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惨重,已无能力杀我们才罢手。”
“我看这个杀手集团,今日死了二十多个人,也够他们受的了。”
甘凤凤没有说错,神秘的雾中楼杀手,在这一次刺杀行动中,的确死亡惨重;二十四人出去,只剩两个人能活着回来,实力损失了一大半,连他们的副楼主也死在小蛟儿的掌下,其中还有八名使剑的一等高手。惊得雾中楼主半晌不能言语。
雾中楼主这次刺杀行动,不但人员损失惨重,经费也损失惨重,每个死去的杀手,要发给安家费五千至八千两的银子,收下的定金还不够发安家费。他怔了半天,考虑如果继续行刺,说不定雾中楼从此在江湖上除名,这位楼主颇算有远见,将牙一咬,对接头人说:“去对姓曹的说,这笔买卖,我们不干了!请他另请别的杀手吧。”
接头人一怔:“那么,还有十二万五千两银子,我们不收吗?”
“你想使本楼在江湖上除名吗?去!”
“是!属下就去对姓曹的说。”
广昌县城的曹老虎听到雾中楼杀手在杉关山隘口上死亡惨重,还没有杀掉那一对江湖郎中夫妇,立刻傻了眼,后来又听管家说,雾中楼主已收手,不继续干下去,听我们自己另请高明,他几乎跳起来:“那我付出去的十二万五千两银子怎么办?”
管家说:“老爷,他们死了二十二个人,定金已作为死者的安家费,我们是不能取回来的。”
曹老虎问:“就这样算了。”
突然间,从梁上传来一个声音:“怎么能算了呢?还有我们呀!”
曹老虎和管家往梁上一看,甘凤凤似片落叶般飘了下来。曹老虎更惊异:“你,你是什么人?能给我将那一对江湖郎中夫妇杀掉的?”
这个曹老虎,还不知自己死到临头,仍这么问。这也难怪他,因为他从来没有看见过甘凤凤,不知这从梁上飘下来的丑妇。就是他所谓的江湖郎中之一。
管家却认识甘凤凤,惊得心胆俱裂,说:“老、老、老爷,她、她、她……”
曹老虎问:“她是什么人?”
“是,是,是江……江湖,郎中。”
“什么!?她就是江湖郎中?”
甘凤凤含笑说:“是呀!他半点没有说错,我就是你要杀的江湖郎中夫人。”
曹老虎惊得不能动了,问:“你,你,你来,来,来干什么?”
“给你医病呀!”
“给我医病?”
“你不是找我来医病么?曹老虎,我真想不到你这个有头有面的大富翁,只因为我们不愿给你医病,打了一下你的管家,你便雇请雾中楼的杀手来杀我们!你不嫌做得太过分了吗?”
“那,那,那你现在想怎样?”
“没想怎样,只想给你医病,省得你又花那么多的银两,雇请别的杀手来杀我们。”
“真的!?”曹老虎有点意外了。
“是呀!你的确有病,肥胖只不过是一种小病,你还有一种更大的危险病。”
“我还有一种更大的危险病?”
“是呵!你的心病得已经黑透了,不挖出来洗干净,就会烂掉啦!”
“什么!?你要挖我的心?”
“不挖出来,又怎能洗干净?”
“不,不!我不医。”
“你不医怎么行呵!那我不白走了一趟么?我既然来了,就得给你医治。”
“不,不!你别杀我,我给你银子。”
“哎!我怎么杀你呵!我是来给你治病呀!你千万别讳疾忌医了!不然,你这颗黑心不挖出来洗干净,会传染给别人的。”
甘凤凤说时,宝剑已首先指着管家:“你嘛,也有病,得将这颗小脑袋砍下来,换上个新的脑袋。”
管家见大难临头,想大喊救命,甘凤凤的宝剑轻轻一挥,就将他的脑袋削了下来。
曹老虎吓得魂都飞了,跑又跑不动,两脚不听自己使唤。的确,他平日出门坐车坐轿坐惯了,就是在家里,也坐着一乘软兜叫人抬着走,几乎是双脚不沾地。现在,他像一堆肉坐在地上,向甘凤凤叩头说:“我错了!你别杀我,我愿将所有的金银都给你。”
“我要这么多的金银干什么呵!我只要你的一颗心就够了。”
“来人呀!救命!”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三十五回 樵渔双侠
上回说到甘风风要杀曹老虎,曹老虎向甘凤凤叩头求饶:“来人呀!救命!”
