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要求?孟齐所开出的条件并不是最特别的!」
若星看着她的眼睛。「江辛,你知不知道你已经变成一个金钱的奴隶了?
为了钱,你什么都可以出卖!友谊对你来说什么都不是;我也不是你的朋友,我只是个可以替你赚钱的工具而已!」
「不是那样的!」
「孟齐开出的条件当然不是最特别的;可是你不该将我当成交易的筹码!
你有没有问过曼莎菲如果我离职呢?如果我拒绝为伟大的孟齐先生服务会怎么样?我是个艺术仲介人,不是应召女郎,也不是全天候的保母!昨天我已经说过,我不会接受这种无理的条件!你却趁我不在的时候签了它,这不叫出卖叫什么?难道我还要感激你吗?」她越说越生气,到后来索性甩开她的手叫了起来。
「没有人当你是应召女郎还是全天候的保母!你记不记得我们和荷兰「奥克兰」公司所签的合约?他们不也要求要我们招待他们所有来台的艺术家吗?
为什么同样的条件换到万能的身上就变得这么不可忍受?」江辛坐在她的沙发上冷静地问着:「为什么你对这件事的反应会这么激烈?我真不明白!」
「因为他们没要求一定要某个倒楣的家伙服务!」
江辛摊摊手。「我想现在和你谈这件事是不会有结果的。我放你一天假,你回去好好想想,明天我们再谈这件事。」
「明天我会把辞呈放到你的桌上,等你找到人了我再回来办理交接。」若星毫无余地的说着:「我不会再回来了。」
「不要小题大作。」
若星涩涩地笑了笑。「随你怎么说,我会在最短的时间出国度假,要办理交接速度要快。」
海岸边浪涛汹涌。有人说过:要在东北角看到大海的真貌需要一点运气。
这里的海平静得像一面镜子,只有在很幸运的时候才能见到滔天巨浪,而今天,无疑是个幸运日。
她涩涩地笑了笑;或许从另一方面来看,这的确是她的幸运日┃┃她希冀已久的假期现在就在她的眼前:她终于可以休息了不是吗?
江辛一再强调是她对这件事反应过度,说得像是煞有其事;难道真的是她反应过度?不!
她为什么要反应过度?即使她从未见过孟齐,即使她对孟齐毫无认识,这件事也一样过分而难以忍受!
「我猜你一定会在这里。」关尔峰的声音出现在她的身边。她才抬起头,他已经坐了下来。「以前你每次心情不好,都鬼叫着要到这个地方来。」
「你怎么会来?」
海风吹着他笔挺的西装,他却当自己身上穿的是地摊上两百元一件的衣服似的,毫不在乎地半躺在岩石上。「刚刚江辛打电话给我,说你和她大吵一架之后气冲冲的走了。她不放心你,所以叫我来劝劝你。」
「劝我什么?」若星冷笑着丢着小石子。「劝我接受那种割地赔款的条件?」
「她说你对这件事反应过度了。」他闲闲地看着蔚蓝的天空。「所以我就来了。」
「来当说客?」
「当然不是。」关尔峰笑了起来。「我高兴都来不及,怎么会来当说客?
江辛需要一点教训,这次的事就让她自己去收烂摊子吧!我很高兴你终于离开那个吸血女魔头。」
「江平是找了魔鬼来当说客了!」若星笑了起来。「她一定没想到你会这样说。」
「接下来打算怎么办?」他坐了起来。「休息一阵子?」
「嗯。」若星叹口气,看着大海的另一端。「不知道为什么,最近老觉得特别累,我想出国走走。」
「到哪里?」
她耸耸肩。「还没决定。」
「既然打算出国,不如等我吧!」
若星愣了一下。「等你什么?」
尔峰抛着手上的几颗小石头。「我还有半个月的年假没休,加上今年的假期,大概可以休一个月。我也想出国去走走,你选地方,我们一起去不好吗?
总比一个人要好得多。」
这个提议来得十分突然,若星霎时竟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意思?是她真的反应过度?还是他说的和她想的事是一样的意思?
