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那九福晋可是出尽了风头,九爷应该也不会冷落她了吧?”
“那可难说,听说九爷的那个侧福晋可不是一般人,长的清秀可人,为人也是圆润大度,嫁给九爷已有五年,可是深得九爷的宠爱,就连宜妃娘娘都喜欢的紧,而且她今天和九福晋一起进宫,也是抢尽了风头,和九福晋平起平坐,可是不一般呢。”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弄的我也对这个侧福晋有些好奇。
“得了,别说了,本来议论这些事情就是犯了规矩的,小心让别人听到,有你们好看的。”
“姑姑,您为人宽厚,奴才们也只敢在你面前说这些。”
“行了 ,小心着点,宜妃娘娘的寝宫就到了,别说了。”
“是。”
刚刚走进宜妃娘娘的寝宫,就闻到一股海棠花的香味,院子里的海棠争奇斗艳,真是难得的一景,我忍不住看得入神,突然一个淡粉色的身影在花间走过,那和花有一比的倩影让我微微一愣,专心看去,那若隐若现的身影好似花中仙子,我不由得紧走几步,迎了过去。
“大胆,是谁在那里?”一声娇喝,我走上前,居然是一个小宫女不满的看着我,“你是谁?看见侧福晋居然不行礼?”
“侧福晋?”听她的话,我心中了然,原来她就是那位貌美的九爷专宠的侧福晋。
“奴婢子矜见过侧福晋。”
“子矜?”听见我的名字,那个小宫女明显收敛了很多,许是刚刚调进宜妃娘娘这里,见的人少,锐气有些过了。
“原来是子矜姑娘,快起来吧,嫣红是额娘这里新进的宫女,年纪小,不懂事,姑娘莫怪。”好柔的声音,不卑不亢,说的得体,但是在我的脑海中对这个声音却有着一丝熟悉。
“奴婢谢过侧福晋,俗话说不知者不怪,奴婢怎么会为难她呢,不过这样冒失的锐气在宫中还是收敛一些吧,虽然维护主子是应该的,但是也很容易得罪人,万一冲撞了主子,你有十条命也不够赔的。”
“是,嫣红记住了,多谢姑姑教诲。”
我淡淡的一笑,看向一旁那抹让人失魂的倩影,可是看清楚那容貌,我有些错愕,这张脸怎么感觉在哪里见过,为何这样熟悉?
“姑娘怎么了?”
“侧福晋恕奴婢失礼,奴婢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侧福晋?”
侧福晋头微微低垂,莞尔一笑,“见过?子矜姑娘为何这么说?”
“只是觉得侧福晋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她转而一笑,“让姑娘失望了,我并没有见过姑娘,我也曾听过有关姑娘的不少事情,知道姑娘曾在养蜂夹道呆过十二年,而我是五年前嫁给九爷的,我这也是第二次进宫,姑娘怎么会见过我呢?”
一代明君
“是吗?也许是奴婢记错了,奴婢失礼了。”
“姑娘不必这样说。”
“那奴婢告退了。”
“嗯。”
我默默的转身离开;可是心中却疑惑不解;那张脸我确实觉得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为何想不起来;难道真是我记错了。
“侧福晋;您真的不认识子矜姑姑吗?”
“为什么这么问?我刚刚说的不清楚吗?”
“嫣红只是看福晋看她离开的神情有些异样,以为福晋想起了什么。”
“没有,只是以前听过过关于她的故事;对她多了几分好奇吧。”
“哦;那我们也回去吧;娘娘还等着您摘的海棠花呢。”
“嗯,走吧。”侧福晋又看了一眼那消失的背影;暗暗的叹了一口气,眼神闪过一丝没落、欣慰和伤感,要说不认识,很难让人相信。
“姑姑,姑姑,你快点救救奴才吧。”
“怎么了?福喜,你不是在弘历小爷身边侍候的吗?出什么事了?”
“奴才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小阿哥好像有什么难题解不开,饭也不吃,把自己关在屋里一句话也不说,姑姑你看怎么办?”
