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凤凤轻盈闪开:“哎!你别出手,你不想知道我是什么人么?不想问我为什么到这里来么?”
马汉停下鞭问:“你是什么人?”
“怪影!”
马汉一下睁大了眼睛:“你是怪影!?”
“好说!”
“你……你干什么?”
马汉一听来人是江湖上所传闻的神秘怪影,震惊了!怪影不但最近在江西一地连挑十多外神风教的堂口,也同样在莆田的少林寺出现,杀了神风教的不少人,连总坛的护法长老之一雪山一鹰,也死在怪影的剑下。要是这真的是可怕的怪影,自问自己怎么也敌不了,这才问甘凤凤来干什么。
甘凤凤说:“我没干什么,想找你要一个人。”
“要一个人?什么人?”
“常巧儿!”
“常巧儿!?”
“他是你们神风教总坛的使者,你不会不知道吧?”
“他不在这里。”
“看来,你也是不想活了!”
“我说他不在这里就不在这里。你要找他,到别处去问。”
“姓马的,你将他交出来,我还可以饶你一命,你要是不交,不单是你,就是你们分堂口,恐怕也没有一个活人。这个堂口,到了明天,便会成为一片平地。你最好权衡厉害,将他交出来的好,免得后悔也来不及。”
这时,分堂口所有的人都起来了,四处都亮起了火把。
小蛟儿先不露面,隐身在一处屋脊上,他主要是搜索常巧儿,注意整个分堂口人马的动向,看看常巧儿是不是跑了出去。当然,在必要时,他接应甘凤凤。
小蛟儿对甘凤凤的武功,是十分放心的,这么一处分堂口,就是有武林的一流高手,甘凤凤也可以对付,何况甘凤凤还穿上了一件护身的背心,刀剑不入,手中又有一把能断金切玉的宝剑。所以按照计划行事,由甘凤凤独挑分堂,而小蛟儿主要是捕捉常巧儿,除非常巧儿真的不在这里。
马汉见堂口的高手们都赶来,胆也大了,心想:老子手下这么多人,还怕你怪影一人?真的战不了,老子也可以逃跑,便对甘凤凤说:“别说常使者不在这里,就是在,老子也不会交出来!”
甘凤凤目露杀意:“那你们准备死吧!”
马汉大喝一声:“弟兄们!全上!跟我乱刀分了她!”
顿时有四五条凶狠的汉子,一齐奔上,刀剑棍棒,齐向甘凤凤身上袭来。甘凤凤一声冷笑,人如疾热冲起,闪开了这四五件兵器,跟着身落剑飞,抖展出甘氏辛辣、刁狠、诡异莫测的剑法。只见剑光闪过之后,刀断剑飞,便是手断人倒,这四五条凶狠的汉子,只在两招之下,没有—个是完整的人,不死也受了伤。
马汉看得肝胆俱裂,惊吼着:“快!给我喂青子!”刹时,所有的暗器:飞箭、金镖、龙须针、梨花钉和毒沙等等,一齐向甘凤凤激射而来。有的劲道凌厉,可入金石。显然其中有二三位,是使暗器的高手。这些密集似雨的暗器,从四面八方而来,集中在,—个目标上,几乎没有不中的。神凤教永宁分堂,往往就是算这一批使暗器的人,击伤击退了不少的劲敌,从而转危为安。
甘凤凤可以说是身经百战,临敌交战经验丰富,一听马汉说出“喂青子”这一句江湖上的黑话,早已运气在身,使自巳身体如旋风般的旋转,手中的一把剑,挥舞成一团光团,护住了自己的全身上下,剑劲和身体旋转形成的劲风,震开了不少的暗器,震不开的,也为手中的剑挡接,反弹了回去,射伤了神风教的人。跟着甘凤凤如疾燕凌空而起,旋转的剑光团,几乎快如电闪雷击,凌空直下,穿云射出,一下扫倒了东南面的一群射手,也在这同时之间,小蛟儿在瓦面上,掀起了一片瓦,将瓦片捏成碎片,以梵净山飞线穿针、的手法,射倒了一批暗器手。刹时同,场面上惨叫之声此起彼落。甘凤凤在刺伤挑倒一批射手之后,一下又落在马汉的面前,阴森森地问:“马贼,你纳命吧!”一剑挥出,流光闪动,凌空盖顶劈下。