甘凤凤不等他喊完,一剑直插入他胸中。将他的一颗心挑了出来。这个为富不仁的财主,平常在广昌县作威作福,欺男霸女,现在只为争一口气,将自己的性命也赔了出去。
甘凤凤杀了曹老虎和管家后,再想寻人来杀,小蛟儿从外面闯了进来,说:“别滥杀无辜,我们走吧!”
“不!我要放一把火,烧了这老虎窝。”
“凤凤,这不好吧了”
“有什么不好?他家有大把田庄,穷不了他的家眷后人。不烧了这老虎窝,我不解恨。”
甘凤凤就在这小厅上先放了一把火,又到厨房放了一把火,霎时大火冲天而起,小蛟儿和甘凤凤趁大火掩护,安然翻出城墙而去。
他们听到城中鸣金救火,人马混乱。当大火扑灭时,曹府几乎已成为废墟。
他们再不走杉关入福建,而从甘家隘翻过大武夷山而入福建,再取道北上崇安县。
小蛟儿经过杉关这一场惨烈的交锋后,实在为甘凤凤的生死安危担心,他感到甘凤凤与敌人交起手末,简直是不顾自己的性命,拼死相搏,而且又好管闲事,有怨必报。为了报曹老虎雇请杀手杀自己之恨,竟然千里迢迢从杉关赶回广昌县,直到杀了曹老虎才痛快。要是以后又碰上杉关这样的战斗,有更多置生死于度外的高手,那甘凤凤不危险?看来只有早日将她送回家,交给她的父母,自己才能一心—意的追踪黄岐士,解散神风教,完成天圣老人和地贤夫人之命。所以小蛟儿希望早日赶到雁荡山,无心去欣赏武夷山的风光。
甘凤凤可就不同了,她希望永远和小蛟儿双宿双飞,铲除人间的不平,更希望能协助小蛟儿完成心愿,消灭神风教,扬威江湖,然后像奇侠一枝梅夫妇一样,隐居在深山老林中,过着甜美安宁的日子,只是不时在江湖走动走动。作为武林人来说,甘凤凤和小蛟儿一样,没有什么胸怀大志,要建立什么门派在武林中争雄,独树一帜。所不同的,就是小蛟儿在完成师命后,抱着悬壶救世之心,在江湖上走动而已。
甘凤凤见小蛟儿那种急于赶路的心情,已知其意。心想:你这么急着要赶到雁荡山,能找到我的家吗?不免心里暗暗好笑。她说:“你这么急于赶路干吗?我们不能慢慢走么?你不想沿途给贫苦的人家看病了?”
“凤凤,这一带山险路狭,恐怕有强人出没,我们还是早点去雁荡山的好。”
“哎!连不要命的杀手我们也不怕,还怕什么强人哟!一些山贼草寇,我才不看在眼里哩!”
“凤凤,话不是这么说,万一这里出现了神风教的高手,就麻烦了!”
“那不更好吗?我正愁没法找他们。不过我听说,福建一地,神风教的势力极为有限,只有一两处堂口,不敢过分的行动。”
“哦!?你怎么知道的?”
“我当然是听说的啦!—来福建在东南一角,与中原交通极为不便;二来福建有两大名门正派,而这两派背后极有势力,神风教的人就是想活动,也不敢明日张胆的活动。三吗?福建山多人穷,不是什么富裕之地,不及湖广、四川及中州一带,所以神风教不想去争夺,以免得罪了这两大派。”
小蛟儿问:“这两派是什么派?”
“说起来就吓人了!一派是莆田的少林派,与嵩山的少林寺极有渊源。嵩山的少林寺称为北少林,莆田的少林寺称为南少林,南少林的弟子遍及福建、广东,是东南的一大门派。南少林的主持是慈云禅师,不但是位得道的高僧,武功也高深莫测,黄岐士就是武功再好,恐怕也不敢明里去招惹他。要是南、北少林联手,几乎武林中人没有一个敢去招惹。幸而这些光头和尚只知吃斋念佛,不想也不愿卷入武林的纷争中去,但没有人敢公然去挑衅他们。南、北少林在武林的宗旨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就是人犯了他们,他们也是一再忍让,劝人为善。”
小蛟儿说:“这很好呵!”
