园。”
春神嫣然一笑,道:“没关系,花是人栽的,终有一天,它们会再活过来。”
苏乔笑道:“听说你在公孙府也是园丁,一切就看你的啦!”
“我……好……”小刀儿有点不自在。他虽然想替春神恢复花园状貌,但这些花园
设计和花草树木都已达到将近完美无缺的地方,深怕自己功力不够而让人见笑。
苏乔似知他的心意,道:“其实再怎么种,只要能活,就有生命的美丽,不过你现
在可没时间,只有我替你代劳啦!”
小刀儿窘笑,“只要找回丹药,我一定会回来整理它!”
春神笑道:“不必如此,反正我也不出去,多的是时间,你还是别分心,只管去找
丹药。”
小刀儿拱手为礼:“多谢春神前辈!”感激的眼神,始终带有敬重之意。
百里奇道:“也许我该跟你去,以免公孙断再用假药。”
小刀儿道,“我想神医还是留在此地好,因为找丹药十分危险,而且我爹……”
他不好意思说出他爹须要有人照顾,因为百里奇不是他的佣人。
百里奇很快接口:“照顾你爹自是应该,但公孙断诡计多端……”
小刀儿道:“为了我爹,只有劳驾您了,多走几趟,又有何妨。”
苏乔道:“神医,您就留下,我想小刀儿不会再受第二次欺骗的。”
百里奇道,“好吧!这也不是多难解决的事,你要小心一些就是。”
小刀儿感激地点头:“我会的。”
他已离开,再次寻向西湖柳家。
留下三人,百里奇准备解去公孙楼身上赤炼蜥蜴内丹之毒。
苏乔和春神已开始动工,准备恢复花圃,让人惊讶的是,她们的花艺十分熟稔。
小刀儿并没那么顺利地找到公孙断,因为公孙断早已和黑鹰去了天鹰崖。
是以,他又寻向飞燕,希望能从她那里得一些消息。
和柳西府的过节,恐怕一生一世也无法解开,他得格外小心。
黑漆夜空,勾出一栋宝塔般的高楼,金黄莹光闪闪,宛如刚出土的黄金宝藏,深深
吸引着觊觎多时的人。
小刀儿很快寻至飞燕所住楼阁,灯火通明,想必飞燕仍在。
他潜过一处屋顶,狡捷如狐地电射楼阁,化做一道青光,让人真以为是幻觉。
躲在红漆石柱,四处探查,并无人影,小心翼翼潜向雕花黯红的窗棂,轻巧拨开缝
隙,窥向里边。
柔和光线透出,涌现一股脂粉茉莉花香,这正是飞燕喜欢用的化妆香味。
他再移目光,在墙角那盆插紫菊的花朵已有不少垂下,似在枯萎。除此之外,一切
如故。
他翻个身,本想开门而入,但想及男女有别,莫坏了人家名节,遂又绕过花雕走道,
潜向另一间房窗,敲窗。
“大小姐……”
叫了几次,觉得奇怪,复又想起先前那盆紫菊,好像许久没整理,修剪,否则怎会
有枯萎?
“难道她不在?”
他给灯火找了一个解释:“是不是障眼法?”
很快地,他已掀窗、窜身,如鲤鱼般滑溜入房内。
蓦然一阵疾风扫劈而至
“不好!”
小刀儿顿觉有埋伏,头也不回,马上劈掌向左边,人已滚向右边,砸碎了一张红竹
椅。
啪地巨响,偷袭的柳西竹双掌轰向小刀儿不着,已击碎窗棂,回掌再推,又罩向滚
落地上的小刀儿。
“淫徒!我劈了你——”
柳西竹一改以前风流相,如疯子般攻击敌人,再也看不出温文儒雅的佳公子味道。
楼阁吼声传出,柳西府已起骚动,已有不少人奔向此楼。
小刀儿很技巧地又避开柳西竹,方从劣势扳回优势。还出两掌逼退柳西竹,才顺势
瞄了一下全室,发现一切都非常整齐,左侧化妆台上脂粉盒排列整齐,铜镜掩上了白丝
绢,床铺棉被叠得方方正正,根本没睡过人。
他已感觉到飞燕已多日没回过此房间。
柳西竹拔出挂在墙上三尺青锋,冷笑道:“公孙小刀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三番两次
找柳家的麻烦,还敢闯入柳家,今天要你来得去不得!”
