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污蔑!不要理他们。”说完牵着凤草、凤莲进屋。凤草神色松了下来,凤莲也咯咯露出了笑容,罗少康看着两个美丽的姑娘,他告戒自己,“我决不允许再有人来伤害她们。”
楚花园大厅里,罗少康坐在一个凳子上,凤草和凤莲在他的旁边下着棋,屋里充满了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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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楚坎被打伤的消息,春风阁的小雪当天连戏都没有唱,叫了一辆人力车就朝楚家奔去,路上行人匆匆,再加上风,小雪的头发在车上向后飘逸着,她的眼泪也在飞,她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一定是他干的。”小雪想着罗少康,她肯定着,哭着脸上的泪水不断落下,小雪抽泣了起来。
小雪到楚家,楚夫人就对小雪发起疯来,她抓着小雪的衣服大喊:“一定是你,一定是因为你我的孩子才会被打成哪个样子,天啊,都是因为你!”楚夫人嚎哭着。
楚娇蓉过来把母亲拉开,她静静的看着小雪,眼睛里都是泪水,“去看看他吧,他现在很需要你,也请你原谅我母亲,她太难过了。”楚娇蓉说着嘴唇微微颤动。
小雪点了点头,“我能理解。”说完,她朝楚坎的房间去了。
在楚坎的房间里,楚坎平躺在床上,他的脑袋上出着汗水,两只腿绑在床上的一块木板上,在周围除了楚老爷还有很多丫鬟。
“啊………………,疼死我了!”楚坎在床上突然大喊,这不是第一次了,他的脸色苍白,已经没有了哭的力气。
小雪在门外听到哭喊,她停了一下,她给自己做着思想准备,鼓起勇气看楚坎悲惨的那一目。想着,她提了一口气迈进了楚坎的房间,楚娇蓉在她身后紧跟着。
“我的腿没了,我完了,我废了,啊……………………”楚坎在床上不停的嚎着,旁边的丫鬟都被他喊声震的不停的眨着眼睛。
小雪到楚坎的床边她跪在了地上,她拉住楚坎的手让楚坎看看她。楚坎睁开眼睛看到小雪颤抖着鼻子哭了起来,“雪姐姐,呜……姐姐!”楚坎紧紧的抱着小雪的手,一刻也不再松开。
楚娇蓉看着,她叫走了楚老爷很其他丫鬟,楚老爷垂着脑袋,必定楚坎是他唯一的儿子,楚家的独苗,他的心里在滴血。楚娇蓉抚摩着父亲的胸口,尽量的不让他过度伤心。
离开楚坎的房间,楚娇蓉把楚坎和小雪两个单独关进了屋里,她希望小雪能给楚坎带来安慰,让楚坎度过最痛苦的阶段。
在屋里,小雪为楚坎擦着汗水,“不要怕,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楚坎知道小雪在安慰自己,他把脸上的泪水收起来改成心里哭泣,他含着泪花看着床顶,“我完了,一切都完了,我的腿没了,我什么都没了,我以后有很多事情不能做了。”说着一颗泪珠晶莹的从眼角滑落。
小雪抹着眼泪,她看着楚坎悲惨的样子她开始恨罗少康,恨罗少康下这么毒的手。
“姐姐,你以后会不会不喜欢我了。”楚坎担心的看着小雪,他真的很害怕小雪因为他变成残废离开他。
小雪还没有说话,楚坎就跟着抓住小雪的手,“姐姐不要离开我,我害怕。”
