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烧的火炕,温暖着呢,原本喜欢裸着上半身睡觉儿的小子们,现在也都裹上亵衣了。
展鹏脸儿红了,低下头看着母亲的手:“嘿嘿——刚刚急着给娘亲去开门,没扣对……”。
阿圆把所有的盘扣子一一解开,又一一的扣上,口中轻声吐出一句话:“纽扣第一颗就扣错了,你扣到最后一颗还没有发现。有些路如果一开始就走错了,千万不要不到碰壁前仍不肯回头哦……”。
这道理讲得有些无厘头,三个孩子都有些呆怔,貌似,从前母亲说教的时候,总是会引申出“坚持才是硬道理,持之以恒——”什么的,这次,怎么改了基调儿?
好吧,阿圆十指插入头发,用力的揉了揉,下定了决心似的,看着六只眼睛一字一顿的说道:“我知道,这段时间,娘亲跟光爹和离,跟影五成亲,对你们来说太突然,我——很抱歉。”
烛光下,十指插入脑袋的影子还挺恐怖的……
“可是,我想,我这个失败的母亲,还可以给你们做另外一个范例,那就是,人生在任何时候都可以重新再来,不分男女,不分年龄,走到任何一个‘山重水复疑无路’的地界儿,都可以‘柳暗花明又一村’。”
阿圆的声音干涩,她觉得,必须在今夜把心头所有的话都一次说清,虽然,事实上她也就只是又补充了一句而已:“我希望,你们能记得娘亲今天说的话,如果,我是说如果,将来有一天,好好过的不快乐不幸福,当哥哥的,要支持妹妹重新选择新的人生,而不要用大宋固有的思维模式去要求女子一定要被禁锢住寻求幸福的心。”
是的呢,选择了再嫁,阿圆承受了不少心头的压力,只是不说罢了。
她放开了十指,努力的,留下一个笑容,转身,开门,回手,帮孩子们把门关紧。
展堂似乎想解释什么,很快很快的在后面嘟念:“娘亲别惦记着马寻欢的事儿了,解决了……”。
宋征儿稚嫩的声音也传到外面来,模模糊糊的:“好好妹妹的幸福——交给我吧,等长大了,我娶她……”。
影五健硕的身影,就立在卧室门外,看到阿圆从儿子们的房间出来,迎上前,握了阿圆的双手:“天冷,以后出屋也得披件大氅才行……”。
有功夫的男人可是好物件,冬暖夏凉是特性,这会儿,影五的怀抱就像一个小火炉呢。
阿圆仰起脸来,忽然说道:“影五,我觉得——我觉得——我很喜欢你——在我身边——我想——我想——这应该就是——爱——我爱——你——”。
冯唐说过:“爱,就大声说出来,因为你永远都不会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会先来。”
影五貌似呆了片刻,他不善言辞,只会把双手插入妻子的肋下,举上肩头。
他的脑袋,正抵在阿圆心脏“嘣嘣——”跳动的地方,一连声呢喃传出:“我——也是——”。
郡主卧室的房门,是被一只脚从里面关紧的,然后,一瞬间烛火全灭,夜色正酣,幸福的生活还会继续,再继续下去……
太后的葬礼总算结束了,雪后初晴,阿圆和皇帝也分别帮着宋征儿配齐了人马,大皇子终于还是回到了金碧辉煌的皇宫之中,开始走上他的储君培训之路。
展昭展大侠个人魅力无穷,果然,在进宫的第一天,就得到了神宗皇帝的赏识,赐封为“御前带刀侍卫”,随宋征儿出入宫内宫外。
展鹏展堂留在了皇宫,陪着宋征儿一块儿学习为君为臣之道,不过,他们有保留自由的权力,说好了,等征儿老大登基的那一天,就远离皇宫,继续遨游天下去……
之所以让两个孩子多陪伴一下宋征儿,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神宗皇帝的身体,越来越差了,后宫的珍妃,在怀孕将近三个月的时候,又小产了,经过严格的盘查,不是人为的残害,孩子本身的身体素质羸弱了些……
神宗皇帝有些看破红尘之意,也为了保全唯一一个健康聪明的皇子的安全,开始着手遣散后宫,除了哭着闹着坚决不肯离开,宁愿在皇宫内守活寡的嫔妃,其余的,全部分了金银赏赐,送回民间重新婚配或者独居,总之是恢复了自由身。
朝中政务,逐步转移到宋征儿的肩膀上,阿文和几个倍受信任的老臣子负责辅助储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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丈夫嫌弃孩子是痴呆,又岂知宝宝是异界穿来的天才魔法师?
