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王海一吼,转身就要拦截女子,叶天强提口气,长剑挥舞而上。
能够悄无声息出现,脑瓜再不灵光都知道这女子修为至少是中三品,在场众人谁能力敌?局势一变再变,随王海前来的人哪里还敢恋战,立即埋头朝两旁林子冲奔。
顾琉璃见状也不阻止,返身接应叶天。
大局已定,王海眼看手下只想着逃命,不由胆气一泄,声势全消。他再无心打斗,平时的实力发挥不足六七成。
叶天仅仅在旁压阵,光顾琉璃施展落花剑法攻击,也将王海连连逼退。
紫衣女子人未落地,双臂便轻甩,两柄飞刀化作银光掠过,各钉进一人后心,直接毙命。
她也没去追杀那些四散逃逸的家伙,只是站定在地上,不知从何处又变出柄飞刀,举至面前,留给叶天一个侧脸,笑道:“这位呢?公子要他生,抑或要他死?”
听到她问话,还在交手的师兄弟三个,不约而同的停下动作。
叶天看看地上尸体,均为自己怀疑是流犯或山匪那些,显然紫衣女子对长生宗几名从恶弟子没有施辣手,并非不分青红皂白的嗜杀之辈。叶天心里对她的感观好了许多。
然而对于王海这样的首恶,叶天怎么还会放过?
事情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王海是主要元凶之一。
叶天将长剑收至身前,沉声说道:“我来。”
王海听了双腿一软,顿时就要朝叶天跪下,大叫道:“不要杀”
话未说完,胸口从后及前,被长剑贯了个通透。
顾琉璃松开手,望了望叶天,又望了望栽倒在地没了声息的王海,怔怔说道:“我以为他,他,要害你”后面几个字,却是声音越说越小。
叶天看她眼神空洞,身体摇摇欲坠,连忙将她扶住。
“我没想着要杀他,你相信我。”
“我知道的,我知道。”
“他投降了,我还杀了他,我杀了王海,我杀了人”
“师姐,冷静点。”
“他是师兄”顾琉璃呼吸逐渐加重,突然入魔了似的,尖叫着揪紧叶天衣服:“他是我们师兄啊!”
“师姐!”叶天见她这般摸样,不禁大骇,紧紧摁抱住她,不让她挣扎开。
紫衣女子上前点了顾琉璃几处窍穴,顾琉璃渐渐平息下来,最后整个人昏倒在叶天怀里。
“她怎么了?”
“一时心神紊乱,无碍的。”
叶天长吁口气,说道:“那就好。”
紫衣女子撇撇嘴:“杀个仇人还能把自己杀疯,刘正风将你们照料得太周全了。”
“你认识我师父?”
“一个糟老头,我认识他做什么?”
她说得直白,但以她的年龄与修为,的确有资格说这样的话。加上刚刚救了自己和顾琉璃,叶天也没法和她计较。
“先把她抱到马车上吧。”
车厢里停放着刘正风的棺木,虽然他是养父,但且不说礼数之类的,叫活人和死人同处其中,终归有点别扭。
叶天让顾琉璃靠坐在车门处,见女子没说什么,心想这女的如果早就跟着自己,大概也清楚怎么回事。
如今役马被杀,马车走不了,加上顾琉璃又昏迷着,即使担心有追兵,叶天一时也无计可施,只能在这干等着。
紫衣女子仿佛猜到他心中忧虑,说道:“放心,没有追兵。”
叶天不晓得女子为何敢肯定,倒没有问出口,说道:“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公子说笑了,要不是之前公子救了奴家,奴家指不定已经沦为他人玩物了。”
怎的又来这套,很好玩吗?叶天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引起女子一阵轻笑。
他还不知道女子名字,想起刚才一幕,问道:“姑娘姓李?”
紫衣女子愣了愣:“你怎么知道的?”
呃叶天眼角抽搐,满头黑线。
“总不会你用的武功,叫小李飞刀吧?”