马汉大惊失色,急用钢鞭接招,“当”的一声,马汉的一条钢鞭给甘凤凤的宝剑劈为两截,要不是他急闪得快,甘凤凤这一剑就取了他的性命。
马汉身后出四名卫士挥动四把快刀,直攻甘凤凤。甘凤凤身形轻转,剑也轻转,寒光过后,四名卫士便去了三个。这就是甘氏三煞诡异莫测的剑法。
马汉哪里见过这等剑法和身法的,吓得他赶忙拔脚而逃,丢下他堂口的弟兄们不顾了。
甘凤凤一声冷笑:“你逃得了吗?”身形一晃,便拦住了马汉的去路,马汉吓得掉头就往外跑。他还没跑出三丈远,甘凤凤又似幻影般出现在他的前面。
马汉这时才感到怪影的武功不可思议,知道自己怎么也逃不脱了,便横了一颗心,咬着牙说:“我,我跟你拼了!”将手中半截钢鞭朝甘凤凤击来。甘凤凤举剑一迎,连他半截钢鞭也削去了一半,跟着剑尖贴在他的心口上,问:“你现在还想拼吗?说!常巧儿现在哪里?”
“他,他真的不在这里!”
“在哪里?”
“不知道!”
甘凤凤剑光一闪,便在他身上留下了一条长长的剑痕,剑尖又同样贴在他的心口上,说:“你再说不知道三个字,你这颗黑心,便会跳了出来,你信不信?”
马汉闭目说:“你杀了我吧!”
“你以为我不敢吗?”
这时,一个声音在马汉身后响起:“凤凤,先别杀了他。”
甘凤凤问:“你要留下他干吗?”
“恐怕姓常的真的不在这里。”
“你怎么知道不在?”
“我嗅得出来,这里没有他的气味。”
原来小蛟儿有一种异子常人的功能,嗅觉特别灵敏,他要是存心追踪一个人,只要这个人不从水中跑掉,他就可以追踪得到。他一进这处分堂口,就凝聚了全身的真气,充分发挥他这一特异功能,他感到,所有人的气息之中,的确没有姓常的气息,看来姓常的真的没有来过这里。
甘凤凤说:“就算姓常的不在,这姓马的难道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小蛟儿说:“你先将剑拿开,我来问问。”
甘凤凤收了剑:“好!你来问吧。”
马汉本来闭目待毙,想不到来了这么个人来救自己,睁目一看,又惊愕了,来人竟然是与怪影一模一样的人也是从头到脚,罩在黑袍之下,露出两只闪光的眼睛。惊问:“你也是怪影?”
“不错!我也是怪影。马堂主,我们来,并不是想存心杀你,只要你说出常巧儿在哪里就行了。就是对常巧儿,我们也不想杀他。”
马汉说:“在下的确不知道他在哪里。常使者一向行踪莫测,不单是在下,就是我们的总堂主,也不知道。”
甘凤凤问:“昨夜,他的庄子给人一把火烧掉,你也不知道?”
“知道,在下赶去时,那庄子已变为废圩平地,就是不知道常使者去了哪里,其实,在下也在奉命找寻常使者。”
“他没逃来你们这里?”
“没有!”
甘凤凤逼视着他:“你没说假话?”
“在下可以对天发誓,不敢欺骗两位。”
小蛟儿说:“好!我相信你,你可以离开了!”
甘凤凤问:“什么,你这么就放了他?”
“凤凤,杀了他又有什么用?”
“你让他继续为神风教卖命?”
小蛟儿想了一下说:“马堂主,你能不能听我两句忠言?”
“大侠请说。”
“我劝马堂主自爱,从此远离神风教,别再为黄岐士卖命,不然,就是我们今夜放过了你,你今后也必然为他人所杀。”
马汉不出声。小蛟儿又说:“我言尽于此,望你自重,现在你走吧,我们要放火了!”
马汉一怔:“你们要放火!?”
甘凤凤说:“你以为我们会留下它为神风教所用吗?我不杀你,已算好了!你还想保护这个堂口?”
