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又要发火了。
心中正想着,寒鸦猛然便感觉到一丝异样,下意识的拧头,就看到花园的墙边上正露出了一颗人头,一双眼睛向他眨了眨,便猛然缩了回去。寒鸦登时一惊,精神一扫,却发现那人已消失了,所去无踪。
寒鸦的面色不禁一变,沉声道:“好快……”
看到这个悄然而来,神秘而去的人,惊鸿一瞥,寒鸦的脸色却忽然变得奇怪了起来,心中一惊,却并没有打算到墙那边一探究竟的意思,连回去换一壶茶的意图也登时打消了去,神色顷刻间恢复平静,伸手在走廊边摘下一片绿叶在茶壶盖子上用力一抹,那一点鸟屎便被抹的干干净净。旋即,便端着茶壶到了樊伟的面前。
樊伟懒洋洋的坐在一架虎皮大椅上,椅子上铺子天鹅绒软垫子,非常舒服。寒鸦把茶送到樊伟的面前,樊伟接过来,揭开茶壶盖子,热腾腾的水汽便升腾了上来,樊伟凑近闻了闻,点了点头道:“麻雀沏茶的手法的确高明,碧螺春在她的手中沏出来,味道格外的不同,只可惜,人生的没法子看,可惜啊可惜……”说话之间,樊伟便含着壶嘴儿小小的喝了一口,十分享受。
樊伟喝茶,渐渐喝出了感觉,神色渐渐舒缓下来,寒鸦则在不远处静静的侍立着。这个时候,屋外忽然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樊伟闻声坐直了身体,端着手中那把紫砂壶,双眼看向了门口,寒鸦则是身形一闪便到了门边,神色冷酷。
门推开,走进来的是画眉,画眉后面跟着一个神色焦急的年轻人,正是柏子笑。
柏子笑抢了一步从画眉的身边到了屋里,左右一看,见没有其他人,立刻道:“樊大少爷,小心呐!”
樊伟眉头一挑,眼神冷了下来,缓缓道:“小心什么?”
柏子笑道:“小心有人要刺杀你!”语出惊人,没头没脑。
寒鸦和画眉闻言,面色都变得警惕起来,精神不由得高度集中起来,四面警惕着。
樊伟却哈哈大笑道:“柏子笑,你少在这里装神弄鬼,有我爹和我大哥在,普天之下谁敢杀我?!哼哼,有人杀我?你倒是说说看到底是谁要杀我?若是你说不出个一二三来,我今天就杀了你!”他本就决定好要好好教训一番这个柏子笑,先拿他来出出气。此人居然敢擅作主张把冬青葬在那种荒郊野地,若不是顾及他是太子面前的红人,樊伟当真是会把他杀了的。没有想到这柏子笑上来竟来了这么一手,危言耸听,登时便叫樊伟心中十分不爽,动了真火,发了杀机。
柏子笑神色一变,沉声道:“樊大少爷,你这么样做事就不地道了,我好心好意给你通风报信,你怎么能这么对待我?实在是太不厚道了罢!我确实没有骗你,也确实有人杀你。因为……”
柏子笑说话之间猛然一掌打出,雷霆一般,谁也没有料到,谁也没有防备,嘭一声,直打在了画眉的后背之上,登时便将画眉打飞了出去,落地时整个人已不能动弹,生死不知。这时候柏子笑的声音忽然一变,十分的阴沉,沙哑中带着莫名的阴冷,缓缓道:“要杀你的人就是我!”
樊伟神色骤然一变,却没有自乱方寸,身体端坐了起来,沉声道:“是太子的意思?”
柏子笑冷笑道:“别人大概会这么认为,至少你老爹和你大哥一定会查到太子的身上的!”
樊伟道:“这是在嫁祸?!”
柏子笑道:“恭喜你,答对了!”
寒鸦身形一闪,挡在了樊伟的面前,沉声道:“少爷不要害怕,有属下在,没有人能威胁到你!”
樊伟摇了摇头道:“寒鸦,你是不顶用的。”
寒鸦苦涩道:“哪里会不顶用?!”身形忽然一转,反手间一手成抓,扣向了樊伟的脖颈。樊伟的武功路数他再清楚不过了。这一手猝然发出,以樊伟的心智定然想不到,自己竟是也要取他性命的人。
这一手,可以说是十拿九稳,探囊取物一般,必然能把樊伟一击毙命。
寒鸦在心中冷笑道:“樊大少爷,对不住了,您一路走好!”
