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死夏宜,不会又喝醉了倒在哪里吧?他该不会忘了她还亟待救援吧?
夏雪听见一阵脚步声在长廊边传过来,连忙吹熄烛火,一溜烟的和衣躺在床上,将棉被拉过来盖住自己,假装已经熟睡了。
赵希辰这只大色狼,居然故意安排她跟他同住一间,实在太过分了,想也知道他打着什么坏主意。
她才不会让他如愿,绝对不让他如愿。
赵希辰点亮烛火,坐到床沿,明明刚刚房里还灯火通明,怎么她会一下就睡倒了!
想躲他?躲得了吗?他的五千两可不是白花的!
摸脸、拉手,这些夏雪都硬忍了下来,可是现在他实在太过分了,孰可忍孰不可忍,当一个男人在解你的衣扣时,谁还可以装睡就算她厉害!
她可是忍不住了!“喂……你以为你在做什么?”她生气的说,一手拍掉他不规矩的手,跟着爬起身来。
“你不是睡了?”
“我睡了你就可以乱来?”这是哪门子的逻辑!
“没睡最好。”他坏心的解开长袍,潇洒的往后一扔,“拿出你昨晚的热情给我看看。”
“做梦!”她绝对不让他得逞!
“是吗?”他抓住她的手,将她按倒在床上,扯开她的衣衫,“看是谁在做梦!”
“不准碰我!你这下流鬼!”
“你又有多高贵!不过是个婊子!”他有些恼怒的骂她,忿忿不平她对二哥展出的欢颜。
“我当然是个婊子!”她一把推开他,从他身下钻出来,“那你又何苦急着上我的床?”
“男人总有需要,而你的存在就是帮忙解决这些需要!”
“你把我当什么!”
“你以为你是什么?”又是一个装模作样的臭女人,“你是我花钱买来的,不是吗?”
“那又怎么样?就一定要帮你暖被吗?”她轻蔑的说:“这些话拿去吓唬别人吧,姑奶奶我不吃这套!”
“由不得你!”他抓住她的胳膊,硬将她按到床上去。
夏雪自然极力挣扎,又抓又捶的,弄得赵希辰心头火起,顾不得怜香惜玉,“嘶”的一声,扯裂她单薄的衣衫。
“放开我!”夏雪朝着他手臂内侧咬下去,“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她未来的老公居然是个急色鬼,她得想想办法回绝这门亲事!
他的目光落在她洁白的手臂上,那里有着一枚小小的、火焰形的朱砂胎记。
“原来是你!”那个抢了他之后,又将他击昏的小叫化!
这下新仇加上旧恨,这个梁子可结大了!
“什么?”
“你完蛋了!居然敢如此戏耍于我!”他放开她,“我的龙凤翠玉还来。”
居然穿帮了?他是怎么知道是她抢了他?
“你……你怎么知道……”
“你接近我是有预谋的?”他狠狠的瞪着她,隐约有些明白她在玩什么花样,“你打什么如意算盘?”
“我还能打什么如意算盘?不过捞点油水!”看他那种恼怒的神色,也真够吓的,害她觉得心里有些惧意。
“天底下女子贪财虚荣,你算是头号人物。”
更可恨的是,她居然不否认,还那么老实承认了!
也就是说,任何一个男人只要身上有钱,就能一亲她的芳泽,他赵希辰没什么了不起,也没什么特别,不过又是一个冤大头罢了。
那一晚,换做任何人都可以当她的入幕之宾!
虽然早知道青楼女子势利尤甚,但他还是觉得愤怒,她一定相当不甘心一两的身价,所以才又追上来,骗了那五千两。
“难怪……难怪你根本不怕我,反正你随时准备走人。”
“你知道就好!”她还是不明白他怎么知道的,但既然穿帮了她也就不否认,“你毁了姑娘的清白,敲你五千两算便宜的了!”
“你以为你走得了吗?”他阴郁的眼里射出愤怒的火花来。
“我大哥武功高强,你这三脚猫打得过他吗!”
“看样子你不是生手。”居然连后路都已经想好了。
“废话!”她得意扬扬的说,“我夏……嗯嗯小雪的名声谁不晓得?遇上我,只能算你倒霉!”
