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他们换了一下……”田丹丹不得已撒了一个小谎。
“嘉瑜哥……”小鹿跑到嘉瑜身边,仰起小脑袋。她看到嘉瑜的表情,就知道嘉瑜哥心里一定很痛很痛。
“娜娜姐姐生病了……”小鹿望着病床上的娜娜,轻轻地说着。
“是啊……”嘉瑜一只手搭在了小鹿的肩膀上,重重地叹了口气。
“嘉瑜哥,不要难过,娜娜姐姐很快就会好的……”一向伶牙俐齿的小鹿竟然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嗯,是的,很快就会好的,”嘉瑜凑近小鹿的耳朵,说,“你在这里呆着,我和你姐姐出去说说话,好吗?”
“噢,好。”
在病房门口,嘉瑜和田丹丹面对面站着。
“事情已经到这种地步了,告诉我好吗?”嘉瑜的语气沉重而且严肃,似乎,还夹着一些央求的成分在里面。
“什么?”田丹丹有一点不自然地说。
“不要再隐瞒我了!她已经病成了这个样子,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我想要知道,然后去帮助她!医生说,现在光凭药物是难以治愈的,心病还得心药医!你告诉我,什么恩怨情仇我都不管!我只要治好她的病!田丹丹,作为朋友,你就忍心看着她每天在病床上挣扎吗?我现在多么着急你明白吗?”嘉瑜情绪激动了。
“我不知道。”田丹丹说这话时已经没了底气,她把视线放在旁边的墙壁上,那里有一个小窟窿,不过不仔细看就难以发现这淡蓝色墙壁上的一点小小的瑕疵。
“你知道!你的眼睛告诉我,你是知道的!为什么就不能告诉我呢?我并不是故意要窥探别人的隐私,我只想让她快点病愈,快点出院……”嘉瑜都快求她了。
“……”田丹丹什么也没有说,她用同情而又抱歉的眼神看了嘉瑜一眼,转身要走。
“田丹丹!!!”嘉瑜一把抓住她的手臂,“你真的这么狠心吗?在你因你父母吵架而无家可归的时候,是谁给了你一个避难所?你工作繁忙的时候,是谁放弃自己的休息时间帮你照看妹妹?谁陪你走过中学时代?这些你都忘了吗?你算是朋友吗?”
田丹丹并没有挣扎,她低下头,眼泪流了下来,“这些,我当然记得,永远也不会忘记,所以,我就更要对朋友履行我的诺言,请你谅解……”
嘉瑜两眼冒火,他什么也没有说,一扭头进了病房。
田丹丹望着他的背影,眼泪不停地往下流,为什么?恐怕她自己都说不清楚,但她却无法控制眼泪的流速。
***** ***** ***** ***** *****
娜娜的病情相对好转了一些,在药物的治疗下,她的身体已在渐渐康复了。看着娜娜一天天好转的精神,嘉瑜的脸上也渐渐地有了笑容。他甚至开始和娜娜嘻嘻哈哈地贫嘴了。
这段时光可以说是娜娜最幸福的时候了,每天早晨她醒过来,都会看到嘉瑜哥为自己忙碌的身影,她什么都可以想,什么都可以不想,尽情享受着眼前的一切。她真的很想把这所有的所有都保留下来,但却不知道该怎样保留,于是,她就尽量地记住每一个片断,每一个细节,期望能把它们保存在记忆当中。
然而,幸福的时光总是短暂的。直到娜娜出院那天,她的身体也还没有完全康复,可是,迫于种种压力,她坚持要提前出院,嘉瑜拗不过她,在与医生交流了好长时间后,也就为她办理了出院手续。
送娜娜回家后,嘉瑜马不停蹄地赶到了自己的新公司。望着眼前的一切,一股暖流从他的心底涌了上来:他的朋友把公司的一切都打理得井井有条。
“Hey man! What’s up? (伙计,你好?)”Bow Wow看到嘉瑜进来,连忙热情地打招呼。
“Is she OK? (她还好吧?)”Toby关切地询问道。
“Uh yea…uh…Maybe not very well… (呃是……呃……大概也不是特别好……)”嘉瑜不知该如何回答。
“What???(什么???)”
