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盈的脚步声踏入殿内,压抑的低泣在那两位身着紫衣的女人出现在殿内众人面前之时,哈斯坦王的心便已经沉入谷底,比起他那些怀着各种各样不现实心思的女儿们来说,他更清楚的是人的本性,特别是女人的天性。而且,在那位四年前还属于赛雷特的小公主出现的时候,他便已经看到了,紫衣女子那扫视着自己女儿的眼神中有着一丝戒备和,敌意!
哈斯坦王的心莫名一沉,相伴与这位痴狂殿下的传说是那两位紫衣美人的传奇,无论是源自莱普的那位血玫瑰后改名为索莉缇雅的雪妃还是原赛雷特的四公主洛丽塔的舞妃,这两人对他的忠心和爱慕如同她们疯狂暴涨的实力而越来越见的冷血狠辣一样的有名。
雪妃冷,舞妃狠,这位殿下对她们的纵容宠爱早已到了无人不知的地步,还记得当年第四军团的那位殿下手下的心腹爱将做出的那般举动而招惹至的大祸。也许他只不过是那位殿下做出试探的棋子,但是当他轻率地说出想要那位侍女时这位殿下的反应却是让再狠辣的人都噤若寒蝉!直接追杀至西从殿第四军团统领驻地在若丹伦得殿下的面前将他斩成了碎片,然后放肆的扬长而去,无人敢追赶。
而只看第一军团此刻几乎已经全部交由这位云殿下来看,便可知长公主殿下对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儿子的信任和宠爱简直到了放纵的地步,其他的且不说他,单只这一件本没有人可以忍受得住的奇耻大辱,那位若丹伦得殿下连屁都没放一个便可以知道,这位云殿下是有多么恐怖的实力背景!
不但如此,若丹伦得殿下更是与这位云殿下称兄道弟,成日里混在一起,连带着第一军团和第四军团之间的人也因为两位主上之间和缓热和的关系而逐渐变得亲密,这两股强大势力的自然融合,更逼迫得另两位殿下不得不因此而做出立场的改变。
但是当事者本身却仿佛没有感觉到似的,当他握着那几乎已达到至高的力量之时,他所做的却一如他所刚刚出现的一般,继续搜捕着那些“高手”们的存在,或者收入麾下,或者斩尽杀绝。
没有人知道他这么做的目的,但是没有人敢去指责他,不仅仅是因为他的身后还有着长公主殿下的存在,更因为这位云殿下本身便是传说中的超高等魔族的存在!
但是,却没有多少人真正见过他出手,特别是在近一年来,他更是几乎没有再亲自出过手,而那些见证过他真正实力的证人们无一例外地蒙受了死神的宣召离开了这片土地,唯一的一个例外便是若丹伦得。但是据某条船出来的小道消息曾经说过,在某次若丹伦得殿下的一时口误之中曾经泄露出这么一句让人惊惧的话语,“才短短一年的时间就已经追上了我!果然不亏是那个人的孩子啊!”另据听者收集的资料显示,当时,正是云殿下和长公主殿下母子相认之后的两年!
深不可测的实力,手中又握着第一军团的势力,更兼有若丹伦得这位第四军团的统帅的支持,这位云殿下所做的事情,根本务须任何人质疑。只是,这位殿下虽然没有嗜血之名,却做着残暴之事,这四年来,毁在这位云殿下手中的人类国家不知凡几,而惨死在他麾下铁骑的人类更是不知几和!
