皂衣汉子突然变色:“姑娘,我要是办不到怎么样?”
“到时嘛!恐怕也由不得你了!”
“好!姑娘,请亮兵器。”
小琴摇摇头:“我这把剑不能出鞘。”
皂衣汉子愕异:“为什么?”
“你知不知我这把剑是什么剑?这是我家传的鸳鸯霜雪剑,它不出鞘则已,一出鞘便要见血,你我没有仇怨。我看,我还是用双掌接你的招好了。”
“你这么小看了我?”
“我这是真的呀!不是小看了你。”
“好,好,你进招吧!”
“不!比试是你提出来的,还是你先出手的好。”
皂衣汉子再不答话,只说一句:“姑娘看招!”便一刀劈来,宛如一弘秋水,骤然涌出,这是山西龙门丁家寨的刀法,一共一百零八式,在中原武林中,也可以称得上一种上乘刀法。小琴跟随黑蝙蝠学艺七年,黑蝙蝠曾对她讲叙中原武林各门派的各种上乘武功,以及如何破解这些上乘武功的招式。小琴顿时疑惑起来:难道这贼子是丁家寨的人么?丁家寨的丁岐呜老前辈,虽然在武林中不是什么有名气的人物,但也是侠义中的人士呀,怎么容许他的弟子或家人在黑道上混的?别不是我看错了?小琴哪里知道,这皂衣汉子,正是丁岐鸣的关门弟子丁一山,他为药物所控制,不得已加入马凉的那伙神秘的组织,现为荆州府的副堂主,掌管荆州府水路上的部属,可以说,他属于俏夜叉在荆州的一个部下人员,香溪土恶霸勾结他,他也利用土恶霸在这一带活动,但更主要的是看中了恶霸的财富,准备一旦公开,就将土恶霸的财富完全夺了过来为组织的经费。从心里说,丁一山半点也看不起这个土恶霸,甚至还厌恶他的为人。
小琴由于疑惑,为了看清楚对手是不是丁家寨的人,所以闪身避开,先不还手。丁一山跟着第二招又来。小琴一连闪开了他的三招,看清楚了这的的确确是丁家寨的刀法,她开始出手了,人如幻影,在丁一山的刀光中期身而进,一掌拍出,可以说是悄然无声,骤然而来。丁一山闪身避开了小琴这一掌,但却感到小琴的掌劲凌厉,掌风刮得自己面部发痛,不由心中大骇,当小琴第二掌拍出时,丁一山纵身后跃,跳上一块岩石上,谁知脚跟还没站稳,小琴已如影随形赶到,昆仑派的武功,除了小魔女西门剑法和慕容子宁的九阳神功外,真可以说是称绝武林,掌法深奥莫测,而且敏捷得无以伦比。丁一山尽管有一手的上乘刀法,武功也不弱,仅仅只能闪避小琴的三招,在第四招中,丁一山不知怎么,手中的刀也给小琴夺去了,同时身中小琴一掌,人从岩石上摔了下来。幸而小琴看他是丁家寨的人,只用了两成的功夫,没半点伤害他,仅仅使他摔下来而已。小琴提刀立在岩石上问:“怎么样了我们还要不要再比试下去?”
丁一山半晌出不了声,最后说:“我输了!”
“那好,你自行散伙吧!”
丁一山摇摇头:“我只答应护送姑娘,并没答应散伙。”
“你不散伙?”
丁一山明知自己武功不敌,将心一横说:“除非我们到船上再比试一次。”
“哦!?要是在船上你再败在我手下怎样?是不是自行散伙?”
丁一山说:“我们比试后再说好了!”
“也好,我叫你输得口服心服。接刀吧!”小琴将刀抛回给了他。
丁一山在接刀时几乎接不稳,心中更是骇然:怎么这少女的内劲竟是这样的浑厚无比?看来自己怎么也不是她的对手了,正想说时,突然间,他听到一阵轻风骤起,一位白衣的潇洒青年,轻摇纸扇,已立在他的身旁了。丁一山一怔:“是你!?”
白衣青年一笑:“丁兄,我看你别再与这位姑娘比试了,你知不知道这位姑娘是谁人的门下弟子?”
丁一山茫然:“她是谁的弟子?”
