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定乱双眼微咪,两拳轰出,正运使了破空劲,直打的谷车车当空摇晃几下,落到了地上。
这时间,其余黑袍铁骑已发现此间战斗,纷纷舍了普通士兵不杀,径向着萧定乱围攻过来。
铁马狂奔,杀气逼人。
怒啸声中十数柄战刃呼啸而至,破虚空,力道惊人。
萧定乱一声暴喝:“杀!”
手中紫龙伏魔枪枪吟大作,顿起了一式万象森罗,条条枪影四面迎击,一人似生了千只手,握着千柄枪,枪影宛若条条紫龙一般,四面翻飞。
锵锵!
金铁交鸣之声响彻不绝,铁马的哀号声更是不断。
这些黑袍铁骑可比不得人屠谷车车,虽然凶猛非凡,然而品质要低得多,遭了萧定乱猛烈反击,倒毙十余尊,直被萧定乱枪上力道震的全身崩溃而亡。
这时那谷车车猛然从地上爬起,一声咆哮,眼见着黑袍铁骑连连折损,一声大喝:“退,我来断后!”话起时,那血红甲马已到他面前,谷车车翻身上马,挥动手中咒月铁戟,巨力汇聚,奔杀而至,猛然一枪对上萧定乱紫龙伏魔枪。
萧定乱身形一晃,面色有些发白,谷车车大笑一声,全身更涨了一层血雾一般的气息,直向萧定乱杀来。
与此同时,那其余黑袍铁骑都已开始退去,策动胯下黑甲马,速度快极,一会儿便远去。
谷车车见状,大喝一声:“我等将将出世,还弱得很,萧定乱,今日到此为止,等我羽翼丰满,再来与你一较高下,那时看你能奈何我!”
话声落下,谷车车手中咒月铁戟猛然点出,一点红芒射出,猛然暴涨,竟是一道鬼怪的法力,结成了一个巨大屏障,血腥浓重,目不能透视之。
萧定乱见状一枪点刺而出,发现竟是未能破开这巨大屏障。
待他身形一晃,绕过时,却发现谷车车已远去。
回头再看那屏障,已然涣散,溃解了。
萧定乱看了看地上留下的十余具黑甲马和黑袍人尸体,过去看了看,发现果然已是异类,不同寻常人,甚至已不可能再叫做人,身上鳞甲显然才是新生的,却已坚硬超过金铁。
“这些怪物,竟是在以人血为食物,还在初生阶段,若是等其壮大起来,那还了得?!”
萧定乱忧心忡忡,四下看去,到处都是尸体,惨不忍睹,心下悲痛,回头整顿大军,稳住军心,勒令他们继续赶路。
随后一行出人预料的安顺许多,并未遭遇到其余人屠队伍,想来谷车车应是第一个面世的人屠,而其麾下所带二百余黑袍铁骑,大抵应该是失败的残次品。
有一便有二,既然已出一个人屠谷车车,相信不久之后就会有人屠某某某,数量会不住增多。
若是成了规模,即使只有上十余尊,那也无法想像,必然所向无敌,所过之处生灵涂炭,血流成河,谁能挡得住?谁可逆其锋芒?
饶是这初成人屠的谷车车,萧定乱都觉得十分棘手,更遑论其羽翼丰满时?!
之后萧定乱沿途便谨慎了许多,于途中挑选十余弟子,皆是江湖中人有识之士,更是巧遇青城派赵川。
当时赵川身负重伤,狼狈不堪,正领着着青城派百多号人奔窜,似乎遭遇可怕之敌杀上了山门,原来正是天魔盟来袭。
幸而他们遇到的是小打小闹的天魔盟而不是真魔教,不然的话岂可容他们这许多人逃出,必然满门被灭。
当下萧定乱派门下几人了结了追杀而来的数十天魔盟高手,救下了这一行一百七十二口人。
青城派山门被毁,门派几乎破灭,逃出这一百七十二口人,八成是门中年轻小辈,多走的仓惶,门派宝物等等重要物件,悉数不能带走,被天魔盟所劫。
青城派俨然已灭了!