看着他都快哭出来了,我摆摆手,“别急,我先去看看再说,弘历小爷虽然性子倔强,但也不是轻易发脾气的人。”
“那劳烦姑姑了。”
“也不是什么大事,走吧。”
刚刚走进院子便听见屋里有瓷器碎裂的声音传来,想来他的脾气还不小,我示意他们在外面等着。我推门进去,看着凌乱的屋子,皱起眉,“弘历,你在吗?你怎么了?”
“姑姑。”
听见我的声音一个小人跑了过来,紧紧的抱住我,“怎么了?闹别扭,不吃饭了?而且还砸东西?好大的脾气啊?”
他仰着头委屈的说:“姑姑,我没有。”
“没有?好孩子可不能说假话啊。”我看着他,他低下头……“对不起,姑姑,是我错了。”
“告诉姑姑到底怎么了?被师傅说了?”
“嗯,今天师父说了一句话,我却不知道它的含义,十七叔知道了,还笑我好久。”
我看着他拿委屈的模样,真是一个自尊心泛滥的小孩子,就算再怎么有大人的沉稳,他依旧不成熟。
“那你先说说是什么话你不懂,看看姑姑能不能帮你,然后你知道了,就去找你十七叔争回面子,可好?”
他拉着我的手坐了下来,“嗯,好,姑姑你那么聪明,你一定知道。”
“那你说说。”
“这句话是: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
“原来是这句话,可是李光地大人教的?”
“是。”
“这句话单单看来不是那么容易解释,但是这却出自《孟子滕文公上》的一段。”
他一听,赶紧去找书,看他拿出过来,我便说:“其中的整句话是:然则治天下独可耕且为与?有大人之事,有小人之事。且一人之身,而百工之所为备。如必自为而后用之,是率天下而路也。故曰:或劳心,或劳力;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治于人者食人,治人者食于人:天下之通义。”
“嗯,在这里。”
“你看看这前面的一段话,前后联系文章你就不难看出它的意思,针对这段话的意思就是:难道治理天下偏偏就能够和耕种同时进行吗?有官吏的事情,有百姓的事情。况且一个人身上所需要的生活必须,要靠各类工匠的产品才能齐备。如果每一种都一定要亲自制作才使用,那等于全天下的人都时刻奔走在道路上。所以说有的人做脑力劳动,有的人做体力劳动;脑力劳动者统治人,体力劳动者受人统治;被统治者供养别人,统治者被人供养,这是普天之下通行的原则。”
他恍然大悟,笑了出来,“哦,原来是这样。”
“总而言之一句话,知识才是硬道理。”突然间想到了这句现代也很重视的一个课题。
“弘历明白了。”
“很好,那明白了,是不是可以不闹脾气,该吃饭了呢?”
“是。”
“好,那姑姑叫人传膳。”
“嗯。”
“姑姑,小阿哥请用膳。”
我看着福喜带着人已经把膳食端了上来,欣然一笑,“福喜你可是越来越懂事了,做事可是周到了。”
“姑姑可别夸奴才,奴才可没有姑姑说的好,这是皇上吩咐准备的。”
“皇上?”
“是,皇上刚刚和李公公到了门口,但是没有进来,也不让人通报,所以……”
我看向门口,“你是说,刚刚皇上就在门外?”
“是。”
天啊,我无力的闭上眼睛,脑袋有些眩晕,这就是说刚刚无意间我又做了一件“傻事”,不知道康熙又要如何对我,十二年,我确实和十三爷学会的太多了?但是是福?是祸?
回到乾清宫我就碰到了李德全,他好像等了我好久,“子矜。”
“谙达有什么吩咐?”
我刚刚回到乾清宫,就看见李德全站在门口,赶紧上前,但是他只是对我说了一句话,“进去吧。”
“进去?”
“皇上召见你。”
我看着他两旁退出来的人,微微一怔,“谙达?这是?”