「你真的很麻木。」关尔峰叹息着摇头。
若星僵硬地笑了笑。「江辛说我反应过度,而你说我麻木,我到底该听谁的才对?」
尔峰扔出手上的小石子,石头以完美的弧度飞出他们的视线。他静静地看着海洋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你知道我们认识多久了吗?」
若星想了想。「大概有四、五年了吧!」
「四、五年……」他喃喃自语似地说着:「已经这么久了……」
她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改变话题,但她不得不承认这个话题比起刚刚那个话题要来得安全多了。「我大学还没毕业之前就认识你了,到现在是已经有四、五年了;时间过得真快。」
「是啊!」关尔峰淡淡地笑着。「当年的你和现在几乎是两个人。那时得自己似乎是个十恶不赦的大坏蛋!她总能够让他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错的。
这很没理由,他是关尔峰啊!他是在情场上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关尔峰啊!可是他却栽在这样一个女子的手上!
天!
他过去那些女友们一定会很高兴的!因为她们日夜诅咒的「报应」终于到了。
呵!
「干嘛?那张脸像是世界末日一样!」阿J莫名其妙地问着。她一手抱着小女儿,另一手端着果汁让女儿喝,看起来似乎已能驾轻就熟了;上次见到她时,孩子一哭,她简直也要跟着哭了。
「有那么惨吗?」若星心不在焉地逗弄着小娃娃。那漂亮得几乎不像是真人的小宝贝,正咯咯地笑着。「宝宝越来越像她爸爸了。」
「像他有什么好?大老粗一个。」阿J不以为然地咕哝着。「别扯开话题啊!你怎么了嘛?」
「没什么,几个钟头之前刚失业。」
阿的表情像是看到怪物一样。「你失业?!」
「不行吗?」若星伸手将小娃娃抱了过去,朝她扮个俏皮的鬼脸。「我是失业了。」
阿J摇摇头。「不可能吧!你这种工作狂会失业?谁开除谁?是你开除江辛,还是江辛开除你?」
若星将事情简要地说一遍。「就是这样啦!你说是我反应过度还是那家伙太过分?」
她蹙起了眉。「江辛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以前她虽然小气,可是还满讲义气的啊!你和她这么多年的交情了,她没道理为了一张合约而冒着失去她最好员工的险;更何况,你们还是好朋友。」
「你问我,我问谁?」若星抱着孩子叽叽咕咕地和她说着话。「你去问她啊!对不对啊,小JJ?我怎么会知道那个女魔头中了什么邪了!反正我是和她翻脸了。」孩子好玩地扯着她的头发。
「那接下来呢?」
若星努力想自孩子的手中拯救出她的头发。「度假啦!反正我也好久没休假了,你有没有什么好建议?」
「我最好的建议是叫你结婚。」阿J笑眯眯地替她将头发从小女孩的手里解放出来。「看看你!你不觉得你的生理时钟已经在尖叫了吗?」
「谢谢你的大好建议。」若星咕哝着。想起这两天困扰着她的问题;那些男人和男孩们是不是也感受到生理时钟的哀号?要不然怎么像传染病一样,一个个突然发病了?
阿J在屋里忙过来、忙过去地,看起来就像个标准的小女人。想起过去她那种好打抱不平的急性子,实在很难想像她现在居然真的成为一个家庭主妇了。「那个孟齐是个怎么样的人?」
「不知道。」若星烦躁地回答。「我是来你这里逃难的,你不要老是提醒我我的处境行不行?」
门突然被打开了,她怀里的小女孩发出兴奋的叫声,朝进来的人快乐地伸出双手。
「我回来了!」阿J的丈夫┃┃当年那个传说失恋过一千次的老K,走了进来。他进门的第一件事是先在老婆的颊上吻了一下,接下来抱起女儿夸张地用力一吻,逗得小娃娃快乐地笑着。
若星羡慕地看着他们一家和乐的样子,不由得轻轻地叹息一声;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拥有这种幸福?