甘凤凤说:“好什么!半点也不好!”
小蛟儿愕然:“怎么不好?”
“要是武林中人个个都像他们这样,世上的枭雄和为非作歹之徒,更加为所欲为了!正因为有他们这些吃斋念佛、不理俗事的光头们,才使得黄岐士、端木一尊这样的人在江湖上得逞。好什么?我说他们是纵容歹徒为祸人间,简直是唆使枭雄们放心而为。”
“凤凤,你说得太过分了!”
“我怎么过分啦?蛟哥,你试想一下,要是这些光头们像你怪影叔叔那样,将神风教扑灭于襁褓之中,还能让神风教在几年之间坐成大势吗?我也不知道,这些光头和尚学武功干什么呵!还广收那么多的弟子来干什么!”
小蛟儿听了默然无语,想不赞同,但凤凤的话何尝没有道理?当初怪影叔叔不就是这样反对神风教的人而受了伤么?可是像怪影叔叔这样的人不多。
甘凤凤见他不出声,问:“你怎么不出声了?我说的话不对?”
“凤凤,你说的不错,第二门派是谁?”
“武夷剑派呀!他们是武当派的一个支派,肖飞雨虽然是个老实怕事的人,但徐冰女侠为人可精明,极富于人间正义,她是奇侠一枝梅的养母兼师父,神风教的人想招惹武夷剑派,不能不有所顾忌。只可惜徐冰女侠年纪老了,肖飞雨又约束门下弟子不得在江湖上惹是生非,尽管他的弟子黑侠赵子荣夫妇在武林中颇有侠义之名,最近却得了一宝宝,也少在江湖上走动了。”
小蛟儿不明:“得了个宝宝?”
“是呀!自从得了个宝宝,不多在江湖上走动了!这也是神风教能在江湖上崛起的原因,也能在福建建立一两处堂口。”
“什么宝宝的?能令他们不出来走动?”
“哎!是生了一个儿子呵!这也不懂?”
小蛟儿不由好笑起来:“原来这样!”说时,不禁望了望甘凤凤。
作为少女的甘凤凤一下敏感地意识到小蛟儿望望自己是什么回事,但仍带羞的问:“你望我干吗?”
小蛟儿微笑问:“要是我们也有了一个宝宝,我们还在不在江湖上行动?”甘凤凤一下红起脸来,“啐”了他一口:“不跟你说了!谁跟你生宝宝的?”但她的心却感到格外的甜蜜。
小蛟儿一下子有了一个奇怪的想法,要是凤凤有了—个宝宝,不是不出来走动了么?但甘凤凤一下就将他这个奇怪想法敲得粉碎,说:“你别想歪主意,就是有了宝宝,你也别想我离开你,而一个人在江湖上走动。我呀!是寸步不离开你的,因为我对你不放心。”
“你对我有什么不放心的?”
“我不放心的事多啦!一来你傻头傻脑的,江湖上的事什么也不懂不熟,让人害了我怎么办?二嘛!我更怕你花心。”
“花心!什么花心的?”
“中意别的女子呀!”
“噢!凤凤,我怎会中意别的女子了?”
“我不管,总之你不能离开我,你跟睛只能看我!不准看别的女子。”
“要是别的女子看我呢?”
“那我就挖掉她的眼睛!”
“凤凤,你别乱来!”
“我呀!半点也不乱来,你想这世上不多出一些盲眼的女子,最好就叫她们别看你。”
小蛟儿感到事情严重了,说:“凤凤,你千万不能这样。”
甘凤凤狡黠的一笑说:“这你放心,我只是对你起心的女子来说,对你不起心的女子,我当然不会挖她们的眼睛的!一个人生了一对眼睛,哪能不看人呵!”
