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闪过一抹爱怜,轻轻说道:“至少,不要让她再这么痛苦。”
抬头望去,却正见到黛琺的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奇异光芒,不及我细想,却又眨眼不见,黛琺冷冷地扫视一眼,沉默一会,冷冷地道:“我从来不会把我的药剂浪费在那些必死的人身上。”
语气平淡,话语却是冰冷绝情到了极点,我霍地惊呆了,然后便是一股莫名的怒火从心底熊熊燃起,我从不知道一个女孩可以把冰冷绝情演示得这么淋漓尽致得让我恨不得拔剑砍她。
右手猛地挥出,重重地打在黛琺的脸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黛琺冰冷的眼神里倒映着我几欲喷火的双眼,嘴里却冷冷地接着道:“你知道这些药剂有多么珍贵吗?那些珍贵的魔兽内核都是佣兵们拿命换来的,是佣兵们为了生存而给自己拼搏出的最后一条生路。她算什么?你以为值得我浪费那珍贵的药剂材料只为了替一个无药可救又快死的人退烧止痛吗?”
黛琺冰冷的话语如利剑般刺入心窝,的确,我没有责怪她的权利,虽然看似冰冷绝情但她不过是以自身职责作出了她认为对的选择而以,我又有什么资格去责怪她。而听到黛琺后来的话我却又忍不住心中一喜,迫不及待地探手入怀,掏出那些被我当做后备资金的魔兽内核,放在她身前的桌上。
随着我越拿越多,黛琺眼中的惊讶什么越来越浓,到最后已是满脸震惊,这个看看,那个摸摸,不时地发出一声惊叹,然后一脸复杂莫名兼不可思议地愣愣看着我,许久才回过神来,问道:“你哪来的这么多珍贵的魔兽内核?”
适才被我突然打了下巴掌都没有变色的黛琺在见到我掏出的这些对我来说没有多杀意义的魔兽内核时却改变了神色,连一向冰冷的语气似乎也松动了少许,我开始有点明白这个冰冷的女孩了,不过也许是不习惯自己的改变吧,黛琺不再那么冰冷的声音听起来却有点怪怪的。
看着她脸上那痕迹清晰的指痕,略微明白的我忍不住感到一阵歉疚,说道:“这些都给你。”
“不用什么条件?”黛琺试探的问道,双眸里除了戒备之外还隐隐多了一丝期待。
我摇摇头,说道:“不要条件。”
“都给我?”黛琺生硬的声音竟然透露出一丝欣喜,“真的都给我?”
对我来说这些东西根本没有什么作用,早知道这些东西能够打动你我一早就拿出来了,我苦笑着地点点头,肯定地道:“嗯,都给你。”
“那”黛琺皱着眉,似乎是在筹措着用词,思索一会这才说道,“那会不会不好意思啊?”
我晕,你的手动作那么快,桌上那么多的魔兽内核都被你收光了你才问我“会不会不好意思啊”,我靠!没诚意。当然,这些话我是绝对不会说出来的,不过听到黛琺这么说了,我赶紧把自己的来意再说了一遍。拿人手短,收了我的东西,你总不会再小气那一点点药剂了吧。
黛琺开始还怀疑地问说,只要这样子吗?那些魔兽内核有一些可是相当珍贵的!我忙连连点头,给了女孩肯定的答案。之后,生怕我反悔的女孩二话不说现场调配起药剂飞快地递给生怕她反悔的我并交代清楚用法。我怕情况又有什么变化又怕莉丝的情况又有什么恶化,当场便将第一剂药剂照着黛琺的说法给女孩喂了下去,直到莉丝的呼吸恢复了平稳沉沉睡去,我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了佣兵工会,而送我出门时黛琺脸上露出的僵硬笑容却让附近巡逻的守卫全部当场石化僵立原地。
莉丝平静安稳的睡脸让我一阵欢喜,不愿让外界的声音吵了女孩,我几乎是立刻返回了“紫色蔷薇”。
回答旅馆之后,老板几乎是立刻迎了上来,让我不得不怀疑他是不是一直等在这里,否则怎么我一进门他就这么恰好地迎了上来呢?而事实证明,他也的确是在这里等着我。而他给我带来的却是一个出乎意料我之外的消息,在我第二次出去之后没多久,竟有一个意外的客人登门拜访?!