然而,他的手抓过,却并没有抓到樊伟的脖颈上,似乎抓空了,但也不是什么都没有抓到,他抓到手中的竟然是樊伟手中的紫砂壶。
嘭一声,紫砂壶碎为碎渣,茶水四溅。
寒鸦忽然感觉到自己的腰间猛然一震,咔嚓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断掉了。下一刻,他感觉到自己的双肩之上猛然一阵耸动,发出一道道咯吱咯吱的声音,他立刻就感觉到自己的双手也不能动了,紧接着,他又感觉到自己的双腿打闪,咔嚓两声,身体居然一软,要倒下去。
但就在寒鸦要倒下去的时候,一只手却扼住了他的后颈,将他缓缓的提了起来。这一切的变化实在是太快,寒鸦猝不及防间一手抓向樊伟,乃必杀的一击,从樊伟递出手中紫砂壶,巧妙的将之送入寒鸦的手抓之中,然后身体后仰之间一记掌刀切在寒鸦的后腰上,再到他的身形猛然站起,双手抓上寒鸦的双肩五指猛然一捏,以及最后踢碎寒鸦膝盖的两脚,再到将寒鸦捏在手中。
这一切,都不过是一个呼吸之内的事情。
谁也没有想到,樊伟居然是一尊高手,深藏不露的超级高手。他出手实在是太快了,不但快的就像闪电,而且准确的就像机械。
柏子笑的面色变了,变得异常的凝重,双目死死的盯着樊伟,开始重新审视,仿佛要把樊伟彻彻底底的看穿,但却发现自己居然一点都看不透,心中猛然浮现出来两个字——可怕。
他的心中已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恐惧。
寒鸦的腰椎断折,肩骨散架、膝盖破碎,却并没有死,口中发出一道道咯咯的声音,痛苦不堪。眼泪、鼻涕、口水横流,自己却根本无法控制。
樊伟冷笑道:“寒鸦,你怎么能把落了鸟屎的茶壶给我,一片叶子怎么能擦得干净?你们可真有耐心,陪我玩了这么久……”
寒鸦艰难道:“为什么?”
樊伟呵呵笑道:“你想知道?!”
第二百五十五章:怪象频发
【祝各位朋友,节日快乐,假日开心!】
寒鸦想不明白,他是怎么被识破的,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天衣无缝,当初接近樊伟,背后也根本没有使用什么手段,而是单纯的依靠自己的实力,挫败所有的竞争者,经过很长一段时间的考核,才成为樊伟的贴身护卫的。而且作为一个护卫,他从来都是尽职尽责,完完全全的履行着作为一个贴身护卫的一切义务,而即使有什么小动作,也都做的非常隐秘,滴水不漏,无懈可击。
他来到樊伟的身边,起初的目的并不是要杀他的,而是要和樊伟成为朋友,起码要让樊伟能把他当成朋友,为了这个不带恶意的目的,他一直用心、努力着。身正不怕影子斜,他想不明白,樊伟是如何发现的。
要知道,决定要杀樊伟,也只是在樊伟神秘消失的这段时间内才开始着手计划的。
这个计划,便是从冬青的尸体下手展开的。
他们已算准了一切,因为他们已吃准了樊伟的性格和思维方式。如果冬青死了,樊伟一定会大怒;而如果冬青死了而且樊伟还见不到尸首,那么负责下葬的人一定会倒霉,他一定会迁怒之。
所以,今天的一切,本应该都在计划之中的,似乎并没有失误,不但要杀了樊伟,还要把杀人的罪名嫁祸到太子的身上。
然而谁也没有想到,明明已经取得了樊伟信任的寒鸦居然失手了,因为谁也没有想到樊伟早就有了提防,而且一向“武功平平”的樊伟居然是一个超级高手,大出意外。
受了如此之重的伤,寒鸦知道自己必死无疑,但在死之前他很想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他实在想不通自己的偷袭居然会失手。他忽然感觉到自己根本就不了解樊伟,从来都没有看清楚真正的他。樊伟的演技实在太好了,把所有人都骗的晕头转向,以为他就是一个不学无术的花花大少,却不料其实是个狠角色,武学天赋高的惊人。而且最为致命的一点是,他根本就没修习内气,让人一点都察觉不到,武功很是特殊。
显然,柏子笑和寒鸦是一伙的,都是这个计划的实践者。他现在却没有急着出手,同样也很想知道樊伟是如何识破这一切的。
柏子笑没有动,做好了随时出手的准备,寒鸦艰难道:“我,我,哪里出了纰漏?”