萧定乱见这许多人已无家可归,自不客气,择选优秀合格者,悉数纳入真武门。
这赵川,自当日莫河城败于萧定乱之手,之后与曹静、陆晟等再来袭,又败,一心想凭借真本事打败萧定乱,现在却成了萧定乱门下弟子,心间感慨蹉跎,只能苦笑:“难道有生之年,我终究是不能打败你?!”他见萧定乱实力,已经完全看不透,仿佛神人,再见其周围随行三百余人,个个他都不是对手,心间哪里能没有些感慨。
萧定乱道:“有追求就对了,别放弃!要想打败我,必先打败自己,先克己,而胜人……日子还很长,你的机会也还很多……”
第四百五十五章:天下大势
这一行,耗时足足半月,终于抵达龙青山,八万大军剩下六万多。
萧定乱、玲珑、樊英、樊伟等三百多人,先于大军五日到达。
这一趟出门,实在谈不上顺利。
这个把月时间过去,再回龙青山,发现此地已非常不同,先就是龙青山山体被开,分成了三个阶梯状,一开始大规模的建设,山下更是被开辟出大片的空地,许多人在上忙碌,热火朝天。
这一点变化是尤其巨大的。
萧定乱不知谁有这搬山之能,竟强悍如斯,改了山貌。
当即率众到了兰幽村,发现这附近一带被开辟出了大片的空地,搭建起来许多简易的屋舍,各色工匠,都已在忙碌,人数众多。
旋即,萧定乱安顿这三百三十人在山脚下暂留,自带着樊英、樊夔、玲珑、麻雀四人上了龙青山顶。
龙青山顶也已不同,山顶被削平,呈现一个巨大椭圆形空地。
空地之上,许多真武门弟子都在其上修炼,悉数都已打通全身经脉,正修习三清妙法。
而牧千城、骆高阳、林霆剑,古天岚、司马征、马岱风、林樱、杨月、杨辰、苏万屠、裴白凤、曾爱财、水玉楼、牛小蛮等都在阵中,而且还有不少生面孔,萧定乱更是在其中看到了公孙尚义。
闻人悦、白玉芙、柳如嫣以及青灵、苗素衣、周白凡、青瓷等另在别处。
萧定乱打眼看去,顿觉不寻常,牧千城等人各据方位,一同练功,原来竟是结了一个大阵,浑然一体,一同吐纳,韵律相同,引动天地之灵气,星辰之罡煞,纷纷而来,势头虽不猛,然而却正合时宜,非常适合。
这阵法巧妙!
萧定乱一转头,看向樊英道:“你看这阵法如何?”这个合练阵法,不用想定是出自牧千城之手,可谓十分精妙。
樊英仔细看了一会儿,道:“此阵同法、同气、同律,但不同心。若是再有突破,使得阵中之人同心,也就是思虑相合,万众一心,会更加生猛,修炼速度成倍而增!”
萧定乱轻笑道:“你有改进法?”
樊英道:“不须我改了,此阵极其高妙,似乎乃是轮回道门的一种神奇阵法,入这阵法,万众一心、齐头并进,修炼速度之快无人比拟。不过要做到同心很难,必须人人无二心,你看他们正在撮合。不是无同心之法,而是列阵之人的默契还未到那地步。”
萧定乱听闻,点了点头,了解了其中奥妙。
这时候,阵中牧千城忽然一掠而起,身形一腾,到了萧定乱几人面前,看向樊英哈哈笑道:“樊英小子,可记得老夫?”
樊英一见牧千城,不禁一愣,旋即露出惊喜之情:“前辈,是你!”
牧千城嘿嘿一笑:“正是我这老不死的!”可以看到,他身上法力已很是可观,整个人神气焕发,大有一种枯木逢春,返老还童的态势。
萧定乱诧异的看向樊英:“你认得老家伙?”
樊英笑道:“五年之前我曾见过前辈,正是他给了我数本阵法密册,其中所载极其渊博,甚至江湖中少有流传,皆是惊世的阵法。若非如此,我也不会精擅此道的!”
萧定乱这就明白了,拉过老家伙道:“怎么,你老人家舍得把轮回道门的独门秘笈给别人看,也不肯透露一点你的秘密给我?”
