,那张瘦弱的脸被长发半掩着,更加让人不容易看清,唯一能见到的,是那张努力吆喝的嘴巴:“迪吧的嗨碟啊!”
每过几秒钟,他都用同样的声音重复着,而且是那种从身体里面发出,让人会觉得心疼的声音。嘶哑着用劲气力,穿透着嘈杂空气,冲击着每位路人的耳膜。
没有人询问,但他依然努力的吆喝着,没有改变。
君说,有朋友聚会时模仿过这个声音,因为他们觉得好笑,也听说只要是晴天,这男人都会在路旁叫卖。但真实的听到这声音是头一次,他笑不出来。
撕心的声音,没有人听得会笑。
到了新世界广场六楼的天汇电影院,君忙着去窗口询问开映时间。溜到柜台,买了两瓶饮料。
君拿着票过来时,见到我买了饮料,有点诧异,坚持非要再去买桶爆米花,我拉住了他,告诉君自己不喜欢吃暴米花,天热,更会口渴。
(其实电影院的暴米花特别贵,闻着香,还不如家里用铁锅自己炒出来的味道可口)
和君找到位置坐下看着广告,他像个孩子般兴奋,没开始就介绍着剧情,把水递给他,见他便大口灌了起来。
电影开始后,我们像小学生上课一样,规矩的看着,不同的是,君更加投入,随着片中周杰伦开车的动作,他还不停脚下模仿着。
让我最感动的,不是电影,而是君把自己那罐水喝完后,孩子般找我讨水喝。
真不愿意给他,不是舍不得,而是因为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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