“她就是过去武林中名震一世黑蝙蝠老前辈的弟子,你怎是她的对手?你能闪避他三招,已是难得的了!所以你败在她的掌下,应引以为荣才是。”
小琴见这白衣潇洒青年蓦然从山峰上跃下来,落地时居然像片残叶似的,轻功之俊,已令小琴大为讶异了,现在听他这么一说,更是惊奇,问:“你是何人?怎知道我是昆仑派的?”
白衣青年微笑说:“昆仑派的追魂掌法,武林一绝,武林人士皆知,在下又怎能不知?请问姑娘,是诸葛小姐还是柳小姐?”
小琴又是奇异:“你又怎么知道了?”
“据在下所知,黑蝙蝠老前辈收了三位弟子,一个是武林八仙中隐侠之心爱孙女诸葛莹小姐,另外两位便是岭南双剑的一双儿女。在下只闻其名,素未谋面,所以不知道姑娘是诸葛小姐还是柳小姐而已。不过,以在下目光看来,姑娘恐怕是柳小姐居多了。”
“哦!?你怎样看出来的?”
白衣青年一笑:“诸葛小姐不但学得了尊师的追魂掌法,更有家传的武功——逍遥步和玲珑逍遥掌在身,身兼两大绝技,根本不必用兵器,而姑娘身背宝剑。所以在下斗胆这样猜测了。”
小琴十分惊讶这白衣青年见闻广博,聪明而机敏,她发梦也恐怕不会想到,这个白衣青年,就是那伙神秘杀人集团核心成员之一,姓黄名文瑞,绰号白衣书生。这伙神秘组织,的核心成员,个个武功上乘,有的机智多变,有的生性阴险狡诈,更有的高深莫测,使人摸不着他内心想什么或干什么,他可能在互相笑谈中便出手杀人,事后若无其事。白衣书生是属于机智多变的人。他是神秘组织派来湖广的秘密使者,也可以说他是在暗中监视俏夜叉的行动,职位不知比马凉高出了多少级,现在他表面上只是荆州董堂主一位知己朋友而已,不加入荆州分堂。丁一山见过他两面,只知他武功极高,堂主对他敬若神明。
这伙秘密集团所图事大,计划网罗天下高手,称霸武林,所以其核心成员莫不注视武林中一些拔尖人物的动向,和他们身负的绝技,如武林八仙、碧云峰中的五大魔王、少林、武当、峨嵋、崆峒、昆仑、点苍、丐帮等掌门人,都是他们注视的主要人物。
本来白衣书生不必在这里出现的,因为他在山峰上看见了小琴的掌法,不由一怔:这不是昆仑派的追魂掌法么?他想试试自己的武功,能不能应付这一武林绝技,一时心痒难禁,顾不了自己面目的暴露,跃下山峰来……
小琴说:“不错,我就是柳小琴。”
白衣书生说:“果然是柳小姐,在下没有看错人。”
“阁下尊姓大名?”
“不敢,在下贱姓黄,名文瑞。”
小琴侧头问:“原来是黄公子,失敬了!请问黄公子突然而来,是不是来帮助他们?”
“柳小姐言重了,在下见小姐身负昆仑绝技,忍不住也想向小姐讨教几招。”
“原来你是前来相助他们!那么说,我们之间的胜负,又有什么条件?”
“柳小姐,在下不过以武会友,互相点到为止,又何必提到条件。”
“不行,我可是要他们自行散伙的。”
白衣书生想了一下说:“柳小姐,这样吧,要是在下能侥幸胜了,请柳小姐看在我的情面上,别为难他们,而他们也放小姐过路好不好?”
“要是我胜了呢?”
“那在下只有听从小姐吩咐,叫他们散伙,离开此处,今后不可再为难过往船只。”
小琴笑间:“你这条件对我不是宽厚一点吗?”
“在下只求能在小姐手中讨教几招,便心满意足,别无他意。”
“好!你出招吧!”
