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凤,别出声,快凝神守意,放松全身,准备排毒。”
甘凤凤登时感到前后有两股强大而又柔和的真气,输入自己的体内,她顾不得害羞了,不敢胡思乱想,她放松全身,凝神守意。她感到小蛟儿源源不断的真气输入她体内。像一股热乎乎的暖流,流通全身经脉,使她不再那么冷了,真气最后又汇成一股强大的热流,直逼她中掌的左肩上,与寒毒交锋。初初寒毒仍在乱窜,几次交锋后,随着热流源源不断涌入,从四面八方包围了那股寒毒。最后,寒毒终于给排出了甘凤凤的体外,她的面色由黄白转为红润。
小蛟儿头顶冒出了一团白雾,全身散发着青年男子特有的气息,令甘凤凤闯了芳心乱跳,脸儿红似朝霞。她轻轻地说:“小蛟儿,行啦!你不用再给我输气了。”玉手轻轻将小蛟儿按在自己胸前的手拿开,纵身跃下床来。
小蛟儿像经历了一场大战,显得有些劳累,仍坐在床上,闭目盘腿调息。
甘凤凤见小蛟儿满头大汗,不由吃了—惊,关心地问:“小蛟儿,你没事吧?”
半晌,小蛟儿睁开了眼睛,略略有点倦意,说:“凤凤,我没事,你身上的毒排干净了吗?”
“我身上的毒已没有了!你看,我这条手臂已能转动了。”
“凤凤,你今后可别再与人蛮打强攻了!”
“我知道啦!”
甘凤凤忘情的亲了小蛟儿的脸儿一下,然后又害羞地扑进小蛟儿的怀中去!她温顺得像一只小猫,梦呓般的说:“小蛟儿,你真好。”
小蛟儿被她突然亲吻时,怔了怔,又闻到她身上散发出一种少女特有的淡淡清香,—时也忘情了,忍不住的低下头,也在她红似春花的脸上亲了一下。
甘凤凤伏在小蛟儿怀中,羞得不敢抬起头来。这个大胆、刁蛮、任性的少女,竟然也温柔得像水—般,更令小蛟儿情不自禁,又要去亲她的小嘴儿。
“啪”地一声,甘凤凤的粉拳擂在小蛟儿宽厚的胸脯上:“休想死了!”
小蛟儿愕然,抓住她的粉拳:“你干吗打我?”
甘凤凤咕咕地笑起来:“谁叫你坏的!”
小蛟儿更是忍不住了:“好!你说我坏,我就坏给你看!”双臂—伸,抱住了甘凤凤,嘴唇便贴在甘凤凤的朱唇上。
四唇相接,双方全身都像电触一般,一种令人情迷意乱的甜蜜感觉刹时流遍全身,双方都紧紧的相抱着。甘凤凤移开嘴唇,伏在小蛟儿的肩上。一头乌云般的青丝,散了开来。她想到自己出走,寻找小蛟儿。在江湖上的风风雨雨,几度生死,刀口舔血,剑下惊魂的艰辛,得到了报偿,心里甜甜的。而小蛟儿也感到一种从来未有过的幸福、温暖,第一次得到了异性的爱。
甘凤凤在他耳边轻声细语:“小蛟儿,以后我不许你去碰别的女孩子。”
小蛟儿说:“凤凤,我有你,怎会去碰别的女孩子!”
甘凤凤抬起头来:“比我好看的女孩子你也不去碰吗?”
“凤凤,除了你,还有谁比你更好看的?”
“真的有比我更好看的呢!”
“凤凤,别说没有,就是有,我也不会去看她们,别说去碰她们。”
“是吗?好!以后你碰了她们,我就将她们杀了!然后再杀你。”
小蛟儿吓了一跳,感到这事不是随便说说就算,问:“凤凤,你真的会这样做?”
“你看呢?我会不会这样干?”
小蛟儿感到事情严重了,甘凤凤这个人是说得出做得出的任性姑娘,不说清楚,真的会弄出人命来。他说:“凤凤,你千万别这样做。”
“哦!你想去碰别的女孩了?”
“凤凤,你怎么不相信我?”
“那你担心什么的?”
“凤凤,我是说,要是有位亲人和朋友是女孩子,她受了伤,我也不去碰吗?”
“不准碰!”