紫衣女子噗嗤一笑,不答他的话,问道:“你怎么还不倒下?”
“什么倒下?”
“强撑着,对身体可不好。”
叶天眨眨眼:“我没听明白姑娘的意思。”
“装什么糊涂,你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如今暂时安全了,为何还要强撑?”
“没有啊,我身体好得很。”
“那你刚才喊什么救命?”
“那是帮我师姐喊的。”
“你怕我对你们不利?”
怕倒谈不上,就是觉得你变脸变得跟家常便饭似的,哥哥心里虚得很。叶天打了个哈哈:“姑娘说笑了,怎么会呢,我们有什么能让你看上眼的。”
“那可说不准,至少奴家看公子还蛮对眼的。”紫衣女子狡黠一笑,又摇摇头,忽的拍掌印在叶天胸膛。
叶天只觉得体内气息翻涌,当即转过脸,朝地上喷出大口腥血。
紫衣女子动作极快,手臂扫过,一颗药丸已经塞入叶天口中。
叶天猝不及防,连声咳道:“不是什么合欢丹之类的吧?”
“真聪明。”
紫衣女子手指连点,叶天身体一顿,垂头倒下。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十九章 火化()
叶天悠悠睁开眼,看到头顶的木板,又扭头打量四周,除了行囊干粮等物件,没有发现棺木,微微一愣神,心想:不会又穿越了吧?
此时的他,正身处山中。而下了马车,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崖边有一女子衣袂飘飘,青丝飞舞,在夕阳下临风玉立,仿若仙子,欲凌空虚渡而去。
叶天脸色顿变,连忙冲奔上前,一把将那女子拉退两步,说道:“师姐,有心事你和我聊聊,千万别想不开啊!”
顾琉璃先是吓了一跳,扭头见是叶天,不由满心欢喜。待看清叶天神情,再联想他刚刚的话,顾琉璃好气又好笑:“什么想不开?我只是看看风景。”
这一笑,宛如一夜春风吹度,群花尽放。
奇了怪了,这妮子虽然姿色出众,气质典雅,但还算不得美艳绝伦,偏偏一笑百媚,最是勾人心弦。
顾琉璃瞧着叶天呆滞模样,心里关切:“是否还有哪里不适?”
“没有没有,老虎都能打死几只。”叶天拍拍胸口,示意自己无碍,紧张的问道:“师姐,你也没事了吧?”
“公子如此信不过奴家?”一道清脆声音从后方传来:“你师姐频遭变故,以致心防失守,才会一时神志紊乱不清,现在已经无事了。”
简而言之,就是受刺激过度了。
叶天循声望去,只见紫衣女子侧卧在一块大石上,玉手撑着脑袋,姿态慵懒,却容颜艳美,引人遐想。
她哀怨的说道:“倒是奴家这几天尽心伺候着,莫非公子心里就只有你师姐,一点都不关心奴家?”
顾琉璃俏脸飞起红霞,心里羞涩又带着后怕,责怪道:“你与王山一战内伤未愈,又遭受方承卓气机侵凌,那天怎敢强行调动气血对付王海他们?”
叶天苦笑:“李姑娘告诉你的?”
“什么李姑娘?”
叶天一指:“她啊。”
紫衣女子咯咯直笑。
顾琉璃急道:“苏姑娘,我师弟身上是不是还有什么暗伤?”
“妹妹莫慌。”紫衣女子下了地来,走到两人面前,双手交叠收在小腹,对叶天施了个礼:“奴家姓苏,名玲珑。”
耍我呐?叶天拱拱手,没好气的说道:“多谢苏姑娘了。”
“但不知奴家该唤你周公子,还是叶公子才对?”
还真是耍我,她天蝎座的吧?
顾琉璃一头雾水,问道:“什么周公子?”