“I found that she’d be unhappy when face to the reality。 But I don’t know why。 She never told me。 (我发现当她面对现实的时候就会变得很不开心。但是我却不知道是为什么。她也从来不跟我讲。) ”嘉瑜一脸的忧郁。
“Have you ever asked her? (你问过她吗?)”托比问。
“Yeah, but she said nothing。(问过,但是她说没事。)”嘉瑜坐下。
“Oh man! … (哎呀!……)”托比和保沃也没着了。
短暂的沉默。
“Have you asked her friend Dandan?(你问过她的朋友丹丹吗?)”托比突然抬起头来说。
“yeah! Obviously that she knew it, but she wouldn’t tell me。 (问过!很明显她知道,但她不告我。)”嘉瑜无比郁闷。
“Oh shit! (可恶!)”托比也没着了。
“And…have you ever asked the little girl? (那……你曾经问过那小丫头吗?)”保沃问道。
“The little girl? You mean Xiao Lu? (小丫头?你是指小鹿?)”嘉瑜抬起头来望着保沃,眼睛里闪出几星光芒来。
“Yes!(是的!)”保沃肯定地说。
“Oh man! How can I forget her? (噢对!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嘉瑜激动地再也坐不住了,他拔腿就往门口走,“Thanks, Bow Wow! I’ll go and ask her! (谢谢,保沃!我这就去问她!)”
“Oh gosh! He must be mad! (噢,天哪!他一定是疯了!)”托比和保沃望着嘉瑜的背影,无奈地对视。
(嘉瑜会知道娜娜的事情吗?他会有什么反应?托比和保沃是怎样知道这一切的?下一节邻家妹子,令你心痛,你不能错过!)
第51节~第55节
“你好,小鹿吗?”
“哦,是。你是……嘉瑜哥?”
“对啊。小鹿你在干吗呢?”
“我在睡觉……”
“真抱歉打扰了你睡觉,可是嘉瑜哥有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想跟你谈,你有时间吗?”
“噢……有……”小鹿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日历牌:8月16日!她心里一震:再过两天,不就是……
“那嘉瑜哥现在就去你们宿舍接你,你稍等一会儿啊。”
“噢好的好的!”小鹿彻底清醒了。
阴天的傍晚,空气中总是弥漫着一种晦涩的味道。夕阳西下,没有金色的阳光,天空中涌动着暗淡的色彩。一股阴郁的情绪笼罩在大地上,压得路人们脸上都是凝重的神情,偶尔会有几个不谙世事的小孩子嘻嘻哈哈地经过,却也如白驹过隙一般,匆匆地进入我们的视线,还未等留下一些什么,便又匆匆地离开了。
“田小鹿上车!”嘉瑜伸手打开副驾驶的门,用力挤出一丝微笑,来迎接田小鹿。
“小鹿,这次嘉瑜哥叫你出来,是有些事,想跟你了解一下,”嘉瑜尽量使自己的语调显得平和一些,但是巨大的心理压力已经难以抵挡地浮现在了他的脸上,“——你想吃什么,我们边吃边说?”
“……”小鹿埋下头去,不说话。
“怎么了?”嘉瑜关切地询问。
“嘉瑜哥,”小鹿突然抬起头来,睁着两只亮闪闪的大眼睛望着嘉瑜,一眨也不眨,“其实我知道你想要问什么,这个问题你已经问过我姐姐好多次了,但她都没有告诉你。她不但不告诉你,还要求我千万不能告诉你……”
嘉瑜的眼睛失去了光彩。
“其实,我姐姐不告诉你,也是有她的原因的,只是这个原因我认为不太好,所以,我想来想去,决定还是要和你说的……”
嘉瑜的眼睛又一次亮了。
“我不去吃东西,我就在这里跟你说,等说清楚以后我就回宿舍。”小鹿的神情流露出几分与年龄不相称的严肃来,弄得嘉瑜都不敢大喘气了。
“嘉瑜哥,我记得你曾经跟我说过,你是非常爱娜娜姐姐的,对吧?”