“在下只好奉命,万望小姐手下留情。”
“你不必多说,我自有分寸。”
“在下出招了!”白衣书生纸扇一合,一招使出,这一招式,竟是判官笔打穴的诡异招式,一下封住了小琴肩上的三处要穴,只要一处穴位为扇骨点中,全身便不能动弹。小琴不禁心头凛然。暗想:别看他彬彬有礼,招式却是这样的辛辣刁狠。小琴不敢大意,身形似燕,冲天而起,避开了白衣书生这一招三式的打穴手法。白衣书生又是一招“擎天玉柱”,朝小琴的涌泉、太溪穴点去,以为小琴万难闪避,必然打中。谁知小琴暗运六阳真气,凌气翻身,运劲于双臂,—左手朝纸扇抓去,右掌朝白衣书生头顶拍来,这是从迫魂掌法的“双鬼拍门”变化出来的奇异招式,专门应付对手用于打穴的兵器。人的头顶,有百会、天冲、承灵等要穴,别说给拍中,就是给武林高手点中,不立刻丧命,也会终身残废,或者变成痴呆。小琴暗暗恼恨白衣书生出手的刁狠,以这凌厉凶狠的一招还击。
白衣书生想不到小琴的招式竟是这样出人意外,凌空还招,并且也感到惊愕,急忙收招,向后跃退。白衣书生不愧是秘密组织中一等一的上乘高手之一。他见小琴脚尖刚刚落地,忽地倏然而上,一招“荆轲刺秦”使出,直打小琴的胸前要穴。这已不是什么点到为止,而是直取对方性命了。哪知小琴身如轻烟,动如脱兔,已闪到白衣书生身后,又是一掌拍出。刹那之间,他们已互相出手十多招。一个是将来秘密集团的魔星,一个是初闯江湖的名门高手。他们出招、反击,闪身、轻跃,仿佛如电光石火,一闪而逝,令人无法能看得清楚。丁一山自负武功不弱,但看见这一对武林高手的交锋,不禁呆若木鸡,自愧不如。至于他手下的一些匪徒,更是看得眼花缭乱,他们只看见两团时而靠拢,时而骤分的人影,又像两只在江边乱石中骤起骤落、倏分倏合的水鸟一般,根本看不出他们是如树出手进招的。小蛟儿坐在船头上,几乎连大气也透不过来,他异常担心小琴姐姐的安危。
突然之间,两团如幻影的身形骤然分开,停止下来,小蛟儿一看,只见小琴姐姐左肩上有一道鲜血流出,染红了衣衫。面白衣书生面色苍白,他胸口也捱了小琴的轻轻一掌,虽然是轻轻的一掌,但小琴的六阳真气的劲力,使出不到三成,他已受不住了,胸闷几乎欲吐。他表面装作若无其事,暗运真气调息,神态仍是那么潇洒,微微一笑:“小姐承让了!”不知道的人,以为小琴负伤而败,他取胜了。其实小琴心存善意,在掌力拍中他时,不忍叫他负伤,急切回收掌劲,想不到白衣书生竟不知感激,反而进招。进招不要紧,白衣书生手中之扇,竟暗藏机关,一按弹簧,扇中钢打的扇骨突然飞出,划伤了小琴。这也是小琴一来为人老实,二来也缺乏行走江湖的经验,不知江湖上人心险恶,诡计多端,因面受伤。幸面小琴闪避得快,同时也有六阳真气护体,使对手似利剑的扇骨仅仅一擦面过,划伤了一点皮肉而已,没伤筋骨。若按武林的规矩来说,白衣书生中掌在前,小琴受伤在后,真正胜的是小琴,不是这机智多变的白衣书生。要是小琴不收回掌劲,不但不会受伤,早已将他摔飞了。可惜在场没有一个是上乘的武林高手,看不到这一点骤起的变化。小蛟儿更是看不出来,他惊恐地喊道:“姐姐,你——!”
小琴说:“小蛟儿,别慌,姐姐没事?”她转头冷冷地对白衣书生说,“你以为你胜了我吗?”本来小琴初时对他还有三分敬意,想不到他为人这么阴险,出手这么卑鄙,这时已完全不屑看他一眼。
白衣书生一怔,跟着说:“好,好,柳小姐,我们谁也没胜,谁也没败好不好?”
“你是说我们不分胜负,战成平手?”
“柳小姐,不是吗?”
“什么战成平手!要不是我掌下留情,你早已重伤倒地。好吧,这一次就算我们战成平手。不分胜负,我们再来战一次。”小琴说完,“嗖”地一声,将鸳鸯霜雪剑拔出。这是一套合鞘的双剑,一名霜剑,一名雪剑。剑一出鞘,顿时剑气森森,寒光逼人。小琴下决心,不但要端掉这个贼窝,也要给这个口蜜腹剑的什么黄公子一点教训了!
