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先反了神风教不行?”
“那兄长更报不了大仇。再说,不单总堂内有教主的心腹耳目,就是各处堂口,也有教主安排的耳目,只要我们—有动静,教主就知道了。再说,各处的堂主,会跟随我们一起反吗?”
余羽颓然靠在椅子上:“贤弟,你说我应该怎样?”
“兄长要是信得过小弟的,就听我一句话。”
“贤弟,你我义气相交,肝胆相照,愚兄怎不相信贤弟?要不,愚兄就不将这事对贤弟说了!贤弟,有什么话,请说好了!”
“多谢兄长信任,小弟劝兄长将教主杀害老寨主一事忍下来,对任何人也不能露了出去,装作不知道这一回事,认为给其他仇家所害,而且杀人的凶手也死了。”
“教主为人并不愚蠢,而且多疑,我这样向外说,他不疑心??”
“兄长,你没注意火场中多了一具外人的尸体?”
“多了外人的尸体?”
“兄长,可能你当时离开了!在火焚后的思过楼中,一共捡出了四具尸体。老寨主和四亲随除了两个倒卧在园门一侧的血泊中外,思过楼中,应该还有三个尸体才对,现在是四个尸体,这显然不是寨内之人。”
“贤弟有没有看过这死者是谁?”
“可惜给大火烧得面目不清。”
“贤弟,不会是总堂的兄弟,进去见我父亲吧?”
“就算是总堂的弟兄,那也可疑,但小弟查问总堂所有人员,除了在外办事的人没有回来外,一个也没有少。死者腰佩扑刀,而老寨主四名亲随都死于刀下,显然为此人所杀。”
余羽又怔住了,他心里非常佩服文石的观察力,又问:“先父不会是也死于此人刀下吧?”
“不可能。”
“贤弟怎敢如此肯定?”
“小弟看过了,老寨主身上没有任何的刀伤痕,似乎伤于另外一个人的重掌之下,那个人才是真正杀害老寨主的凶手,能杀害老寨主而又不惊动四周夜巡的人,必然是一等的上乘高手,就是那使刀的死者,也恐怕是武林中的一等高手。”
“奇了!这使刀的凶手怎么也死于火场中的?”
“这只有两种可能:一是他与老寨主搏斗,而死于老寨主掌下,老寨主也身受重伤,同时在搏斗当中,撞倒了灯火,而引起了大火;二是还有第三者,偷袭了老寨主,也杀了死者,然后放火才走。小弟认为,第二种情况居多。”
“贤弟怎么认为第二种情况居多了?”
“小弟主要根据死者的刀没有拔出来和老寨主身上没有半点刀伤。与老寨主搏斗,怎不拔刀的?”
余羽心服了:“贤弟果然为人机智聪明。”
“兄长别过奖小弟。要是真的是教主亲临杀害了老寨主,兄长最好装作不知道,对人扬言,老寨主与杀人凶手同归于尽,使教主不疑心。对神风教,一如既往,不露声色。先清除总坛派来监视兄长和各地堂口的人,联络兄长认为可靠的兄弟;一方面想办法接近教主,查清其真相面目,以免杀错了人,到时,即使不能杀了教主,也可以率众人离开神风教,自立门户,与神风教公开对垒。那时,教主黄岐士想害兄长,恐怕也难以下手了!同时,我们还联系武林中各大门派和一些正直侠义的武林人士,一道与神风教为敌。”
“好!愚兄依从贤弟的主张。我们就这么干。对外,贤弟多奔走,对江西各处堂口,就由愚兄负责联系。”
“兄长,今天,我们就为老寨主大办丧事,到时,不但江西各处堂主和一些武林人士前来吊祭老寨主,恐怕教主和总坛都会有人来,兄长千万要小心从事才好。”
“贤弟放心,愚兄会小心行事的。对了!辽东双侠,东方丐侠和公孙大侠,希望贤弟能将他们留下来,要是能得到他们的支持,就太好了!”