“我不会离开你的,一生一世,我们都在一起,你忘了我们在铃兰的墓碑前许下的愿望吗,我们还要互相烧纸钱呢。”小雪含着泪笑了起来,她抚摩着楚坎的额头,“不要难过,一切都会过去的,你失去的也许就是你将来要得到的。”小雪安慰着楚坎,楚坎抱着小雪的手臂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看到楚坎睡下,小雪忍着的泪水涌了出来,她咬着嘴唇,“哥……,你为什么要这样对他,他还是个孩子啊。”小雪捂脸闷哭了起来,她的身体抽动着。楚坎的床前,小雪的裙子洁白的在地上铺开一片,整个屋子里充满了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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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难过的事情也不能阻挡生活,小雪虽然很伤心,但是她的戏还是要唱戏,春风阁里,小雪的声音依然在回荡着,还是那么优美,那么清脆。
罗少康来到茶楼,安然自得的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伙计给他沏一壶茶放在桌子上冒着袅袅水烟,罗少康点头笑了笑,看看台上,小雪用冷冰冰的眼神看着茶楼的其他角落,不再象以往看着自己含笑唱戏,这让罗少康心里凉了不少,虽然在预料之中。
戏唱完后,小雪也没有象以往急匆匆的下台来罗少康这里,她垂着头回后台卸妆去了。
罗少康知道小雪在生自己的气,他从椅子上站起来也没有去看小雪,他直接走出了茶楼,戴上帽子,罗少康抬头看了看天上发白的太阳,一切好象在梦里一样。罗少康叫了一辆人力车,坐在车上他头也不抬,“去楚花园。”说完车子没有动,罗少康把头抬了起来,他看到小雪一身粉白旗装站在车夫的前面两个眼睛死死的盯着他。
罗少康向旁边摆了一下手,立刻又跑过来一辆人力车,小雪没有说话,直步就坐了上去。
“去郊外。”罗少康冷冷的说到,声音落下,两辆人力车载着罗少康和小雪朝郊外驶去。
到郊外,两辆人力车离开后,绿色的草丛里就只剩下了罗少康和小雪,小雪开始大喊大叫,她咆哮着,大哭着,不过瘾跑到罗少康身边狠狠的朝罗少康的胸部猛打。小雪就象疯了一样,她的头发也蓬开几缕。
当罗少康把发疯的小雪抱进怀里时,小雪紧绷的身体酥软了下来,她的神情也松了下来,唯有眼角的两行清泪还可以述说她现在心里很痛苦,她再没有力量在罗少康身上发泄。
罗少康抱着小雪,他揉揉的抚摩着小雪的黑发,他的心和小雪的一起跳着,一样的疼。
待小雪冷静下来之后,他们两个坐在了草地上,远处是明媚的阳光和碧绿的森林,小雪看着远处淡淡的说:“我准备嫁给楚坎。”说这话她很平静。
罗少康也没有表现出惊讶的表情,他认为一切都在情理之中,不过他心里不能接受,原来就是楚坎没有残废,他也不愿意小雪和楚坎在一起,况且现在楚坎又成了残废。
“你想好了吗?”罗少康沉着声音问到。小雪点了点头,她的心在颤抖着,样子装的很刚毅,她恨罗少康,这一切本来应该很美好的。但一想到楚坎的狂妄,她又会原谅罗少康一点,两边的人自己都爱,怪只能怪她同时认识了这两个人,两个水火不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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锣鼓喧阗,在春风阁的门口,楚家迎亲的人排了长长的一队,楚坎被绑在马上,因为他的双腿是断的,披着红花,他激动的看着春风阁的门口。
整条街上,看热闹的站满了路边,鞭炮声,礼花浓烟四处飞溅,楚老爷和夫人都欣慰的露出了笑容。
春风阁里面,茶楼老板和小雪所在的戏班班主都围着小雪,茶楼老板动情的说:“你没有父母,随戏班落户我这个茶楼,所以这里就是你的娘家,如果在那边不习惯了,你就回来。”茶楼老板说着要落眼泪。
小雪笑了起来,“看你,我只是和楚少爷成亲,等婚礼完毕,我就会回来唱戏的,我不结婚可以,如果让我不唱戏,我会憋死的。”
听小雪的话,茶楼老板松了一口气,他肥胖的脸笑了起来,“这么说你还会回来唱戏?”
小雪点了点头,“我不会离开茶楼的。”
“那太好了,知道吗,如果你走了,我这里会很惨的。”茶楼老板说着受惊不小。
这时楚娇蓉从门外走了进来,她看看小雪笑了起来,“都准备好了吗?”