“皇上只召见你一人,皇上说好久都没有和你说话了。”
听了这句话,我的眼泪突然涌了上来,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也开始慌了,好像这次的对话也许会是最后一次,这样的想法突然的涌现,我自己都被吓到了,但是那种感觉越来越强烈。
走进乾清宫,我最为熟悉的地方,脚步越发的沉重,看着康熙倚在暖榻上闭着眼睛,那眉宇间的疲倦,岁月的痕迹,让他失去了当年的意气风发,“奴婢给皇上请安。”
康熙眼睛微动,慢慢的睁开,侧头看了我一眼,“丫头你来了?”
“是,奴婢给皇上请安。”
“来,过来,陪朕说说话吧,朕的时间不多了,好久都没有这样好好和你说话了。”
“皇上,您万万不能这样说,您的身体会好起来的,如果您想说话,奴婢一定陪您,什么时候都可以。”
康熙倚在一旁看着我,眼神透着慈爱,“丫头,在书柜的暗中有朕已经拟好的传位的圣旨,你拿出来看看吧。”
“皇上?传位圣旨?这,奴婢怎么能看呢?”康熙的一句话好像晴天霹雳,这样重要的东西他居然让我看,我不明白,就算一直替他做事,我依旧揣测不透他的心思。
“朕让你看你就看。”
康熙的注视下,我走向书柜,犹豫的打开暗格,“咔嚓”一声轻响,我的身体不由得一颤,里面是那金黄色的圣旨,让我的心跳莫名的加速,一种不安让我的手无法控制的颤抖,我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打开圣旨,看着上面那陌生的满文,微微错愕,但是却不影响我找到那重点的内容,满文的四阿哥胤禛几个字我是认识的,我现在迫切想求证的就是这个,现代对胤禛继位有太多的悬念,这也是我忐忑的原因,我害怕,害怕上面不是他,可是一切的忐忑不安都在这一刻被否定了,是他,就是他,皇位就是属于他的,他没有做出那些违背忠孝仁义天下的事情,他就是大清未来的雍正皇帝。
看见那熟悉的几个字,我轻舒一口气,心中的喜悦不言而喻,可是突然又有几分沉重,因为我知道这圣旨一出,接下来的就是悲剧的开始,无论如何都会有太多的人为此付出代价。
“丫头你可看清楚了?”康熙低沉的声音唤醒了沉思的我,“是。”
“那这道圣旨就由你来保管。”
我心中一惊,我的手上可是大清下一代君王的圣旨,对我来说重于千金,我怎么敢接下来,“皇上,这不和规矩,奴婢怎么敢……”
“朕说的就是规矩,这么多年你应该明白,丫头过来。”
我走到康熙的身边,坐在他的身侧,他就像慈父一样拉住我的手,“丫头,朕一直把你当做女儿看待,一直希望能给你一个好的归属,但是朕一次次伤害了你,让你受了很多苦,更是亏欠了你十二年的人生,朕对不起你。”
“皇上,您怎么这样说?如果不是您,子矜这条命早就没了,活不到现在。”
康熙的神情有些没落,“丫头,你知道君王一生运用的就是政治和阴谋,这就是所谓的帝王策,而你可知你也是我的棋子之一。”
“棋子?”我看着康熙,对于他的话我没有太多的惊讶,棋子,我知道就是我不想当,但在这个偌大的皇宫中,我却一直被利用,做康熙的棋子,其实也是我的护身符,“皇上,子矜并不介意做您的棋子,如果可以选择,做您的棋子也是一种幸运。”
“丫头,你真是让朕心疼,既然这样,现在你问吧,有什么疑问你问吧,朕一定给你一个答案,而你从此刻不再是一个棋子,你可以有自己的选择,但是最后一定要朕一个答案。”看着康熙说的那样诚恳,我突然有些茫然,难道,难道……
“皇上为何选择四阿哥?不是别的阿哥?”
康熙盯着我,“是因为你,你已经为朕选好了继承人。”
“我?”