第五百三十五章
当阿圆再次从朱阳县一路风尘赶回京城的时候,已经是几度桃花开了又谢,神宗皇帝把皇位正式传给宋征儿,自己带着两个影卫,离开了禁锢他几十年的皇宫,据说,要修道成仙去……
朝堂上又开始有了争论,因为,刚刚登基的宋明帝,直接下旨,迎接福瑞郡主进皇宫,做一国之母——太后。
这辈分貌似有些乱了,齐阿圆不是神宗皇帝的老婆,原来更没做过皇后,猛不丁的就要化身为太后,大多数老臣子接受无能。
这还不算最乱的呢,从宫里传出来的小道消息,新皇帝正在向福瑞郡主家的小闺女——宋好好求婚!
虽然大家伙儿都知道,宋征儿跟宋好好原本不是亲兄妹,绝对没有血缘关系,但是——但是……
原本计划好,宋征儿登基之后马上跨马游疆去潇洒走一回的展鹏展堂两兄弟,不得已继续留在京城以观后续发展。
说句老实话,齐阿圆对这个太后的头衔毫无兴趣,让她下半辈子被禁锢在那个金碧辉煌的皇宫,还不如给个破屋烂院子更感兴趣,要不是宋征儿拽着袖子,连小时候撒娇的本事都使出来了,光挂这个头衔都不可能!
最后,说准了,阿圆这个太后只不过是在皇宫里多一个家多一个住所而已,随便她出入皇宫,也随便她周游大宋,甚至航行列国,那几个西洋贵族,现在也跟郡主成了好朋友呢!
至于老臣子们翘着胡子表示反对的言辞,小皇帝轻轻松松一句话就算回绝了:“这是朕的家事儿,爱卿怒从何来?”
活脱脱就是当初质疑福瑞郡主再婚时,听到的那一句“干你何事”的节奏啊!
不过,对于现在的宋征儿要娶宋好好的事儿,“太后”大人可是坚决反对的,为啥?年龄太小呗!
有了宋家好几代早夭的皇帝的坏例子还不够说明问题吗?那么早就成亲。然后广纳嫔妃,急于开花结果,自己本身就没长好,下的种子能壮实的了?
“最起码。你们得等到十八岁……”。这就是阿圆给的期限。
所以,宋征儿的后宫无人——哪儿有后宫啊?除了一处养老院似的所在,还是几个不肯离开皇宫的神宗皇帝的嫔妃居住的。
同时,这个十八岁的期限也把另外两个小子的成亲年龄规定好了,即便是依然在祁阳驻守的白承光反复催促,希望早日看到儿子们成家生孙子,也更改不掉“太后”的懿旨不是?
儿子们的事情解决了,至于十八岁的时候,宋好好会不会同意宋征儿的求婚,那就不去瞎操心了。反正是一家人,谁对谁也用不了强。
不过,宋征儿小子心眼儿挺多的,已经帮着好好把“幸福医院”多开了十几处,那足迹。越来越接近京城,
现在,宋好好的大名儿可比当初的福瑞郡主还要响亮,丑小鸭不但变身成了“白天鹅”,在饱受疾病折磨的百姓眼里,懂医术心仁善的宋好好不亚于救苦救难的活菩萨,据说。很多人家供奉的宋好好的菩萨像,“香火”还挺鼎盛。
热热闹闹的太后大典过去,两个小儿子很没义气的结伴儿跑掉了,丢下两个闲职空置,留信一封,说是要去帮着老大体察一下民情。要是遇到捉奸犯科严重的,还会帮着灭掉。
每天陪着阿圆吃饭的,除了影五,最多的反而是宋征儿这个“后儿子”。
“娘亲也别老是嫌弃皇宫,您多出去转转。其实里面有好多新鲜地方呢,现在宫里安全的很,原来封闭的宫殿也不害怕您去……”,宋征儿极力推荐自家的宫殿,最担心的就是大家伙儿都跟他告辞,偌大的皇宫,就剩自己一个孤家寡人,多没意思啊!
