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最近有何关于她的音讯?”
“只听说前些日子她外出游玩,最近几天刚回来,其它的便不晓得了。”
叶天略作沉吟,又问道:“真的没人知道挑战者身份?”
“至少小的没听人提及。”
这时有客人登门,店小二告罪一声,便忙招待去了。
如果背后是顾琉璃在搅乱局面,想叫王山畏惧退缩,倒未必没有可能。只是仍然不够干脆,太重视武者颜面,没将王山身份挑明。否则引来官府介入,那就更有把握了。
叶天边吃边想着,忽的怔住。
刻意把约斗的日期说早了三天,或许是想给那些亲近的武林人士时间准备以及赶路,但是将此事广而告之,则实在太糊涂了。
这么多人知道这消息,王山又岂能不知?
倘若不光没将王山吓退,反而让王山趁机上门,以此为借口逼迫刘正风提早比斗,刘正风百口莫辩之下,怕是唯有迎战了。
王山叫刘正风识破身份却又没远走高飞不说,甚至还上门挑战,由此看出,他胆量无疑不缺。而前后下作手段频繁,颜面自然亦不看重。
再加上王海派来杀自己的人迟迟未归,已经说明了事情有变。
细想下来,他们走到这一步,绝对不会甘心就此罢休才符合逻辑。
要真是这样,比斗的真正时间,恐怕不仅是提前三天了。
叶天越想越担忧,霍然而起:“埋单!”他一时心急,掏出银钱放到桌上便离开,都忘了这里没有埋单的说法。
他上马直往南城门驰去,一路高喊“借过”,又连声对受到自己惊吓的人致歉。
临近城门,看到城门洞里值守的士兵,叶天醒悟过来,猛的一拉缰绳,调转马头。他叫住一行人,问清衙门位置,便又拍马往城中赶。
不说王山修为在中三品,就是介于七品与六品之间的王海,叶天都不认为自己有多大的把握能打赢。要分析自己有什么优势,估计只有整个长生宗以及王山均不知晓他会武功这一点了。
可是一来他不确定他们会不会一眼看穿自己有修为,二来这个优势即使能完全发挥,也仅仅是一次性的。如果不能用在关键处,自己回到长生宗也无用。
因此他早在离开东莱城之前就计划好了,一旦决定介入此事,必须要借用官府的力量。哪怕以后受到他人轻视,也得先保住性命再说。
不过刚才在酒馆听到关于约战的最新消息,一时心急,差点把这茬给忘了。幸好看到城南门的士兵,想了起来,否则半路再返回,又要花去不少冤枉时间。
他心里暗自庆幸着,一炷香的工夫便来到衙门处。
没发现衙门口摆着鸣冤鼓之类的东西,不清楚这里的衙门该怎么打交道,叶天也没心思磨蹭,见一名衙差向自己拦来,叶天已经翻身下马抢先开口。
“知府大人可在?我有要事禀报!”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十五章 牛上天的武林同盟会()
不等衙差应话,叶天从怀里掏出长生宗掌门印信,直接递给对方。
和顾琉璃所说的一样,各郡内武林门派的掌门令牌款式雷同,在当地公门中均有详细记载,以供官吏识别。衙差接过一看,抱拳说了声“稍候”,转身就进了衙门。没过多久,他便领着一人出来,只是看装束,并不像一地知府。
果然,衙差介绍道:“这位是我们的张捕头。”
彼此见过礼,张捕头又好生打量了叶天一番,才问道:“少侠是刘掌门何人?”
“在下叶天,刘正风是我的师父。”
张捕头瞪大了眼:“你是叶天?你不是”
叶天知道张捕头诧异些什么,不过自己哪有工夫和他解释,径自问道:“张捕头,知府大人可在?”
张捕头回过神,见叶天神情郑重,倒没急于寻根究底,说道:“知府大人到县城巡视去了。”
“他什么时候回来?”
“按照日程,还要三五天。”
三五天,黄花菜都凉了。叶天心里想着,突然眼前一亮:“青江城捉拿罪犯的事务,是归张捕头管?”
“没错。”
“太好了!”叶天喜道:“张捕头可知有一惯犯叫王山?他此时正在青江境内。”
王山并非青江人氏,但流窜多地,画像和犯案记录各郡都有一份。张捕头略微回想,说道:“有些印象。你知道他藏在哪?”
“具体位置不确定,但很可能就在长生宗内。”
“为何?”
“你有没有听说有人将与我师父比斗?那人就是王山。”
张捕头诧道:“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不过别误会,我们长生宗并不曾包庇罪犯。”
“多谢叶少侠提供线索,等知府大人回来,我便即刻向他禀告,捉拿王山。到时候也会将赏金奉上。”
叶天急道:“等知府大人回来,恐怕王山也逃了。”
张捕头无奈道:“那也没办法,城守府两位供奉都随大人外出了,我们要捉拿王山,便得等到比斗结束之后,那时大人他们也回来了,实际并无区别。”
“为什么要等到比斗之后?王山修为只是六品左右,难道张捕头带着一众捕快,还怕抓不住王山?”
