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天击败石建新和许亮的联手,最终使用的正是虎形拳。肖成当时看得分明,此刻见顾琉璃的动作,心里一惊,立即止住冲势回手抵挡。
可顾琉璃哪曾学过什么虎形拳?空摆姿态罢了。这一招纯粹是骗招,她顺势拉开距离稳固身形。
石建新想起那日情景,心里恼恨,恶声吼道:“肖成,你在做什么!”
叶天把玩着折扇轻笑。
肖成也是觉得丢脸,再次挥剑而上。
顾琉璃起手依旧是莲华剑术,直取对方臂膀,中途又折向肖成胸口。肖成知道此招中途会变向,早已提前横跨半步回避。
他以为顾琉璃技穷,没有改变剑招,继续维持进攻方位。
谁料顾琉璃手中长剑稍稍偏移,剑尖在肖成檀中穴外不足一寸的距离悬停,而肖成的长剑离完全挥落还要数息时间。
点星剑法!叶天一拍手:“好!”
莲华剑术确实有其明显破绽,然而顾琉璃剑道天赋便连苏玲珑看了都要惊诧不已,在叶天意识中的系统的版面,习武潜质评价标注着“人中龙凤”四字。她修炼莲华剑术有成之后,又怎会看不破这门剑术的弱点?
当然了,看破是一回事,能否弥补则是另一回事。叶天一直认为,如果一门武功被对手发现弱点,找到应对方式,那便换用另一门武功好了,他也一直是这么做的。不光是他,徐登文几人同样如此。
即使偶尔在一门武功中,掺杂另一门武功的招式,也是这些武功本就属于配套型,施展出来没有滞碍,或者是两套招式间恰好能衔接得上。他还真没想过像顾琉璃这般,竟是在同一招的组合式里进行了不同武功的切换。
人中龙凤啊!这在游戏中的潜质评价排位仅次于旷世奇才!
其实即使不知晓所有的潜质评价排位,一样能明白这四个字所代表的意义和高度。叶天也很想知道换作自己会得到系统什么评价,可惜自己的属性板块是没有类似“忠诚”、“位置”、“状态”、“潜质”这些栏目的。
顾琉璃听见叶天为自己叫好,转头朝他嫣然而笑,又对肖成行礼:“承让了。”返身走向叶天时,笑容依旧挂在嘴角。
这笑容便如那无边的撩人春色映入眼帘,直叫叶天心跳不争气的加快许多。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十章 只影什么家()
肖成怔怔立在原地。
在启阳,李家位列此地十大宗门第六,李天奇二十一岁七品中期的修为,便属于有名的青年才俊。这或许有众人讨好李家的缘故,不过从侧面讲,多少也反映了启阳武林乃至整个东武林的弱势。
像曾经的长生宗,不说有金手指作弊,经历匪夷所思的叶天,也不说实际天赋极为卓越,无奈一直受功法和宗门环境限制的顾琉璃。便是那王海,若非后来将一门心思都放在如何掌权夺权上,要在二十一岁那年达到七品中期,同样不算难事。
这还是长生宗在青江属于末流势力,没有什么资源提供门人弟子,如果有李家这般地位,王海生前达到六品修为也极有可能。
而此时呈现在众人眼前的是怎样一副画面?
那些放声欢呼的群众看不懂,却敌帮部分弟子也看不懂,但叶天早就说了顾琉璃不是七品。这原本已经足够叫人震骇,何况顾琉璃还在与肖成的比武中取胜?
虽说肖成自始至终都只想着击落顾琉璃的兵器,并未真正攻击要害,可顾琉璃表现出来的实战智慧和剑道水平,任谁都无法断定肖成换一种方式就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赢下这阵。
看着顾琉璃的背影,肖成心中百感交集。他自知天赋普通,可相信勤能补拙,在习武一途上几十年间不敢有丝毫松懈。他倒今时今日也算小有成就,或许再过一两年便能更上层楼,甚至在知天命的年岁还有冲击四品的机会。
他原本以为自己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此刻却茫然了:自己半生只知手中长剑,至今孤身未娶,到底是否值得?