叶天干笑两声,没好意思告诉她。
苏玲珑幽幽一叹:“早些日子,奴家遇着山匪,叶公子仗义出手,救了奴家清白。后来奴家将那些山匪杀了,叶公子不喜,便连姓名也不愿坦告。”
她三言两语说得简单,可配合上那副泫然欲泣的样子,就像是叶天欺负了她似的。
顾琉璃白了叶天一眼,上前扶着苏玲珑:“苏姑娘休怪,我师弟不通世故,并非有意隐瞒。”
苏玲珑娇声笑道:“你看他像是不通世故么?要真是这样,估计也就在妹妹你面前才不通世故了。”
顾琉璃平素举止大方,不算拘泥扭拧,可也禁不住苏玲珑如此捉弄,顿时又是烧红了脸。
“奴家有说错吗?叶公子。”苏玲珑笑得花枝乱颤。
这女人难道是双子座的?刚刚还装作受了委屈,怎么说变脸就变脸?影后都不见得有她这演技功底。
叶天自问绝非什么坐怀不乱的正人君子,有美女互相调戏他当然乐意,但那也要看是什么美女。苏玲珑修为比自己高,却偶尔刻意做出浪荡的样子,分明心思难以捉摸。要是以为她对自己青睐有加,那就太傻了。
他扯开话题,省得这女的再作怪,问起昏迷后的事。
此时距离王海带人拦截已经过去三天。
原来王海他们截杀之前,藏了马匹在林子里,除去逃命几人骑走的,还余下数匹。
苏玲珑探过顾琉璃无碍,便用内力给她调息,待她醒来,又向她言明叶天的身体状况。
顾琉璃头一回杀人,杀的又是相处十多年的师兄,一时精神错乱,才会迷失心性陷入癫狂。等听到苏玲珑说明叶天伤情,心里担忧,注意力转移开就好多了。
再说,王海不顾师门情谊,恩将仇报还要赶尽杀绝,丧命也是咎由自取。顾琉璃受苏玲珑连番劝导,再回忆起叶天说过可能有埋伏,自然无暇它想。不过人死怨消,念及往日情份,顾琉璃还是将王海尸体葬于林子中,避免曝尸郊野,算是仁至义尽。
接着苏玲珑从前头寻来两匹脚力,一匹给马车替换,一匹自己骑着,陪同二人北行。
随后路上日子,苏玲珑不时帮叶天梳理气血,顾琉璃则捣碎干粮,伴以清水,给叶天喂食。两女细细照料,叶天才能够迅速恢复。
期间苏玲珑还说起为刘正风火化之事,顾琉璃再三犹豫,终是下了决定,所以三人才会停留于此地。
本来顾琉璃见叶天未醒,打算自己将这事处理了就继续赶路的。如今叶天醒转,还需听听他的意思。
顾琉璃忐忑的问道:“师弟,你说可好?”
这世界有许多准则与地球不同,但诸如婚嫁丧葬等某些风俗,倒大致一样。
时人都讲究入土为安,上至王侯将相,下至工农布衣,除了部分少数民族,少有火化或其它葬法。
苏玲珑提及火化,是审时度势出自好心。顾琉璃作为养女,想给养父刘正风行火葬,不仅是不合礼制,传开去,还要被人看轻,遭人诟病的。
叶天自然理解顾琉璃的不安和不忍,只是刘正风已经死去好些天,而他们此行尚且未知终点,任尸体停放着毕竟不是个事。
“其实我早有此意,怕你骂我才没敢提。既然你答应,那我先行为师父火化,等安顿好,再将师父骨灰供奉起来。事出无奈,师父他老人家生性豁达,泉下有知,想必不会责怪我。”
他主动把责任揽过去,将来有什么闲言碎语,也只会提他,不会提顾琉璃。
苏玲珑在旁静静听着,心想:这人对顾琉璃倒是百般维护,生怕她受一点伤害。
三人寻了一处凹地,找来许多干柴枯枝扔到里头,又合力将棺木抬放在上面,再点燃柴枝。
叶天见苏玲珑始终没有流露忌讳,亦不曾说过什么,对她印象大为改观。
过了良久,火势平熄,木炭冷却,叶天上车厢抱来昏迷时半路经过村落,两女买回的陶罐,将骨灰装入其中。
待翌日天亮,三人用过早饭,便又驱车启程,继续路途。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三十章 秘密与变故()
出了山,穿过一片疏林,再于旷野行日余,便到达青江和东莱两地交界,同时也是宁海和静海两郡交界。
叶天勒停役马,跳下车,转身望着来路尽处,默然无语。
顾琉璃走到他旁边,脸上带着不舍,问道:“以后还能回到望山吗?”
