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骄傲。
这四个人,也有足够的骄傲资本。
出自名门大派,武艺超群自不必说,自身的天赋、资质和悟性更是一等一的水准,卓尔不群,说是惊才绝艳也丝毫不为过。
是以,这么四个人虽然不知因何而相聚在一起,明里暗处却都是互相不服谁,无形之中互相较劲,因为这是骄傲使然,更是一种对于师门的使命感和归属感使然。
若是其中哪一个稍显弱势,那么显然就有给师门丢脸的味道,这么样骄傲天之骄子一般的人,又岂能忍受如此这般的耻辱?!所以四个人的气势都很足,心高而气傲,形虽聚而神不和,貌合神离也。
比较另类的是龙虎山与九莲池这两个武道理念极端的门派,多少年来彼此之间各种明嘲暗讽不断,可谓互相来往,宛若针锋相对,干系到彼此的渊源和历史。龙虎山与九莲池就好如一对同生在武道这条根上的两朵并蒂之花,彼此之间虽然同根却偏要一斗芳艳,互相轻视,不过也是人之常情,而随着历史延续已成习惯,是以互相嘲讽虽凶却不会轻易动真火,宛若一对冤家。
若是其余人敢于在赵引龙面前那样评价龙虎山,相信赵引龙就绝对不会一笑而过,定然是要给其一点颜色看看的。
四人气势上谁也不弱于谁,暗暗相较,倒也是一副别开生面的情形。
不过在这之前,赵引龙有意高抬了冰清仙子苏恨水一把,其余二人又没有丝毫异议,形势就有那么点不同了。
毕竟四个人在此聚首,绝对不是为了大眼瞪小眼,干站着比傲气的。
于是冰清仙子苏恨水清冷目光微微流转,率先打开了有些僵持的局面,语气淡淡的开口道:“诸位,此番我等遵师门长辈之命下山,相信大家的目的都是一致的吧。”
话一说开,那种紧张气氛便也立刻烟消云散。
大哉剑门方建阳简单而直接道:“没错,我们都是冲着萧盛道遗留下来的通脉图而来的。”
其余二人也是微微点头。
九莲池梦曌菡瞥了一眼龙虎山赵引龙,哂然笑道:“啧啧,你们伏虎山也要争夺这通脉图么?以你们的智慧,就算凭借蛮力抢回去,你们能看得懂、参的破么?”
赵引龙嘿嘿笑道:“谁能争夺到手,那就是谁的本事大。曌菡妹子,到时候若是失败了,可千万不要气的哭鼻子哦。这女人呐,太聪明了,有时候反而让人讨厌,也难怪你们九莲池的女人都嫁不出去,一个个当了一辈子的老处女。”
梦曌菡冷笑道:“我才不会输给你这个伏虎山训练出来的野蛮人,哼,走着瞧。”
冰清仙子苏恨水道:“现在花落谁家还是未知之数,大家就不要逞口舌之利了。此次行动,相信三位的师门也应该是极为的重视,不单单是对我等的重视,更是一种锻炼。当然,更重要的是我们代表的不仅仅是个人,我们还代表着身后的师门,不能够胡乱行事。”
方建阳道:“我们大乾王朝境内四大宗门,皆是占得天下江湖十大宗门的一席之位,人杰地灵,底蕴深厚。这一次师门对我们寄予厚望,争夺的已不是简简单单的一张通脉图那么简单,而是一种竞赛,是四大门派之间的一种较量,这一点想必大家都很清楚。而且同脉图关系到许多的武道秘密,就更是重中之重,不管哪一派得到手,实力都将再上一个大台阶,远远将其他三个门派甩在身后,关系到门派的地位,非同小可。而且,我们各自的师门长辈,为此更是在我们身上压下了彩头。”
苏恨水接着道:“所以,我们虽然在这件事上是竞争对手,但对于其他的竞争者,我们要一致对外,绝不能在分出胜负之前,使得通脉图落入他人之手。在这一点上,我们希望彼此之间达成一致,以保证这场较量的公平性,至于其中的利害关系,我便不多说,诸位应该清楚。不知诸位可有异议?”