牧千城嘿嘿干笑了两声,叹道:“此一时非彼一时,光景不同了!”他一听萧定乱这么说,当下就已知道,多半是萧定乱知道他的身份底细了。
萧定乱道:“此一时您老又作何打算呢?”
牧千城沉声道:“小子,你既然知道老夫是谁,也该知道老夫恨谁了!老夫虽然背负使命,不过这么多年的沉寂,早已找不到方向了,甚至一度和骆高阳活着等死。现在你又让我看到了希望,多亏了老夫这命够长啊!”
萧定乱沉声道:“你恨气元神庙?想灭之?!”
牧千城摇了摇头:“气元神庙灭我轮回道门,我固然恨,不过还不到灭之的地步。我恨的,只是气元神庙的一个人……”
萧定乱看到牧千城的神色有些恍惚,沉声问道:“谁?”
牧千城道:“气元神庙气元神殿殿主,也就是气元神庙现在的最高统治者。”
这句话就很有些意思了,牧千城有意无意的强调了“现在”这两个字。
萧定乱沉声道:“莫非气元神殿殿主原来不是气元神庙的最高统治者?”
牧千城轻叹一声道:“气元神殿殿主向来都是气元神庙的最高统治者,这一点是毫无争议的。只不过现在这个殿主,原本不是气元神殿的殿主,是后来才上位的……”
说到此,牧千城顿了顿,却没有再开口,显然后面的话他不想太多的人知道。
萧定乱心领神会道:“借一步说话吧!”
当下二人暂时离开了此地,来到龙青山后面一处悬崖边。
此地无人,周遭清静,是个不错的畅聊之地。
牧千城迎风而立,神色间浮现出一些沧桑之色,长叹了一声方才道:“现在这位殿主,曾经是我轮回道门的人,甚至可以说是老夫当年的伴侣。唉,她叫祁幽,在我轮回道门刚成立不久便加入进来。祁幽是个美人,然而很痴,痴迷武学,为人清高冷傲;那时老夫更是武痴,渐渐被其吸引,后来两人日久生情……唉,现在想来,这祁幽果然是玩弄世人的好手。那时她便已修炼太上魔欲经,不过却不是多情谷所修的太上魔欲经,她已将之改进,与现在青灵所修的太上感应篇已有八九分的相似。倘或她得到业火,到如今只怕早就法力滔天,举世无敌了。无疑,她是个天才,让老夫都望尘莫及的天才,而且十分的聪明。她接近我,就是为了学习我的绝学——轮回道法。”
话说到这,牧千城又停下来了,面上浮现出痛苦之色。
这寻常动辄嘿嘿发笑的老家伙,有几分老顽童性子,面上浮现着痛彻心扉的痛苦,一时间竟显得苍凉而悲哀,十分可怜。
萧定乱看着心里一震,沉声道:“她学到还是未曾学到?”
牧千城苦笑道:“轮回道法别人都学不到的。就这一门轮回道法,撷取一点细枝末节,便是整个轮回道门上下各种武功。不然你道轮回道门忽然崛起,哪来这么多举世无敌的绝学武功?那都是从轮回道法中衍变而来的,而且都是细枝末节的运用罢了,没有精髓可言。她似乎一早就意识到这一点,所以靠近我,却一点都不心急,陪伴我一起将轮回道门发展壮大,直到最鼎盛的时候。那时祁幽已完全获得了我的信任,我绝对不会怀疑她。无意间她提出要学我的轮回道法,我心想交给她也无妨,反正她也练不出个结果,顶多悟出一些奇怪武功而已,于是便毫不犹豫的传给了她。果不其然,她怎么练也练不成,各种邪门儿武功倒是悟了不少,那割舍咒、神魂颠倒功、一瞪邪眼功种种,都是她的杰作。让老夫不防的是,她竟知道了自己不能练成轮回道法的奥秘!唉,到达最后,她轮回道法没能练成,我苦修的成果也都前功尽弃……”
萧定乱听的疑惑了,追问道:“老家伙,这又是怎么回事?”