夏宜也该到了吧,她要走喽。
他握住她的胳膊,冷冷一笑,“遇上我,你才算倒霉。”
“不,”她费力的想挣脱束缚,“大哥!快来救命呀……”
“叫谁救命都没用了。”他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若是有人来救你,早该来了,不会拖到这时候吧。”
没错!她就是觉得奇怪,为什么像夏宜那么会算计的人,居然出了两次纰漏!一股不祥的预感猛然涌上心头。
为什么夏宜这次都没出面?就连后来骗那五千两时,都特地用易容术遮住他的面貌。
难道他是怕被谁认出来吗?
啊!他当然怕,他一定认识赵家兄弟,所以才会避不见面!
她更傻呀,她被出卖了,他不会来救她了,这个圈套,要设计的不是赵家兄弟,而是她这个笨到无药可救的夏雪!
“其实……”她结结巴巴的说:“我是开玩笑的……”
“我会信吗?”
当然不会信!
救命喔!夏大姑娘岌岌可危,陷入空前的危机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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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夏雪放下碗筷,有些诧异的盯着桌上一包看起来像是药物的东西。
似乎已经变成了习惯,每次要歇息或打尖吃饭,一定是主子们一桌,而奴才们一桌。
随着相处的时间愈来愈久,她和乌日总管及阿丁也愈来愈熟稔,对于行云庄的了解也愈来愈多。
“这是……”乌日总管和阿丁尴尬的笑了一笑,“一点小心意,是补品。”
“补品?”她更疑惑了,“为什么?”
看见他们尴尬而体谅的笑容,她陡然涨红了脸领悟他们的用意,低声的说:“谢谢……”
“不、不客气。”为了掩饰那份尴尬,大家很有默契的低头扒饭。
真是丢脸丢到家了!她恨恨的瞪了赵希辰一眼,却又碰上他若有所思的眼神。
她自然明白他们送补品给她的用意,还不是看她愈来愈消瘦,而赵希辰那个天杀的混蛋却天天跟她同宿一房,行云布雨,自然把她折磨得不成人形。
她不明白他在想些什么,若说是为他那五千两,那他也未免太拼命,折磨得她勤快了一点。
刚开始她当然是极力反抗,两人每每大打出手,身上都带着抓伤或咬伤,而越希辰也真狠,说咬就咬,一点都不怜香惜玉,比她还狠!
现在她看开了,不是他玩她,而她玩他,夏雪知道他是不会放过她了,那她就要比他更乐在其中,看谁先受不了,她就不相信她会输他!
而现在事实证明,她似乎是比较弱的那一方,否则怎么大家送补品的对象有是她而不是他呢?
一想到自己可以轻松走人,笑容又扬起在她唇角,“乌叔叔、丁哥哥,你们多吃一点,这阵子真谢谢你们的照顾。”
“我们自己来就可以了!”开玩笑,三爷那两道杀人的目光可是凉飕飕的在背上,谁敢这么造次呀!
“别客气!都是自己人嘛!”
“不敢当!”乌日总管连连摇手,感觉背上好像被捅了一刀,他都没那个勇气回头。
她帮他们布菜到碗里,还殷勤的斟了茶,笑意盎然的。
赵希辰重重的放下筷子,“她到底是谁的奴才!”
花了大笔银子的是他,她却对别人寒问暖、布菜斟茶,她到底把他当什么,有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气……吃饱啦?”赵示杰故意把气跟吃含糊的说在一起,这些日子以来他的表现失常,已经不止一次这样气饱了。
看样子小雪颇有几把刷子,这两人的对峙她至今没有败下阵来。
反而是采花无数的希辰,不但患得患失的,眼睛又老是跟着人家打转,他实在很想问问他,他到底是怎么看待小雪的?
“够饱了!”他丢下一句,往他们那一桌走去,粗鲁的抓住夏雪忙碌的手。
“干么?”她有礼的微笑着,“抓着我的手干么,人家要吃饭。”
“上路了。”他都饱了,没道理别人还没饱!
“你不吃饭,别人可要吃饭,对不对?”她这句话说得娇声娇气,撒娇的意味浓得像化不开的蜜。一看见三爷那种恶模样,就算快饿死了也得说撑坏了,“饱了、饱了,我们都饱了!”