“兄长,这事就交给小弟来办。他们都是一些武林高人,要他们留下,恐怕不容易,但取得他们的支持,小弟却有这个信心。”
“那兄弟酌情去办好了!”
余羽和文石从密室中出来后,便宣布为老寨主大办丧事,余家寨上空,顿时升起了白旗。讣信发出,可以说是惊动江西一地,也惊动了武林人士。
在余家寨宣布大办丧事时,处境尴尬的就是辽东双侠、东方丐侠和公孙白了。他们走又不是,留也不是。余羽和文石极为尊敬的招待他们,特别安排了一处雅静的小院给他们四人居住,并有专人伺候。走吗?人家有丧事在身,向人告辞而去,太不合情理,也不给余羽面子,而且作为武林人士来说,太过无情无理,留吗?又和余羽,文石没有什么深厚的交情,留得非常不自然,何况他们四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不受约束,喜欢自由自在,在江湖上任意来往,有如天空之鸟,随意飞翔,遨游大地长空,怎能老是住在一处的?还有人照管,不能随意走动,简直太闷人了。
辽东双侠这对老活宝,不禁互相埋怨起来,滩老二首先说:“都是你,要来,要来,好啦!现在我们像猴儿们的给人关了起来,够好玩的啦!”
滩老三说:“怎么是我要来的?你没份?我说,都是这臭叫化招惹来的祸,最好叫他—个人呆在这里,我们走。”
东方望说:“噢!你们这老怪物,干吗埋怨我叫化来了?”
滩老三说:“不埋怨你,我埋怨谁去?”
滩老二说:“不错,都是这臭叫化招来的祸,要不是他偷了玄霜冷月剑,引起人家追来,我们就不会来余家寨喝什么酒了。”
东方望说:“是你们充什么好汉的要来,连累我叫化陪你们受罪。早知这样,我叫化一走了事多好。”
他们三个人,竟然在室内互相埋怨起来,只有公孙白不参加他们的争吵,背手站在水池边,观看池中的游鱼。
他们三个宝贝争吵了好一会,东方望说:“好了!我们谁也别埋怨谁。”
滩老二问:“不埋怨?那埋怨谁去?”
滩老三问:“埋怨酸秀才吗?”
公孙白一笑:“你们别冲着我来。”
东方望眨眨眼:“要埋怨,该埋怨那余老头儿,他死得真不是的候。”
滩老二说:“不错,这老头真会选时候,早不死,晚不死的,偏偏我们来就伸腿了!”
滩老三说:“对了!会不会这老头儿害怕我们追问玄霜冷月剑的来历,自己放把火烧了自己的?”
滩老二说:“真的!?好!我去问问他去。”
东方望说:“好呀!你们两个老怪物快点赶到丰都城去,不然,就来不及了。”
“臭叫化,你以为我们不敢去么?”
“老二,我们去!”
“你们怎么去?是上吊呢?还是投水?要不,也来一把火,或者是用刀割自己的脖子?这些,我叫化可以帮你们一把忙。”
滩老二问:“老三,这臭叫化说什么?”
“他叫我们上吊、投水、放火和用刀割脖子。”
“那我们不死了?”
“这臭叫化在咒我们死!”
东方望笑着:“你们不这样,又怎能见到那余老头儿?问他的话?”
“老二,我们要不要将这臭叫化先扔到水池里去?”
东方望吓得连忙跃到室外的一棵树上说:“你们别乱来,我叫化可不想去见那余老头儿。”
公孙白说:“你们别闹,有人来了!”
果然,文石一个人走进小院内来,这三个宝贝,也不吵闹了,想听听文石来说些什么。
文石问:“各位在这里住得惯么?我们总堂主家遭不幸,不能亲自来拜谢两位滩前辈和二位大侠,请多原谅。”
公孙白忙说:“哪里,哪里,副总堂主客气了!我们不能为余总堂主分忧,并且还添麻烦,实在过意不去。”滩老二说:“喂!你们两个秀才,怎么说话老是酸溜溜的?叫人听了实在不舒服。”
滩老三说:“文秀才,你不是跑来这里给我们说这些酸里酸气的话吧?”