那种毫无理由的毁灭和疯狂甚至会让人不禁怀疑这位云殿下是不是跟人类有着什么化不开的仇怨似的。当然,这种毫无根据的推测自然是找不到任何的证据,而更没有人敢去找那位云殿下对质的。
只不过原本最先在千年圣战中恢复过来的人类因为这位云殿下的疯狂杀戮而实力大减却是不争的事实。哈斯坦王也曾经对他的目的做出了诸多的猜测,但是却始终不得要领,只不过,他也同样没有想过,这种厄运竟然会这么快便降临在自己的王土之上。
希望却是无力,当那点燃的烽火随着血腥传来的时候,他便已经知道了哈斯坦的下场,人类三大强国在这位云殿下的眼中估计跟那些小国也没有什么区别。
哈斯坦王苦笑,他用力地抬起头,死死地盯着那占据了自己宝座的银发男子,眼底却是一片萧索的漠然,直到此刻,他仍然不知道到底是哪里触怒了这位殿下,以致引来这灭国惨剧。虽然明知道无用,但是他仍是忍不住抬起头来,希望能在临死前看个明白,这莫名其妙的横祸究竟是从哪里来的,不过很可惜,他失望了,在这位云殿下的脸上眼中,他所看到的只有漠然两个生字,其他的是,一片空白。
“你就是,哈斯坦王?”舞妃洛丽塔故意的停顿是眼神中不屑的延伸,哈斯坦王暗自苦笑一声,却只能颤巍巍地恭谨点头,即便早已知这位殿下的血腥手段,但是人在临死之前,总是会抓住那一根可能救命的稻草,即便,只是虚幻。
高踞座上的银发男子的目光却始终没有改变过,他的手托着腮边,雪妃索莉缇雅怯生生地立在他的身旁,神色平静地看着下面众人,心中早已不复当年那般失措。
“你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吗?”洛丽塔森冷的眼蕴含着怒气,即便她早已不是当初那位赛雷特的四公主,但是她的姓氏却依然冠着赛雷特之名,而眼前的男人竟然敢派兵侵犯自己的国家,更重要的是,他竟然杀害了自己那可爱的小妹妹!
哈斯坦王面色一僵,下意识地偷偷瞥了座上男人一眼,哈斯坦王的心却是越往下沉了下去。早在出兵赛雷特之前,他便有过这种顾虑,但是,他却不得不出兵,不仅仅是因为这几年来赛雷特王的疯狂夸张,更是因为这是他身后那位殿下的命令。而至于那位赛雷特的六公主殿下,再给他一个胆他也不敢动她啊!但是,要她的人是他身后那位殿下的心腹爱将,他哈斯坦又怎敢违抗?又能如何违抗?
不答应是立刻就死,答应了还不一定死。只要是人都会做出最正确的选择,哈斯坦王所没有料到的,是云殿下竟然真的会为了自己的一个宠奴就这般大动干戈,十一天,仅仅用了十一天就把自己的所有城池给推成了废墟。
哈斯坦王知道,他本可以更快一点的,便是一天之内将哈斯坦国给碾成了碎片他也不会感到一丝意外,他知道,云殿下,不,应该说,面前这个紫衣女人是故意的!她要哈斯坦在绝望中挣扎直至毁灭!哈斯坦王心底霍地涌起一阵寒意,目光微转,看着自己的女儿们哭哭啼啼的样子,他在心底埋怨着魔神王陛下的不公,如果自己也有那么一个好女儿让云殿下看上的话,那么此刻,他应该出现的是在赛雷特的皇宫吧?
“殿下明察,哈斯坦对魔神王陛下的忠诚,天人可鉴。”哈斯坦王理直气壮地回答着,至少,在表面上来看,他是忠诚的。虽然事实上也是,不过,是忠诚于那位殿下,所以今天才会得罪了面前这位云殿下。
“忠诚?哼!你的忠诚恐怕只奉献给坎波斯殿下吧?!”洛丽塔冷冷一哼,毫不在意自己话语中的挑衅不屑,很可能给自己的主子带来多大的麻烦!
哈斯坦王却是听得心中大震,这句话若是云殿下来说他自然不会有什么意外,但是只是她这么一个小小的侍女竟敢直接说出这众人默认的事实,哈斯坦王却不得不心中震惊!
“殿下的睿智如星空般广阔,在伟大的暗黑魔族面前,您的仆人不敢有任何欺瞒。”哈斯坦看着银发男子轻轻吟颂,他的脸上是一片诚挚,而被他直接忽视了的洛丽塔却已是满脸铁青。
哈斯坦王却没有看她一眼,他清楚,这个女人早已恨死了自己,就算是自己再怎么去祈求她也只会得到更多的羞辱而已,他同样清楚,无论她再怎么受宠,真正决定权却仍是握在云殿下的手上,所以,他的眼谦卑而恭谨地看着那位高踞宝座上的殿下。
只是一瞬,他眼前却仿佛出现了重影,那宝座上的身影尚未消失,他的身前却已被那银白色的冷漠所占据,那淡紫的神采却在刹那间变得浓郁,“紫幽···”
他霍地想起了有关这位殿下的传闻,然后他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宫中所封存着的那件东西,所以,他神色大变!
