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园福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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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园福地-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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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圆顿时有四面楚歌的感觉。

跑出去露宿街头?这个主意还是不要考虑了,还没逼到那份儿上呢!

晃动着灯光的屋子里,一个身影渐渐挪到了门口,那个稍显局促的声音又响起来了:“那个——回——回来了?”

听听,这个愚昧落后的时代,女人连名字都要省略了。

在李家,被人称作“白大嫂子”和“承光家的”,回到家,又摇身变成“那个”。

阿圆晃晃头,摇掉脑袋里乱七八糟的想法,忽然就下了决心,大踏步走进了屋子里面去。

“我——打了水,你,洗洗——”。没得到回答的男人也不介意,照旧憨憨的笑着,挠挠头,看着阿圆。

“好——谢谢你。”懂礼貌的姑娘不得不回答了,抱着“布搁板”,寻找可以安置的地方。

“给我吧。”白老大自然了一些,大蒲扇般的手掌伸过来,接过去,并不多问什么。

阿圆把手伸到了木盆里,心情一下子又好了起来,里面,是舒服的温水。

把脸蛋、脖子,都洗了个干净,阿圆的语气也温和多了,浑身的不安放下来,顺嘴接着问:“承光,洗脚盆——在哪里?”

刚刚说话利索了的白老大,顿时又结巴了起来:“那个——就——就这一个——盆——”

阿圆脚底下又是一个趔趄,好吧,就这一个盆,洗脸也洗脚,还要兼洗澡——

还是——一家人共用的!

吸了口气,又吐了口气,阿圆哈腰去搬那只木盆,好吧,入乡随俗,咱这脚,也是必须洗的!

一个大大的黑影罩住了她,两只大手接过了那只木盆,被安置在床前。

阿圆不敢往深处想,褪去了鞋袜,把双脚浸在温水里。

然后,就悲催了。

湿着脚的姑娘,擦脚布在哪儿哩?

会不会就是刚才那块擦脸的布巾子?

阿圆哀怨的看向白老大,老兄,您这日子过的也忒寒酸了些,人也不懒啊,到底是咋混的?

咱这样的小女子,还跛着一条腿,在前世里也没混成这么一副光景啊!

似乎,白承光同学听到了新媳妇内心的呐喊,大蒲扇羞惭的递过来一块布巾子。

还好,虽然颜色灰扑扑的,到底跟擦脸的那块不是同宗。

这要是再少点儿异味儿,就更好了。

阿圆把光脚往床上一收,去放下挽起的裤腿,却看见白承光同学,正把自己的脚丫子伸进那盆水中去。

“嘿嘿,这样,省水,省事——”,白老大喜欢的眉毛都在跟着油灯光线颤,洗了老婆的剩水,倒水乐呵的很。

好吧,咱视而不见。

阿圆索性滚到床里,很自然的把被子往身上一裹,等这厮倒水回来,咱得给他开个小会,定一定以后相处的规矩才行。

最起码,先定下不准打女人这一条。

然后么,不经咱的同意,不能那个——那个,也是得交待好的吧?

这要是一不小心,在决心跑路的时候,肚子里却揣了个包子,可是大大的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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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谈判

白承光同学洗罢了大脚,踢踏着鞋子出门倒水,拴上了屋门,然后,然后就奔着红彤彤的炕床,颇带点兴奋之情的,蹭过来。

阿圆双手摆了摆,又友好的往里收了收被子,拍拍炕沿:“你坐——咱——说说话。”

白老大的兴奋收敛了些,按照新媳妇安排的,坐在炕沿儿,并随机把两条腿盘上去,整个人很舒服似的。

“你说,我听着呢。”

阿圆咽一口唾沫,很用力的,把最关键的问题抛出来先:“咱们,以后要是在一起过日子的话,勺子总要碰锅沿儿的,要是我,要是我做的哪儿不好——”

她话还没交代清楚,白老大就“嘿嘿”的笑起来:“媳妇儿,你——你哪儿都好。”

阿圆的脑袋“哄”一下,脸上也红透了,活了两辈子,没听过这般悦耳的夸赞,谁能受得了?

