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那小子突然停下脚步,说:“对于这个方案,我心里还装着一个天大秘密。如果你还想知道这个秘密,就要看你今天请我喝什么酒?呵呵。”
“茅台!”
“好,成交!”
只有到了此刻,我才开始真正打量起眼前这位其貌不扬的毛头小子来。一双狡黠的眼睛,后面是一只并不大的脑袋。而这脑袋里,装着的是诡诈与神奇。在这个连头发丝都在参与竟争的年代,只有那些不按常规出牌的人才有机会成为王者……这个叫王海的人,他让我看见希望的同时,也看见了可怕的威胁。而这威胁会在什么时候到来,鬼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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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和王海准备去大雅园吃饭、刚刚走出公司大门的时候。突然我的电话响了。是母牛打来的。
“今天是周末,又要去哪里风流?”她在电话里说。
自从她告诉我怀上我的孩子之后,对她,我有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这有点象农民把一粒种子种在了地里,便每天想去看看,有了一种情感上的牵挂。我对母牛说:“我和一个兄弟去大雅园吃饭!”
“好啊,我正没找着地方吃饭呢,我搭个车没问题吧?”
我用手捂着电话,问王海:“我的妞,她要来和我们吃饭,你小子不介意吧?”
“随便啦,来吧,兄弟我也想看看大哥的妞是什么款式呢。”小屁儿很洒脱。
“你来吧。”我对母牛说完便挂了电话。
吴俊的大奔还停在公司楼下,我对王海说:“等一下,我打个电话让朋友来取他的车。”
“大哥,”王海脸上竟有几分羞涩的说:“我有个请求!我能不能也带上我的妞?”
“行!”我想也没想就答应了他。
“那你先去大雅园,我现在打个车去接她。”说着,王海便准备伸手拦出租车。
“别打的了,”我阻止了他,“我就用这大奔去给你接。老子今天就把你的面子绷得足足的。”
“嗨!大哥,你对我真是太好了!”小子说这话时,竟激动不已。
“只要你小子记住这好就行!”
王海的妞在财院读大四。我把车开到河滨公园停下,等小子去接他女友出来。就在这时,母牛来电说她已经到了大雅园,我让她先订个房,一会我们就到。
王海把他的妞领上车的时候,我吃惊得差点晕过去!这不一个活脱脱的大学时代的张静吗?那个曾经被我伤害致残的、漂亮无比的校花!
但是,我很快就镇静下来。如今的张静没有这么年轻,她正安宁的生活在贵阳市郊的一所聋哑学校里……尽管很久没有了张静的消息,其实我在所有的日子企图刻意不再去回想那些旧事,而就在看见这个女孩的那一刹那,对张静的内疚又浸漫心里……
“这是我们公司李总,我的大哥。”上车后,王海介绍我和他女友认识。介绍完我之后,他介绍那女孩说:“她叫张宁,我的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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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们到大雅园之后,母牛已经订好了房。我领着王海与他女友走进包房的时候,我分明看见母牛脸上先是一阵诧异,然后便一脸茫然。她心里一定在想:我为什么会选择在这么高挡地方宴请这么一位小屁儿?
大家坐定之后,我对来招呼点菜的服务生要了两份燕窝,两份上好的鱼翘。坐在我旁边的母牛又看了我一眼,附在我耳边轻轻说了一声:“你今天踩倒狗屎发财啦?”
我只冲她笑笑,什么也没说。而坐在一旁的王海在给张宁口沫四溅的谈论男人吃鱼翘,女人吃燕窝的道理。
“你吃过?”我开玩笑似的挤兑一下王海。
“嘿嘿,没吃过。不过,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吧。”好象没有什么事可以把这小屁儿置于尴尬境地的。
看着我旁边的母牛,对于巧舌如黄的王海一脸的疑惑,我便把这两天发生的近似神奇的故事,向母牛说了一遍。
“真是很精彩!”听了王海的故事之后,母牛脸上的神情马上灿烂起来,看着王海说:“难得的策划人才!李总这顿饭,该请!”
