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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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婳- 第1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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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他想得太过单纯,亓残魂从九幽雾骨身上体味到了淡淡的哀伤,那种情绪是千万年来他从不曾在主人身上见到过的。为了千婳那个姑娘,他的旧主竟这般耗费心思,亓残魂虽不解其意。但是也真真地很是心疼这样的九幽雾骨:

    “主人,不如,我去想办法。让鬼王出马,找一找姑娘可好?最起码。姑娘在鬼王手里还尤得着咱们斡旋,一旦落入大泽领地城主的手里,怕就算是神将出面,这人也是要不回来的。”

    “你以为要人的是孔凝轩?”九幽雾骨感念到亓残魂对自己的事的用心,所以心上稍稍地宽慰了些许。而后他略缓和了一些语气,似乎无需思量一般,他回眸看着亓残魂问。

    亓残魂闻言一怔,他情不自禁地抬眸仰视着自己的旧主,过去的几千年来,他足不出户,可是似乎天下之事就没有他猜不到、料不清的:是呢

    !暮光城的城主是脾气阴阳不定了些,他的性子和主人不一样,倒是和鬼王的霸气有两份相似,若是他想要的人该不会这般大费周章的掩盖。那会是谁?是……

    最终。亓残魂睁大了双眼看向九幽雾骨,他此时才领悟到了旧主在为什么而担心,“主人是说,青鸢?!”

    说出这话的时候,亓残魂自己都是浑身打了个冷战,他抚着自己胸口的刺痛,赶紧匍匐起身。不等九幽雾骨示下,就要起身出天毒去。

    “等一下,你干什么去?”九幽雾骨在亓残魂起身冲向洞外的时候,不禁心中好受许多。他终是没有白白培植亓残魂和介黯然两个“小鬼”。

    亓残魂单膝下拜,俯首抱拳在九幽雾骨面前,“主人不要管了,残魂一定想办法帮您把姑娘救出来。”

    “不。你只要把浅漓的玉匣子给我弄来。后面的事,都由我自己来做。”

    千婳身处较之以往都更可怕的地域上,九幽雾骨再也信不着任何人,他本来此生不欲做出这样的决定,但他已失去过烟澜梦,再也容不得自己失去千婳这个也同时关心着自己的“朋友”。

    “玉……玉匣子……”亓残魂闻听此言。一下子顿住了脚步,或许不应该说是顿住,而是脚步僵硬。

    那东西是浅漓的命根子,不同于夜龙之泪那样的宝物,夜龙之泪是她最后一滴眼泪,她都轻易送给了千婳。可是这个玉匣子,连亓残魂都不知道是何来历的东西,他是真的不敢去触碰,因为它的上面始终有数道最强的封印,他想碰也碰不了啊!

    “为难么?也是,那样的东西,浅漓是不会让你们有可乘之机的。可是怎么办呢?大泽之事已经不是你们可以插手的了,哪怕是浅漓这个鬼王!”九幽雾骨这话真的是喃喃自语,他原本也没有对亓残魂能取回玉匣子一事抱有任何幻想。

    天毒的入口处,一道声音忽然传进来。

    “主人为何只召见残魂,难道我介黯然不是主人一手救活的幽魂么?玉匣子的事情无需为难残魂,我去!”介黯然玄色的身影一下子飘进天毒里面,来到自己的哥哥身边,他单臂搀扶着亓残魂,对待九幽雾骨实有戒心。

    亓残魂用手肘用力地撞了一下介黯然,示意他讲话要有分寸。

    九幽雾骨早就知道介黯然在外面,可是他却不点明,不是想要利用亓残魂和介黯然之间的情分,而是他真的不觉得介黯然能在此事中起到什么至关重要的作用。

    “算了,你们回去吧。玉匣子的事情,我自己想办法,不要以为浅漓相信你们就不会有生命之忧。”九幽雾骨左手里面现出了净心尘,他右手抚着浑浊不清的镜面,担忧已经快要溢出自己的胸怀。

    介黯然惊讶地看着这个不似以往没有任何情面可言的主人,他先是好奇地看向九幽雾骨的背影,而后有不明就里地与亓残魂对视。

    一阵冷风吹拂过亓残魂和介黯然的周身,二魂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回到了鬼域腹地之中。亓残魂觉得自己周身清爽,不再像之前被九幽雾骨修理过的难受欲死。

    听见身后有人轻咳的声音,亓残魂赶紧脱离介黯然的搀扶,在这怨州里面除了他们二魂,敢这么放肆轻咳的,也唯有一人,那便是鬼王浅漓!