牧千城道:“小子,实际上老夫也是背负着神明使命的人,与你一样,本也可以开启一个新时代的,只可惜败了,败在一个情字上。那时候,我太爱祁幽了,所以太信任她了,以至于对她根本不会有半点怀疑,让她知道了我太多本不能说出的秘密。就像大多数神明使徒一样,要么得到神明的祝福、抑或是诅咒,就有一些神奇的本事,许许多多不一而足,我也是得到神明祝福的,但和这些使徒不同。我得到的祝福,是化为轮回后诸神的祝福,在我的魂魄之中有一个印记。神都已化为六道,万世间皆已无神。然六道不可空缺,所以我出现了,受到那已故神明冥冥中的祝福,感悟一篇轮回道法,就是要传播成仙、成神之法,给这一方生灵开辟一条可以长生,入阿修罗道,天道的路。只要我轮回道法一成,就能陈述其中奥秘,便可以广纳门徒,必然开启一个新时代……然而那时的我太心急了,也太骄狂、蛮横了,睥睨天下,所以干了一些一时痛快却大错特错的事,杀人无算,处事也多凶悍残酷……修炼轮回道法的关键便在于那一点印记,因为轮回道法便是由此而生,不到大成,就绝对离不得这印记……可是,我万万没想到的是,祁幽趁我不防,终于露出真实实力,竟想盗走这印记,然而却没成功,只拿走了一半……于是,我的轮回道法功亏一篑,她只有一半印记,亦是无法修炼。那时她深谙我的一切手段,我已不是她对手,只能躲避,隐瞒身份,混迹江湖。祁幽更怕我报复她,于是想到了这个世界上最森严也是最安全的地方——气元神庙。她就到那里面去避难。没有几年时间,她便成了气元神庙气元神殿的殿主。后来,屹立江湖最巅峰的她为了逼我出来,开始展开对轮回道门的清剿,不过老夫很没出息的忍了,没有露面……哼,那时我轮回道门何其强横,气元神庙怎可能灭之,若非祁幽深知轮回道门的一切,想了无数克制之法,哪可能灭得了我轮回道门……后来此人竟将轮回道门一切都列为禁忌邪功……老夫恨啊,不恨气元神庙,只恨这个祁幽!”
萧定乱听罢,心中亦是升起一股子悲凉气,暗惊这个祁幽真是好狠心、好贪心也好野心,然而此时不是儿女情长时,他唏嘘两声,忽想起一事,惊诧道:“老家伙,照你这么说,祁幽不是早也知道使徒的秘密?”
牧千城忧虑的叹息道:“她的确早已知道,而且更是早在打这些使徒的鬼主意。易水寒这类人只怕气元神庙有不少,他们魂魄上的封印,实际上是神明的怨念,本不应该这么早爆发的,显然是被气元神庙的人引发了。祁幽正在攫取这些使徒的能力啊……这么多年过去,不知道她已到什么地步了。这些使徒,若是摆脱不了怨念带来的诅咒,最终也没什么好结果的,即使得到的是祝福,承载的是希望,也不免一死!从某种意义上说,他们都是神明的布道者,本身不可能得道,不过只要参悟自身能力的奥秘,却可以传播,别人修炼,却是不会有什么诅咒之类的。然而纵观古今,能参透的人很少,除了那只将太上感应篇改的面目全非的妖狐之外,从未听说过有第二个存在能参悟透!”
萧定乱吃惊道:“你是说那妖狐已踏上求仙问道之路?”
牧千城摇头道:“求仙问道?这谈何容易,修炼太上感应篇、三清妙法之流,感悟法力,这都还是第一步,没有入门而已。道是虚无缥缈的,玄门只是一个发端,是道虚无缥缈的影子而已,求仙问道,路还长得很……”
旋即,萧定乱又提起了京城中遭遇的那所谓的圣魔,将其情形说给了牧千城。
牧千城十分吃惊道:“看来祁幽走的这条路不止她一人啊。似乎江湖中真魔教也是这般吧……正好,祁幽与你所说的那圣魔还有真魔教,都把目光聚集到了神明使徒身上,这三方终究会碰撞到一起,互相争斗是免不了的,且看局势如何变化!现在真武门走的乃是阳关道,也就不和他们抢那独木桥,先励精图治,大力发展,看准时机再出手不迟。我们坐山观虎斗,鹬蚌相争时,渔翁才好得利!”
萧定乱笑了笑:“当前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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