「我说吧!」阿J笑了起来,朝她眨眨眼。「你的生理时钟已经尖叫了!
看到小孩比看到一百克拉的钻石还兴奋;看到别人的「甜蜜家庭」,就简直羡慕得想把那个女主人给宰了,对不对?」
「天!你说得像是什么绝症一样!」若星恐怖地摇头呻吟。
「承认吧!」阿J将桌上的花整理一下,接过丈夫手上的孩子。「饭菜在炉子上;今天该你做饭了。」
「OK!」老K笑着拍拍若星的肩膀。「阿J说得对,你也该找个人嫁了吧?以你的条件不可能找不到的。你可不要眼光太高啊!吃亏的还是自己。」
她开始觉得,自己在这种时候跑到这个地方来,实在是个愚蠢的主意了。
阿J和老K是公认最幸福的一对。他们在老K服完役之后就结婚了,夫妻俩一起开了家小小的进口公司,专作精品服饰进口的业务。一切都顺理成章地,时间到了,阿J便退出第一线回家生小孩,好像排了时间表一样。
他们的生活是所有认识的人里面最幸福美满的;阿J的冲动急切,配上慢条斯理、冷静的老K,根本是天生一对!现在有了孩子更是「有女万事足」。
看他们那么幸福的样子,简直想要一状告上天庭,说幸运之神分配不均了。
「现在有对象了吗?以前不是听说你和那个「风流刽子手」关尔峰很好吗?现在怎么样了?」
若星狠狠地瞪了阿J一眼,随口回答:「没怎么样啊!我和他是好朋友。」
阿J连忙开口:「那不是我说的,以前你们在认识的时候大家都知道啊!
我只不过说你们还有联络而已!」
「关尔峰条件不错啊!听说很受女人的欢迎耶!」老K围着围裙、端着两盘菜走了出来,俨然一副家庭主夫的样子。「如果有机会就好好把握;婚前玩得凶的男人,婚后大都很乖的……吃饭吧!」
用这种话题来下饭她可能会消化不良。
若星僵硬地微笑。「我可不可以不吃这顿饭?」
看着他们一家三口的表情,她就知道不可以。若星叹息一声:「好吧!既然你们觉得我很适合当下酒菜,那我也只好认命了!谁叫我自己送上门来?」
黎若星所住的无疑是个漂亮的地方。曾经一度,他以为台北市已经没有所谓的绿地了,没想到原来还是有的;至少黎若星所住的地方就有。当然不是很多,但在这个寸土寸金的地段已经相当难得了。
他并没有看走眼,黎若星是个有品味的女人;至少她不是那种喜欢住在冷冰冰的大楼里的那种女人。
他守在那里究竟已经多久了?至少有两个钟头了吧?连原本虎视眈眈的管理员都懒得理他了。他坐在那里几乎以为自己要化为一座雕像了!
她到哪里去了?尊爵的人说她早上就出去了,而且不打算回公司。现在已经很晚了,她却还没有回家;他手上握着的野姜花都憔悴了,却仍见不到她的人!
「喂!你在那里做什么?」一个和他一样有着一头长发的男子,将车子停在他的面前问道。
「我在等人。」孟齐懒洋洋地抬起眼;车里的男人看起来年纪不大,味道像是国外的嬉皮乐手。「你是黎若星的邻居吗?」
阿□看了他几秒钟之后,将车子随便一停便车。「你是谁?找若星有什么事?」
他问话的方式不怎么礼貌;说得正确点,应该是相当具有敌意。
孟齐冷冷地看着他。「我是她的朋友。」
阿□双手抱胸,挑□地打量着他。「她的朋友我都认识,其中没你这号人物!你叫什么名字?」
「有必要告诉你吗?」
「如果你不想被我轰出去的话,最好告诉我!」阿□冷笑着拍拍手掌;眼前的男人看起来绝不会是他的对手。他的身高大概在一七五左右;肩膀很宽,可是却不是那种壮硕型的男人,如果是那个常常在若星家出入的关尔峰,他可能就要考虑一下了;但这个人……他可以像打发小猫一样打发他!