“那不是见死不救吗?”
“那只准我去救,不准你碰。”
“奸好!你去救,你去救,我不碰就是。”
“你不高兴?”
“凤凤,你怎么这样说呵!其实我有了你,已感到无比的幸福,就是比你好—千倍一万倍的女孩子,我也不会变心。”
“要是我以后变丑了呢?”
“凤凤,你又胡说了,你怎么会变丑呵!”
“很难说!一旦我给人划伤了脸,奇丑无比,你变不变心?”
“那我先杀了那个人,然后也用刀划伤了自己的脸,跟你一样。”
甘凤凤啐了他一口:“胡说!谁叫你划伤脸的?你只给我杀了他好了!”
小蛟儿笑了笑:“凤凤,其实,我绝不会让人伤了你的脸,只求你今后听我活,别再那么不顾生死的与人拼命就行了!对付凶恶的人,你让我来。”
“我就怕你心软,下不了手。”
“好了!凤凤,这事我们不去说它,你先在这里休息,我出去给你弄些吃的用的东西回来。”
甘凤凤这时才打量这间破陋的茅屋,问:“我们到了什么地方?这是谁的房屋?”“我的。”
甘凤凤愕了下:“你的?”
“是的,这是我跟爷爷居住过的地方,极少人会来这里的。”
“爷爷!?你几时又跑出一个爷爷了!”
小蛟儿只好将自己的身世略略说给甘凤风昕。甘凤凤大为惊讶,她想不到小蛟儿一出世就经历了这么多出风浪,过着一段几乎是传奇般的生活,问:“那你爷爷呢?怎么不见?”
“他被我母亲接走后,就没有再来这里了,不然,这屋不会这般的破烂。好了!天不早了,我先去附近小镇子给你弄些吃的来。”
“那你快点回来,我等你。”
“唔。”小蛟儿临出门,又想了一下,转回来解开自己的行囊。
甘凤凤奇异地问:“你这干吗?身上没钱?”
“不!我不放心,我要给你穿一件东西。”
甘凤凤不解:“穿一件东西,什么东西馅?”
“说起来,也是你家的东西。”
“我家的东西?我家有什么东西在你的行囊中了?”
“一件什么丝织成的,刀剑不入的背心。”
甘凤凤惊讶地问:“是不是用天蚕丝和乌金丝织成的那件宝衣?”
“对,对,就是它。”
“它怎么跑到你手中去了?是不是你从我大伯家偷去了?”
小蛟儿不高兴了,带恼地说:“你看我像个贼吗?”
“哟!跟你开句玩笑也不行吗?”
“凤凤,这玩笑可开不得,有损名誉的。”
“什么名誉不名誉,我才不在乎。这件宝衣,我曾经想去大伯家偷哩!”
小蛟儿睁大了眼:“你真的想偷?”
“你以前没偷过家里的东西么?”
“我没有偷过,我想也不敢想。”
“我呀,曾偷过爸和妈的一些银两,跑到山下买糖吃。”
小蛟儿给她弄得啼笑皆非,这个无法无天的姑娘,真的偷过东西!他说:“凤凤,你今后可不能再偷东西了!这多不好。”
甘凤凤眨眨眼:“你知不知谁教我偷东西的?”
“谁!?”
“是你叔叔东方叫化。”
小蛟儿傻了眼:“你别胡说!东方叔叔怎么会教你偷东西?”
“你以为你叔叔是个正经人吗?他偷人家的东西可多呢!皇帝吃的菜,官府中的库银,他都偷了来。远的不说,就是在黄板豹子林我中了那百毒仙子的毒时,他医治我的解药,就是从百毒仙子手下一个丫环身上偷来的。你说,偷东西不好吗?”
“他,他是偷来的?”
“你以为百毒仙子跟东方叫化有亲吗?看上他一身破烂和酒气了?”
小蛟儿不是傻,在某方面极为聪明,想了一下,的确是这样,但摇摇头说:“凤凤,我总感到偷东西不好,尤其不应该偷自己人和善良人家的东西。”
“对百毒仙子和端木一尊的解药那怎么样?偷不偷?”
“最好我们光明正大的向他们要。”
“你想,他们会给吗?”