我心里讶意的同时却也感到阵阵好奇,我在这里几乎不认识人,来访的会是谁呢?我第一个想到的便是是诺德曼追过来了,不过想想也是,我这么嚣张的做法若是他们还不知道的话那他们跟白痴就是等号了。不过他们显然不是白痴,不但不是,莉丝还说过,诺德曼这家伙还是什么神殿第一智者,光听这名头就该知道,这家伙绝对跟白痴两字绝缘。
但是想想又不可能啊,即便他追来了,以他的身份又或者此行的目的来说,似乎都不该这般直接找上门来才对,特别是在他们仍不清楚底细的我已经引起众多势力关注之时,他们更不便贸然出手了,毕竟,这里是落人群,被遗弃者最后的归宿之地,神殿的光辉虽然宽远,却并没有传播到这里。
怀疑归怀疑,虽然做足了心理准备,从老板口中得到的答案却仍是让我大吃一惊,来的竟是此地的佣兵工会负责人海浦科顿。我只是个小小佣兵而已,以他的身份,实在不该登门拜访才对。但是,从实力上来说,对于一个评定上写着圣级能力的佣兵,他这么重视似乎也并不为过。
虽然并不认识这位海浦科顿,但从老板恭敬地等在这里帮他传话,便可以知道他在这里的地位绝对不会低到哪里去了。而在我第一眼看见他的时候,心里的这种感觉更加的强烈,那种上位者的气势并不是什么人都能拥有的。
气机牵引下,身上皱发的气势与他隔空一对,他忍不住微微皱了皱眉,两股气势倏交即收,他缓缓地站起身来,露出比我还高了一个头的威猛身材,眼里露出一抹异彩。
真气微敛,收而不发,我淡淡地看着他,无惊无喜,不卑不亢。
他霍地突然一笑,房间里的气氛似乎也变得欢快了许多,他伸出了手,自我介绍道:“海浦科顿,本地佣兵工会的负责人。”
爽快,直接,是此刻的海浦科顿给我留下的唯一感觉,对于这样的转变,我心中却没有一丝喜意,我伸出空着的右手跟他对握了一下,说道:“雪舞云,流浪剑客,刚加入佣兵没多久,佣兵日记目前还是空白的。”
听到我这么说,海浦科顿微微一愣,旋即毫不避嫌的亲热地拍了拍我的肩,说道:“兄弟,你够爽快!咱当佣兵的就该这样!”
想当初自己加入佣兵工会只不过是为了那几个银币的生活费而已,我微微苦笑,随意应和了两声,请他坐下,我抱着女孩在一旁稍大点的椅子上坐下。
而在这过程中,海浦科顿使用用一种很奇怪地目光注视着我,呃,或者说应该是注视着我怀里的女孩,又或者是注视着我抱着女孩的动作,我微微皱眉,却听到海浦科顿先开口了,不知是否是注意到莉丝的睡意,他略略降低了声音,轻声说道:“雪舞老弟,你还真是有福气啊,能拥有这么一个绝世美人。不过不是兄弟说你,温柔乡是英雄冢,还是不要太过沉溺才好啊。”
我微微一愣,却不知道这个看起来在落人群中很有地位的人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不过很快的,我便想起,眼前的这位根本就是本地佣兵工会的老大,若说发生了什么大事他都不知道的话那也太说不过去了。
那么,他为什么要这么问?这种事情是没有确认必要的啊?他想打开这方面的话题么?为什么却要我开口?看着他坦诚的目光中那一丝热切和成竹在胸,我陡地明白过来。
是因为黛琺!黛琺的脾气众所周知,身为当地工会负责人的他更没有理由不知道。所以,他以为我会在黛琺那里碰壁,因此才会在这里等我,等着我求他帮忙,然后他便可以以当地工会负责人的身份命令黛琺为莉丝治疗,如果我真的担心莉丝的伤势的话。
这不仅仅是种示好,也是一种试探,试探我怀里的女孩对我到底重不重要,是否值得我为了她而欠他一个人情。也因此,他才会在发现我第二次去找黛琺的时候仍然选择了留下等我。他是想在我再次失望的时候抛出诱饵让我不得不吃,而试探我和女孩关系却在来到之后便发现没有必要了,如果我不重视她的话,我根本不会在那么短的时间内第二次找上门去。