就会欺压良善!夏雪挣脱他的手,夹了空心菜放在唇边却不吃,笑意盈盈的看着他。
赵希辰看她有如春阳初绽的笑容,那娇艳欲滴的红唇他不知尝过几次,可是看她轻轻吻着空心菜的娇憨神态,他居然冲动的想把她往床上一丢。
“不吃吗?”她给了他一个动人的眼神。“陪我。”
他早知道她是天生好手,居然连吃个饭都能勾引男人,他相信不止他觉得蠢动,整个客栈的男人只怕都要回家抱老婆!
果不其然,一时之间饭堂内乒乓之声大作,不是有人摔了杯子就是砸了碗,更夸张的是有人因为贪看她,居然一古脑的撞在一起。
红颜祸水!
她的绝色已经是个不得了的大祸水,再加上这么会销魂媚骨,还能不出事吗?
“你给我收敛一点!”他拉着她走出客栈,叹息之声此起彼落,听得出来众人有多么的失望。
“你这人怎么搞的?”她都说她还没吃饱,居然把她硬拉出来,真是太过分了!
“你才怎么搞的!只会招蜂引蝶,浪荡!”
“我招蜂引蝶?”她生气的说,“我招了哪只蜂、哪只蝶?姑娘我浪荡的本事你还没见识过呢!”居然敢这么骂她?她哪有存心招蜂引蝶,她是上辈子作孽这才会惹到他这只狂蜂浪蝶!
“很得意吗?”他气得口不择言,“没有我的调教,你有什么本事浪荡!”
“笑话!”她轻蔑的说,“全天下只有你一个男人吗?你有什么了不起的?”
“我是没有什么了不起,至少能让你浑然忘我、娇喘连连!”
夏雪被他气得抓狂了!“你不也挺享受,姑娘一根手指头就能把你摆平了!”
“鬼扯!别把自己抬举得太高!”
“我鬼扯?昨晚是谁紧抱着我不放,一连着求欢三次,不就是你赵三少吗?要是我没本事,你干么赖着我不放?”她愈吼愈大声,气得脸红脖子粗。
所谓的余音绕梁,三日不绝于耳,指的可能就是这种情况。
赵示杰瞪大眼睛,“小雪……我想他清楚了,还有……大家都清楚了。”
“我的天呀!”夏雪差点没昏倒,听听她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说了些什么?
看看她和他周遭围了多少好事的人,一脸暧昧的冲着她们笑。
自作孽不可活呀!都是赵希辰那个臭贼害的!她的脸红得可媲美关夫子了,她从来没这么糗过!
赵希辰一搂她的纤腰,低声道:“你现在知道女人吃亏在哪里了吧?”
穿过重重的人群,可以看见一间大酒楼旁停了一顶华丽的大轿子,一名五十多岁有着国字脸,相貌颇为威严的男子,正愤怒的注视着这一幕,气到全身发抖。
他知道,他得出面解决这件荒唐事。
首先,他得先把那两个说谎又不成材的儿子赶出家门,再来整顿这个伤风败俗的女儿!
第六章
夏雪抬头看看逐渐阴暗的天色,秀丽的眉头轻轻的拢起来,喃喃的说:“这么大一片乌云,怕是要下雨了。”
真糟糕,这荒郊野外一点人烟都没有,要真是下起雨来,要到哪避雨还真是个问题。
早知道她就应该选个热闹一点的市镇开溜。
没想到离开赵希辰居然是这么简单的一件事,她不过假装要解手,就钻入林子里开溜。
这几个时辰走下来,她实在累坏了,偏偏天公又不作美,居然挑在这个时候要下雨?