“必要时,我们就强取,逼他交出来。”
“那就是公开明抢了,比偷罪更大。”
小蛟儿虽然极会说话,在强词夺理方面,怎么也敌不过甘凤凤,只好说:“凤凤,我们别说了,这件背心,你快穿上吧。”
“你怎么不穿的?”
“凤凤,我不用,还是你穿上的好,这样,你今后与人交锋,我也放心些。”
甘凤凤不由深情地望着小蛟儿,心头上涌起了甜蜜的暖流,她不是满意小蛟儿叫她穿上了这件武林中的珍宝,而是满意小蛟儿对她的关心和情意绵绵。她说:“好吧!那我穿上啦!你可要快去快回。”
“凤凤,那你小心了!万一真的有什么人来了这里,你身体刚刚恢复,别与他斗,躲到芦苇丛中隐藏,等我回来。”
“好吧!我听你的。”
小蛟儿便放心离开了。甘凤凤在小蛟儿走后,便走出茅屋,四下观望。这时,日已偏西,满目芦苇,望不到边。茅屋不远,便是一条清清的小河。甘凤凤由于得了小蛟儿一股真气输入体内,不但排除了寒毒,更感到精神倍添,似乎增加了自己十年的功力。她好奇的沿着小河边而走,一转弯,便看见了烟波浩渺,无边无际的洞庭湖。远处天水之际,渔船点点,白云蓝天,湖中的君山隐约可见。这湖上风光,令人心旷神怡。
甘凤凤又绕着湖岸走去。不远处,又是一条清清的小河从芦苇丛中流出来。她走了一圈,才发现茅屋所在的地方,实际上是靠近湖边,由一条二丈多宽的小河隔开的一个小小的芦苇小洲。一般人没有船只,来不了这个小洲。武林中人,更不会注意这个偏僻荒野的芦苇小洲了。更想不到小洲的芦苇丛中,会有人家。甘凤凤暗想:小蛟儿选择了这个地方给自己排毒疗伤,实在太好了,谁也不会注意到。
甘凤凤刚转回离湖岸不远的地方时,突然见一叶轻舟,从天水白云深处穿了出来,乘风破浪,似乎直朝这芦苇小洲跃来。甘凤凤心中奇异,是什么人朝这里来了?难道是神风教的人发现了自己的踪迹,追踪赶来了?
甘凤凤为慎重起见,便隐藏在芦苇丛中,注视来船的行动。果然,这一叶轻舟朝小洲而来,似乎非常熟悉这里的地形水势,驶进了小河,停泊在茅屋前的岸边上。摇橹的是位青衣少女,容颜颇俏,年纪跟甘凤凤差不多,十六七岁。她叫道:“老爷子,是这里吧!”
船中一个苍老而又响亮的声音说:“不错,就是这里了。”
跟着,从船舱里走出一位须眉皆白的健壮老人,他双目深邃,腰板硬朗,被日晒雨淋成古铜色的脸布满皱纹。他身后跟着两位年约二十多岁的佩剑丽人。其中一位丽人说:“老爷子,我扶你上岸吧。”
老人哈哈一笑:“不用了!我不致于老得这般无用,我还想下湖打鱼哩。”说着,这老人抬脚上岸了。
甘凤凤在隐藏处看得暗暗纳闷:从这老人的行动身手来看,他可不是武林中的人呵!完全是位久经风霜的老渔夫。可是跟随他的,却是两位佩剑的丽人。从她们的目光、行动上看,无疑是地地道道的武林人士。一位不会武功的老人,怎么会有两位会武功的丽人跟随着?而且这两位丽人,对老人十分恭敬,似乎是奴仆对主人一样。这老人是什么人的?怎么带人跑到这偏僻无人的小洲来?但可以肯定,他们不是为自己而来的,因为那两个佩剑的丽人,毫无戒备。
老人上岸后,感叹地说:“一别九年,这里依旧,没有什么变化,只是茅屋没人居住,快倒塌了!”
一位丽人说:“老爷子,你真的想来这里住?我们禀告夫人,派人来给你老爷子重新盖搭一间大的茅舍好吗?”
老人摇摇头:“别麻烦夫人了。”说着,朝小蛟儿爷爷的茅屋走去。他走近时,见柴门打开,奇异地说:“咦!是什么人来住了?!”