阿圆还真是呆的厌烦了,这几天就跟影五嘟念什么时候离开呢,被征儿的话这一堵,没好意思说出来。
这是个孝顺的娃儿呢!
“好好,等睡完午觉儿,娘亲四下里走走,看看我们征儿的领地漂不漂亮……”。
这娘儿俩,都不喜欢原来的什么“母后”啊“皇儿”啊的称呼,完全跟从前一样随便说话,更舒坦!
影五这两年的络腮胡子更茂密了,而且往上打着卷儿,压根儿留不成“长髯公”,这会儿,正用手指头抻一抻腮下的卷胡子,然后松回去,自得其乐。
他还是很少说话,除了单独跟阿圆在一起的时候。
“影五叔叔等会儿还是继续去军备处吗?我们一块儿走。”宋征儿放下了碗筷,笑嘻嘻的跟阿圆辞行。
“听说,这次琢磨出来的火铳威力更大?”
“嗯,五、六百步的距离,绝无问题”
两个男人谈着话离开了。
阿圆微笑起来,现在,只要人在京城,影五就会每天去军备处报到,他喜欢的东西不多,武器,算是最热衷的。
外面阳光正好,秋高气爽的,让人的心情也越发轻松,小睡起床的阿圆来了兴致,干脆,真的在皇宫里寻幽探秘一番,自家的园子,没忌讳,说去就去……
小丫鬟远远地跟着,因为郡主并不喜欢总有人陪着,皇宫里安安静静的,上次遣散嫔妃,太监和宫女们也走了不少,主要保留的从事洒扫和种植、清理等零碎活计的人员。
御膳房那边人气是最旺的,甭管什么时候,都红红火火的,宋征儿是个有手段的小君王,经常跟文武百官们来一场聚餐,从阿圆这里学去的自助餐的形式,君不君臣不臣的并肩走在一起,找自己爱吃的食物自己装盘,然后三三两两坐在一起聊天,或者围成一大桌侃大山,很是拉近了君臣之间的关系。
“去看看今儿个新做了什么点心,我去那边转转——”,阿圆回头,嘱咐后面坠着的小丫鬟。
“是,太后。”小姑娘立刻很开心的奔着御膳房跑去了。
右边是太医院,人员也稀少的不行了。宋征儿在京城新建了“幸福医院”,还没完工,已经心急的把老太医们派了出去,当街给百姓做义诊。这小子,想以此获得好好的欢心呢!
阿圆的笑容更开,通常来说,老天爷也很为难,他不可能把所有的好事都让给你,也不可能把所有的不幸都塞给你。可是自己怎么就觉得,老天爷对自己得天独厚,几乎把所有的好事儿都塞到自己手心里了呢?
她的脚步轻盈,宛如受到了某种心灵深处的呼唤似的……
前面,是一座貌似尘封已久的大殿。阿圆从来没有见到过。
一把大锁,横亘在雕花的红漆门正中,本质上是古铜色,生着重重的绿锈……
阿圆恍恍惚惚的,竟然攀上了台阶。伸了手,轻轻一触,那把铜锁,“哗啦——”,开了,掉落尘埃。
“吱呀——哐——”,红漆门也应声而开。
下午的阳光。斜斜的照射进大殿之中,并不阴暗。
心灵深处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一大块一大块的白色丝绸,好像已经风化了,碎成了一条一条或宽或窄的流苏,从屋顶。直垂到地面。
隐隐约约,朦朦胧胧,丝绸流苏的后面,还遮挡着某种东西,某种从骨子里就感到熟悉的。聆听到呼唤的——东西。
阿圆的脚步,已经完全不听大脑的使唤,或许,大脑已经当机?