“紫幽花···你有的吧···”
哈斯坦王额上冷汗潺潺而下,却在一瞬间内变得错愕,那是仿佛哭笑不得的无奈。云的眼中却看不见一丝怜悯,哈斯坦王的迟疑让已习惯了杀伐决断的他微蹙起了眉头。
他闻到了血的味道,如同那已近在咫尺的哭喊哀嚎声,云微微地皱了皱眉头,一个染着血的宫女却出现在大殿的门口,惊恐的小脸在见到云的瞬间僵硬,片刻,她的身子却已经变成了两段!
出现在她身后的是浑身浴满了鲜血的血魔将,昔日长公主属下心腹之一,现在已经成了云手下心腹的血魔将,他看着云的眼神恭谨得仿佛面前的就是魔神王陛下,但是——
“扑!”粘稠的红血自血魔将的口中喷出,他的胸前已被重重印上一掌,寒冰夹杂着烈火在他的体内肆虐着,上一个瞬间还威风凛凛的血魔将却在一瞬间跪倒在地!
他的身前,是一片触目惊心的殷红!
“滚!污了紫幽花,你们就去死!”云暴劣的眼神散着毫不掩饰的杀机,雪白的衣襟上仿佛也腾着血雾,他眼中那逐渐变浓的深紫连若丹伦得都不敢轻惹,更何况是血魔将!
连滚带爬的逃出大殿的血魔将几乎是在那一刹那间便带着那已经壮大了不知道多少倍的血卫退出了皇宫,克罗若作为哈斯坦的国都有着许多可以前去享乐的地方,没必要特地跑进皇宫去触怒那位殿下啊!
“现在,哈斯坦的王,告诉我,紫幽花在哪里?”云转过身子,没有人看见他的移动,云就站在哈斯坦的面前,就仿佛从来不曾移动过,他的眼神中单纯而冷漠。
“您的询问让我惶恐,您所想要的都是对我等的恩宠,但是···”哈斯坦王诚惶诚恐地说着千篇一律的感恩话语,他的眼却是执著地盯着云的眼,生死关头,他再顾不得其他所有,终于壮着胆子说道,“哈斯坦自知罪孽深重,不敢奢求殿下原谅,但若我奉上您所想要的,可否请求殿下宽恕我无辜的妻儿。”
“不要让我再问第二遍。”云的眉角眨也不眨,他的眼神没有片刻改变,他的言语淡淡的,却宣布了哈斯坦王的死刑。
哈斯坦王仿佛在刹那间苍老了百岁,而他身后的女人们却终于忍不住心中悲泣小声地哭泣起来了,哈斯坦王悲哀的目光一个个地从自己的妻子儿女们身上扫过,终于,落在了最后的少女身上。那是最不受他宠爱的九公主,和一个侍花宫女的偶然产物,但是此刻,他却仿佛是眼前一亮,他转过头去,看着云的眼中烁烁生辉,他朗声说道:“殿下,紫幽花的培育种养比它的名字更加的娇贵,从殿下愿,我的小女儿自幼喜好花卉,若得您恩德,请带她一并归去,也好为您培育紫幽。不然的话,恐怕这珍奇的花朵怕是要就此绝迹了。”
几乎在哈斯坦王话出口的瞬间,洛丽塔便明白了这位他人父亲所做的打算,恨极哈斯坦皇室的洛丽塔却找不到借口阻止她的主人。虽然在外人面前她和索莉缇雅看起来极为受宠,但是事实上只有她们两人自己清楚,在殿下的心中,自己两人顶多只不过比血魔将的地位要高上那么一点半点而已,在云殿下的心中,只有那位沉睡的少女才真正能牵动他的心。
“好···”微微沉吟片刻,云爽快地做出了回答。
哈斯坦王的眼中流过一抹喜色,旋即,化为无奈的长叹。
魔神第一军,魔神王陛下亲属军团位居首位的第一军团,长公主殿下的嫡系部属,也是此刻被称为狂魔的痴王子的云殿下的属下。如果说在长公主掌控下的第一军团只不过是一只猛兽的话,那么,云的出现无疑便是让这这只猛兽加上了一丝疯狂的兽性!第一军团在长公主手中之时是一柄封鞘的剑,而在云的手中却是一柄魔剑,还是嗜血疯狂天不怕地不怕的魔剑!