随着大乾王朝当朝皇帝的渐渐衰老,皇室争权夺势日益严峻,老皇帝的绝对权力已然被强烈动摇,随之而来的影响便是皇帝陛下当年对于萧盛道家人的庇护,开始变得不那么牢靠了。
唐胤正的出现以及萧府大难便是一个很好的证明。直到现在,那些蠢蠢欲动之辈,已然开始胆大,有肆意妄为的趋势。
大乾王朝四大宗门已然受不住通脉图和成仙之密的诱惑,而派出杰出弟子参与其中,更不消说其他的宗门了。
四大宗门一旦逾越了雷池,就相当于是一种讯号,其余隔岸观望的蠢蠢欲动之辈,也就全然没有顾及了。
毕竟大乾王朝境内的武林四个执牛耳的存在都参与到抢夺之中,无视了皇帝陛下的威严,其余宗门,种种势力,就没有理由不来浑水摸鱼了,有了始作俑者,定然会有效仿之辈。
而通脉图一旦落入旁人之手,事情显然就会变得十分棘手起来。虽然大乾王朝境内龙虎山、大哉剑门、九华山、九莲池四大宗门的影响力最大,但也不至于是霸主一般的地位,有许多宗门虽然有所不及,但也绝不畏惧。如果通脉图落入到这样的宗门手中,他们就全无机会了。
是以,这四个人在此聚首,商议一致对外之事,其实是场龌龊的会晤。
就好比四个强盗看上了同一样东西,互相争夺的同时又怕别人插手来抢,于是便聚到一起商量着怎么打压别的强盗,让别的强盗都死心后,四人再安心的互相争夺。
其余三人点了点头,没有异议。
他们也都知道,通脉图一旦落入某些人的手中,他们就很难再得手了,譬如那实力丝毫不弱于四大宗门的浮屠宗,无量宗,天势门等。通脉图一旦落入这些门派之手,无异于同时打了四大宗门的脸,这场竞争也无疑会胎死腹中,宣告流产。
四人之后在这不起眼的山头之上一番商量,达成共识,然后各自离去。
萧定乱对此全然不知,还在小镇的一间客栈的客房之中安静恢复伤势。
天色将晚,秋日的晚霞显得格外壮美。
闻人悦百无聊赖的在小镇上四处乱转着,漫无目的,心情散漫。
一辆马车疯狂的从远处的路上冲了过来,雷厉风行,车轱辘轰隆隆直响,直把路上行人吓得急急往路旁跳开。
闻人悦还是第一次见有人把马车驾的如此凶猛,忍不住在路旁多看了那马车几眼,哼哼道:“凶成这样,就不怕翻了车么,不要命?!外面的世界真的好危险……”
不知不觉间,妮子竟已走出了小镇,看见不远处一个小山头,被那夕阳的余晖染成了赤金色,煞是好看。妮子神色不禁一阵恍惚,想到了当初在天姥山上,每日清晨和黄昏的时候,看那日升日落的美丽景象,脚下不自禁往那山头而去。
而在此时此刻,静室之中的萧定乱的眉头却微微的皱了起来,耳根微动,忽然间沉喝道:“是谁?”
喝声一落,屋外便响起一道清脆稚嫩的声音:“我家主人有请。”
萧定乱心下疑惑,意识一动,就感应到了屋外之人,果然是一个小姑娘,而且还有几分的熟悉。
当下沉声道:“你叫丫丫对不对?”
屋外传来嘻嘻的声音道:“我就是丫丫,你还得记得我呢!”
萧定乱道:“你家主人在哪里?”
丫丫道:“就在镇子上呢!”
萧定乱心中一阵惊讶。这丫丫,不正是当初萧定乱在万花谷遇到的那少妇身边的小丫头么!既然丫丫出现在这里,就不难想出,十之八九那少妇恐怕也在这里,而且极有可能是丫丫口中的主人。
天下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萧定乱心中大疑,料定了此事之中定要蹊跷,猫腻不小,当下又沉声问道:“你家主人找我有什么事?”