嘉瑜点点头,眼神里透着执著的光芒。
“……”小鹿看着嘉瑜,欲言又止。
“怎么了,你说啊!”涉及到这个问题,嘉瑜有一点急了。
“放弃吧……”小鹿盯着嘉瑜的眼睛说。
“什么??为什么???”嘉瑜大吃一惊,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嘉瑜哥,你记不记得我出院那一天,娜娜姐姐没有一起来?”
嘉瑜点头:“对对对,而且她还把景区的假请了,还就是不肯告我是什么事……”
“我知道。我现在告诉你。”小鹿望着嘉瑜哥的眼睛说:“那天,娜娜姐姐的大姨强迫她去跟一个人相亲,她原本打算故意相亲失败,然后装做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再回来和我们一起过以前的快乐日子。她不想让你知道这件事,所以就嘱咐我们不要告诉你。”
“那后来呢?”嘉瑜焦急地问道。
“娜娜姐姐为什么住院你知道吗?”
“焦虑过度,引发极度的神经衰弱……”
“那天上午,她大姨强迫她和之前相亲的那个人订婚了。订婚典礼后天举行。”
“!!!”
嘉瑜难以置信。但是他又知道,田小鹿虽然淘气,但也是一个懂事的孩子,这么大的事,她没有十足的把握是不会乱说的。他睁大双眼瞪着小鹿,似乎有很多话就要说出口,但是喉咙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堵着,梗得他发不出声。
“不、不信、我不信!小鹿,跟嘉瑜哥说,刚才的话都是假的,是你编了个故事来骗嘉瑜哥的……小鹿,嘉瑜哥求你了,你快说,那不是真的,快说啊!……” 过了好一阵子,嘉瑜才痛心地说。
小鹿迎着嘉瑜哥既期待又怕受伤害的眼睛,尽管有心理准备,但是现在还是有些不知所措,“嘉瑜哥,你注意安全,我先走了。”小鹿同情地看了嘉瑜一眼,下了车。
嘉瑜一把扑在方向盘上,把脸深深地埋在了臂弯里。他悲痛欲绝得浑身颤抖,胸膛里一口气随着他抽噎的节奏一上一下地运动着,进不去又出不来,憋得他想毁掉这个世界。他不敢呼吸,因为周围的空气里好像充盈着剧毒一般,每吸一口就会引起剧烈的心痛。
一阵阵小风卷着些细小的尘土阴阴地爬过小巷子,空气中涌动着一种潮湿的气息。头顶上滚滚浓云压得人透不过气来,天空的色调越发惨淡了。
许久,嘉瑜才感到稍稍平静了一点,他无助地望望周围行色匆匆的人们,把一副深茶色的太阳镜戴在了脸上,然后,驾着车缓缓地向前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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娜娜坐在屋后的草坪上,仰着头看天空,苍白的脸颊,发红的眼眶,憔悴得让人心疼。
暗蓝色的天穹比海底深,浓云在墨色海浪中翻滚,天上没有星星,仿佛方向中没有灯,迎面望去,使人找不到自己的位置,陷入周围深深的、铺天盖地的忧郁中,无法自拔。
听到汽车的声音,娜娜转头向院门口小街处一望,不想正和嘉瑜的目光相碰。
“出来。”嘉瑜冷冷地对她说。
娜娜敏感地觉察到了什么,她什么也没有说,慢慢地站起身,一步一步地朝院门口走去。
“上车。”嘉瑜为她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娜娜略微犹豫了一下,上了车。
关好车门,嘉瑜继续开车。茶色太阳镜配上俊朗的脸型使他看上去真的很酷,但是又有谁能够想到镜片后面会是一双欲哭无泪,被悲伤严重扭曲的眼睛呢?