何况说这话的,还是个英俊的男人?说起来,这白老大的皮相还算不错,身材又有料,这要是拾掇拾掇,带出去也算长脸——

更何况这厮的表情那么真诚,眼睛里都是由衷的赞美与喜欢,阿圆忍不住在心底里欢呼:“他心悦我!”

四目交投,黏黏连连,魂飞天外的阿圆,完全忘记了自己起初到底是要定下什么规矩来着。

哎!男色,也误人啊!

直到小媳妇被人按到了炕床里,顺便扒光了上半身,一个大脑袋在胸前拱呀拱呀的痒得厉害,才有那么一丝儿理智返回来。

“你——等等——咱的话——还没说完呢!”阿圆捏了那厮后背上的两块皮肉,还努力要转上几圈。

可惜,这个农家汉子精瘦精瘦的,没那么多肉膘可做文章。

“唔——唔——媳妇儿——晚会儿再说——媳妇儿——真好——”,白承光同学昨夜里就没过了瘾,此刻哪里还能控制住,嘴巴又啃又咬,鼻孔里、嘴巴里的热气四处喷灼,双手也没闲着,全身软的不行的阿圆姑娘,终于丢盔卸甲,溃不成军。

傻姑娘,谁家穿越来的独立女,会如此这般快的就把自己交付出去的?

这就是前世三十年独守寂圆毫无经验毫无抵抗力的缘故啊!

直到再次有疼痛袭来,阿圆低叫一声,闭目感受着男人在身上的征伐研磨,忽然间,泪如雨下。

其实,也没那么疼,也没那么难捱,甚至,身体深处还透出那么一股子欢愉,只是,到底心里涩涩的。

前世里,跛着腿游走在尘世间,在暗恋过的男孩子面前从不敢表露分毫,曾经以为,这样水乳交融的时刻,自己根本就不会拥有。

身上的男人满头大汗,到底觉出了身下人的异样,一只手去摸阿圆的脸,满把的泪水阻止了他所有的动作。

“媳妇儿——好媳妇儿——很疼吗?那——那我出来——”,男人趴在阿圆身上,还怪舍不得的,犹犹豫豫的,把屁股略略的向上抬。

哭的满面狼藉的阿圆却又忽的强横起来,一把按住了男人坚挺的屁股,恶狠狠的放了话:“白承光,你先说,以后,会不会打我?”

这问题提的格外突兀,白同学愣怔了片刻,然后自然而然的粗声道:“你是我媳妇儿,我怎么会舍得打你?”

“真的?”白承光的屁股上还是有肉的,被一双“九阴白骨爪”给掐住,男人身子顿时一紧,分身也刹那间又坚硬了起来。

“真的真的,不管你是骂我还是打我,我都不打媳妇儿,行不行?”白同学此刻心急如焚,身下还没过瘾的家伙什叫嚣着去继续征战呢!

阿圆哭不出来了,这是第一个要求,第二个——还要不要提?貌似,就这么一种情况,提了,也忒傲娇了吧?

到底,又咕哝了一句:“还有,以后,要是想——想这样——”,阿圆身子缩了一缩,咬咬牙:“得先——得先问问我——愿意不愿意!”

她身子缩那么一下,白承光同学就打了一个冷战似的,身下的叫嚣更强烈,初试云雨滋味儿的男人,很难控制的好不好?

阿圆的双手松开了那尊挺翘的屁股,本来是要继续感受“痛并快乐着”的,怎料那男人迟迟不动,傻呆呆的,跟——阳痿了似的。

不会吧?好不容易才嫁了,男人又不行?

阿圆激动起来,猛地把头抬起来:“你——”

“媳妇儿,我——想——你愿意——不愿意?”

万料不到的答案,万料不到的问话,阿圆的脑袋猛的又落回枕头上,“噗——”的笑了出来:“傻蛋!”

明明是你刚刚叫人家要先问询你的意见的嘛,这会儿又骂人家傻!