第四六九章 落仙涧() 
“你们一起出去?去哪了?”

    浅漓闲下来的这段日子,多半是在哀叹自己的遇人不淑。今日好不容易想要找亓残魂和介黯然商讨一下鬼域经过千婳大闹以后该如何休整。可是,二鬼侍一同消失,她这个做鬼王的又不便大肆宣扬寻找他们。

    几经找寻之下,竟见二魂一同出现在自己的面前。那凉凉发问只是她对二魂信任的下意识之问,问过以后,浅漓没有在二魂的脸上发觉任何不自然的颜色,不禁放下一份心思。

    “回禀鬼王,千婳那丫头搅乱了云岫谷,似乎妖尊慈殒的寻寿山也受到了极大地波及,卑职……”依着常时的习惯,亓残魂挡驾在介黯然前面说了这些话,他深知介黯然的脾性,一旦他开了口,那事情不败露都难。

    亓残魂的话也没说完,浅漓半扬起自己的双臂,亓残魂的双肩及时被她双手抓握其中。介黯然心里一惊,惊恐鬼王是不是要对亓残魂下杀手,可是他没看见亓残魂惊慌的动作,兀自沉了沉自己紧张的情绪。

    果然,浅漓并不是要处置亓残魂,她双手扶住亓残魂的双肩,关切地问,“残魂你说,哪个大胆的东西竟敢伤我鬼侍?”

    亓残魂心下动容,鬼王竟连旧主医治过的伤处也察觉到了,可现下他还不能向浅漓坦然一切,所以迟疑的神情是在所难免的。浅漓见他迟疑,就以为这事又是因为千婳,毕竟伤到的是她最信任的属下,亓残魂是魂,若不用至宝相救,恐是会损了混元,浊气一破,形将不复。

    “是千婳那丫头?她动用了夜龙之泪,所以伤了你?”浅漓心下清楚要不是用了什么厉害的神器或宝贝,千婳是不可能伤到亓残魂的。

    亓残魂没有马上摇头。因为急于解释在浅漓这里会被当成是掩饰,想来自己的旧主已经想要为自己疗伤就不应该只治疗一半,他治过的伤还能被鬼王看出来,无非是他事先知晓的。

    亓残魂没有出声。介黯然便紧张了,浅漓的脾气素来不怎么和顺,若是将她惹毛了,哪有亓残魂的好果子吃?

    “残魂你说啊,我又没跟你一起去。有什么事别憋在心里。咱们打不过,还有鬼王呢!”介黯然这话说得像个孩子,小孩子受了委屈回家跟双亲告状一般地稚气。

    浅漓闻言一下子气乐了,心下生气的怀疑不禁消减了好几分:想来这两个孩子就是遇见了什么事,残魂从来都是不愿意我烦心的。不说出来也是怕害得我忧心,这孩子……

    “鬼王,那头的气氲似乎越来越膨胀了,它们试图将瑾瑜据为己有,所以,卑职才会伤重……”

    亓残魂的话又说了一半儿

    。不过这一次的一半儿不是因为别人的打算,有意而为之,他要让浅离相信自己是无辜的。只有浅离完全相信他,他才能在尽量保全自己和介黯然的前提下帮旧主拿到玉匣子。他不知道旧主想要干什么,但是他说要玉匣子,那就一定是遇到了顶难顶难的事,亓残魂不疑有他。

    “是么?原来是这样,我说呢。那,千婳那丫头被逮住了?”浅漓和亓残魂的暗语介黯然不甚明白,但是这一次他没有气恼。此时此刻,他不懂便不会给亓残魂带来麻烦,他知分寸懂进退。

    亓残魂这时候才摇摇头,他感知到浅漓在灌输鬼气给自己。神气顺畅了不少,才说道,“她还算机灵,不过要不是有巫神相佐,差点儿就在妖尊或那方势力下送了命。”

