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依臣妾看,这事太过蹊跷;一定是有所预谋;目的是子衿妹妹,必然是有过节之人,而且对子衿妹妹的一举一动也是了如指掌。”
“你说什么?”胤禛眼神犀利;皇后的话他依然听了进去;而十三却有些看不懂皇后;他不明白这个时候,皇嫂为什么这样说;她的心性一向温雅,这样的话虽然表面看没有什么,但是却透着一种诡异,好像她知道什么,有着推波助澜的用意。
突然胤禛看向皇后,“皇后,你是不是知道什么?说。”
皇后先是有些慌乱,然后眼泪凝聚,楚楚可怜,最后轻掩脸颊,“皇上,臣妾不敢隐瞒,其实臣妾听说,近日八福晋来看过子衿妹妹,而且还听说十弟的侧福晋送给子矜一盆很奇特的西域花,叫做紫人娇,听说霎是好看,子衿妹妹一直放在身边。”
“紫人娇?”胤禛听见这三个字脸色更加阴沉,手不由的青筋迸出,好像说中了他的痛处,不过他却隐忍着。
听见皇后这个时候提起紫人娇的事情,十三更是惊讶,这个时候说出这件事无疑是要致八哥于死地,虽然只是八嫂的主意,但是一旦皇兄知道,必然有人要因此丧命,可是皇后怎么知道的呢?
“皇兄,那“紫人娇”……”
“怎么?你也知道?”
“臣弟知道。”
“那你告诉朕紫人娇是什么?”
十三看向皇后,皇后没等他回答,上前一步,“臣妾倒是听人提过,听说这话可是一种让人慢性中毒的毒花,如果长久以来放在身侧必然会中其花毒,最后丧命。”
“皇后可真是有心,这些都知道?”
看着胤禛怀疑的眼神,那种帝王慑人的气势,让皇后的眼神有些慌乱,“皇上,臣妾,臣妾也是听说八福晋前段时间,总去找子矜妹妹,所以以防有诈,才……”
“那你怎么不早说?”
“没有确凿的证据,臣妾怎么敢?”
“那你现在有证据了?”
“臣妾听说子矜妹妹中毒了,就派人去查看,果然是紫人娇,所以……皇上恕罪,是臣妾考虑不周。”
看着胤禛的阴冷的眼神,十三感到周围的阵阵凉意,“皇兄,皇嫂也并非有意,何况紫人娇是如此之美的东西,又怎么会有人以为它有毒呢?”
“这件事朕自有决断,皇后你也累了,先回宫吧。”
“皇上,您也累了,是不是……”
“子矜没有醒,朕不会离开她的,皇后就先回吧。”
皇后看了一眼内殿里的子矜,眼神带着些许怨恨,但是她没有多做停留,因为她刚刚在皇上的眼睛里看见了审视和怀疑,这无疑对她来说是一种潜在的危险。
乾清宫上书房
“十三弟,你没有什么话要跟朕说吗?”沉默了许久,胤禛突然对一旁的十三说了这样一句,让十三微微一怔,“皇兄这是何意?”
“你见过紫人娇?”
“臣弟没有。”
“既是没有又怎会知道紫人娇妖艳异常?”胤禛的眼神冷漠的看着他,“朕并非怀疑你,只是想让你说实话。”
“臣弟不敢欺瞒。”
“你敢,如果是子矜的请求,你就算不得已,也不会说,不是吗?”
十三知道这件事隐瞒不了,直接跪在地上,“臣知罪。”
“十三弟,如果朕想治你的罪,就不会和你单独说这件事。”胤禛叹了一口气,“十三弟,不管子矜让你向朕隐瞒什么,但是紫人娇的事情,你一定要说清楚。”
“皇兄?”
“你可知朕还是亲王的时候,朕的第一个孩子还未出生就夭折,就是因为这紫人娇。”胤禛好像提起了一件尘封在自己记忆中很久的事情,“方氏只是一个小妾,但是却怀了朕第一个孩子,还是一个阿哥,但是怀孕六个月就突然小产,不仅孩子不保,连她都死于非命,虽然这件事朕已经下令不准谈起,但是不代表朕不知道她真正的死因。”
“皇兄,您是怀疑?”