只不过,他失算了,正因为身为当地工会负责人的他清楚黛琺的性格,所以他才会这么放心地在这里等我,却不知正是这份自以为是的“清楚”造成了他失算的最大因素。他想必忘了,黛琺对魔兽内核这种药剂原料的追求和执著,也许并不是他忘了,也许他根本就不相信也不曾想过我会拿出这么多的魔兽内核来“收买”他那个固执的药剂师吧。
想通这点,我心中大定,淡淡地回答道:“科顿先生说得是,不过她受了重伤,我是不会让她离开我身边的。”
“原来如此,不知道有什么兄弟可以帮忙的吗?”海浦科顿“恍然大悟”地热情说道,“四海佣兵皆兄弟,有什么需要的你就直说好了,不用顾忌什么。”
听到海浦科顿如此说,我心中已是肯定了自己的猜测,但我吃不准他到底算是什么立场,什么势力的,因此本着一切小心的原则,我照实道:“谢谢科顿先生。不过不用麻烦了,吃过黛琺小姐开过的药后,她已经好了很多了。”
“什么!”听到我这么说,海浦科顿忍不住惊呼出声,随即发现自己的失态,忙压低声音问道,“黛、黛琺小姐已经开过药了吗?”
此语一出,我更是清楚自己的猜测并没有错,这家伙真的是打着这种主意的,我淡淡应道:“嗯。”
“她,她怎么会”似乎是意识到自己说的有些出格,海浦科顿歉然一笑,露出一个“你应该明白她是什么人”的疑惑表情。
我想了想,这件事其实也没什么,而且很快那些有心人肯定也都知道了,倒是不必隐瞒,所以我淡淡地解释道:“我只不过是送了她一些魔兽内核而已”全然不知自己的轻描淡写在别人眼中看来是多么的不可思议。
随后再一段天南地北的闲谈之后,海浦科顿起身告辞,我也不挽留,只是出于礼貌地起身相送一段而已。
回到房间,我抱着莉丝轻轻地坐在床上,将怀中的女孩轻轻地放到了柔软的床铺之上,她的头枕着我的臂弯,我不敢太大的动作,生怕吵醒了女孩,左手始终握着女孩的左手,我紧记着黛琺说过的那句“如果不是她的体内有另一道力量生生地为她挡住寒气她早就已经死了”。
我不敢肯定黛琺说这句话的时候有多少把握性,但我绝对不会拿女孩的生命去冒险只为了一个无聊的答案。而且,女孩的手纤细肉嫩,滑如凝脂,即便现在她的体温太低,却仍不失为一种享受。
而习惯之后,若要我现在放开,我竟会感到一丝不舍。想起海浦科顿的意外来访,我不由深深地皱起了眉头,这次落人群之行,真是大大的出乎我意料之外。而最大的意外,无疑便是此刻仍躺在我臂弯里的莉丝了。
不知何时,莉丝竟已醒转过来,注视着我的双眼中满是复杂的感情,等我发现看过去时,却见到女孩又恢复了之前的样子,平静得仿佛一切都没有改变一样,但是我清楚地感觉到,确实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醒了?”挠了挠头,我这才发现不知该说些什么,事实上我跟女孩认识到现在不超过三天,而在三天内除却她昏我昏的时间之外似乎,呃,似乎也就没剩下多少,我对她所知的一切几乎是从诺德曼口中听得的,而她对我根本是一无所知,只是凭借着自己的想象进行猜测,得出了跟事实偏离了十万八千里的答案而不自知。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有没有好一点?”良久,搜肠刮肚之后,我终于想起问出这两句烂熟又没营养的问话,莉丝却出奇地没有出言讥讽,默默地点了点头,旋又摇了摇头。
隐约感到了女孩那矛盾的心情,想起女孩睡梦中那张恬静安详的睡脸,想起女孩那放开了心防似的放声哭泣,我忍不住柔声宽慰道:“不用怕,不要担心,我说过要把你治好就一定会把你治好的。”
莉丝望着我的眼神中那缕莫名的光芒隐隐浮动,见到我微微愕然的模样,女孩霍地噗嗤一笑,竟仿佛大地回春,我印象中的那个小妖女仿佛在瞬间回复了活力。
“傻瓜”熟悉的二字称语,此刻的语气却与之前所听到的大相径庭,其中那一闻可知的亲昵,却是谁也听得出来的。
我微微一愣,旋即微微苦笑,说道:“拜托,小姐,我可是有名字的。我叫”
“我知道。”莉丝兴冲冲地打断了我未完的话语,“我知道你叫,雪舞云,对吗?”