她二十年记忆,几乎全与青江有关。确切的说,是与青江望山上的长生宗有关。此时即将远走异乡,不知再次踏足要等何时,心里难免生出离愁别绪。
“会的。”叶天轻声回答,顿了顿,又对安坐马背的苏玲珑说道:“苏姑娘,多谢一路相送。”
苏玲珑眼波流转,笑问:“公子是要与奴家辞别了?”
“耽误你这些天,已经于心不安,怎敢再劳驾。”
“你确定东莱一路不会再起波澜?”
如果赵东铁了心要灭口,借道东莱的日子就未必能安宁,我倒是想让你再当几天免费护卫。叶天摇摇头。
苏玲珑似是看穿他心中所想,娇滴滴的笑道:“公子想要奴家再随行一段日子便直言,何必玩些以退为进的技巧,莫非奴家还舍得拒绝公子?”
心思被点破,叶天也不觉尴尬,倒是苏玲珑话说得暧昧,他下意识用余光偷瞧顾琉璃的反应。
顾琉璃神情不变,仿佛没有听到一般,叫人难以猜测其心思。
叶天轻咳一声,迟疑道:“有件事,我尚未找到机会问你,你不愿意回答就算了,倘若愿意,还望坦诚以告。”
“如果奴家不愿意回答,公子是否就要抛下奴家了?”
苏玲珑还待再调戏两句,见叶天郑重其事的样子,便收敛笑容,说道:“公子请讲。”
“那天你怎么会出现在林子里救了我们的?别告诉我是巧合。”
“我道是什么问题。自然不是巧合,从你们一离开长生宗,奴家便跟着了。”
叶天眉头皱起,和顾琉璃面面相觑。
“为什么?”
“奴家前来青江,本就为打探长生宗之事。没想到会与公子重逢,又见公子此行安危难料,想着公子帮过奴家,奴家也正好要离开青江,这才一路相随。”
“长生宗之事?我师父和王山的比斗?”
“公子好生不老实。奴家既然已经打探过,公子何必故作隐瞒?”
叶天眉毛皱得更紧。
刘正风和王山的比斗,在青江或许还能引起他人些许兴趣。但苏玲珑二十出头的年纪,修为已达中三品,前途无量,怎的会特意到长生宗去观战?
难道和赵东一样,对长生宗别有所图?
长生宗究竟有什么?叶天并非没有向顾琉璃打听过,然而就连顾琉璃也不清楚,甚至都没有想到这节。
他沉吟片刻,说道:“我们确实不知长生宗藏有什么秘密。”
苏玲珑目光从他们脸上扫过,问道:“你们真的不知?”
两人点点头。
苏玲珑细细观察,确认他们并未说谎,笑道:“其实真要算来,也不是长生宗的秘密,而是望山的秘密。”
“望山后山深处,有一座未经开采的金矿,刘正风当年会选择在望山开宗立派,应是看中这点。”
叶天与顾琉璃俱是惊呼:“金矿?”
“没错,我亲身勘察过,是金矿无疑。”
顾琉璃说道:“后山险峻陡峭,师父一直不让我们接近。”
苏玲珑颔首:“的确如此,估计也是刘正风至今都没有雇人开采的原因。”
叶天恍然大悟:这才是赵东所谋!
“根据我所掌握的情报推测,王山应是停留长生宗的时间里,发现了金矿所在,然后以此为礼,投靠上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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