马汉看看四周,长叹一声,便悄然而去。他走后不久,这个神风教的分堂口便燃起了熊熊大火。小蛟儿和甘凤凤看了大火—会,连夜奔回所谓的金家庄,与东方望、孟老三会合,在晓风残月下,他们在金家庄后龙山的树林中看见了东方望、孟老三。小蛟儿首先问:“叔叔,姓常的有没有在附近出现?”
东方望反问:“你们在分堂口没发现常巧儿?”
“没有!”
甘凤凤问:“这里也没发现他么?”
“要是发现了,我叫化能蹲在这树林子喂蚊吗?”
小蛟儿问:“叔叔,你看这姓常的会去了哪里?”
“我叫化要是知道,还不赶去将他捉了?”
“看来,这两处没有,我们只好赶去神风教总堂,找摘天星要人了!”
“叫化,你敢保证姓常的去了福州?”
“这我可不敢保证,只好去碰—下运气了。”
“叔叔,那我们走吧。”
“那你们三个人先走。”
“你不跟我们在一起?”
“我一身破烂,跟你们在一起,不叫人注意?你们先走,我叫化随后就来。”
小蛟儿和甘凤凤正想动身,东方望又叫住他们:“哎!你们这样上路不行!”
甘凤凤问:“那要怎么上路?”
“你们真的要捉常巧儿,就不能再以江湖郎中的面目出现。”
“叔叔,你要我们改容化装?”原来小蛟儿和甘凤凤在离开永宁城时,已恢复了江湖郎中夫妇的面目。
“不错!不错!最好是改容化装过,变成为一对青年兄妹。”
孟老三愕异:“这行吗?中年人怎能改容为青年的?化装成老人还差不多。”
“孟老三,这对江湖郎中夫妇的改容本事可大了!”
“真的!?”孟老三有点不敢相信。他哪里知道小蛟儿、甘凤凤的真面目。
甘凤凤想了一下:“好吧!你们等等,我们到树林深处改改容。”
当小蛟儿、甘凤凤再从树林深处转出来时,孟老三惊讶得傻了眼。因为在他面前出现的是—对神蕴异常的俊郎丽女:男的俊逸潇洒,神彩照人;女的秀丽无比,清雅绝俗。与以往面容焦黄的郎中和那丑陋的妇人相比,几乎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凡间。这—对倜傥不群、玉树临风的俊男丽女,使孟老三不敢去相信,他惊问:“你们就是孙郎中和孙妇人?”
甘凤凤笑着:“我们难道不是?”
孟老三一听声音,不错,这的确是那丑陋孙夫人的声音,不由惊喜而拜:“孙郎中难怪被江湖上人称怪医,医术不但高明,易容术也天下无双,实在令人佩服。”孟老三到现在,仍不知这是小蛟儿和甘凤凤的真面目,以为是易容后的面目,其实小蛟儿他们根本用不了易容、化装。他当然更不知道怪影、江湖怪医和眼前的孙公子,都是一个人。要是他知道眼前的郎中夫妇,就是惊震武林,令神风教众多高手闻名而变色的小蛟儿和红衣女魔甘凤凤,恐怕引惊愕得不知怎么说了。
小蛟儿说:“孟哥,我们上路吧。”
“是,是!小人今后怎么称呼你们才好?”
东方望说:“你就称呼他们为孙公子和孙小姐好了!同时也委屈老弟暂为他们的仆人,这祥,才不引起人们的注意。”
“对,对!小人也是这么想的。”
东方望说:“好了,你们快动身,不然,樵渔双侠等急了。”
于是他们在林中分手,孟老三随着小蛟儿、甘凤凤上路,取道往东下福州。当他们走了四五十里路后,前面出现一处十字路口。路口一旁有间酒店,四五张桌子摆在露天的大树之下。有一些过往的旅客在树下歇脚乘凉或饮酒吃饭。
孟老三问:“公子、小姐,我们要不要歇一下,饮两杯酒?”
其实,就是孟老三不问,小蛟儿和甘凤凤也想到那路边酒店吃些东西,他们从昨夜到现在。没吃过一点东西,肚子也有点饿了。小蛟儿说:“好!”