好多好多的轻尘,被她的裙裾带起,在斜斜的日光下飞舞,伴随着她的走动,那些薄如蝉翼的丝绸流苏,也在飘飘荡荡……
可是这些不重要,都不重要,阿圆的眼睛里,只有一大片耀眼的白色,尽管,那白色很明显有些斑驳了……
方方正正、扁扁的头,长长的身子,四只圆形的脚……
阿圆的双手,轻轻的,抚摸上去,是了,凉凉的,是钢铁的温度……
好多好多的画面纷至沓来,孤儿院的老院长,站在菜地里笑吟吟的叫:“阿圆,来除草——”。
在炎热的砖窑里打工搬砖,汗水一层一层干结在衣服后背上,又一次一次的湿透……
在鞭炮作坊里混饭吃,小心了又小心,还是在小伙伴被炸伤了手指之后,毅然离开,再次奔走在谋生的街头……
跛着腿的女孩子穿着美容院里的工作服,画着精美的淡妆,如果不走动,也可以算作娇俏的佳人一枚……
庆生之时,一个人坐在立交桥石台上喝啤酒,好多的车,在眼前流过,跛腿的女孩子双眼朦胧,没发现骤然现身的一辆白色的老式“桑塔纳”轿车,“嘎吱——”,停顿在立交桥边沿儿……
与此同时,阿圆手里的一只半空的易拉罐啤酒瓶,“噹——”的一声,落在了脚下的石板桥面上……
那辆“桑塔纳”轿车,和坐在桥栏边的阿圆,竟然就在那同一个瞬间,诡异的消失了……
一颗一颗热泪滚出,掉落在熟悉的物体的白色漆面上。
是了,这就是那一辆骤然在立交桥现身的白色桑塔纳轿车,在前世的阿圆魂穿之时,“嘎吱——”,停顿在立交桥边沿儿……
阿圆的双手,一寸一寸抚摸过桑塔纳的车身,就像抚摸挚爱了很久的情人。
四道车门,驾驶座在左侧。
车门把手没上锁,很是有些皱,阿圆双手使力,拽了很久,才霍然打开。
里面干干净净的,真皮车座还散发着一种历史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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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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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圆抱起一个方方正正的抱枕儿,抬腿钻进车内。
很好,就像前世里刚刚学车时,驾校的教练车一样,左脚,是离合器,右脚,油门——刹车。
右手,自然而然,落在手刹上。
阿圆眼中的泪,又来了。
这是谁留下的坐骑,竟然保存在大宋的皇宫内院?
右侧,副驾驶座的前方,有一个行李厢的。
拇指与食指一捏,一道小小的机关弹开,果然,厢内有东西。
一个薄薄的记事本,安静的躺在里面,很珍贵。没有马上灰飞烟灭。
阿圆小心的把记事本取了出来,纸张已经很绵软,字迹,倒是瞧得清的。就是,全部使用的是拼音,需要耐心的拼读出来。
“不知道为什么我会来到这里,我只是开着车,路过一座立交桥而已。
我来的时候,这里还是唐朝,时代挺乱的,社会也挺乱的,我很无聊,我是个当兵的。没有别的爱好,行军打仗最开心了,于是我开始创业,也许有一天,有人看到这段文字的时候。我开创的大宋朝,还健在。
我挺骄傲的,因为,我喜欢的大宋朝,因为我的原因,提前降临了一百多年,我在这里生活的很充实。虽然,我很想念另一个世界的亲人。
现在,我老了,经常独自对着炉火发呆,我最喜欢的,就是钻进车里。怀念在另一个世界发生过的所有故事。
很幸运,我的车陪着我一块儿来的。
我做过很多次努力,试图找出回去的办法,最后,我发现这辆车可能是关键。我尝试了很多种办法,现在,就剩下一种,我想要留下这封信,再去做。
因为,当我扭动起车上的里程表的时候,世界忽然奇异的安静下来,一条望不到边的隧道,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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