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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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婳-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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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阴风一刮,千婳就察觉到将自己裹在两臂中间的人全身一震,似是受到了“血妇”的攻击,千婳身子向下一坠,就被那人放下、站在了地上

    。还没站稳,扶着她的人身子向后倾倒,连带着千婳也一齐倒了下去。

    身边的浑浊忽然变得淡了许多,千婳的意识也忽而清明了一下,未看清倒在自己身下的男子是谁,只觉得是个见过的人。反正不论他是谁,总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迎面劲风袭来,千婳心知是凶多吉少,想起那些血肉模糊的东西,抬手用的衣袖一下遮住自己的头和身下那人的上半身,她死也不愿意看清“血妇”的样子!

    “姐,我保证不会再有下次了!大不了就是一死,就算去了鬼域我也不怕,那里有我认识的人。”突然想起九幽雾骨,千婳心里也便有了底气。话意刚落,她只觉身边的浊气乍清,耳畔传来墨丹青玉坠“啪啪”的撞击声。

    千婳全身的灵气顿时涌了上来,感知此状,千婳不觉心中大喜,绝处逢生,姐姐一定知道自己命不该绝。遮住自己脸庞的衣袖使力一震,那向自己笼罩过来的血气就被她的动作震得退后一截,回眸想看救自己的人是谁,却正见到藤鞭蜷缩着缠上自己的腰际。

    仿佛拨云见日的明朗,千婳不再畏惧看见“血妇”的模样,直视过去,妖娆的女子变得更加鬼魅异样。回视崖壁重气味之所在,崖壁之中竟嵌满了女尸,猛地看向对面的“血妇”低声道,“你也想将我挂在上面?”

    千婳自然不会浪费短暂的意识清明,她的双手负在身后积聚着灵气,瞧见血妇身上萦绕着浊气的光晕。她拿准了主意,猜测轰散了那层保护血妇的光晕,说不定就是自己活命的机会。

    血妇听了千婳的问话,慢悠悠地摇了摇首,“堂堂的圣物,怎么如此肤浅,我哪里会浪费旷世难得的宝贝。过来,只要你听我的话,我保证不弄死你。”

    闻言,千婳就是满心的不高兴,可是她记起刚刚的教训,不待必要,绝对不肆意胡来。那血妇见状一笑,以为千婳答不出来就是认命了。所以也便不那么急于抓住千婳,但是只是转瞬之间的功夫,血妇的目光中就是寒风过境似的一扫而过的冷冽。

    她察觉到自己周围的尸气变得有些稀薄,惊恨自己怎么直到此时才注意到呢?

    迅疾起身飘向千婳,而千婳此时也正瞧准了时机,双手一起用力,本想打出灵气团逼退血妇就算自己的本事,好借此机会逃脱。

    只是令千婳没有预料到的事情,竟在她拱手而出的一刹发生了,她的掌心打出幽蓝的火光,火团在血妇的身上炸开爆发出火光,幽蓝的火光在幽深的崖底显得格外惹眼。

    下意识地看了一下自己左手拇指上的烛泪,千婳就是一怔。她记得紫心兰似乎说过,应该只有火神的后代才能使用这戒指的,自己不过是个外人,怎么能驱动烛泪?

    腐臭的味道在血妇的方向蔓延开来,千婳收回自己的不解,抓紧这个机会纵身向上腾跃,意外忽然出现。血妇被圈在那蓝色的火光中出不来,可是千婳计划的好好的,却被崖壁上那些尸首中途冒出来的魂魄给截住了。

    它们的身上散发着鬼气以外的邪恶,千婳被弹回崖底一阵气闷。她尚不知那幽蓝的火到底能阻住血妇多久,这般拖下去恐怕血妇有了这一次的防备,下一次就别再想成功偷袭她了!

    千婳指着那些对自己虎视眈眈的怨鬼大声呵斥着:“你们是谁?为什么阻我去路?”

第八十三章 险象环生() 
魂魄们不怀好意地漂浮在半空,发出让人浑身不舒服的怪声,或许别人听不懂这种鬼哭狼嚎,但是千婳听在耳朵里却气炸了。原来,那血妇还真的是无辜的,她的体内全都是冤死的女子凝聚在一起所化,偏偏这群傻东西,将那些真正该死的女子尸首嵌在崖壁里,以示警戒。

    警戒?警戒谁去?千婳只手揉了揉发疼的脑袋:既是这血妇都打算屠光所有人报仇了,为什么不将这些恶鬼也一并收了?