“我们难道不知道你们昨夜发生了不幸的事情么?”
“我们要去追刺客,你这个秀才又说什么不敢麻烦我们,却叫我们睡大觉,我们睡得着吗?”
“我们一直眼光光的看着瓦片,你说,我们舒不舒服?还跑来问我们住不住得惯的。”
“对对,早知道这样,在我们老娘子死时,也请你这个秀才到我家去住,看你住不住得惯的。”
文石听了好笑,要是自己不了解这两老前辈的个性,自己真以为碰上了两个不可理喻的疯老头子。文石一揖说:“两位前辈请原谅,在下一时疏忽,令前辈昨夜睡得不好。”
“文秀才,别跟我们来这一套,你有什么事,就直说好了!”
“是呵!昨夜的刺客是抓到了,还是让他跑了?要是抓到了,我们想问问他,他凭什么在这里杀人放火的?难道不知道我们两个疯老头在这里喝酒吗?”
文石本想说出昨夜的事来,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心想:这两位前辈,在武林中极有地位和声誉,可是一张嘴没遮拦,性如孩儿,要是他们将事情泄露出去,那不坏了余大哥的大事?看来这件事,只有和公孙白先说的好,公孙白遨游天下,见识极广,虽然放形不拘,却是一位重诺言、守信用的侠义君子,就是所求的事,他不答应,也不会说了出去。至于东方丐侠,也是一位江湖上成名的侠义人物,但自己不大了解,文石想了一下说:“行刺的贼子已经死了!”
疯癫双侠、东方望和公孙白都感到有些意外,滩老二问:“你们抓到了他,将他杀了?”
滩老三问:“你们怎么这般性急?不先问问就杀了的?”
“不!我们是在火场中才发现了他的尸体,看来,他与老寨主搏斗,双双都受了重伤而倒地。”
公孙白怀疑问:“那怎么会起火的?”
“在下也一时弄不清楚,看来极有可能是双方在交锋中,撞翻了灯火而起火烧起来。在下在这里先感激各位对敝堂的关心。”
滩老二问:“你来,就是告诉我们这件事?叫我们以后不用追踪刺客了?”
“不是,在下总堂主因大孝在身,所以特派在下来问候各位的安好,各位有什么需要的,请别客气,提出来好了,在下尽力办到,令各位满意。”
滩老二说:“最好你们每日能拿几坛好酒来,我们就满意了。”
“前辈,这些小事,在下一定办到。”
东方望问:“我叫化可不可以在西山上随意走动的?我叫化属猴,喜欢满山走,在一个地方呆不住。”
“东方大侠说笑了!大侠不但可以在西山任意走动,也可以在敝寨随意出入,没人敢也没人会来约束大侠的行动。”
“哦!?那么说,我叫化几时想走,就几时可以走了?”
“这完全任由尊意,我想大侠不会对我们不辞而去吧?”
“我叫化向你们告辞,你们会放我走吗?”
“大侠又说笑了。当然,在下希望各位在这里多住些日子,各位一定要走,在下也不敢强留,哪有不放大侠走的?”
“好!痛快。”
文石说:“两位前辈和东方大侠还有需要的?没有,在下想和公孙大侠借个地方交谈几句,前辈和大侠不会见怪吧?”
东方望说:“不会,不会,我叫化怎会见怪呵!”
滩老二问:“你怎么和酸秀才交谈,不和我们交谈的?”
滩老三说:“借个地方,我们不能听?”
文石忙说:“前辈别误会,在下不过有几句私下话想先与公孙大侠说说。”
滩老二说:“私下话!?我老头儿想听的。”
滩老三说:“对对,私下话,一定有趣和好听了。”
东方望心中明白文石恐怕有什么要事先和公孙白说的,害怕自己和两个老活宝不能守秘密,便对两个老活宝笑着说:“他们两个都是秀才,说话无非是抛书本,准是够酸的,你这两个老怪物不怕酸,我叫化可怕酸。对不起,我先走了。”说完,他真的走了。
两个老活宝愕了愕,—个问:“老三,你怕不怕酸?”—个答:“怕呵!”“怕,我们也走呵!”“对对,走得越远越好。”这双活宝,也一下走了。
公孙白狐疑问:“副总堂主,有什么要和在下单独一个人说的?”