叶天这话说得不留情面,也带着几分激将的意思,张捕头却没有在意,狐疑的盯着叶天看了片刻,问道:“叶少侠不知道朝廷与武林同盟会的约定?”
叶天一怔:“什么武林同盟会?什么约定?”
有些事情能够直言不讳,有些事情则只能意会了。
张捕头稍作说明,没敢太直白,不过也足够叶天听懂。
简单的说,但凡武林事务,只要不威胁到朝廷政权的安定,朝廷便绝不插手。哪怕是生死之争,灭门之祸也如此。而能够管理武林事务的,唯独武林同盟会这一组织。
这便是大华朝廷与神州武林同盟会的约定。
什么武林同盟会,都牛上天了。一群不懂内政不事生产只知动刀动枪的人,竟然过得如此滋润!
叶天哪曾想到这个世界的地下势力能和国家政权分庭抗礼。不过转念一想,前世地球发展史上还存在过凌驾于国家政权的宗教神权,也就见怪不怪了。
真正令他一颗心沉到水底的,是听张捕头的意思,似乎是说既然王山已经提出挑战,刘正风也已经接受,那么在他们比武之前,官府便不得以任何理由对王山出手。
这他妈算哪门子约定!连逮捕个杀人犯都有不可思议的限制,万一杀人犯和谁约定个三五十年的决斗,期间就算公然在衙门前大小便,官府岂不是也拿对方没办法?
叶天没将心里所想宣之于口,那张捕头察言观色,多少能猜到,又解释道:“不过为了避免有武林中人利用这个约定为祸作乱,武林同盟会在各郡城县,均有派遣武者作为衙门供奉,他们会协助官府捉拿罪犯。”
“没有其他办法了?”
“有,武林同盟会还规定,只要不是在公门任职的武者,都允许直接对作恶之人出手,替天行道。因此若我找来江湖好手相助,也能直接去捉王山。”
“那还请张捕头抓紧时间。”
张捕头听说过长生宗有叶天这号人,不通世故,不谙武艺。现在看来是否不谙武艺还无法定论,但不通世故倒是确确实实的。
他摇了摇头:“叶少侠有所不知,请江湖好手协助处理官府事务,便相当于官府欠下人情,这种事我根本做不得主。”
叶天无语的瞪着眼。
张捕头又说道:“或者,叶少侠是否认识什么人相助?”
我要有认识什么人,还用来找你们?叶天暗自苦笑,这才明白为什么顾琉璃会说自己好多事情不清楚,就算清楚,也没那个能力做到。
“不介意的话,叶少侠能否明言,为何你如此迫切要捉拿王山?据我所知,刘掌门虽然年事已高,但加上一众子弟,如果王山真的藏身于贵宗,你们应该有实力将他拿下。还有,刘掌门是否清楚王山身份,又为何要与王山比斗?”张捕头顿了顿,说道:“当然了,若是涉及贵宗私隐,就当我没有问过,还请叶少侠不要怪罪。”
刘正风起初担心连累王海的名声受损,诸般顾忌,最终导致今天这样的局面。叶天无论前身还是自己,都对王海没有好印象,哪里会觉得有什么不能说的?而且假如张捕头听了之后义愤填膺,愿意拔刀相助,那就再好不过了。
他将事情前因后果简要说了遍,末了问道:“张捕头,劳烦你再想想,此事是否还有可行之法?”
“你说的都是真的?”
“但有半句虚言,叫我叶天不得好死。”
张捕头沉吟半晌,终是叹了口气,说道:“我可以带一队人到长生宗住几天,以为震慑,等大人回来,再由供奉出手。”
叶天一拍脑袋,喜道:“我怎么忘了这法子了,事不宜迟,请张捕头快集结人马动身。”
“等等。”张捕头说道:“叶少侠你要考虑好了,这样一来,无论事实如何结果如何,贵宗自刘掌门以下,此后在整个南武林,恐怕都将颜面尽失。”
“颜面没了可以再挣回来,命没了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见叶天坚持,张捕头又说道:“还有一点,万一那王山坚持比斗,我们也只能袖手旁观,到时候请叶少侠体谅。”
叶天点头,抱拳说道:“不管怎样,我叶天欠张捕头一个人情。”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十六章 你很好()
如鼓点不停敲打的马蹄声一阵急促过一阵,在旷野上空回荡着,让人听得心发紧。
叶天手握马鞭扬起又挥落,听着座下的廉价脚力鼻息愈发沉重,知道这匹马体力几乎耗尽,无奈的轻勒缰绳,放缓马速。
青江城距离望山有三十余里地,快马加鞭转瞬能至。
遗憾的是,叶天卖掉在东莱的宅子,加上手头的银两,也只够买一匹劣等马。而这马从离开青江城衙门开始到现在,驮着叶天一口气疾驰近三十里,已经是极限。
张捕头叫来一名捕快,要他与叶天交换坐骑。
叶天道了声谢,翻身下马,取过随身物什,抚了抚马背,对马匹低声说道:“伙计,辛苦你了。”
这一路上,每靠近望山一点,他心里的不安就加剧一分。
要是其它时候或者其它事情,叶天十有**会觉得是潜意识在作祟。然而一想到自己现在是夺舍而生,前身的灵魂也不知道完全消散没有,如果心底的不安实际是前身给予的警示,那便由不得他不重视了。
只希望不会好的不灵坏的灵。他混在骑士群中,继续向远处的小山奔去。
暖和的阳光撒在身上,却始终未能扫去他心里的阴霾丝毫。
长生宗内,魁梧雄壮的王山手压刀柄,立在演武高台中央,脸上有不屑又带着讥讽的笑意。
没想到没把王山惊走,反倒提前把他引上门来。而一直期待的那些援助,则到此刻也仍未出现哪怕一人。
顾琉璃心如死灰,往日秀美的脸庞也暗淡无光。
王山环视一圈,最后看着刘正风,说道:“刘掌门,决斗可以开始了。”
不等刘正风应话,顾琉璃抢先说道:“离决斗的时间还有几日,你不遵守约定,决斗的事自然要作罢。”
王山冷哼一声:“此事在青江一地闹得沸沸扬扬,分明有人故意透露消息,既然如此,我为何不能将决斗提前?”