    她自认理解不了一个鬼尸的脑袋里到底装了什么。千婳回望火光中的血妇,那火光已经暗了下来,自己的机会就要消失了,由不得她半点磨蹭。掌心再次凝聚出灵气,挥手向半空中的魂魄们回去,众怨魂猝不及防,一下子烧成了一片。

    千婳感觉到周围的鬼气渐强,而那火光就快消失,双足猛地向地上顿了一下,整个身子就像一只离弦的飞箭一跃向崖顶。脚下鬼气也升腾上来,千婳心知多半是血妇追上来了,看了看自己手上的烛泪,想来刚刚那下它没有帮自己,大约那第一下不过是个巧合。

    正感到有个东西已经触到了自己的脚尖,千婳心中一惊,就闻崖顶的方向,一声熟悉的鸟叫传入耳中。千婳大喜,垂手向身下打出一掌灵气团,阻隔了一下那东西的追击,瞅准了一处稍有凸感的峭壁,再次蹬了一下作为助力,一跃飞出崖顶。

    千婳的腾空跃出,犹如一条跃出水面的金尾鲤鱼,瞧见朝自己飞来的乌鹰上站着的人,刚才还被吓得“噗通”之跳的心,一下子就定了下来。

    “大哥!”随着千婳的一声呼唤,站在乌鹰上的葬西楼,伸手抓住了她的一只手臂,将她带上乌鹰的背。

    葬西楼见到狼狈地逃上来的千婳,不仅没有调侃反而赞赏地抚了一下她的发顶,大大嘉许,“几日不见,丫头长本事了!”

    千婳嘟起了唇,有些埋怨地望着葬西楼道,“还不是因为太相信大哥,我还以为,凭借大哥的本事,那血妇早就玩儿完了呢!”

    千婳只顾着撒娇,甚至忘了考虑最最关键的问题,为什么葬西楼每一次都找得到自己?葬西楼闻言微怔,面色显然不若刚刚那般自然,心道:是呀,倘若上一次我就了结了那血妇,就……

    千婳自是不知葬西楼心中所想,只觉得大约是自己讲话真的有失分寸。葬西楼与自己非亲非故,却也屡次三番地出手相救,大恩尚未言谢,自己哪里还能埋怨人家?

    乌鹰带着葬西楼和千婳仍若自己飞翔不曾负重一般

    。千婳愧疚自己说了伤人心的话,没有注意已然冲上崖顶的血妇,正尝试着接近空中乌鹰背上的自己。只是抓过葬西楼的手臂,亡羊补牢地说道,“大哥别生气,我就是胡乱……”

    下面的话没有说完,全因为葬西楼手上的金鳞闪动了一下金光。她就说在烛印兰苑的时候,紫心兰提起“烛龙”她的脑海里,为什么就忽然闪现出有些熟悉的感觉?千婳刚抓上葬西楼的手臂,他手上的戒指就亮了,那是不是说明,葬西楼就是零洛失散的哥哥?

    “大哥不生气,大哥也后悔上一次没能消除掉隐患,才会让我的好妹妹再度涉险。”葬西楼没有注意千婳的停顿,因为他的注意力全在地上已经跃向他们的血妇。

    提起“妹妹”一事,千婳自是忘不了自己临行时零洛对她的嘱托,方要向葬西楼提这事,乌鹰的身形一晃,就偏身振翅,带着他们飞向空中更高的地方。

    “乌鹰,看来这次得冒一下险。除掉这个随时可能出现的东西。”葬西楼发觉血妇这一次的怨气增长了不是一星半点儿,俯首观之随声向乌鹰说道。扇动着翅膀的乌鹰又应声一叫,将千婳和葬西楼送到一棵参天大树的树冠上,就飞扑向已经跟来的血妇。

    千婳心中一紧,虽然她见识过乌鹰的厉害,但是那大蟒终究比不得血妇,它一只禽鸟哪里是血妇的对手?

    想到这里,千婳就想跃下树去助乌鹰一臂之力,可是她的手臂却被葬西楼扯住了,“干什么去?”