在短短的十一天之内被完全摧毁再没有留下一丝痕迹证明它曾经存在过的人类强国哈斯坦不是第一个,也绝对不会是最后一个。而当赛雷特王听到“宿敌”陨落的消息时,却是不知该喜还是该忧的轻轻长叹了一声,他不得不庆幸四年前他那看似贪生怕死的一招今天竟然成了赛雷特的保命王牌,不用说人类诸国,便是那原本一直看不起自己的魔界诸族,比如说自己的邻居血族,近年来都已很少主动挑衅。对于这种情况,赛雷特王在扩张的同时却是心中苦笑,这种虚华的荣耀就如同天上的浮云一般,随时都可能失去,他所能祈祷的仅仅只有,自己那位已经成为舞妃的爱女能够尽可能的多维持一段宠爱的时间罢了。
在云带着第一军团离开之后,已变成了废墟的哈斯坦国都克罗若的上空,却出现了一道黑影,他的掌中吞吐着黑光闪动,眼神中寒芒几闪,良久,终于露出一抹喜色,几个起落之间,已消失在废墟之内。
对于其他地方所发生的一切,云一无所知,又或者他根本就不在意,如同索莉缇雅在接到赛雷特王表现的密报时平静而讥诮似的淡淡微笑,洛丽塔表现得同样的冷漠。
推开门,如同任何一位普通的人类女孩所住的闺房一般的屋子里,只有正中那一具完全不符合情景的透明水晶棺静静的躺着。云的手上是一株淡紫色的花朵,淡淡幽幽的紫,如同他的眼中,那种淡漠而苍白的颜色,却是荡漾着记忆中那空洞的温暖。
紫幽花,这是一种娇弱的花儿,在这片强者为尊的土地上,她是唯一的异数,如同云面前沉睡的女孩,这是他在这片土地上,唯一的牵挂。
“我回来了,凌。你看,我带回来紫幽花了,这种花的颜色就跟你的眼眸一样,都是那种漂亮的淡紫色呢···”云轻轻地整理着她银白色的发丝,他将那哈斯坦皇宫中所唯一保留着的一朵紫幽轻轻地放在女孩的掌中,看着女孩那仿佛沉睡了的笑脸,怔怔地发着神。
“凌,等我···我一定会···让你醒来···”
东殿,总是让云想起那曾经沉寂在记忆中的东德殿,在那里,也是面前的这个女人,在另一幅容颜之下教会了今天的自己所拥有的一切,除了那传承自梦中的神秘武技。
她是自己的母亲,在云生命的前十七个年头云一直是这么以为的,即便在心里对她有过诸多的腹诽恐惧,但是云从来没有想过,她竟然真的不是自己的母亲!
但是,她确实不是,四年前那一场深谈让他的整个世界都颠倒了,过去所认知的一切是多么的可笑,在被封印失去了记忆历尽所有终于取回那属于“他”却又不属于他的记忆之后,云也不曾感到过这般的失落和苦涩。
云感觉得到,连那被自己压在心底的亡魂都为之震撼的惊惧!
“听说,你又灭了一个国家?”伊维雅淡淡地问着,深紫色的双眸微闭着。
云点头,脸上无悲无喜,这四年来,毁在云手上的人类国家不计其数,昔年林立繁盛的人族在云的手中被重重地削弱到今日的虚弱,她也不曾说过什么。对于云,她现在的放纵简直让云不敢想象,当年她的严苛,云不怕她的怪责,要怪责她早就该怪责了,云只是奇怪的她会因为哈斯坦国的事情而召唤云前来,要知道她可已经闭关修炼了四年了,自从云到来以后。
猛地睁开眼,深紫双瞳瞬间锁住云的眼眸,如同那庞大强横的气势,如果是四年前云或许会惊异或许会恐惧,但是现在,云只是平静地抬起了头,淡淡地回望,眼神中一片淡漠,仿佛死水。
“就为了身边那个女奴?”伊维雅淡淡一笑,笑容中却含着一丝莫名的诡异笑意。
云摇头,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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