“现在,”我接着说:“烟厂已将设计方案,报给了省工商局审查,一批下来,我们就与烟厂签下这100万的单子!”我这话是故意说给母牛听的,言下之意,我李果,就要在贵阳广告界崛起了,看你还怎么小瞧我。
“大哥,你高兴得太早了!”王海这时不适时宜的插嘴说。
被丫当着母牛的面,扫了一嘴,我心里略略有些不爽,问道:“此话怎讲?”
“如果不出意外,这个方案根本不可能通过!”
听了王海此言,我好象当头被人一捧,竟一时语塞。这小子,究竟在玩哪一路?
“涉嫌政治的东西,谁敢乱批,除了他不要头上的乌纱帽。”王海继续说。“我用这个方案,是在给烟厂编了一个看似可行,其实是行不通的美丽故事!”
听了小屁儿这段话,我完全被他弄得云里雾里,竟找不到北了。顿时,心里那个急,急出火来:“王海,你他妈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全给我倒出来。把我憋成尿道结石啥的,老子找你麻烦!”
“呵呵,大哥别急,”王海丫的一脸轻松,说:“一晚上的时间,谁也不能保证拿出一个象样的方案,更何况竞争如此激烈。但是,我的这个美丽故事,只要让烟厂动了心,他们一认可,这标就成了泰阳广告公司的'奇。书'。他们一旦报上去,审批至少需要一周的时间,而这一周,足可以供我们设计一个更合理的方案。”
“呵呵呵,你个臭小子,你玩缓兵之计啊?”我终恍然大悟。
“对,只要那个方案一枪毙,我就把第二个方案送上去!”王海停了停,继续说:“有第一个方案的好印象,再加上送方案那天,我看了那些大公司的方案,我会集所有方案的优点于一体,我就不信烟厂不接受我的第二个方案!”
“王海呀王海,你他妈简直就是诸葛亮在世啊!”我感叹的说。
“但是,”王海又说话了:“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大哥你。”
“你说!”
“你是不是和烟厂周部长有特殊关系,或者说你已经把工作走在了前面?”
“此话怎讲?”
“据说他是个老宣传,不会对广告宣传中的政治嗅觉如此愚钝。而恰恰他放过了这一马,这只能说明他也在帮你!”
小子这话,又让我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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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海说的似乎有些道理。但凭我的直觉,周部长不可能如此上心的帮我。那天在魏娜的饭局上,甚至可以说,我与周之间的感觉并不好。但是,魏娜一家与他之间的关系,看得出来是非常密切的。事后,魏娜是否特意嘱托过周部长,我不得而知。
当然,我也无意去深究他们之间的关系。但我清楚的知道一点,作为泰阳广告公司的总经理,我不能全身躺在别人为我开辟的路上,我必须建立起自己的势力范围,只有这样,才不至于沦落为别人手上的工具。也只有这样,我也才能在泰阳广告总经理的位置上坐稳。
既然有了一个不错的开始,今后,我的注意力会放在周部长的身上。拿下他,就意味着我靠近了烟厂每年近千万的广告业务。
从大雅园出来,王海领着他的女友要去蹦的。而母牛说:“我身体有些不舒服,你开车送我回去吧。”
一上车,母牛说:“这小屁儿,年纪不大,却处事老道,思维缜密。李大总经理,假以时日,你可不是他的对手啊。”
“呵呵,我为什么要成为他的对手,难道我们就不能成为朋友?”
“就你们的性格来说,是两条虎,一山难容二虎,你们要成为朋友我看很难。”母牛对我与王海之间今后的共事,似乎并不看好。
“其实,这点我很清楚。王海个性极强,做事诡诈,这与我犯冲。但是,我更清楚的是,就现在泰阳公司的状况,需要他这样的人才,也需要我这样的总经理。换种说法就是,在贵阳市广告界一名不闻的泰阳广告,需要两只虎打天下!”