“从朕给你密令开始,朕就要完成一个测试,密令本就是保护君王权利的标志,而面对朕众多的皇子,朕无从选择,所以朕就把寻找的任务交给了密令,让密令自己去寻找要效忠的人,而现在已经找到了。”
我真的疑惑了,这是怎样一个赌注,不是主人控制密令,而是让密令自己认主,而我居然就是那个关键,“皇上,您就不怕……”
“朕怕,怎么会不怕?如果有不测,朕就会毁了大清的江山,可是朕却相信你,丫头,朕不会轻易把密令交托与人,因为是你,朕才会交出,你对朕的所有儿子都是一样的亲厚,特别是不成才的老十,嫉妒心强的老九,在他们中间你可以放弃自己的性命,这样的真心也换来了他们的信任,让他们所有的心思都在你的身上,你认为这是什么人都可以做到的吗?也是因此,朕有了这个计划。”
我听着康熙的话,突然感到他的用心良苦,为了自己的孩子,这也是迫不得已,“皇上,奴婢辜负了您的重托。”
“你没有辜负朕,记得之前朕给你的旗装吗?如果你选择了旗装和地位,那才会真的辜负,但是你没有,你依然不把权势看在眼里,这一点才是朕最放心的,这么多年,你的心没有变。”康熙突然轻笑:“也许你是上天赐予朕的福星,冥冥之中的相遇,丫头记得在莲花池朕第一次遇见你的那一晚,那晚朕说的全是心里话,那皇位就是天上的月亮,但是你说的水中之月,在朕心里却是你。”
“四十二年的选秀,原本应该如往常一样平静的进行,但是那一年的平静似乎被打破了,各宫妃子都要过你,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是朕却想把你留在身边,想看看这里面会有怎样的真相,果然,你留在乾清宫后,朕的儿子们都开始蠢蠢欲动,而他们和你之间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面对朕出的难题,他们不由自主的帮你,甚至为了护你不惜性命。”
康熙说到这里,我突然有些眩晕,我没有想到作为一个棋子的命运竟然这么早就已经注定,而我曾经竟傻傻的徘徊在他们中间,如履薄冰。
“原本朕并不看好老四,因为他的性格太过孤僻倨傲,行事不行于色,有时冲动,缺少历练。
可是对于这样的他,你却不顾性命到木兰围场报信,救了他第一次;在杭州又不顾杀头的危险阻拦朕,救了他第二次;明知十三替他受过,你却陪着十三度过十四年的时光,救了他第三次;他因祸得福了,老四生性有些冷酷和残暴,正是朕最不放心的地方。但是面对着变故,面对着你们突然的离开,他倒是出乎朕意料的学会了面对孤独,压制自己身上的戾气,行事更加严谨,处事更加敏锐,久而久之,他竟然有了帝王身上的韬光隐晦。”
“最后让朕可以确定你的心思的,就是那套旗装,丫头你早已经知道一切的事情瞒不过朕,当然也会猜到朕让你穿上那旗装有意要把你赐给谁吧?”
我心知没有什么可瞒康熙的,答的也是真切,“是,奴婢知道,应该是四爷。”
“没错,赐给老四,朕既可以试探其他人的心思,又可以知道你的心思。”
“但是奴婢打乱了你的计划。”
“没有,你让朕更加看清了你的心,什么祸水?你只是不想让老四和这个位置失之交臂。你能告诉朕你为何如此做?你又怎么对他有如此的信心?可以舍弃一切,只为他一人?”看着康熙的探究的眼神,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心,奴婢知道自己的心,心爱上了一个人,无法割舍,只能尽力帮他,保全他,但是奴婢绝不会触犯该有的底线。”
“很好,丫头你终于说了实话。”康熙笑的很开心,又笑的很疲倦,“那这就是朕选择老四的原因,因为他可以让你臣服,而你让朕信任。”
“皇上,那丫头可以再问一件事吗?”我犹豫了很久,才开口。
“你说吧。”
“丫头想问,隐龙,是不是和丫头中了一样的毒?”我终于问了沉在心底好久的疑惑。
康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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