眼前这个不知死活的大男孩似乎很有打架的冲动,孟齐淡淡地笑了笑。
「你又是谁?若星的保母?」
阿□猛然将他提了起来,恶狠狠地低声咆哮:「说话小心一点!要不然我把你打得连你妈都认不出来。」
孟齐蹙起了眉。「你把我要送给若星的花弄坏了!」
「若星不需要你送花……」
他话还没说完,孟齐已经一拳打在他的脸上。他完全来不及反应地连连后退好几步!
孟齐抚了抚被他弄皱的衣领,蹲下身将地上的花捡起来。「你大粗鲁了。」
阿□气急败坏地冲了上来,孟齐轻易地闪开了。他微微一笑,唇角有一丝不屑。「你想和我打架?再到街上去练几年吧!」
「你┃┃」阿□气得差点分不清东南西北,他狠狠地吐了口唾液,将外套一脱甩在地上。「废话少说,放马过来!」
「我说过,你还不够格和我打架。」孟齐摇摇头,同情地看着他。「我在法国的贫民区长大的,你怎么可能和一个贫民区长大的孩子打架而能打赢?」
「是吗?你见过在台湾眷村长大的孩子吗?」阿□冷笑一声,猛然扑上去吼道:「我就是!」
若星好不容易摆脱了阿J和阿K的「善意」,直觉就像是被拷问了一整个晚上一样。看来她真的是越来越笨了,居然自己送上门去挨训!
他们对她的终身大事比她的家人还要关心!
她叹口气,走在社区的小径上。今天是个有美丽月色的夜晚,如果不是她的心情太差,她会很开心的……她突然停了下来。
那是什么?
她楞楞地看着自己家门前扭打成一团的人影,门口还坐了一个人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们。
她冲了上去,吼道:「你们在做什么?」她气得七窍生烟。
地上的两个人被她一吼果然停了下来;一直坐在门口的关尔峰也站了起来。他居然笑眯眯地说:「你回来了?」
「你就一直坐在这里看他们打架?」她生气地叫道。
「没有啊!」关尔峰无辜地回答:「我本来是站着看,站累了才坐下来的。」
她气得说不出话来!
三个大男人!三个加起来几乎一百岁的男人,居然不约而同的以那种孩子似的无辜眼光看着她。
「你┃┃你们┃┃」她简直快疯掉了!「都」」给」」我」」滚!」
她咆哮的声音绝对可以传到地球的另一端。
「你们两个为什么要打架?」关尔峰好奇地问着。他在药箱里面翻找着绷带和药水。「如果我记的没错的话,你们两个根本还谈不上认识。」
阿□拿着冰块敷在他青紫的脸上,不太情愿地看了孟齐一眼。「没什么,我只是看不惯这个家伙的态度。」
「那你呢?」尔峰小心地替孟齐脸上的伤口上药,趁机细细打量这个总是出人意料的男人;他怎么也想不到,他居然会在若星的家门口和阿暮这种小毛头打架!
孟齐夸张地皱起了眉头。「哇!痛死了!」
「你在和这家伙打起来之前就应该知道会痛的。」
他居然意犹未尽地笑了笑。「我好久没打架了,难得有机会痛痛快快打一场,我当然不会放弃。」
「这家伙是个神经病!」阿□忿忿地咕哝着:「要不是若星回来了,我一定会好好痛殴他一顿!」
关尔峰摇摇头,替他上药。「承认吧!如果不是若星回来,被痛殴一顿的人会是你。」他好奇地转向孟齐问道:「一个画家这么会打架倒是很少见;你是从哪学来的功夫?」
「我以前住在法国的贫民区。」孟齐几乎是骄傲地回答:「在那个地方,你如果学不会打架,那就准备被欺负到死吧!我第一次被四个黑鬼打得进医院,出院之后就立志要报仇,从那时候开始,我打架就没输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