樊伟道:“你一点纰漏也没有。”
寒鸦浑身已开始不自禁的痉挛,意识已开始变得模糊,但还能听得清樊伟的话。樊伟的回答让他的心里有了几分快慰,看来自己做的还不算失败,问题也没有出现在自己这里,自己也无愧于组织了。
樊伟继续道:“除了为数不多的几个人,我樊伟谁也不信。大家愿意和我玩,我又何乐而不为呢?谁让我生来就有这个资本,不是么?!游戏人间,就是这样,所有人都把你当傻子时,只要你确信自己还不是傻子,那么所有人都是傻子。凭我的武功,我真的就需要你这样的人做贴身护卫么?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的阴谋诡计都是虚妄、都是笑话,知道么?!寒鸦,你确实不顶用,因为你在我面前绝对走不过三招。不光是你,柏子笑也不行。”
柏子笑闻言,沉声道:“柏子笑确实不行,莫说在你手下走过三招,连半招都不行。”
樊伟眉头一皱,看向柏子笑道:“看来柏子笑已经死了。”一个死人,在樊伟的面前当然连半招都走不过。既然柏子笑已经死了,那么站在这里的这个人又到底是谁?!
樊伟没有问,因为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他继续道:“寒鸦,其实你跟着我这么几年,总体来说表现还是不错的,比起大多数人来说,还算颇为用心,不是单纯的想要来攀附我,牟取钱权利色这些东西。我本以为,你可以成为我人生道路之中一道值得留恋的风景,没想到,你却忽然动了杀我的念头。你想杀我,我也就不得不杀了你。我做人向来很仁慈,你对得起我,我就一定对得起你,你若对不起我,就怪不得我痛下杀手了。唉,不得不说,天网的杀手,的确非同凡响,而且很会放长线钓大鱼。我实在是很想知道,天网的幕后人物到底是谁,竟然如此的高瞻远瞩,在几年之前就开始着手各种准备了。不过,这种人,气量不行,手段也不够光明正大,顶多为一世枭雄,成不了绝世霸主。有真正的霸主横空出世,这样的人是成不了大气候的!寒鸦,你为这样的人卖命,我实在替你感觉到不值。原谅我这么多年都没有真正的信任你,不要有怨气,我这个花花大少活着也不容易,安心的上路去吧!”
咔嚓,寒鸦的脖颈之内骨骼碎裂,整个身躯忽然一软,已经死了。
樊伟将寒鸦的尸体扔开一边,看着面前不远处的画眉道:“起来吧,我的小画眉。你去把麻雀叫来,让她替我把这个人收拾掉。我想,柏子笑的尸体也应该在外面,你顺便去确认一下。这些人,大概是想让这里上演一出同归于尽的好戏,实在想的有些天真啊!天网,这一次是被驴踢了脑袋了,以为我樊伟真的这么好杀?!这台戏,演砸了!”