    千婳看着血妇扑向乌鹰,那眼神恶狠狠的,不觉有些着急,回眸向葬西楼道,“鸟的命就不是命吗?我不能看着它去送死。”

    葬西楼闻言一下子愣住了,曾几何时,也有一个人,如此这般地对自己讲过一样的话。

    葬西楼因为千婳激动的话语,差点儿失神脱了抓住她的手臂,大力地向回扯了一下,千婳就被他塞在自己的身后。

    “你放心,大哥的朋友,可不是寻常人家养的那些只会下蛋的鸡。”葬西楼把握十足,他本来也没想让乌鹰以身犯险。乌鹰只不过是个先锋,除掉血妇还要全靠他“怀阳”的本能。应了葬西楼的话,千婳发觉乌鹰只是在和血妇周旋拖延时间罢了。

    只见它扑打着翅膀,卷集着空气中的风,似乎是想将蔓布在血妇周围的尸气都冲散,果如葬西楼的话,附近的血腥腐臭的味道淡了许多。天上的阴云因此而散开了不少,崖城射进了久违的阳光。

    那些来自自然的光芒散布在大地上,血妇大约是阳光照射到了身上不舒服,口中开始发出“呜呜”的怪声。但是片刻之后,千婳才知道那并不是因为难过而发出的声音,她看见分散在崖城各处的血尸纷纷向他们这里赶来。

    “她在召唤血尸,大哥!怎么办?”姐姐常常是急中生智,千婳只恨自己急中生乱,一到关键时刻就只能依赖身边的人。

    “不要紧,乌鹰应付得来。”看见这样的情势葬西楼依旧不慌不忙,乌鹰陪他经历过无数次这样的事情,他相信乌鹰就如相信自己的兄弟。

    可是葬西楼的话并没有让千婳放下心来,她总觉得这一时半刻之内,便要出点儿什么乱子,索性自己在葬西楼身后,千婳信指卜上一卦。

    卜算终了,千婳一惊,伸手拉了一下葬西楼的衣袖,“大哥!快让乌鹰回来,若是它受了伤,恐难痊愈。”

第八十四章 天降疑惑() 
葬西楼没拿小丫头的话当回事儿,因为他并不晓得千婳这些年是跟了谁,但只是这一句话的功夫,就闻乌鹰惊骇地尖叫一声,扑腾着落在地上。葬西楼大吃一惊,从没想过怎么也算是叱咤风云过的乌鹰,居然会栽在这小小的血尸之首手上。

    把千婳往大树主干上安置好,也顾不得阳光大盛不大盛的时机,葬西楼纵身跃至乌鹰的身边。一见葬西楼落地,血妇就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她又呜咽着大喊几声,遍地的血尸加快了他们的步伐。

    葬西楼没有被血妇的嘶叫声扰乱心智。他沉着蹲下身地先查看了乌鹰的伤势,瞧准了伤的程度,才回眸向树上对千婳道,“一会儿见血尸退散,你就跳下来给乌鹰疗伤。”

    千婳闻言就是一怔,随即大喊道,“可是我不会诊治之法啊?”

    葬西楼一边站起身,一面从自己背上取下长剑,让千婳奇怪的却是他只将剑取下竟没有直接出鞘。剑鞘的尖端直指扑过来的血妇,血妇仿佛感召到了源自那把剑身上的戾气,大退了几步一时之间不敢上前。

    “你身上不是有霙雪吗?”葬西楼挺剑向血妇走了几步,血妇便退了几步,血妇一退,周围的血尸也受到操控似的向外围节节而退。千婳看准机会跳下大树,讯速地来到乌鹰的身旁就掏出霙雪,只是在她将霙雪按在乌鹰翅膀“汩汩”流血的地方以后却怔住了。

    “大哥是怎么知道我有霙雪的?”心里疑惑,可对上乌鹰的眼睛,千婳就是傻傻的一笑,讥讽自己不带脑子出门,乌鹰不就是镇守着霙雪的禽鸟吗?正因如此,千婳更是觉得乌鹰与霙雪有渊源,所以才不怕它的极致严寒。

    不知道为什么,千婳在为乌鹰疗伤的时候,觉得伤口愈合的似乎比以往自己用时快上许多。但是,就在伤口将要完全封死的时候,却被什么东西阻住了。

    千婳垂眸细细看去,是一道隐隐的黑线一样的东西,“大哥!伤口封不上,乌鹰会不会是中了尸毒?它会不会也变成血尸啊!”