好在,白承光不是真傻,没得到媳妇明确指令,就提枪上马,继续钻研新房之乐去了。

到底,以后,还要不要事先询问一下呢?这是个可以继续探究的问题。

傻男人是什么时候偃旗息鼓的,阿圆已经没办法知道,她只觉得自己在惊涛骇浪中一波又一波的起伏着,来自身体的快乐把她填满,貌似,就在这清清楚楚的快乐里,睡了过去。

“媳妇儿——阿圆——真好——”,傻男人的呢喃就在梦里反复沉吟,透着无尽的欢喜。

原来,结婚,是这样一件很舒服的事情。

就目前的发展状态来判断,这个男人,咱目前还是可以给予信任的,当然,只是一小部分,先给一小部分。

春宵苦短,阿圆睡了一个有生以来最踏实最酣甜的舒服觉儿,当晨曦铺满窗台,白老大习惯性的清醒过来时,他的小媳妇儿,正手脚并用的盘在他的腰上,脑袋窝在他的腋窝里,整个就是一只慵懒的猫。

哎——!这傻汉子长长的吐了口气出来,只可惜,今日里还要带媳妇儿三朝回门,等回来,还要——还要——

“媳妇儿,阿圆,醒醒——醒醒,要回娘家了!”

是谁啊?在耳朵边嗡嗡的乱叫唤?阿圆翻过身去,顺手就亮出了九阴白骨爪,向着声音的来源地挠去——

好朋友们纷纷亮相,寂寞这心里暖乎乎的,道声感谢吧,祝亲健康快乐每一天!

第十二章 温馨时刻

“媳妇儿——醒醒——”。

那声音不折不挠的呼唤着,还把阿圆的十指给扣住了,一根根,被捏来捏去。

阿圆醒了。

一时间,再次判断了一下这是身在何夕,两条腿上传来的感觉还是一样的,身旁的男人,也还是那个白承光。

自己没有再穿回去。

昨夜里那个实实在在的春梦,也不仅仅是梦。

阿圆的嘴角斜斜的挑上去,微眯的杏核眼里,闪耀的都是光芒。

真好!

终于吃饱喝足了的男子汉,被他的小媳妇儿的笑容,给迷倒了。

又圆又大的“豹眼”,在浓眉毛下面放射着惊喜,连双眼皮都透出爱怜之意,别人要是长这么一双大铃铛眼睛,活脱脱就能是个“凶神恶煞”,那个捉鬼的钟馗,不就被人画成这样的眼睛?

偏这厮给调整的柔和了,怎么看,都是个被蹂躏的傻相!

阿圆看着看着,就逃出来一只手,捏住了那个黑红黑红的腮帮子,往外扯了扯,又提了提,男人丰厚的嘴唇不断变换着方向,甚至,主动的,从喉咙间溢出了“嘿嘿——”的笑声。

他在享受这蹂躏?

阿圆彻底清醒,眼皮也耷拉下来,脸也红了,松开手,脑袋左晃右晃,嘴里还嘟念着:“我的衣裳——哪儿去了?”

白老大一咕噜坐了起来,撩了被子就赤身站在了地上,一边着急麻慌的套自己的衣服,一边推荐:“媳妇儿你穿成亲那身红色的吧?我去摸摸干了没有,你等着——”

“别!”阿圆急忙阻止:“又不是新嫁娘了,穿那个——跟身上着火似的,不穿!”

全身红彤彤的跟送财童子似的,她还真不习惯。

“可是,今儿个该回门——图个喜庆,让你娘家人也喜欢——”,白承光的声音渐低,三朝回门要穿的喜庆不假,可人家都是穿的另外的新衣,只有像自己家穷的不堪的,才会让新媳妇儿穿着新嫁衣回娘家。

阿圆的脸色发苦,拢紧了大红被子,发起呆来。

还回门?自己连这具身子娘家的门向哪开都不晓得,人更是半点没印象,这要是回去,那就一准儿得穿帮的啊!

这个娘家,不能回!

“那个——承光,我——爹娘——”,阿圆思思艾艾的开口,完全不知该从何处下口拒绝。

已经穿戴好的白老大,倍儿怜惜的坐在炕沿上安慰小媳妇儿:“阿圆,我知道,你爹娘没了,家里只有那个——后娘和弟妹,都跟你不亲,你不愿意回去,可是,三朝回门是规矩,不回娘家,要被人笑话的——”

本来泄气的跟个癞皮球似的阿圆,一下子就听明白了其中的含义,记得听谁说过的,自己有个恶毒的后母,还吞了白家的一只玉镯,带两亩地啥的,还以为这具身子的“爹”还在呢,原来,其实那个娘家根本就没有可以牵挂的人了啊!