“是不是怀疑?朕要你给朕答案。”
“皇兄,子矜不让我告诉你紫人娇的事情,是不想让你怀疑八嫂,其实紫人娇的事情,子矜早就知道,所以虽然放在身边,却是密封的,所以那毒绝对不是紫人娇。”
“这就是你隐瞒的?”
“是,皇兄您也怀疑对子矜下毒的是另有其人,对吗?不然你不会这样问,对吗?”
胤禛手指微动,眼睛慢慢的闭上,又是一阵的沉默,“十三弟。”
“臣弟在。”十三看着他,他睁开眼睛,握紧拳头,“即便不是她做的,这件事也要让她承认。”
“皇兄?”
“安亲王的势利和明尚额驸的门生,都要有所限制,老八现在越来越不安分了。”
十三一听,脸色惨白,他最不想看见的事情已经发生了,他不希望结局太过残忍,他不忍让四哥背上骂名,可是一切都不会按照他想的进行,而子矜的事情只是一个源头和借口,终究还是逃不过皇室的争战。
十三看向昏迷的子衿,心中低叹:子衿你快醒醒吧,也许你才会改变皇兄的决定,不然,我真的不知道皇兄会做出什么事情?我无力阻止,子衿,醒醒吧,求你……
夜晚,果郡王府邸
“十七弟。”
“十三哥,你这么晚来我这可是有什么事?”
十三看着他,原来的小十七已然成为了一个铮铮男儿,行事有着说不出的果断,加以磨练,堪当大任,“十七弟,你已经猜到了我来的目的,对吗?”
“还是十三哥问吧。”
“那好,那我就开门见山,十七弟真的不知是谁想要子衿的命吗?”
“十三哥为何这样说?”
“我不相信隐龙的首领能力仅是如此。”
十七淡笑,“那恐怕要让十三哥失望了,隐龙能给的答案已经在殿前说了,十三哥这样,是要让弟弟背上欺君之罪吗?”
“十七弟,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想知道,子矜为什么最后会说所有人,杀,她想掩藏什么?”
十七看着他叹了一口气,“十三哥,这个我更不能告诉你,这是隐龙的机密,我不会说。”
“如果是皇上呢?”
“十三哥,不要逼我,有些事情还是不要知道真相的好。”
“如果是那样,那背上罪名的可能是八哥?也许还会有杀身之祸。”十三看见十七的手微微一颤,可是下一刻他就握紧,认真的与他对视,“十三哥,如果真如你所说,也许这是最好的答案。”
“什么意思?”十三有种不好的预感,十七苦笑,“帝王之家,有太多的秘密,谁能保证发生的每一件事都会有一个真相?实际上都是政治所需要的手段,十三哥即使你知道了真相,你也会做出这样的选择,因为坐在皇位上的是四哥,不是八哥。”
“十七弟。”
十七拿出密令,“十三哥,这不仅仅是隐龙的标志,使命也不仅仅是效忠皇上,它最大的使命就是维护皇权,维护皇室的至高荣誉,所以你我都别无选择,真相就是这样,十三哥不要再问了。”
夜里突然刮起一阵狂风,天空中布满了阴云,夜显得更加凄凉。不多时,天空中飘起了雪花,腊月里的雪花显得更外白,格外耀眼。
十三走出十七的府邸,看着天空的雪花,他轻轻低叹:子矜,下雪了,雪花好美,你快点醒来吧。
胤禛坐在床边看着床上如同熟睡的人,眼泪再次滑过脸颊,“子矜,我要怎么做才能还清欠你的债,一次次的受伤,每次的血腥都让我颤抖恐惧,可是我却无力保护你,以前是,现在仍旧是,我甚至怀疑争夺了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为了黎民百姓?为了权力荣耀?还是为了要失去你?皇宫的险恶,政治的漩涡,我终究还是害了你,我该怎么办?怎么办?求你,求你,不要扔下我,不要,永远不要……”
这样的夜里,屋里的烛火显得那样脆弱、飘渺、凄凉……
命数已定
新年的炮竹响彻皇宫,随着除夕的到来;宫墙外的喧闹也传了进来;吆喝声;小孩子的笑声,这样的日子又怎么会让人一直沉睡?