她真是倒霉,人家她可是养在深闺的千金小姐,被捧在手掌心长大的,哪吃过这种苦头,疼得双脚都起水泡。
才刚在自怨自艾,黄豆般的雨点已经急落而下,淅沥哗啦的淋得她狼狈不堪,只好举起脚步在雨中飞奔。
这阵滂沱大雨夹着雷声阵阵,愈下愈大,让她眼前的视线一片模糊,笔直的黄土官道,在大雨的冲刷下显得泥泞不堪,落下的雨水逐渐汇成一个个小小的水洼。
她奔了一阵,这才发现前方隐约有屋宇的模样,于是加快脚步冲过去。
那是一间颓败的庙,庙门朝两边倾倒,结满蜘蛛丝的供桌上早已看不出是供奉着什么神祉。
她喘了几口气,奋力将半倒的庙门扶起,勉强的关上。
看着自己又湿又脏的狼狈模样,她忍不住叹一口长气,用四散的稻草铺个干净的角落,脱下湿淋淋的衣服将它晾在供桌上。
她冷得浑身发抖,搓搓自己冻得像冰块的手脚,靠在供桌旁歇息。
突然之间,她注意到角落突然传来一阵声,她连忙抓下衣服掩在胸前。
一个人影摇摇晃晃的走过来,夏雪连忙披上衣服,往门外移动,那人衣衫褴褛,披头散发的看起来有几分可怕。
“是你?!”他指着她,声音充满愤恨和怨怼,“果然是你!”
风吹倒了摇摇欲坠的庙门,闪电照亮庙里的一切,她看见一张狰狞肮脏的面孔,跟着伸手抓住她的衣服。
“老天有眼!给我报仇的机会……”他喃喃的说着,呵呵呵的笑起来。
夏雪一见苗头不对,连忙拔腿就跑,那人拾起掉落的门栓,长笑着追出来,一棍将她打得跌倒在地,再将她拖回庙中。
恐惧全然占据她,她尖叫连连,“放开我!放开我!”
“你要不要瞧瞧我是谁?”他拨开披散的乱发,露出他那被烂疮占据大半的脸孔。
“我根本不认识你!快放开我!”夏雪惊慌的挣扎着。
“呸!”他狠狠的打了她一巴掌,令她头晕目眩,“你把我害得如此凄惨,居然不记得我是谁!”
他用力一扯,将她掩在胸前的衣服扯过来,“贾姑娘,我那一千两黄金你用得可心安?”
是他?!记忆快速的在脑海里转过一圈,居然是那个被她诈死谋财的朱富?!
“你别过来!”她不断的后退。
“你死得好呀!不但骗去我全部的家当,还害得我沦落至此,你说我能放过你吗?”
他那一千两黄金哪!当天他屁滚尿流的离开镇江上路流浪到扬州,这才在一群叫化子堆里说起自己惨痛的遭遇,没想到居然有四、五人跟他一模一样的境遇!
而且都是栽在贾姑娘手上,他们被骗得凄惨呀!
她想夺门而出,朱富却拉住她的头发,臭轰轰的嘴凑上她的香腮,“当日我为了一亲芳泽沦落至此,如今总算得偿所愿。”
“放开我!”夏雪惊恐之下,眼泪已经无法克制的滚滚而下,“求求你……”
“求我!”他狠狠的抓住她的手,“当日我求你们,怎么你不放我一马?”
“拜托,我把黄金全还你!”她想她快要吐了,他的碰触让她全身的鸡皮疙瘩都站起来。
“别想!你瞧不起我是叫化子是吗?”他愤怒的说,“我偏偏要试试你这身细皮嫩肉!”
“不要!”她死命的推开他,踉跄的往外奔。
朱富扯裂她的罗裙,有如饿虎扑羊的压住她,不顾滂沱的大雨,居然在泥泞的地上就要轻薄她。
他又脏又长的指甲深深的陷入她的肌肤里,留下痕迹,不管她如何的闪躲,总避不开那湿黏的唇和舌。
她宁愿死了算了!
为什么她要急着逃离赵希辰?否则她怎么会遇到这种事?或该说是她的报应?
泪水不断的滑下,老天也在为她落泪似的,雨下得愈来愈急。
她已经完全的绝望,双眼即将闭上时,突然听见一阵马蹄声逼近,跟着是几声大喝,她感觉到身上那个重负已经离开她,雨水直接落在她光滑的肌肤上。
“别跑!”看见这令人激愤的一幕,赵示杰和乌日总管、阿丁愤怒不已的追上去。
“小雪……”赵希辰没空去管那个抱头鼠窜的人,他心疼的抱起她,脱下自己的长衫罩住她裸露的身躯。
“我是不是活该?”她睁开眼睛,轻轻的吐出一句,然后又闭上眼睛,昏了过去。
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情,是疼痛吗?
从发现她逃脱之后的勃然大怒,到现在的心痛难当,是因为他在乎这名女子吗?
是因为他爱上她……是吗?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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