一位丽人说:“老爷子,你先别进去,让婢子先进去问问。”说完,便闪身进去。不一会,她便转了出来。另一位丽人问:“剑姐,里面没有人?”
“没有,但有两个行囊放在屋了里。琴妹,我们先在这附近搜搜,看看他们是什么人,怎么跑到老爷子的地方来住了。”
老人说:“剑姑娘,恐怕是无家可归的人,你千万别吓了他们。”
甘凤凤在隐藏处想了下,便闪身出来,说:“你们不用搜了!我在这里。”
“你!?”
两位佩剑的丽人都睁大了一双凤目,惊讶地打量着甘凤凤。她们见甘凤凤目光流盼,神蕴异常,秀丽夺目,神采飘逸,比自己的夫人更美,疑是湖中的仙子,洞庭的龙女,一齐惊讶地问:“你是什么人?”
甘凤凤的突然出现,也令老人和船尾上的少女惊讶了,一时说不出话来。
甘凤凤反问:“你们看,我是什么人?”
“你总不会是仙女吧?”
甘凤凤格格地笑起来:“仙女不敢称,妖女还差不多。”
琴妹一怔:“你是女妖?”
“你们没听说近来江湖上出现了一位女妖么?”
琴妹大惊:“你就是挑了我们总堂下几处堂口的红衣女妖?”
“你说对了!”
琴妹对老人说:“老爷子,你快上船。”
甘凤凤一伸剑:“哎!你们一个也别想离开。”
“你连一个不会武功的老人也不放过?”
“要不,我怎么叫女妖的了,这女妖在江湖上可不是徒有虚名。”
琴妹急了,对另一丽人说:“剑姐,你快护着老爷子上船,我跟她拼了!”
“你拼了也没用,你们一个也走不了!”
琴妹一剑刺出,一边叫喊:“剑姐,你快带老爷子上船!不然走不了!”
甘凤凤纵身而起,不但闪开了她这—剑,人也跃上船尾去了,一手将撑橹的那位少女抓起来,说:“小姑娘,你以后给我撑船摇橹,我不会杀了你。”
剑姐、琴妹更是着急,一起跃上船来,喝道:“你快放了她。”
这时,一条白色的人影,如飞矢般的,从芦苇中跃上船来,对甘凤凤说:“凤凤,你快放了她。”
剑姐、琴妹见这突然而来的人,竟然是个白衣青年,手里还提了一个大包袱,而甘凤凤却“咦”了一声:“你回来了?”
“凤凤,你快放了她,别乱来。”
甘凤凤说:“放了她?有人给我们撑船去君山吗?我想挑了君山这总堂口哩!”
剑姐突然惊喜地叫起来:“少爷!是你吗?”她又接着对老人说:“老爷子,是少爷,是少爷回来了。”
原来这两位二十多岁的丽人,正是俏夜叉贴身的丫环:一个是司剑,一个是司琴。司剑由于接触小蛟儿机会多,尤其看见了小蛟儿耳根的红痣,一下就认出来了。
其实,甘凤凤早巳认出了司剑。那一夜在山神庙中,她虽然只见过司剑一面,但印象极深,而且司剑在这八九年来,几乎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成熟了。正所谓,小孩认识大人容易,大人认出小孩子难。小孩子几乎一年一个样,长大为青年人时有的面形变得连大人也认不出来,何况一别八九年?要不是小蛟儿相貌极像俏夜叉,又有一颗红痣为记,司剑也不会一下就认出小蛟儿来。而甘凤凤和小蛟儿,认司剑就容易多了,司剑相貌几乎没有变化。
甘凤凤虽然认出了司剑,从他们之间的谈话中,也猜想出那位老人可能是抚养小蛟儿的老爷爷了。要不是司剑说要搜查芦苇,甘凤凤也不想现身,芦苇虽然密,但小洲不大,四个人搜索,终会发现自己,倒不如自己出来的好。甘凤凤一来生性喜欢捉弄人,二来她也的确不放心,她们回去后,会不会说出自己来,所以将她们都留下。这时,她已放了那位摇橹的少女,说:“小妹妹,得罪啦!我没有抓痛你吧?”
这时,小蛟儿已放下了手中的包袱,纵身上岸,跪在老人的膝下,叩头说:“爷爷,小蛟儿回来了。”
老渔人骤然见到已成长为大人的小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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