在这个时候,各种回忆忽的涌上心头。
这名中年男子,莫名想起当年学艺期间,师父的女儿——亦是自己的师妹。她常坐在台阶上,抱膝静静看笨拙却不愿受人轻视的自己练功,嘴边永远挂着温婉笑意。
想起她喜欢在与自己对练后,缠着自己请她下馆子吃一顿好吃的,却每次都把鱼肉夹到自己碗里,又总是偷偷把账结了。
想起自己因为跟大师兄发生争执,一时冲动错手将之打伤,被师父驱离宗门时,她曾在师父身后长跪不起,任师娘百般劝说都无用,哭得像个泪人。
想起这么多年嘴上不说,心中却一直憋着鼓劲,想要晋入更高品级,并等名气传回故乡,好叫当年那些瞧不起自己的人听见,更想证明给她看她没有看错人的执念。
如今转眼十余年过去,不知道她怎么样了,过得好与不好。
应该早已嫁为人妇了罢?肖成忽然想回去看看他的师门。
那个原以为终此一生他再不会踏足的师门。
他想回去看看他的师父和师娘。
他想回去看看她。
“锵”的一声轻响,肖成收剑入鞘,走至吴浩及众位长老面前,抱拳说道:“帮主,各位长老,是我无能,让帮会蒙羞了。从现在开始,我便辞去长老一职,离开却敌帮。诸位,肖成走了。”
不待众人反应,他走到长安会这边,朝叶天拱手笑道:“长安会技艺不凡,肖某心服口服。”又看向顾琉璃:“能与顾长老切磋剑法,是肖某人生幸事。”
说罢转身就走。
“师父,你要去哪?”有几人喊叫着奔来拦住,他们都是肖成的亲传弟子,最大的二十多岁,最小的不过十五六七。
“为师要回家了。”
有人疑惑道:“这里不就是师父的家吗?”
肖成意味深长的说道:“不再是了。”
也有人更关心自己的未来:“师父,你走了我们怎么办?”
肖成不以为意,笑道:“你们想继续留在这里的便留下,想回家或去别的地方的便去,想随师父去看看师父的家的,那便随师父走。你们不用急着做出决定,师父会在排岭的客栈逗留两天,两天之后,就会去往平江渡,乘船离开启阳。”
石建新大声问道:“肖成,你这是为何?”
吴浩带着几名长老快步过来劝阻:“肖长老,胜败乃兵家常事,何至于此?莫非世间还有终生不败之人?”
却敌帮成立一个月不到,但他对一众长老多少有些了解。比起石建新,肖成醉心武道不善宗门经营,倒是在为人处世方面优出许多,私心野望也要少许多。他肯定不希望肖成就此脱离却敌帮,净留下些只晓得争权夺势的人。
一名长老也出声劝道:“切磋而已,又不是生死相搏,算得了什么?”
另一人说道:“却敌帮新建,万事待兴,正是我们大展身手的时候,岂可因些微小事轻言退出?”