好吵;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这让的吵?我有些烦躁的想睁开眼睛;可是却久久不能醒来,连抬起眼皮都十分的艰难,我这是怎么了;想动动手指;居然好像没了知觉一样;一恐惧让我禁不住□出声,可是因为好吵;好像没有人听见我的声音,我只能忍着自己心中的恐惧,努力的让自己找回知觉。
过了一会儿,我的眼睛终于感受到了一丝光线,然后是模糊的视线,让我忍不住舒了一口气。
突然一声惊呼,一个模糊的人影冲到了我的窗前,惊讶的看着我,“姑姑,你醒了,你可醒了。”
看着眼前模糊的人影,我感到头有些晕晕沉沉的,微微一动,慢慢恢复的知觉让我感到身体传来一震疼痛,忍不住轻声呢喃:“啊,好痛,我,怎么了?”
“姑姑你身上有伤,千万不要动,不然会牵扯伤口的。”
“有伤?”我慢慢的回想,那紧张的一瞬间回到了我的脑海中,我想起了一切事情,嘴角不由的牵起一丝无奈。
“姑姑,你真是吓死冬莲了,你昏厥了六天,太医说如果你再醒不过来就没有救了,还好你醒过来了。”
六天?怪不得,原来我的身体已经快坚持不住了,真是命悬一线。
“今天为什么这么吵?好像隐约的听见了放炮的声音。”
“姑姑,今天是除夕。”
“除夕?过年了。”
“是啊,皇上这几天一直守着你,但是今天是除夕,有家宴也有国宴,不得已,皇上才离开。”
他一直在我的身边?听见这句话,我刚刚有些失望的感觉多少有些安慰,但是还是有种心痛的感觉,没有想到这一刻他还是离开我,他的牵绊还是重于我。
我微微动了动身体,可是却沉重的让我无法动弹,我活到现在大病可是没少得,不过这次我却感觉自己大限将至了,好像身体的力气全被抽干了一样,自己就像一个僵尸。
“姑姑,我现在马上派人去宫里禀告皇上你已经醒了。”
许是我刚刚失落的表情让她察觉,她刚要离开,我喊住了她,“不用了,冬莲给我倒点水吧,既然是除夕,朝中的那些礼节自然不会少,不要告诉他了。”
“可是皇上吩咐,姑姑有任何事情都要禀告。”
“那你是让我继续昏睡吗?”
“不,当然不……”看着她为难的神情,我叹口气,“随便你吧。”
冬莲还是派人禀告了他,但是我等来的却不是他,而是一群小跑而来的太医,不过他们气喘吁吁的样子,让我有些哭笑不得。
好一阵的忙碌,太医们仔细的诊过脉以后,看着他们如释重负的样子,我微微颔首,“多谢各位。”
“姑娘吉人天相,终于度过一关。”
“这几日辛苦各位了,今日是除夕,劳烦你们,子矜真是不应该。”
“老臣惶恐,姑娘千万不要这样说,只要姑娘没事就好,我现在就写方子,姑娘的身体经过此次劫难,已经几近枯竭,姑娘一定要好好休养。”
看了一眼站在身侧的冬莲,“你们都退下去吧,太医我想和您单独说几句话。”
太医犹豫的看着我,“姑娘,你现在的身体太虚弱,还是……”
“只是一会儿,不会耽搁太久。”
“好吧。”
看着她们退了下去,我看着太医牵强的一笑,“我想知道,我的身体怎么样了?”
“姑娘身体虚弱,需要调养……”
“我想听你们是怎么禀告皇上的?”
一阵沉默,“姑娘,臣等如实禀报,姑娘已然中毒,中毒已深,只是体内有药物牵制,毒没有发作。”
“你说的对,那你可知是什么毒?”
“老臣才疏学浅,现在不得而知。”
“是这样,那他只是知道我中毒,其他全无所知,那我还有多少时间活在这个世上?”