小雪点了点头,在旁边的一个丫鬟给她盖上红盖头,楚娇蓉亲手拉着小雪走了出去,每一步都是那么小心。
当小雪走出春风阁时,外面一片欢腾,楚坎在马上激动的探着身体,要不是腿被绑着,他会立刻跳下去,去抱小雪。
小雪被引进轿子,轿子抬起时,在秋风阁门前的一个柱子后面,罗少康露了出来,他站在人群后面,看着小雪的轿子走远,他的心里象被抽去一条劲脉一样,罗少康抛开柱子摇摇晃晃离开了那里,他无法在忍受那些吹打声和炮声,每一声都象在他的心上插一把刀。
按着青砖砌成的高墙,罗少康一个人在一条无人的巷子里慢慢的朝尽头走去,走的很慢,很沧桑,后面人群的叫喊声,也随着他的走远慢慢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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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节
经过一些日子的努力,卢卡为凤荷在东山的一个山坳里建起了一座木房子,建好后他就和凤荷住在那里,鲍斯和其他队员士兵全部回丰庆镇上去住。
在这幽幽的山林里,只有卢卡和凤荷两个人,他们过着田园般的生活。在夜晚,卢卡遵照他曾向凤荷许下的诺言,不和凤荷睡在一起,他睡在木房子的另一间,木房子中间用一个隔栏隔开,一切都按照凤荷的愿望做的。
一个星期里面,鲍斯和其他队员会来三次,他们和卢卡进行他们的考察任务。其他时间就是卢卡和凤荷在一起游玩的时间了,和凤荷在一起,卢卡象是在天堂。
婉转的山涧小溪从他们门前流过,凤荷在溪边洗衣服时,卢卡会在木房子的月台上观望,他认为自己有信心取得凤荷的芳心,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进行着,凤荷在溪边洗着衣服会不时的向他笑一笑,卢卡认为凤荷开始对自己有好感。
当卢卡在慢慢的缔造自己的爱情时,上帝好象也帮了他一把。那是一天中午,凤荷正在溪边洗衣服时,一帮山贼跑了过来,山贼好象和上次追赶凤荷是同一伙,他们拿着大刀和弓箭。可能是算计好的,卢卡从屋里跑出来掏出洋枪向山贼射击,子弹的数量和装枪的速度远远顶不过大片的山贼。
卢卡拉起凤荷逃跑,山贼在后面不停的放箭,卢卡尽量的护着凤荷,他让凤荷在自己的前面,而他则边跑边装子弹,边装子弹边向后开枪,在后面追击的山贼不停的有人被卢卡击中倒下。
山贼的箭很猛也很多,突然一根穿在了卢卡的大腿上,卢卡趴在了地上,凤荷跑回来扶他,卢卡叫凤荷逃跑,他紧紧的握着洋枪;“快离开这里,回丰庆!”卢卡的大腿上,鲜血喷涌着。
“不行,我不能丢下你。”凤荷咬着牙齿拖着卢卡,但是她的力气太小了,高大的卢卡在地上趴着一动不动,卢卡的身体开始虚弱,脸色越来越苍白,凤荷急的满眼都是泪水。
“杀掉那个洋毛子!把那小妞抢过来,快!”在后面,山贼越来越近。
凤荷没有离开卢卡,她把卢卡的洋枪夺过来瞄准山贼扣动了扳机,第一次开枪就干掉一个,凤荷吓的瞪着眼睛。山贼停了一下,不过很快又冲了过来,凤荷从卢卡的衣袋里掏出一颗火药弹学着卢卡装堂,由于不会,子弹怎么也按不下去,这时的山贼越来越近,凤荷做好了最后拼命的准备,她抓起溪边的一块石头站在了那里,她盯着向她跑过来的山贼,等待着。
当卢卡和凤荷快要被山贼赶上时,鲍斯带着队员和士兵刚好来到,他们看到山贼立刻紧张的举起洋枪开火,人多了就是不一样,大片的洋枪射出的子弹当即就让山贼倒下大片,山贼想逃跑,这时专业的洋人已经装上了第二发子弹,又一阵射击过去,山贼几乎全部完蛋,留下一个拖着血腿在小溪边摇晃着逃跑,鲍斯走过去照那个山贼的脑袋上,砰!就来了一枪,山贼的鲜血洒了一地,染红了溪边的石头,染红了溪水。
“感谢上帝,你们及时来了。”获救后,卢卡躺在木屋的小床上对鲍斯说。
鲍斯笑了起来,“不,你应该感谢无聊,因为我们在镇上呆着无聊才出来的,你很幸运。”鲍斯翘了一下眉毛。
卢卡收起惊吓惨笑了一下,他看到凤荷坐在凳子上不说话,卢卡激动的冲鲍斯和洋人们喊了起来,“知道吗,她居然会开枪,哦,美丽的天使帮我杀了一个敌人。”卢卡现在几乎爱死凤荷了。
其他洋人都晃着头赞扬,凤荷低着头不说话,她的脸红红的。
经过山贼这一闹腾,凤荷和卢卡之间那一道无形的隔阂被填平了,卢卡因为自己没有保护好凤荷一直自责,也许他在给凤荷装,但不管怎样,凤荷开始对他产生仰慕。卢卡受伤的日子里,凤荷天天细心的照顾着。
看着在床前为自己熬药的凤荷,卢卡对凤荷说:“我这次受伤是上帝赐给我的,你是上帝派来照顾我的。”卢卡闪着蓝眼睛看着凤荷。
凤荷转过身抹了一把垂在脸边的头发,她无知的笑了笑,“谁是上帝?”