肖成不为所动:“吴帮主,诸位,肖某去意已决,还望成全。”
成全是客套话了,肖成是却敌帮长老,却非卖身与却敌帮。真要说来,除了吴浩,其他人在以往,彼此间或多或少还有些罅隙。
吴浩想要再劝,肖成摇摇头,转身大步而行。
他走了几步突然停下,吴浩还当他回心转意,不料他又继续迈开步子,边走边高声唱到:“冬雪润青芽,春风悲白发。桃花旧时同,人面年年差。浅画镜中眉,深念指间沙。莫道远方好,只影什么家?莫道远方好,只影什么家啊!哈哈哈哈”
这是前朝闺怨诗,本为痴心女子思念或劝留情人时唱的。当年离别似乎也是这个月份,有女子伫立在宗门外看着肖成的背影反复歌唱,并随着他越走越远,那哽咽的歌声亦越来越模糊,直至再听不见。到今日,他只记得这么几句了。
叶天自然不知这诗歌的出处,不过歌词浅显易懂,他听得明明白白,暗道:也是个有故事的人啊。
“想不到这诗由男子纵情唱来,竟会别有一番令人唏嘘的滋味。”苏玲珑慨叹道:“也不知道与他离别的人现在如何了,希望他回去之后,人面桃花还依旧吧。”
刚刚那场比斗,肖成认真但又不带任何意气的表现让叶天四人大有好感,如果今天一顿捣乱,能歪打正着促成他一桩美事,就要算出乎意料的大喜了。
“希望吧。”顾琉璃凝眸望向叶天,心想如果叶天不在自己身边,“只影什么家”这话拿来形容自己也是极为贴切的。
叶天不知道顾琉璃会由人及己有所感触,见顾琉璃注视着自己,便对她温柔一笑。
苏玲珑扫了各怀心思的却敌帮众人,低声问道:“他们会不会迁怒我们?”
“明里是不会的。这么多人看着,就算他们有那心也没那胆,何况却敌帮本就不是铁板一块。至于私下里”叶天顿了顿,语带讥讽的说道:“难道此前他们私下里有想过与我们和平共处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十一章 阴他一把()
招收弟子是宗门发展的基础,也是传承得以延续的根本。
虽说这些天没有人登门拜师,是长安会自身名气不行的缘故——众人都不清楚为何开山大典当日发生的事,似乎并未传扬开去。但却敌帮暗中横施手段打压排挤,亦是不争的事实。
除非却敌帮主动表达出足够的善意和诚意,否则今后的梧桐主峰,长安会和却敌帮两家势力是很难相安无事的。
眼看肖成一反常态狂歌离开,往其中一处分堂——也是肖成原先门派驻地的方向而去,却敌帮众人俱是五味杂陈。
石建新霍然转身,死死盯着叶天,两眼仿佛烧起滔天烈焰,直欲将叶天吞噬。
“长安会还有一人未曾有机会一展风采是吧?”他戟指苏玲珑,寒声说道:“我来做你对手!”
顾琉璃与肖成一战,在最后决定胜负的关键时刻才变换一式点星剑法,外人若非在剑道上有所造诣,或了解莲华剑术和点星剑法这两门武功,只会当她从头到尾都在用一门剑法对敌。
却敌帮由数家帮派合并而成,整体实力放在启阳能够算是中等偏上,不过摊开个人来说,还没有谁有足够的眼力看透其中秘密。
石建新见肖成曾破解了顾琉璃的剑法,顾琉璃却未如陈静秋那般改换一门剑法使用,又见肖成全意防守之时,顾琉璃无法奈何得了肖成,便觉得自己对长安会的认知存在误区。
他们以下克上确实颇有能耐,只是倘若自己采取肖成早前所用战术,待他们内息不济之时或摸透他们招式之后再转守为攻,胜利可期。至于场面好不好看,赢了就是好看。
如此一想,他心里便萌生一雪前耻的念头——他将肖成的落败看作是肖成未尽全力的缘故了。
受石建新的话吸引,其他人都从肖成离开一事的莫名其妙中回过神,齐齐看向苏玲珑。特别是那些围观群众,却敌帮谁走谁留和他们没有半毛钱关系,看娇艳美人比武时的诱惑身姿才是正事。
苏玲珑对那些或敌视、或期待、或好奇、或龌龊等各种各样的眼光毫不在意,尽管她才二十出头的年纪,但游历天下数年时间,什么样的目光没有见过?如果连这些目光都受不了,还谈什么行走江湖?