    直待这时,千婳才抬起头看向周围的异常,恍然发现自己只顾着为乌鹰疗伤,竟没有发觉是什么原因、什么时候起四下一片死寂?抬眼看见葬西楼和血妇居然还保持着方才那一刻的动作,就好像世间的一切都静止了一般的神异。

    “大哥相信你。”葬西楼的声音一响起千婳才确定时间没有静止,可能是葬西楼对血妇施用了什么办法,让它暂时地静止了

    。

    闻言千婳就是一阵犯难:大哥的意思是让我自己想办法,我能有什么办法?

    千婳左右为难,办不到就对不起大哥和乌鹰对自己的恩德,逞能又不是自己的本事。正在这时,让她最讨厌的声音弱弱地在脑海里回荡开来,“将你的灵气…附着在掌心…隔着霙雪压在…那鸟的伤口上……”

    千婳总觉得镜心尘接近自己阴谋重重,不敢轻易相信他:你跟着捣什么乱?我的灵气是会伤人的,你这不是让我送乌鹰上路吗?

    镜心尘语气不善地哼了一声,“信不信随你,反正这鸟的寿命多长,全看你的高抬贵手……”

    话音断了,千婳抿了抿唇。她眼力异常,能明察秋毫,抬头看向葬西楼一方的时候,他额上流下来的汗告诉千婳,此事刻不容缓。千婳索性把心一横,就相信没骨头一回,他要是敢跟自己玩儿阴的,她铁定让他后悔一辈子,不,是几辈子!

    她左手按住霙雪,右手扣在自己的左肩上,右掌覆在肩头,强迫运转不通的灵气汇成大股灌进自己的左臂。初始还是好好的,但是灵气已经到达了手肘处,却生生地卡死在那儿不再动弹了,感觉到乌鹰气息奄奄,自己身边的尸气又猛然大增。

    千婳心里一急,右手抓扣住左手肘,使尽全力一推。按着霙雪的手掌处闷响一声,刚刚没了生气的乌鹰就高鸣一下,抖落了玉片在千婳的手里腾空飞起,展翅如常。

    收好霙雪,千婳笑看向葬西楼,可是在与回眸的葬西楼对视上的一刻,千婳却有种看到自己做错了什么的感觉。

    本以为是自己看错了,葬西楼转回头叹息了一声,持剑的手臂一震,剑鞘应其动作脱离了剑身,飞出撞向它直指着的血妇。

    血妇惨嚎了一声,被剑鞘撞出很远、伏在地上无法动弹。瞧见这阵仗千婳就是一阵不解。葬西楼的那长剑只是轻轻出鞘,根本不用他挥剑,血妇就倒在地上奄奄一息,为什么葬西楼要多此一举,与血妇僵持了这么半天,直至此时才出手呢?

    乌鹰一经飞起,就生出势不可挡之态,冲飞到葬西楼的剑鞘边上,两只利爪抓起那剑鞘,猛地戳向已无还手之力的血妇。血妇又惨嚎一声,自她身上就开始发出“噼啪”的响声,紧接着火光乍起,少时,血妇就烧成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

    乌鹰取了葬西楼的剑鞘,迎着他飞回,又将剑鞘抛给葬西楼,一眨眼的时候,剑已入鞘。随着血妇在地方煎熬地翻滚,他们周围的血尸也不安地奔向断崖的方向。千婳不愿再看向血妇,转过身还以袖遮住自己的脸。

    天上忽然刮起一阵怪风,千婳还没明白就里,就闻葬西楼轻喝的嗓音传来,“妹妹快走!去哪都好,断不能在此处逗留!”

    葬西楼这言辞其中意味千婳当然明白,但是她没有挪动寸步:一定是大哥的仇家找来了,我怎么能次次都有事就自己先跑了?

    姐姐教给她的是重情重义,而不是忘恩负义,她打定主意不管怎么样都要留下来帮葬西楼一把。葬西楼长剑一扫,被剑光扫到的血尸们立时随剑光一转消失不见了,但是以袖遮面的千婳并没有看见这一幕。

    乍感尸气消失大半,千婳才觉得此事异于寻常,放下自己的手臂,嗅着空气中清明却带着威胁的气息。那气息,非人、非鬼、非妖,她一时之间也疑惑了。

第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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