话声落下,中了假冒柏子笑一掌,扑倒在地上一动不动,恍若死去的画眉忽然一跃而起,回头冷冷的瞥了一眼假冒柏子笑,讥讽道:“就凭你也想偷袭我,下辈子吧!”身形一掠,从窗户越了出去,要去请麻雀过来。
画眉矫捷的冲出窗户,就猛地发现自己的面前忽然多了一张脸,一张有些苍白、极其普通的脸。那张脸上充满了恐惧的神色,好像看到了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整个瞳孔都在猛烈的收缩着。
画眉生得水灵,是个漂亮的女人,从身段、容貌、肤色、着装,任何一个方面来看,都堪称养眼,绝对和“可怕”不沾边。她唯一让人觉得可怕的时候,恐怕就是她杀人的时候。
但那张脸一看到她时立刻就吓得不行,好像见到了厉鬼一般。
但画眉此刻根本就没有杀人,也没有杀意流露出来。
现在的她一点也不可怕,身形正从窗户跃出,灵动飘逸,十分可爱。
但可爱的画眉却偏偏把面前的那个人吓得魂都要丢了。
那个人极度害怕,但画眉却比那个人更害怕,害怕的想要惊叫都发不出半点声音,好像她的心真的一下提到了嗓子眼,把喉咙给堵住了。
那个人的恐惧好像会传染一般,画眉吓到了他,他恐惧异常,反过来又把画眉给吓住了。
画眉直恐惧的已停止了思维,身形才从窗户跃出,还未落地,便被那个满脸恐惧的人一拳打了回去。
那一拳,实在是蹩脚万分,打得又慢又歪,恐怕一个不会武功的人都能轻易躲过去,会一点武功的人想要挡住也根本没有难度。
但就是这么样的一拳,偏偏把画眉打飞了回去。落到地上后就不住的吐血,神色委顿,重伤不起。
假冒柏子笑见状,嘿嘿道:“画眉飞不出去,麻雀也来不了了!”
樊伟双目一凝,看向地上的画眉,发现画眉贴身穿着的一件天蚕软猬甲已被打破一个洞,仅仅只吃了一拳,已受了极重的内伤,一时之间战力全无,连动一下都困难,算是废了。画眉正是依仗着这件樊伟送给她的金蚕软猬甲,才能硬吃下假冒柏子笑的一掌的。金蚕软猬甲,可以化解内气攻击,乃是稀世宝甲。假冒柏子笑彼时致命的一掌,正是催动内气打出,寻常高手猝不及防下吃下这一击,九死一生,但有金蚕软猬甲在身的画眉,却只是在地上躺了一会儿,就没有事情了。
但,那一拳,却不是内气爆发,而是单纯的力量,金蚕软猬甲对力量毫无防御作用。
樊伟也感觉到疑惑,以画眉的武功,怎么会这么轻易就被人一招伤成这样。但是,画眉的伤是明摆着的,没有半点虚假,那么可以大略知道伤害她的人是何等的恐怖!
而从头到尾,樊伟也只是感觉到窗外忽然有什么东西猛然出击,感应之中有什么东西猛然一闪,在画眉倒飞出来的时候,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完全感觉不到了,异常诡异。
外面到底是什么东西?是人还是怪物?是人的话,又是什么样的人?
脑中念头一闪,樊伟的神色不禁变得有些凝重起来,面色不大好看。
假冒柏子笑一直凝视着樊伟,观察着他的没一个细节,看到樊伟神色的变化,洞若观火,沙哑的声音响起来道:“樊大少爷,你怎么不问问我是谁?”
樊伟眼神闪烁了一下,道:“我没必要知道。”
假冒柏子笑道:“为什么?你就不想知道,到底是谁要杀你么?你似乎已经开始害怕了!”
樊伟笑了笑,摇头道:“你误会了,我不是在为自己担心,我在担心麻雀,担心她杀人的时候会把我的宝贝茶壶给毁了。至于你的名字么,我倒是没有必要知道。一个死人的名字我想知道还是很容易的,用不着我亲口问的。”
假冒柏子笑眼瞳猛然一缩,冷冷道:“你在说什么?”他还活的好好的,又怎么会是一个死人?难道樊伟觉得自己可以轻易杀死自己?开玩笑,他真正的实力可不是柏子笑这种草包可以比拟的。
樊伟道:“我在说,无相神功虽然厉害,但却要被我吃得死死的!”
这一句话说出,假冒柏子笑的面色立刻就变了,死死的盯着樊伟,沉沉道:“连这一点你都知道?哼哼,你知道的太多了!”
樊伟露出一个微笑,淡然道:“不多不多!我还知道,你快要死了!”
话声响起的时候,他的身形猛然向前冲出,右手立掌成手刀,猛然向前劈斩而出。
假冒柏子笑见樊伟猝然出手,其实早就做好了准备,同样是一掌打出,催动的乃是柏子笑的掌法,厚重沉凝的掌力裹挟着恐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