文石说:“大侠别这么称呼在下。”
“那,阁下又怎么称呼在下大侠了?”
文石说:“在下一向敬仰公孙兄,要是不嫌弃,你我兄弟相称可否?”
“只要文兄屈就,在下不敢不从。”
“公孙兄客气了!小弟能与公孙兄结交为友,实在是三生有幸。”
“文兄也别客气,我们都是江湖中人,坦诚相交才是。”
“对!可惜小弟不能与公孙兄早日相识。”
“现在也不为晚。义兄,有什么话,直向小弟说好了!”
“小弟想向公孙兄说出一件武林中的秘事,不但求公孙兄别泄露出去,更求公孙兄能出手相助。”
“文兄请说,小弟能帮忙的,会尽全力相助。”
文石大喜:“有公孙兄这句话,小弟放心了!小弟想告诉公孙兄杀害小弟令兄长父杀的凶手是谁。”
“是谁!?”
文石锐目扫视了四周一眼,轻轻地说:“神风教教主黄岐士。”
公孙白惊讶:“是他!?”
文石点点头:“所以这事望公孙兄先别说出去。”
“文兄怎么知道是他了?”
“有老寨主的遗言。”
公孙白不明:“他为什么要杀害老寨主?”
“为了玄霜冷月剑!”
“为了此剑?”公孙白又是愕异。
文石又是点点头。公孙白进一步问:“为这么一把剑,就自毁长城,恐怕他不会这么愚蠢吧?”
“的确,小弟初时也十分惊愕,认为不可能,黄贼也不会这么愚蠢,但看了老寨主的遗书后,小弟相信了!”
“遗书!?余老寨主生前还留下遗书?”
“要不,这桩武林秘密,就永远不会有人知道了!”
“余老寨主在遗书中怎么说?”
“他说黄贼怎么计划、安排、谋杀碧眼狐女侠,夺取玄霜冷月剑的情况。现在,老寨主是唯一的知情人,黄贼已知滩家二老前来江西,追踪此剑,害怕老寨主说出真相,因而杀害了老寨主灭口。”
“多阴险、卑鄙的黄贼!”公孙白不禁气愤的说。停了一会,又问:“文兄,你们打算怎样?”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三十三回 怪影重现
上回说到公孙白问文石打算怎样?文石说:“小弟和余羽兄长打算杀了黄贼,散了神风教。”
公孙白怔了一怔:“你们真的这样干?”
“余羽是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小弟与余羽是情同手足,生死与共。杀黄贼,散神风,义无反顾。小弟和余羽,自知武功不及黄贼,何况黄贼行踪神秘莫测,诡计多端,颇多化身,难识真伪,因此特请求公孙兄相助。”
公孙白沉岭不语,文石说:“小弟自知这是不情之请,公孙兄有为难处,小弟也不敢强求。”
“文兄,你当小弟是什么人了?是贪生怕死之辈?”
“小弟知道公孙兄不是这样的人,才将这重大的事向公孙兄披露。”
“多谢文兄的信赖,文兄知道小弟刚才为什么沉吟不语吗?”
“小弟是想公孙兄有什么为难之处,不方便出手相助而已。”
“不!文兄知道小弟来江西干什么?”
“不会是为玄霜冷月剑而来的吧?”
“小弟没有这种贪念。”
“那么公孙兄为什么而来?”
“不瞒文兄说,寻访高人,扑灭神风教。”
“那么说,刚才公孙兄的沉吟,不相信小弟和余羽?”
“要是小弟不相信文兄和余羽,我不会跟随辽东两位前辈来西山作客了!文兄是明白事理的人。江西一地的神风教,在余羽和文兄的统领下,不滥杀无辜,不欺凌平民百姓,仗义行事,是难得的了,湖广一地的神风教,在洞庭湖一带,也算不错,其他地方的神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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