甘凤凤打量了那些旅客一眼,凭她的经验,看出都是一般的过往旅客,不是外商小贩,就是—些走卒乡民,其中没有—个是武林中人。也说:“我们去吃些东西也好。”
店小二见他们三人朝酒店而来,连忙堆起笑脸相迎,问:“公子、小姐,是饮酒还是用饭?”
小蛟儿说:“我们也饮酒,也用饭。”
“是是。”店小二慌忙带他们到一张空桌坐下,用抹布抹净桌面,又问:“公子用什么酒,叫什么菜?”
甘凤凤说:“别问,将你家最好的酒菜端三四碟来就行。”
“小姐要打多少酒?”
“三斤!”
店小二愕然:“三斤?”
“怎么!?你们没三斤酒?”
“不不,小人是说,小店的酒,味烈而浓,一般人饮上四两,就了不起了。小人是担心公子、小姐不知道,恐怕饮不了三斤。”
“你怎知我们饮不了?饮不了,我们不会带走吗?”
“是是,小人不会说话,请小姐原谅。”
店小二给他们斟上茶,慌忙进店给他们打酒备菜,这么一来,小蛟儿和甘凤凤便引起了旅客的注意。本来小蛟儿、甘凤凤的容貌衣着已引起人们的注意了,一听他们竟然一下要三斤味烈香浓的酒,不由都朝他们望来,私下悄悄议论。
孟老三因为自己是仆人身份,不敢坐下,一直站着,小蛟儿说:“你也坐下吧!出门在外,不用讲这么多礼节了。”
“是,公子。”孟老三这才坐下。
小蛟儿坐下不久,似乎嗅到了一种熟悉的气味,不由面露惊讶之色。甘凤凤看得奇异,问:“你怎么啦?”
小蛟儿说:“姓常的曾经在这里经过。”
甘凤凤惊讶,轻问:“你怎么知道?”
“这里有他留下的气味。”
“真的!?那能不能追踪到?”
小蛟儿点点头。甘凤凤说:“那我们快些吃完饭,追踪下去。”
“我们等叔叔到来,一块去。”
“这个叫化,怎知他来不来的!”
“你看,那不是他来了?”
果然,在那边路口,东方望姗姗而来。这时,店小二已将酒菜全端了上来。甘凤凤笑着:“他也真会选时间而来的。迟不来,早不来,偏偏在我们吃饭的时候跑来了!”
东方望跑来,便伸手向小蛟儿,甘凤凤讨吃。甘凤凤叫起来:“走开,走开!我们还没吃上两口,你就跑来了。孟老三,你给我将这叫化轰跑!”
孟老三一时茫然不知怎么办。小蛟儿说:“妹妹,算了,这么多菜,我们也吃不了,就倒一些给他吧!”
孟老三这时不用吩咐,将每一道菜,用筷子分了一小半在东方望的钵头里。东方望连忙说:“多谢,多谢!”
店小二过来,本来想将东方望赶走,一见这情景,停了下来。小蛟儿对他说:“小二哥,麻烦你,给我拿六个馒头给叫化,同时也给我们拿二十个馒头来!”
“是,公子。”
店小二心想,这位公子不同小姐,心慈人好,真不知是哪一富贵人家的少爷,他从店里端一大盆馒头来,不多不少,二十六个,分了六个给东方望,说:“你快走开吧,难得公子大方好心,第二个就没这么好心了!”
东方望不但不走,一双眼睛直溜溜盯着桌面上的那三壶酒,甘凤凤明知其意,故意问:“叫化,你还不走?想讨打还是想讨骂?”
东方望陪笑着:“小姐!能不能打赏我叫化两碗酒喝?”
“哎!有这么讨吃的吗?”
“我,我叫化宁愿讨酒喝,也不想讨饭吃,要不,我这一钵子菜,换一壶酒喝好不好?”东方望说着,真的将一钵子的菜,放回桌面上,伸手去抓酒壶了!
店小二叫起来:“叫化,你真的是想讨打了!”
甘凤凤说:“拿开!拿开!你这脏钵头放在这里,我还能吃得下吗?”
“是是。”东方望连酒壶、钵头一并拿开,蹲在大树下面吃。旅客们看了都觉得有趣,心想:这叫化也真会讨吃,叫化钵头里的饭菜,谁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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