“这一点我赞成。我说这话的意思是给你提个醒,你不应该育目激动,你要摆正自己的位置。”
“什么位置?”
“你不应该是虎。而应该是驯虎师!”
……
车到了温泉宾馆,我准备调头回城。母牛说:“上去坐坐再走!”
我与母牛刚走到宾馆大堂,一个穿着刻板,一脸菜色的女人走到母牛面前说:“张总,我等你很久了!”
我注意到,母牛一见这个女人,刚才还桃红水色的脸,转瞬变得铁青。她转回头对我说:“李总,对不起,不能邀请你上去坐了。”
我识趣地点点头,便转身走出宾馆。我想,母牛也许遇上什么麻烦了。从那女人的神情看,象只好斗的公鸡。我一时竟不知道该不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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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见那个女人和母牛上了电梯之后,我并没有立马离开,有一种极强的预感,这女人与母牛之间,一定会有事情发生。想到这里,我又折回宾馆大堂,坐在大堂右侧的沙发上。同时,掏出手机给母牛发了一条短信息:”我在楼下,如有需要可电我。”
信息发出之后,我才一下子回过味来,这分明是TM个应召广告。没出三分钟,母牛回了短信息:”我没事,你请回。”
看完短信,心想是我杞人忧天了,也许就是与一个客户之间的普通业务会晤。我合上手机正准备离开。突见一个人低着头匆匆走进宾馆。当时宾馆大堂的人很少,所以我注意到了这个行色匆匆,好象怕人认出他、于是把头埋得很低的人。
就在他经过我面前的时候,我觉得他挺眼熟。看见他走进电梯,我才想起这人就是上一次我从母牛那里出来在电梯里撞见的那个人。。。
当时,我并没有特别在意这件事情,心想,这人也许只是这个宾馆的常客而已。
在我回到家之后,仍然觉得母牛和那个女人之间会发生点事。于是,给母牛去过一次电话,但她关机。
在知道母牛怀上了我孩子的这段日子,或多或少我开始对她有了一种牵挂。与此同时,我也能感觉到她看我的眼神较以往有了很大的变化。我深信,这不是因为爱情,而是父性与母性所致。
大约在晚上十点过钟,我的手机突然响了,我一看,是我办公室的电话。
“喂,大哥,我今晚又得用用你的办公室。”电话里是王海的声音。
“你小子不是在蹦的吗?怎么深更半夜又跑到办公室去了?”
“刚才蹦的时候突然来了灵感,所以我就来加班弄我们的第二套方案了。”
小子的敬业精神让我感动。不管他今后会成为我的朋友或是对手,但至少现在他还是我的兄弟,泰阳广告的希望。
“那间办公室今后就归你用了。”我说。
在挂上王海的电话之后,我觉得有些犯困。于是,我准备冲个澡就上床睡觉,电话突然又响了。这一次,是母牛打来的。
“李果,你能不能来我这里一下?”母牛说话来哭声。
“你怎么啦?”我很诧异。
“你要不来,明天你就再也见不到我了!”
说完,母牛便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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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牛挂了电话之后,我想,听那说话的语气不象是恶搞或是开玩笑,再加上我的预感,母牛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
几乎可以用”心急火燎”四个字来形容我当时的心情。我一边穿衣一边跑到停车场,伸手一拉门方才想起车钥匙还在家里。又三步并着一步跑回家里取来车钥匙,一踩油门,发现脚上情况异样,定睛一看,TNND,脚上只穿了一双袜子。顾不了那么多了,放起油门就往温泉宾馆赶。。。
母牛的门没有锁,我推门进去,见她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还一把鼻涕一把的的哽咽着,屋里被操得七零八落,好象被鬼子刚刚大扫荡过一样。而坐在沙发上的母牛,头发零乱,衣衫不整,脸上一道道血痕,仿佛被鬼子们轮奸之后的村里的花姑娘。
“你究竟怎么啦?”我走到母牛面前,关切的问。
“哇………“地一声,母牛便扑倒在我的怀里恸哭起来。那一刻,我的鼻子有些发涩,不完全是因为感情,而更多的是因为懂得。我抚着母牛由于哭泣而耸动的双肩,倏地让我很感慨:再貌视强大的女人,她们总有一种柔弱让你看得见。一经看见,作为男人不可能置若罔闻。
“你爱我吗?”母牛非常突兀的问。
“真话假话?”