卢卡低头笑了起来,抬起头笑着解释到:“上帝和你们的上苍一样。”
“哦……”凤荷继续低下头熬药,并小声嘟囔到:“洋人也迷信。”
药熬好后,凤荷吹着来到卢卡床前,卢卡没有想到凤荷会亲手喂自己,他喝着那些苦口的汤药很不可思议,他的心里燃烧着。
凤荷喂完药笑着从一个篮子里掏出两枚山果在卢卡的面前晃着,“吃了这个,嘴里就没有那么苦了。”
卢卡没有吃,他一把把山果和凤荷的手都握了起来,卢卡心跳着,“我爱你。”卢卡找不到更好对凤荷说的了。
凤荷知道“我爱你”是什么意思,她红着脸把头低了下去,也没有说不同意的话。
卢卡把凤荷的手和山果同时捂在自己的心口,“知道吗,当我第一眼看到你时,我就知道你是上帝送给我的天使,我每天的梦里都是你,每次梦里你都象天使一样在我的眼前飞旋,我那时就发誓一定要找到你,上帝很同情我,他把你送到了我身边。”卢卡激动的看着害羞的凤荷。
凤荷被卢卡抓着小手不说话,她低着头,脸红红的。当卢卡把凤荷抱进怀里时,凤荷只是轻微的惊了一下,很快她平静的把头贴在了卢卡的怀里,凤荷的心跳着,她对自己说:“也许这就是我的机缘。”
许久,卢卡把凤荷轻轻的推开,他从怀里取出一个盒子,打开后,里面是一枚钻戒,卢卡激动的伸到凤荷面前,“可以接受我吗?”卢卡真诚的看着凤荷,他等待着。
凤荷很害羞,但她知道卢卡在干什么,凤荷的心里翻腾着,忽而会有罗少康的身影出现在眼前,凤荷闭着眼睛开始浮躁,“不,他不是我的!”在凤荷的心里,她告戒自己;罗少康不是自己要找的。一段时间后,凤荷睁开眼时,她流着泪看着卢卡笑了起来,笑的很甜。
卢卡心里停止了他的祈祷,他得到了,他拾起凤荷的手把戒指给凤荷戴上,并吻了一下,卢卡闪着蓝色的眼睛看着凤荷,凤荷一脸微笑,在凤荷的脸霞上,挂着一颗晶莹的泪珠。
两个人对视很久,深情的拥抱在了一起,凤荷依偎在卢卡的怀里,卢卡柔柔的抚摩着凤荷黑色的秀发,炉子上的药灌咕嘟、咕嘟冒着白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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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凤荷和卢卡坠入爱河后,两个人每天都亲密在一起,凤荷到山上,卢卡跟到山上,凤荷到小溪里,卢卡跟到小溪里,山涧的树花落在他们周围,粉红色,两个人拥吻在一起旋转,青色的山林和木房子点缀在了他们的身后,一切都那么和谐。
在木房子旁边的一块大石头后面,鲍斯带着洋人士兵慢慢的走上来,鲍斯满心欢喜,他每次来这里都会很开心,因为山里比丰庆镇上清爽。
鲍斯走到木房子旁边一眼就看到了在溪边拥抱接吻的卢卡和凤荷,鲍斯含笑的脸收了起来,一副羡慕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