阿圆皱着眉头,一本正经的对男人讲解:“承光,你看,我在娘家,其实没人在意,也没有一个真正的亲人,那还跑这一遭做什么?说不定人家也根本没希望咱回去碍眼,至于不回娘家会被人笑话,那就笑好了,反正这日子是给自己过的,用不着专门受气给别人看乐子。”

话说,自从来到这个异世,自己这张嘴巴越来越能说了呢!阿圆忍不住在心底给自己竖了一会儿大拇指。

白老大貌似被说通了,只是犹疑了一下下:“可是——那就——”

“那就不去了!说定了!老公你真好!”

阿圆马上顺坡下驴,利利索索的下了决断,还扬起一张笑脸转换了话题:“劳驾,把箱子里的包袱给我,我换身衣服。”

昨日里那一身,实在也污浊的厉害了,虽然环境简陋,多洗一身衣服还是可以被容许的。

白老大还在思考“老公”是个什么称号呢,又被委派了新任务,立刻就丢到脑后去了。

“承光,我的嫁妆,没有一点儿吗?”阿圆接过来小包袱,到底没忍住好奇,这屋子里的犄角旮旯自己都看遍了,没有一丁点新鲜的东西,那个后母,不会真的一点儿面子都不要吧?

“那个——媳妇儿,等以后,我多干些活计,咱慢慢儿置办家什——”白承光比阿圆本人还尴尬呢,这个媳妇娶的艰难,还是净身出户,连床被褥都没抬过来。

阿圆长叹一口气,不是为自己,是为身体本尊,瞧瞧,你混得这个衰啊!

“从今以后,我阿圆没有娘家,逢年过节的,也不用提回去的事儿。”这狠话一说,白承光同学愣是呆了半晌,这究竟得给过自家媳妇什么样的委屈,才能让一个女人下决心丢下可以赖以做后盾的“娘家”?

“媳妇儿——”,白老大动情了,扯过阿圆的双手搓一搓:“你别怕,没有娘家,我也不会欺负你,从今以后,咱家就交给你安排,我也听你的,保准不给你气受——”

小媳妇的手嫩嫩的白白的细细的,白老大再加一句:“咱家里就剩河沿儿的自留地了,我抽空就能打整了,你不用下地去,等明儿,我就去县里打零工,挣了钱,都交给你使。”

这个承诺立刻实施,白老大从角落里摸出一个旧荷包,珍贵的倒出了家中的“巨额存款”。

阿圆眨巴眨巴眼睛,好吧,咱现在还不知道这个异世的金钱价位几何,但是,好歹也能看清楚这存款不多,铜子历来是最便宜的了吧?也就是几十个而已。

倒是还有个“压沉”的东东,灰扑扑的一个银角子似的,阿圆顾不得嫌脏,抓起来,学着电视电影上面的动作,把那块银角子伸到牙齿中间咬了咬。

是软的,阿圆揉揉腮帮子,笑了。

尽管这笔财富实在单薄,看在这男人诚心诚意的份儿上,咱就勉强收下,保管保管吧!

白承光看着小媳妇满意的把荷包装起来,“嘿嘿”的跟着笑了。

“你刚才是藏在哪儿了?保险吗?”阿圆身负“巨款”,自然就要琢磨安全问题,这个家里,连个带锁的柜子都没有,男人从那个角落里一摸就出来了,自己反复查看过,都没发现呢!

“嘿嘿”,白老大得意了,拉着媳妇儿去看他的“保险柜”。

原来,只是个不大不小的——“老鼠洞”而已。

“这里行不行?别被老鼠给顺跑了!”阿圆实在不放心,据说,有的老鼠成了精,专门偷银子玩的。

“嘿嘿,放心吧,咱家里的老鼠,早就被饿跑了。”白老大很有信心的安慰媳妇,阿圆脚底下又是一个趔趄。

自己这是嫁到了连老鼠都嫌弃的家庭中来了啊!

好在,夫妻二人此刻非常融洽,收好荷包,阿圆拾掇被褥,白老大帮忙,大清早的,舍不得出门去。

可惜,美好的时光分外短暂,白家那扇老旧的木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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