娜娜在旁边坐着,她的双手紧紧地交织在一起,不敢说话,不敢抬头,甚至不敢乱动。她垂着睫毛,仿佛一块含冤的石头,静静地守着自己那片已经绝望的土地。
车开到了滨河公园,嘉瑜泊好车,对娜娜说了声:“下车。”自己就打开车门先下去了。
娜娜也下车,默默地跟在嘉瑜身后往前走。她这样安安静静的样子,使得嘉瑜不但生不起气来,而且还心生怜悯。走了一段,嘉瑜回过头,对娜娜说:“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娜娜轻轻地说:“没有……”
“你别再拗了!有什么话就说!!我承受得了!!!”嘉瑜终于发作了,他狠狠地打断娜娜的话,大声说道。
“没有。”娜娜低着头,倔强地说。
“……”嘉瑜在公园小道旁边的一个长凳上坐下,望着匆匆流过的河水,无语。
大河对面,霓虹灯五彩缤纷、琳琅满目,各色灯光闪烁不定,无一不在向世人宣告这里的夜生活多么多姿多彩。暖暖的小风不断抚过,河面泛起了涟漪,绚丽的倒影被弄得残缺不全。
嘉瑜站起来,盯住娜娜,愤怒地吼道:
“我倒要看看,你们两个在一起究竟会有多幸福!!!”
茶色太阳镜的镜片上蒙上了一层雾气。
这一刻,娜娜一直在强忍的眼泪终于崩溃了。她还是低着头,任凭泪水在脸颊上无助地流。
嘉瑜看到了,他的心里最柔软的地方仿佛被什么东西深深刺入,撕心裂肺的疼痛使得他喘不上气来。他快步走向娜娜,一把把她拥入了自己怀中,然后,眼泪就从太阳镜底下流了出来,流成了两条小溪,三条小溪,四条……他抽泣的声音急促而沉重,胸膛不停地起伏着;娜娜纤细的手臂紧紧地围住了嘉瑜的肩胛,满腔的泪水直接涌向了嘉瑜的肩膀,两人就这么紧紧拥抱着,谁都没有话,但是谁都可以听到对方心灵最深处的颤动。
这是他们的第一次拥抱,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拥抱。但是,这个拥抱,代表的却是……
爱过你
陶喆
终于明白你已变成回忆
没有言语能够说明
当别人问起
谱了一段旋律没有句点
也无法再继续
像埋伏在街头的某种气息
无意间经过把往日笑与泪勾起
忽然心痛得无法再压抑
原来从未忘记
MELODY脑海中的旋律转个不停
爱过你 有太多话忘了要告诉你
MELODY无数动人音符在我生命
爱过你 失去你我才知道要珍惜
当时无法为你写的那首歌
却是我永远的遗憾
当爱逝去
如果所有的错重来一次
能否改变结局
终于落下休止符的那首歌
我听着每一个音符流过的回忆
为什么在那么多年以后
还不能说再见
MELODY脑海中的旋律如此熟悉
爱过你 在我心里只能无言叹息
MELODY无数动人音符在我生命
爱过你 失去你我才知道要珍惜
MELODY OH MELODY
我永远不能忘记你是多么的美丽
让这音乐一直不停响起
MELODY OH MELODY
我舍不得去忘记我们快乐的过去
请别让我从这梦境清醒
MELODY脑海中的旋律如此熟悉
爱着你 求你听我唱完这一段旋律
请不要离去
…………
***** ***** ***** ***** *****
“喂,先生,喂喂,先生!”
酒吧里的服务生站在嘉瑜坐的位置的对面,用四个手指甲盖轮番敲着嘉瑜耳朵旁边的桌面。
“……??……”嘉瑜在朦胧中抬起头来,睁开眼睛茫然地望四周。
“我们打烊了。”服务生的声音从头顶上方传来。
嘉瑜把头转向窗外,街头已经不再喧闹;没有行人及车辆的捧场,霓虹灯只好自己在苍凉的夜色中孤单落寞地闪着。
嘉瑜起身打算回家,不想他刚刚挪动一下,一阵强烈的眩晕就侵袭了他的全身,一个趔趄,他撞到了前方的桌子,服务生一把扶住他,“慢点儿先生,注意安全!您就这样走行吗?”
“嗯、嗯……行……”嘉瑜一边胡乱应答着,一边摇摇晃晃地往出走。
“Hey dude! We’ve got 8 new customers today。(嘿,伙计!我们今天接待了八个新的客户。)”保沃看到嘉瑜回家来,连忙高兴地向他打招呼。
“New c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