“姑娘不必担心,老臣会尽全力……”
“太医,不必下保证,其实我中毒,中的什么毒,恐怕我比你们要更清楚,我只是想知道我的身体还能支撑多久?你们没有向皇上表明,是因为你们怕皇上的怪罪,但是如果你们还瞒着我,那我万一哪天毒发,你们岂不必死无疑?我连给你们求情的机会都没了。”
“姑娘救命啊。”看着跪在那里瑟瑟发抖的太医,我心中也是不忍,“告诉我还有多少时间?”
“姑娘虽然中毒已深,但是因为体内的毒素受到遏制,只要毒不蔓延,姑娘无性命之忧,只是身体会越来越疲乏,精神不振。”
“原来如此。那皇上一定是下了圣旨,要各位着手帮我解毒吧?”
“是。”
我轻叹一声,“那各位太医有多少把握研制出解药?”
“这……”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说,不必麻烦各位太医了,你们只要给我用一些滋补的药就可以了,这毒的事情别放在心上了。”
“姑娘为何这样说?”
我轻笑“并不是我看不起各位太医的医术,只不过,这毒,你们任何人都解不了,也解不得,皇上那边我自会说清楚,要他不怪罪你们,所以各位也不用战战兢兢,你们这次救子矜一命,子矜铭记在心,但是这事就此打住,这毒你们也说了,虽然凶险,但不致命,而你们要活命,就这样做吧。”
看着他们相视一会儿,最后犹豫的颔首,我知道他们都是聪明人,便挥了挥手,“各位请回吧,有劳各位了。”
坐在床边看着手腕上那青紫的痕迹,我无力的感叹:人算不如天算,这一切来的太突然,毒虽然没有发作,但是新伤旧伤都找了上来,心脉受损,我的身体已经承受不了了,也许这就是上天的意思,可是再给我一些时间,一定让我坚持住。
吃了一些清淡的粥,我身上有了一些力气,但是却没有了睡意,可能是睡了太久了吧?看着窗外已经进入三更天了,夜色更浓,可是我依旧没有看见他,也许家宴真的难以抽身吧,酸涩的感觉袭来,让我的眼泪止不住的涌了出来。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好熟悉的步伐,我急忙看过去,是他,他来了,不过他瘦了,好像也苍老颓废了好多,眼神带着疲倦,还有着让我感动的悸动。
“子矜,你醒了,你终于醒了。”看着他坐在我的面前,眼中含着泪光凝望,那种感激好似连上天都会动容。
我轻轻的抚过他的脸颊,看着他脸上邋遢的胡子,低叹了一口气,“几天不见你变丑了,这样的你让我怎么放心?”
“那就不要离开,不要像这样丢开我,让我一个人等待。你知道我有多后悔吗?后悔没有保护好你,以前是,现在也是,我说过的我要保护你,不再让你受到伤害,可是如今我得到了天下,却依然不能信守承诺,你知道我有多恨吗?”
看着他手紧紧的握紧,指甲已经让皮肤微微泛红,我心痛的握紧他的手,“你没有食言,胤禛,不要怪自己,你把我保护的很好,真的很好,只是我,是我让自己处于危险之中,是我不好。”
“子矜,你放心,我一定要伤害你的人付出代价,一定。”看着他眼神中腾然而起的杀气,我的心突然剧烈的跳动两下,“胤禛,你想做什么?你知道是谁吗?”
“这事交给我。”
我紧紧的握住他的手,现在的他变回了那帝王一般的冷酷,而我大概知道他心中认定的凶手是谁,“不是他们,胤禛相信我,不是他们,你知道他们不会对我做出这样的事情,虽然他们恨,但是多年的情分还是有的。”
可能是心中一阵急躁,气血不顺,只觉得口中略带腥味,胤禛脸色大变,手抚过我的唇角,那血红的颜色是那样的熟悉,“太医,快叫太医。”
“不,不用了,我没事,只是一时着急,没事,真的没事。”
“子矜,答应我,好好休养,不要再为他们担心,我只要你好起来,这样我才能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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