    浅漓的目光深邃了许多,她愿意相信亓残魂的话。信任他不会因为私心在自己最不如意的时候来欺骗自己,“是嘛,先不管那么多,只要瑾瑜不在他们手里就好,我带你去疗伤。”

    不复赘言,浅漓果然还是关心亓残魂多过千婳的生死。

    天毒之中,九幽雾骨手持灵镜净心尘,痴痴地望着里面渐渐清晰的场景,口中喃喃道着,“笨女人别怪我,为了你能活命,暂时的分离是必要的。你再等等、等等,残魂是个懂事的,他一定能将玉匣子拿给我。”

    香消花未尽,镜中留花影。

    繁羽艳艳的大泽边缘,千婳的身影在净心尘中慢慢看清,九幽雾骨系在千婳身边那一缕消殒的仙魂重新回归于本尊的体内。他与千婳的点点滴滴无需净心尘,都能轻易地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万年有余了,九幽雾骨已经有这么久不知道牵肠挂肚是什么滋味。可只是这短短的数日,那种揪心难耐的痛楚,就如人得了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病症,他被这痛折磨的不成人形,就连喜怒也无法自行控制。

    ……

    “姑娘抓紧,我一定不会让姑娘有事的!”天上,一对男女背后生出巨大的羽翼振翅齐飞,他们的双手都死命地抓住千婳的一只手,妇人脸颊上的汗水已经下落,可就是不愿放手。

    千婳被他们扯得生疼,瞧见天上就要西垂的暮日,心下没有那灵乌一族夫妇二人的惊惧,反而是觉得自己身处的地方时辰不对。因为,他们出来的时候明明才是朝阳晨起,怎么才这么一会的耽搁,天就要黑了?

    “松手吧!掉下去我也不会死,若是这么高深的修为还是会死,那还修行做什么?”千婳有些不耐烦,不知道这夫妇二人在紧张些什么。

    那身子魁梧的壮汉轻哼一声,看了看自己身畔的妻子,还是心直口快地说着,“姑娘真是好胆气,这‘落仙涧’才是进入大泽的第一道关口,没长翅膀的,就算是妖仙、妖尊也只有送命的份儿。亏你还能……”

    “夫君,你说两句就算了。姑娘又没来过大泽,她年纪轻轻就这等修为,不知道也是自然的。人家答应就咱们孩儿,你还说个不停?”自称是“灵乌一族公主”的妇人实在是受不了丈夫的憨实,不禁大声呵责。

    “只要有羽翼就不会被吸进山涧去?”千婳听着他们的对话不禁汗颜,仰首望着二人,二人齐齐颔首,她叹道,“放开我吧。”

第四七零章 成败萧何() 
身下的大裂缝处在大泽刚刚入口的地界,这里其实算不上什么山涧,严格的算起来倒更像是一个地陷出来的“大口子”。不过这夫妇二人说得有一样不错,它的吸力却是大得惊人,像是有什么妖法或是被谁施展了灵术一样。

    二人惊闻千婳“自杀”似的言语,都以为是落仙涧将千婳的妖力吸附去了,所以弄得她神智也很不清楚才会有这样的结果。

    千婳无力地感知着自己被他们拉得生疼的手臂,猝不及防地抽回自己的双手,她不能再任由他们这样拉着自己,因为他们这么折腾着,自己根本没办法自救。

    索性就是她的力气还在,那两个拼力想救她的力气用得差不多了,所以她顺利地抽回双手。脚下山涧的吸力远超过千婳的预料,虽然千婳早有准备稳住身形,可是在半空还是没有多做一分的停顿。就像自己当时在崖城断崖边上那时一样,完全没有回旋的余力,直接掉了下去。

    “姑娘——”“夫人你看?”

    灵乌一族夫妇二人言语不一却又意思一致地喊出了一声,眼见着千婳的身影因急速坠落而变小又不敢上前去追。一旦掉到山涧与地面持平的高度,就算是有羽翼,也是无法再飞上来的。

    “呼腾”一下妖力的震荡,山涧上空的灵乌夫妇明显地感觉到有一股巨大的妖力扑面而来。

    二人面面相觑,不过就在下一刹,自称是“灵乌公主”的夫人激动地抓握住丈夫的手臂,欢悦地笑道,“夫君!这简直就是前所未有的奇事!”