丫丫道:“丫丫不知道呢!我家夫人只说让我到这里来请你过去。”
丫丫此刻回答,有意无意把“主人”这个称呼换成了“夫人”,立刻就证实了萧定乱猜测。萧定乱这才起身,抓起身边的幽寒断魂枪,推开房门出来。
丫丫道:“请随我来!”没有多看萧定乱一眼,自顾自在前一本正经的带路,径直往客栈楼下走去。
萧定乱在后一路跟着,小丫头人虽然很小,走起路来却一点不慢,武功非常不凡,很快就把萧定乱带到了一个僻静的院子里,道:“夫人就在亮灯的那间屋里,你自己进去吧。”然后丫丫去了另外一间厢房里。
这个小院虽小,但很别致,正房,厢房都一应俱全,甚至还有一个小小的花园。建筑精致,布局巧妙,一看便知道不是普通人家的居所。
萧定乱不急不缓的走到那间亮着灯光的屋子之前,便听到里面想起了一道雍容大方的声音:“萧公子,推门便是!”果然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窗外的夜风吹来,吹的屋中烛台上的灯火一阵摇曳,萧定乱推门而入,立刻感应到屋中之人,果然是在万花谷帮忙救了玉芙的少妇,正站在窗前,伸手关窗子,一层薄纱罩着玉臂,若隐若现,煞是诱人。
少妇将窗子关好,一时间也没理会萧定乱的意思,懒懒的扶了扶腰身,莲步轻移,又把萧定乱推开的门关上,在屋中一张桌旁柔软的大椅上慵懒的坐了下来。
萧定乱一脸疑惑,颇觉得怪异。
少妇淡淡道:“萧公子请坐。”顺手拿起桌上精致茶壶缓缓给萧定乱斟了一杯茶,沿着桌面推到萧定乱的面前,轻声道:“雾中仙毫,尝尝看!”
萧定乱不知这雾中仙毫是何物,也没有拿起茶杯尝尝的意思,实没料到这少妇甫一与自己见面,竟然是这么一副架势,好像面对着的不是一个才见第二次面的人,更像是对一个多年老友一般。
萧定乱可没把她当朋友,至少到目前为止还没有。
少妇微微一叹道:“你似乎很警惕!”
萧定乱的手还握着幽寒断魂枪,道:“我不得不警惕。”
少妇忽然讶异道:“你的眼睛看不见了?”
萧定乱道:“有段时间了。”
少妇神色没有多少变化,又缓缓给自己斟了一杯茶,轻轻的抿了一口道:“你打算去杀付坤侯?”
萧定乱道:“我打算早点让玉芙回到我的身边。”
少妇道:“付坤侯已经死了。”
萧定乱心中一沉,道:“死了?”
少妇道:“一天前的事情。”
萧定乱心中涌现出一种不祥的预感,下意识的问道:“陆青子和杨楚华呢?”
少妇轻叹道:“也死了!”
萧定乱道:“都死了?”
少妇道:“非常确定。”
萧定乱面色一沉,显得极为惊讶,神色凝重道:“那么,我该怎么样才能兑现承诺,把玉芙赎回来?”
少妇缓缓道:“你怎么不先问问我是谁?”
萧定乱道:“这不是我最关心的事情。”
少妇双眸一亮,轻笑道:“你最关心的是你的玉芙?!”
萧定乱道:“没错。”
少妇道:“那么你更应该先知道我是谁!”
萧定乱心中一阵强烈的不安,沉声道:“你是谁?”
少妇正色道:“我是李明玉,李明珠的表妹!”
萧定乱一愣,旋即心头狂震。少妇忽然之间的一句话,简直就是石破天惊,出乎萧定乱一切的预料之外。
第一百六十四章:个中真相
李明珠便是萧定乱的母亲,在记忆中没有半点印象,但绝对是萧定乱心中完美女性——智慧与美貌并重的母亲大人。
自称是李明玉的少妇真的李明珠的表妹,萧定乱的姨子?