“假话!”
“我爱你!”
“这就够了!既然你爱我,愿意为我去杀人吗?”
“真话假话?”
“假话!”
“我愿意!”
倏地,母牛在我脸上一阵狂吻,然后,便开始剥掉我的衣服。。。当她的手伸到我裤子里抓住我的弟弟的时候,我尖叫了一声,叫得似乎有点凄厉。
“怎么啦?”她困惑的问。
“全说假话竟然可以让你投怀送抱,我有点找不到感觉了。”
“你们男人不就善于这一招吗?”
我顿时语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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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牛的一句话,把我弄僵在那里。我一把把母牛还深入在我裤裆里的手扯了出来。说:”你要死要活的让我赶来,就为让我当着你说几句屁话?”
此刻,母牛抬起头,用一双近乎凄楚的眼神看着我,说:”对,我需要有男人告诉我他爱我,他愿意为我做一切,甚至包括杀人。”
母牛的这一段话,让我想起我们在酒吧初次见面时的情形,那一次,她也是问我是否爱她,并因此而与我上了床。。。,对于眼前的这位女人,时而让你觉得很近,时而她身上透着一种东西又把你推得很远。我实在是太不了解她了。在平时里,我们似乎并没有相互打探的愿望,我们就象两个各自身后都挂有一块重重幕布的演员,彼此后面是什么,谁也不清楚。
“如果一个男人告诉你,他可以去为你杀人,你信吗?”我说。
“不信。”
“那你还愿意听?”
“愿意。”
“为什么?”
“很多时候,女人是男人用假话喂养大的,就象毒品,一旦吸食上了,就别想戒掉。”
“女人真可悲。”
“错!真正可悲的是男人,在女人面前,他们表现得就象一个永远不敢说真话的小人。”
我对这样的话题,实在厌恶,更不想再与她争议下去。于是,我说:”好了,不要再争论这样的话题了。说说刚才你自己发生了什么事情吧?那女人与你掐架了?”
“老娘不想和你谈论刚才发生了什么!”母牛的情绪突然变得激动起来,甚至可以看见她脸上的肌肉在痉挛。
见母牛一发怒,我立即闭嘴。但我预感到,在那个女人与母牛之间一定发生过很激烈的冲突。而母牛并不想把这件事情告诉我,我也就不便深入的探究下去。
“明天,”沉默了很久,母牛略显神伤地说:”我就要离开贵阳了。”
“去哪里?”我很吃惊的问。
母牛沉默不语。
“什么时候回来?”我问。
“等我身上的孩子出世。”母牛说。
。。。。。。
那一夜,母牛要我留在她那里,让我什么事也不要问,什么话也不要说,我们俩就那样静静的躺在她那张宽大的床上。窗外的月色,透过轻溥的窗帘撒进来,让整个屋子都显得宁静而斑驳,仿佛人置身在一种缥缈的梦境里。。。
第二天,我把母牛送到机场,一直看着她一步一步走上飞机舷梯。。。突然,我的鼻子阵阵发酸。我掏出手机,想在这一刻给她说点什么。而当我拔出一串话码的时候,手机里一个女声说:”你呼叫的手机已关机,请你稍后再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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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形正如王海意料的那样,黔烟的招贴设计方案并没有获得省工商广告处的批准。这个消息我是从烟厂周部长那里获晓的。原本我是打电话约他出来吃个晚饭,他便告知了这件事情。
“你们手上还有没有别的方案?”周部长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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