她笑颜妩媚,笑声清脆如铃铛,明眸顾盼间秋水盈盈,荡人心神。一袭紫衣随山风摇曳,隐隐勾勒出她成熟丰盈的身体曲线,恰似这季节里盛放的紫杜鹃。
众人看得坪然心动之际,不防听苏玲珑娇声笑道:“你不配。”
这三个字原是极傲慢,偏偏好些人心里都想:那什么石长老一看便知是粗野汉子,的确不配与娇艳美人动手。
石建新没想到除了叶天,长安会竟然还有人敢轻视自己,气得说不出话来,指着苏玲珑一阵哆嗦。
苏玲珑秀眉轻皱,厌弃道:“你这老家伙,莫非连一点礼节都不懂?”
“与你这般不知天高地厚,狂妄至极的后辈,何须讲礼!”
“你也就虚长个岁数,亏得好意思自以为是前辈。你哪里有资格自称前辈?”
有一长老和石建新亲近,冷笑道:“不和你论岁数,石老哥乃一门之主,在启阳素有令名,更跻身六品多年,怎么称不得前辈?即使你也有六品修为,同样是末学后进,安敢如此放肆!”
“哦?那我倒是奇怪了,他石建新是哪一门之主?”
“这”那长老平日里跟石建新以兄弟相称惯了,刚刚出声斥责苏玲珑,气愤之下忘了这茬,现在被苏玲珑质疑,顿时语塞,唯有说道:“我说的是原先。”
“我还以为我们一直认错了贵帮帮主呢。”苏玲珑瞥了吴浩一眼,又朝这长老问道:“你说他石建新在启阳素有令名,我们定居启阳也有些日子了,为何从未听说他有什么光辉事迹?”
“石长老近些年率领门人剿杀夷族海匪无数,造福启阳百姓,在场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你们初来乍到,未曾听说罢。”
“若真是如此,我敬他一声前辈也无妨,不过,就怕他不敢答应。”
石建新哼道:“笑话!我为何不敢答应?”
苏玲珑漠然道:“我若要以修为论辈分,你待如何?”
身为江湖中人,以修为论辈分是常有之事。长安会不说几名教习,叶天三人眼下已有中三品修为,不出意外,将来会更高。石建新听苏玲珑这么问,一时难以回答。
那长老见状接话:“哪怕你未来能跻身上三品,此时也得乖乖喊一句石前辈。”
叶天哈哈大笑:“这位长老,你这话对我说,或者对我长安会其他人说都可以,唯独对我家苏长老说不行。”
什么意思?好些人不解其意,有反应快的则是难以置信的面露惊愕。
“吴帮主,石长老他老眼昏花看不出来,莫非你也看不出来?还是说你心里有别的打算,故意看石长老丢脸?”
从叶天他说出踢馆的话开始,吴浩就一直少有言语,任由石建新发号施令。看似他的权力真被石建新等人架空,徒有帮主的虚名。但再往深处细想,他又何尝不是在坐山观虎斗,意图借长安会之手,打击石建新等人在却敌帮的威信?
叶天自然不会如吴浩所愿。卧榻之侧,一个内部相对安定团结的敌对帮派,哪有一个内部矛盾重重自顾不暇的敌对帮派让人省心?
吴浩见石建新怒目相视,心里大呼冤枉。
其实叶天分析的没错,不过他的话只说对了一半。吴浩是有意看石建新丢人不假,可他也的的确确看不透苏玲珑的修为。
苏玲珑身怀隐藏修为的奇功秘术,除非是实力如楚向原这般拥有绝对优势,抑或学过某些探知他人底细的功法,否则只要苏玲珑不说,别人只会当她七品修为。
当然了,即使知道吴浩真的看不透,也丝毫不妨碍叶天阴他一把。毕竟他想利用长安会整顿却敌帮,叶天又何尝不想利用他搅浑却敌帮这缸水?
不然放任苏玲珑和却敌帮争个“前辈”的称呼干什么?
苏玲珑斜眼去看叶天,嘴角似笑非笑,神态却带着若有若无的得意。
叶天摸摸鼻尖:肚子里那点小心思还真瞒不过这妖女。
“吴浩,姓叶的小子说的是不是真的?你真的等着看我笑话?”
“石长老,你把我当什么人了?你我同为却敌帮一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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