萧定乱无法相信,也没有理由和依据让他相信。他稍微失神了一下,神色便恢复过来,声音不冷不热道:“你说出这种话来,是骗不了我的。我现在虽然目不能视,但绝不是轻易能被骗倒的。我能感应到周围一切的事物,虽然看到的却是另外的一种画面,但绝对比眼睛看到的一切更加的真实。你还是说出来自己的目的吧,为了玉芙,我可以付出任何代价,根本没有必要拐弯抹角”
一切代价的意思便是通脉图也在其列。
少妇似乎早就预料到萧定乱会有这样的反应,神色丝毫不乱,长长叹息一声,道:“当我知道你是萧家阿丑就是萧定乱的时候,我就预料到你绝对不会相信的。现在,江湖中人,人人都觊觎着你身上的通脉图,你不肯轻易相信别人也是对的。不过,我有信物,可以证明我的身份。”
萧定乱道:“什么信物?”
少妇缓缓取出一个贴身的荷包香囊,从香囊之中拿出一样小心珍藏的东西,小心翼翼的递给萧定乱道:“你看!这件东西,你一定不会陌生。”
萧定乱接过少妇递来的一物,在手中缓缓的摩挲着,意识感应之下,他能够感应到那是一块玉佩,确实是自己极为熟悉的一块玉佩,因为他自己就有一块这样的玉佩在身上。
他感应到手中的这块玉佩无论是材质、大小、重量,花纹,甚至于上面的“萧”字都和自己身上的那块一模一样,心中一阵惊讶。萧定乱反复的摩挲了几遍,两块玉佩的影像都在意识感应之中清晰呈现,居然也都是一模一样。
一时间萧定乱的神色不禁变得凝重起来。
少妇一直留意着萧定乱的神色,这时方缓缓说道:“这块玉佩就是你爹当年送给我的。玉佩一共有两块,一模一样的两块,是你爹当年用一块玉石亲自雕琢而成的。我和你娘既是姐妹,又是闺蜜,感情很好,所以你爹就把其中一块送给了你娘,而另一块送给了我。这么多年我一直小心收藏着,每每看到这块玉佩,都会想起你爹当年的模样。”
萧定乱的心绪冷静下来,将这玉佩随便丢在桌上,平静道:“一块玉佩而已,根本不能够证明你的身份。以你的年纪,相信比我也大不了多少岁,怎么会是我娘的闺蜜?!你的说辞,完全不合逻辑。”萧定乱当即便提出来质疑。
这少妇的年龄看上去也不过三十出头的样子,顶多萧定乱比大上十一二岁的样子,而萧定乱记得很清楚,自己母亲因为父亲连年在外征战的原因,怀上自己的时候是三十八岁那一年,可谓晚而生子。生下他不到一年后,就遭遇不幸,被人逼死。萧定乱现在已然二十出头,如此一算,这个女人在自己出生的那一年,也不过是八九岁的年纪,而自己的母亲早已嫁做人妻多年,哪里来的闺蜜一说,简直是荒唐已极。
如此来看,少妇的话显然不成立。
少妇听得萧定乱的怀疑,小心翼翼的拿起玉佩,仔细的擦了擦放回香囊之中,不但没有被识破的尴尬和慌乱,反而雍容一笑道:“我真的有这么年轻么?”
萧定乱不禁一顿,这少妇姿色美艳雍容,款款大方,皮肤娇嫩,体态曼妙,腴瘦有致,正是女人风华正茂的年龄,断然是不会老到哪里去。
萧定乱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他知道,女人大多都不愿承认自己已老去,这一点尤其是漂亮女人的身上表现的尤为吐出。那种芳华逝去,人老珠黄的落差,确实让人难以接受。
少妇笑了笑道:“你以为我多大年纪?”
萧定乱道:“三十出头。”这是他非常保守的推断。
少妇掩嘴而笑,笑的花枝乱颤,笑的洋洋得意,道:“你倒是个会说话的人!实话告诉你吧,我已四十有三了,俨然已是一个老妇人咯!”
萧定乱一愣,断然道:“这不可能!”
少妇道:“这有什么不可能?鸳鸯湖的养生驻颜之术,延年益寿的功法,外人是不会知道的。”
萧定乱没法判断,果断撇开此事,道:“你果然是鸳鸯湖的人。”
少妇诧异道:“你早就知道了?”
萧定乱道:“很早就知道了。”
少妇立刻沉默了下来,神色间恢复了原本的雍容疏懒之态,一时间没有言语。
萧定乱道:“你为什么要杀那三个人?”
少妇道:“因为他们都该死。”
萧定乱眉头一皱道:“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