微微一愣,我问道:“你怎么知道的?”我隐约记得,自己似乎并不曾在她的面前介绍过我的身分才对啊,难道是刚才
“刚刚你自己说的嘛!”
果然是这样,我微微苦笑,问道:“你醒了有多久了?”
莉丝眨了眨无辜的双眼,碧绿色的狡诈一闪而逝,“你刚刚见到那个大块头的时候我就醒了。”
原来是我一回来的时候女孩就醒了,微微细想,旋即暗暗点头,也是,当时气势的对抗虽只是一瞬间,但伏于我怀中的少女却相当于半个当事人,而女孩又不是那种什么都不懂的无知少女。相反,从她能在神殿两大圣剑的追捕下逃窜了那么多天便可知道女孩对危险的感知有多么厉害,更何况当时的对抗虽短暂,却绝对称得上强烈,以女孩的敏感,醒了,也是必然。
只是,既然醒了,她怎么还装作沉睡的样子,我大惑不解地问道。
莉丝没好气地嗔了我一眼,理所当然地回答却让我听得不由愣在当地,“男人说话的时候,女人能插什么嘴?既然一样不能说话,我还不如继续休息一会呢。”
本来女孩的回答是没什么的,但是她那种神态那种语气,活脱脱是以“我的女人”的身分角度来考虑问题的诡异现实让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而她之后的话语却是让我浑身一颤,目瞪口呆地望着她,久久不知该说些什么。
她说的是:“那个大块头有问题哩。”
我当然知道海浦科顿有问题,而女孩既然醒了,以她的才智看出他有问题自然也不稀奇,我奇怪的却是一向把我当成神殿那边的小妖女怎么会突然这么“好心”的提醒我?难道是我的行动终于有了回报,小妖女终于被我感动,不再把我当做敌人对待了吗?
带着一份期待,我往怀里的莉丝望去,却见到小妖女嘴角微瞥,一脸不满地道:“为什么这么看着人家,不认识本小姐了吗?”
微微苦笑,我们确实不是很熟嘛,说认识的话,呜呜,你这个百变魔女,天知道哪个才是真正的你,认识?根本不敢想象,无奈我苦笑道:“看你这么有精神,我就放心了”
莉丝双眼微睁,佯怒道:“怎么?看我好了便要把本小姐抛弃了是吧?”
苦笑更深,我无奈摇头,随口说道:“你不是说不会相信我这个只是为了骗取你信任的人吗?怎么?现在又怕我把你抛弃了?”话一出口我已后悔,好不容易跟女孩缓和了关系,我又何必说这种话去惹怒女孩呢?黛琺也说了,她的身子虚弱,受不得刺激。
女孩眼中的黯然一闪而逝,旋即露出灿烂的微笑,虽然脸色依然苍白,却似乎已经恢复成那个在重重包围之中仍谈笑风生的绝代妖女,只听她轻嗔道:“不要再翻人家旧债了好吗?”
眼波流转,佳人轻笑,仿佛绝世风华刹那盛放,那一刻,我竟然有点迷失了,心里微惊,以为女孩又用上了媚术,却又没有感到丝毫的不妥,无奈苦笑,既然没有用到媚术,若要怪的话便要怪这个小妖女实在是魅力太大了吧。
我尚未回答,却听到莉丝轻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