    “啥…啥事?”壮汉的眼中只有妻子,尚未明白妇人所说的“奇事”究竟是什么。

    隐约嗅到一点点花香的气息以后,壮汉疑惑地垂首望向香气的源头,他之所以疑惑,是因为大泽里面连真正的花草都很难生长,就更不用说是这么大一阵花香。山涧吸力奇佳。花香可以摆脱吸力的束缚直接冲上涧难道还称不上大么?

    “扑腾、沙沙”巨大的羽翼震动生风,可是这生风的羽翼却不关上空的夫妇二人何事。他们惊异地看着方才掉下去的千婳渐渐地出现在他们的视线里,而她自救的方式不是别的,正是刚刚他们口中所说的“只要有羽翼”。

    是的。最为惊讶的不是羽翼丰满鲜亮夺目,而是千婳的背脊上只有左半边生出一只翅膀,只有一只翅膀的她却能逆风而行,看起来并不那么费力地飞了上来

    。

    “姑…姑娘……”直到灵乌公主和千婳达到平时的角度时候,她才看清其实千婳并不是一点儿都没有费力才得以生还的。

    她左边背脊上的翅膀不是他们传统意义上的真实存在。而是妖力光晕所化生出来的光翼。紫色的羽翼边缘流转着火色的最强其余微淡的五色灵光,她此时正大口大口地喘息着,脸上滑落豆大的汗珠儿,而致使她如此狼狈的似乎是她左手里握着的那把闪着寒光的双刃利器。

    “下次要是有可解之法,你们理当早些告知。若是我早些知道,也不必在这无谓的地方浪费大把的力气。怎么,你们的孩子不想救了?”千婳只觉得自己上来时候几近虚脱,不过那只是刚刚的一瞬,在她能开口和二人讲话的刹那,体力好似已经在飞速地回复。

    夫妻二人讷讷地点头。有谁会相信他们看到的一切?

    多少年了,从不曾听人说过,落到这“落仙涧”下面的生灵,还能有活着飞上来的可能。今日他们不仅相信了,还是亲眼所见,这种震撼,无以言表。

    千婳凝了凝神,一只翅膀飞行的确是有些失衡,但是费劲儿总好过送命,要是这对呆萌的夫妇能早些告诉自己有翅膀就行。她也不至于耗费这么大的妖力强行将鬼器双刃刀弄出来,只为了跻身在地缝儿崖壁上不再下落。

    振动了几下翅膀,千婳顺着自己的感知飞向大泽更深一点儿的地方。没有听见随行夫妇二人的制止,所以她安心收起羽翼落在地上。左手松了刀刃,右手扶住肩头活动了一下左肩头。

    “挟持你们孩子的家伙身在何方?那里?还是那处?”千婳觉得浑身舒服了一些以后,伸手指着自己面前位置稍有偏差的两个地方,不理会夫妇二人惊讶的目光淡淡地问着。

    壮汉移身到自己妻子的身后,自认为悄声似在无声交谈地问妻子:“这姑娘也太神了?你可见她动用妖法、灵术了?她真的没来过大泽么?居然知道咱们大泽最厉害的两个势力所在?”

    灵乌公主就快要被自己的夫君气死了,她在去找千婳以前就对自己的夫君千叮万嘱过不要乱说话了。现在这整片大陆之上。除了神妖魔怪不能轻易进入的环湮海地域,其余的地界上,又有谁不知道身怀瑾瑜天赋鬼才的少女?

    如果眼前的姑娘没有半点过人本事的话,她要怎么保住自己的性命?要怎么驾驭诸多鬼神的追杀、索命?要怎么使得自己十几岁的人身,修得几近妖仙的修为?

    灵乌公主沉了沉气息,在自己的夫君肚子上就狠狠地用手肘撞了一下,“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壮汉立时蒙在远处,妻子从来不会这么对自己发脾气的。愣愣地站在那儿不敢动,看着妻子缓缓且小心翼翼地走向千婳的面前,“姑娘,不是最深处,是您指过的第二个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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