小蛟儿这才放心了!他真害怕甘凤凤乱来的。这一天,他们翻过了甘家隘,来到了福建邵武府属下的建宁县北面的百丈岭。
百丈岭,是大武夷山群山中的一个岭,岭峰险峻,森林处处。小蛟儿和甘凤凤在庐山过中秋佳节,随后辗转南昌、赣州等地,来到百丈岭时,已是十月的天气了。尽管是万里长空,秋阳艳丽,百丈岭上却是寒风阵阵,草黄叶落。小蛟儿因有一身奇厚的真气护体,虽着单衣,仍不感到寒意。甘凤凤却不行了,要身添夹衣御寒。
百丈岭中,有一条清清的溪水,由北向南,在群峰中转流,溪水蓝得可爱,名为蓝溪,直向建宁县城流去。
小蛟儿、甘凤凤沿着蓝溪而走,真是水随山转,路转峰回,景色各异,处处都构成一幅令人遐思的画面。他们刚转过一处山角,迎面奔来了一位须眉皆白的精瘦老樵夫,神色慌张,仿佛他身后有一头可怕的怪兽追来似的。他蓦然看见小蛟儿和甘凤凤,怔了一怔,跟着便慌忙摇手示意他们别出声,又指指后面,轻声的哀求说:“要是有人问你们看见了我没有,你们千万别说看见我了!拜谢!拜谢!”说完,手脚非常敏捷的一下窜进溪边乱草灌木丛中。
小蛟儿和甘凤凤愕然相视,不知出了什么事,谁在追这老樵夫了?追他的人是什么人?没多久,果然有一个年过半百的肥胖山妇怒气冲冲追了过来,手里提了一捆绳索,一边骂道:“老杀才,老娘看你往哪里跑!”
这山妇神色凶恶,身躯虽然胖得简直像一团肉,但行走如飞,每走一步,震得山道发抖,好像承受不住她那肥大身躯似的。与刚才的老樵大相比,一个就等于他三个有多。
山妇见了小蛟儿和甘凤凤也愕了愕,随后凶恶地问:“你们看见一个老杀才没有?”小蛟儿没有说什么,甘凤凤却忍受不住她这种无礼的问话,反问:“有你这般问人的吗?”
山妇一时傻了眼:“你要我怎么问?”
“你应该称呼我们一声,说话也客气些。”
“老娘不认识你们!怎么称呼?”
“既然不认识,那你干吗问我们?”
小蛟儿担心甘凤凤再说下去,就引起冲突了,便说:“大婶,你问的是不是一位上了年纪的老樵夫?”
“你们看见他了?”
“看是看见,不知大婶追赶他干什么?”
“老娘要杀了他!”
小蛟儿一怔:“他跟大婶有仇?”
“不错,有仇。天大的仇!”
“什么仇的?不可以化解吗?”
“没什么可化解的,除非他将老娘的一条鱼吃下去,就万事皆休。”
甘凤凤感到惊讶:“一条鱼!?一条什么鱼?”
山妇不满的看了甘凤凤一眼:“鱼你也不懂,少见!”
甘凤凤反而不生气了,感兴趣地问:“大婶!话不是这么说,鱼有各种各样,有的还有毒哩,吃了下去会死人的。”
“没听说过,鱼还有毒的?老娘吃的鱼有上千条,怎么不见我死?”
甘凤凤又问:“他因为不吃你的鱼,你就要杀死他了?”
“这还不该杀吗?老娘辛辛苦苦从溪里捉了一条大鱼上来,煎好给他吃,他二话不说,掉头就跑,你们说说,我气不气的?他该不该杀?”
小蛟儿和甘凤凤听了,感到简直不可理解,人家不吃你煎好的鱼,你就要杀人了!说出来真是天下奇闻。小蛟儿说:“或许他有苦衷才不吃呢。大婶,他掉头就跑是不对的,但你也不能因此而杀他呵!”
“他有什么苦衷了?”
甘凤凤说:“说不定他一生吃素,沾不得腥哩!”
“胡说,他吃什么素的?我养了十多只鸡,他一天一只,不到半个月就吃光了,怎么不见他一见鸡就掉头跑?”
小蛟儿和甘凤凤又是愕然。甘凤风问:“你养的十多只鸡,全叫他吃了?”
“可不!这老杀才还嫌不够,要老娘再养哩!他就是不吃鱼。”
小蛟儿问:“大婶,那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