“消息闹开去,与约定时间何干?凭什么你说提前便提前?”
“提前与否,你说了不算。”王山不和顾琉璃争辩,对刘正风说道:“刘掌门若是怕了,依江湖规矩,磕头认输,立下字据交出长生宗,然后滚出青江就可以了。”
“你!”顾琉璃气得拔剑出鞘。
“琉璃。”刘正风轻声制止,看向王山,短暂沉默后说道:“我有一事相求。”
他面上皱纹密布,鬓发霜白,身子有些佝偻,虽然腰间还挂着佩剑,但老态龙钟之状一览无余。加上说话语气低下,使整个人瞧着愈显憔悴落魄。
王山微昂着头:“你说。”
“若我战败,念在我养育王海多年的份上,放琉璃以及宗门仆人离开。”
“我道是何事。你放心,我只要他们做个见证。比斗结束之后,他们要走,我拦着干什么?”王山想了想,突然哈哈大笑道:“未战先虑败,你还不如干脆投降,找个地方苟且偷生,兴许能多活十年八载。”
刘正风不管他攻心之计,说道:“容我与他们再说几句话。”
他看着唯一的女弟子:“琉璃,你很好。”
“师父”顾琉璃美眸带泪,哽咽着低唤一声。
刘正风看向身侧一直没有说话的王海:“你也很好。”
王海脸色微变。
同样一句“很好”,其中的意思却相去甚远,耐人寻味。
“本想再过几年,就把长生宗交给你。”刘正风顿了顿,轻声解释道:“不是我恋栈,只是我以为,能再多帮你几年。”
王海依旧保持沉默。
刘正风有些失神,但很快恢复过来,又扫了其余弟子一眼,重复道:“你们,都很好。”
他转过身,缓步走上高台,站在王山对面,双手一荡衣服,摘下长剑,振声说道:“青江长生宗,刘正风。”
王山讥笑道:“我可没你这老家伙罗嗦。”
他直接抽出佩刀拖在身后前冲,率先发动攻势。
刘正风推剑离鞘,提息发力,施展出三个月来苦练至极境的落花剑法迎了上去。
虽说王山正值壮年,比人到中晚的刘正风小许多,又有王海下药削弱刘正风的修为,两人明面上的实力差距格外明显,然而他心里没有丝毫轻视。
不光因为多年亡命间养成小心驶得万年船的习惯使然,还因为刘正风曾经的实力比自己此时更强。
武林中人的修为,可以由于各种因素停滞甚至倒退,不过有些东西一旦掌握,则未必会随着修为的跌落而消失。
内力便是其中之一。
刘正风哪怕变成了世人眼里的下三品弱手,但他终究已将气血锤炼成丹息。如今再不济,顶多是内功的强弱、厚薄程度大不如前,而非功力散尽。
王山也是练出内力的中三品好手,自然明白这个道理。
加上刘正风本就阅历丰富,经验老辣,王山不想阴沟里翻船,便绝不会像长生宗那些连气感都没有的弟子一样坐井观天,认为六品对八品是稳操胜券。
品级只是对修为进行划分,却不代表实力的绝对高低。
有人闭门学强身术,有人在外练攻杀技,即使前者修为比后者高出一个大阶段,又有谁敢断言后者无法打败前者?
除了拼杀的经验和功法的相生相克之外,彼此对武道的理解、所用兵甲的优劣、临场交手的应变,以及气势、心态、意志等等,全部组合起来,才是一个人真正的完整的实力。
而与人争锋,很多时候犹如两军对垒,先要尽可能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再想方设法削弱对手,最后看准时机一锤定音!
因此王山面对刘正风,并没有速战速决的计划,而是打算更多的去消耗刘正风的精气神,将刘正风拖垮。
只是有些情况下,一味追求稳妥,也是不可取的。
便如此时,他明明知道长生宗有人将比斗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