白衣书生心中凛然:“柳小姐,要决生死么?”
小琴对他再也不客气,说:“你怎么说也可以。但我不想杀你,可是我非要他们散伙不可。我要挑了这个贼窝。”
“既然这样,在下只好再次领教了!”
“那就接招吧,看剑!”
小琴一剑挥出,宛如九天银河,从空而降,顿时将白衣书生罩在一片杀气森森的剑光下。芙蓉追魂剑法,是黑蝙蝠积毕生的武学,在岭南双剑的芙蓉剑法的基础上,将自己的掌法和其他各大派剑术之长,融汇在一起而创出的一套剑法,这也是黑蝙蝠晚年的最后杰作和心血的结晶,它有岭南双剑中的凌厉杀着,更有追魂掌法中的突然骤变和出人意外的招式,再加上各大门,尤其是西门剑法中的一些绝招,所以这一套剑法凌厉无比,快如电闪,变化莫测,奥妙无穷。小琴面对武林中一等的上乘高手,而又机智多变的白衣书生,第一次施展出这一套剑法,正是雏风试啼,震惊江湖。只见小琴身似幻影飞魂,剑光纵横千万,招式莫测,恐怕在当今武林中,只有小魔女的西门剑法,才能挡其剑锋,这白衣书生怎能招架?他只见自己的四周上下,尽是小琴的身形和剑光,别说无从还手进招,几乎也无从招架了,四五招过后,小琴剑光一闪,跟着是一道鲜血进飞直射,众人定神一看,满空剑光顿时齐收,而白衣书生面如死灰,手臂已中了小琴两剑,他那把钢骨而藏有小形利剑的纸扇也脱手飞去,小琴的剑锋已横在他的颈上。问:“现在你是胜了还是负了?”
白衣书生手臂上的剑伤,已令他不能举起手来,何况利剑横颈,哪里还敢再动,半晌才说:“小姐!在下败了!”
“你讲过的话还算不算数?”
“在下出言如九鼎,怎不算数的?”
小琴收剑回鞘:“好吧,你叫他们立刻散伙,火烧了这条贼船,今后不得再危害过往的船只或收什么保护费,不然,让我知道了,就别怨我出手无情。”
白衣书生神情尴尬地对丁一山说:“散了吧,在董堂主面前,我自会对他说,不会责怪你的。”
丁一山见白衣书生这等高手也败在小琴的手下,要是不答应,就算小琴不杀自己,这白衣书生恐怕也会出手取了自己性命,他对手下说:“放火烧船,大家散了吧。”
众人一听,便一哄而散。
小琴眼看着贼人点火烧了贼船后,才叫船家放船往下游而去。小蛟儿无限羡慕地说:“姐姐,你真好本事。”
小琴笑问:“你害不害怕?”
小蛟儿摇摇头:“我不知道害怕,只担心姐姐打不过他们。”
小琴问:“你怎么不害怕?”
“姐姐,我只担心你呀!没想到自己怕不怕。”
小琴心里不由暗暗惊讶,看来这个小孩只想到别人的安危,面不想到自己,这是—个人最可贵的本质。要是他不是俏夜叉的孩子,必然今后是个肯为他人着想的侠义人士。这个心地这么好的孩子,我今后要好好地看愿他才是,别让他走上了邪路。
小蛟儿又问:“姐姐,你的伤不怕吗?”
“哎!小兄弟,多谢你了,只划破一点点皮,早巳好了。”
“姐姐,你不用包扎上药么?”
“不用了!”小琴看看自己的衣衫沾有血迹。便说:“小兄弟,你先坐着,我去舱里换件衣服。”
“姐姐,我给你看着,别让船家闯进来。”
小琴一笑,便去换衣服了。当小琴换过衣服出来时,见小蛟儿似乎一个人在沉思,不禁问:“小兄弟,你想什么了?”
“我想姐姐本事太好了,比怪影叔叔还好。”
“噢!怪影叔叔的武功可比我强多了。”
“姐姐,怪影叔叔的本事也好,不过姐姐却比他好,没乱杀人。”
小琴大为惊讶:“怪影乱杀人吗?”
“是呀!他杀了锁龙帮的不少人。”
“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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