小刀儿冷道:“是非过节如何,你心里明白得很,今夜我来,是想探听公孙断的下
落!”
柳西竹嗔目瞪得像要爆裂:“上次想玷辱不成,现在又来了!何必找借口!”
长剑化作一条金龙。奇快无比噬向小刀全身要害,怒意而发,其势之猛,匪夷所思。
小刀儿见解释无用,也不想再呆下去,点出两指,逼退对方,人已窜窗而出。
岂知屋外已围满了强弩的弓箭手,一批利箭疾射而至。
小刀儿不得不退回屋内,啪然巨响,数十支利箭钉在墙上。
柳西竹已算准他会退回,一把利剑已刷然划中他的背面,带出一道三寸长的伤口。
“纳命吧!”
音如雷,长剑又吞至。
小刀儿此时方知柳西竹刚才故意叫骂,乃是在等待援兵。白挨了一剑,苦笑不已,
心想从外面退去,可能要付出很大代价,倒不如从飞燕床后那条秘道逃离。
心意已定,佯装受伤,撞向右边花瓶,引柳西竹长剑刺向自己腰际。
柳西竹果然见他露空门,一剑如蛇,刺了过去。
小刀儿抓起花瓶砸向剑锋,人已倒翻腾空而起,直往红床掠去。
花瓶砸剑,柳西竹无法稳住剑身,以致于让小刀儿脱出剑圈,但他反应也不慢,霎
时倒挂身形,长剑出手,射向空中小刀儿,人也扭身追上。
小刀儿不变身形,又发出飞刀击偏长剑,整个人已撞向床面。
啪地一响,床面一翻一合。已恢复原状,小刀儿也不见了。
柳西竹突然大笑,急忙看他往床帘红绳拉去,又一声“咔——”地长响,想必又有
某种机关发动。
他已冷笑:“公孙小刀,这可是你自找的!看现在谁能救得了你!”
干脆他已将本是用来绑缠床帘的绳子给拉下。
现在谁也无法再启开秘道了。
此楼是柳家所建,他当然知道有此机关,不但此处有,几乎所有卧房都有,而且出
口还在不同处。
小刀儿一入地道,就已觉得不吉祥,因为空气十分混浊,这表示地道可能被封死。
果然他赶到尽头,已是一堆沙石,根本没有其他退路。
他苦笑:“看来柳西竹早有逼我入此秘道之意,想脱困,还得费功夫……”
如此数里长的秘道,又缺少空气,虽是如此,但若不得脱困,仍然会被困死。
他对被困地道似乎很有经验,一点也不慌张,从容地想办法。
首先他搜寻往日记忆,想猜出到底被炸掉多少距离?能不能硬挖?
他想不出来,只能猜个大概,然后俯身贴耳于壁,慢慢倾听任何声音。
“完了!”他苦笑:“听不到风吹草动声,怎么挖?”
他放弃挖掘的企图,听不到什么,至少在半里以上,要挖得费上半个月。那时就算
挖通了,也饿死了。
他开始在漆黑洞中摸索,一步步地走,双手不停摸向四处。
对于茫然的未来,他还是没想过将会如何。
他摸沙石、岩块……可以从其中辨别何者较易挖掘,也较近地面。
他也尝尝渗出的地下水。
从水的味道,他可以分辨是真的地下水,还是溪流渗入水质。
他在想山都是有高有低,也在找较低处,如何从黑暗中猜出地面山势的高低,就得
靠经验了。
摸了近一个对时,突然地停了下来,左手往石壁摸去,感觉上仍是冷硬的岩石,但
这岩石似乎缠了蛛丝。
他伸出食、拇指拉断“蛛丝”,放入口中嚼了一下,突然笑了起来。
“是了,就是这里!”
这是哪里?
这是树根的须,也是出路。
他开始挖,往侧面挖,若其他人一定会觉得往侧面挖,何异在开另一条地道?该往
上面挖才对。
小刀儿就是往侧面挖,因为经验告诉他,往上挖,很可能只有地道的前后端,距离
地面较近,中间则是山顶。往侧面就容易了。
没人会死板板地笔直往山腹中心挖,一定是找好挖的挖,所以地道通常都是蜿蜓如
蛇,总是会有距离侧向山面较近者。
他现在找的地方就是。
他在挖,已挖出树根,照此判断,此树还不算小棵。
树根已出现圆桌大,至少有千年以上。是樟树的味道。
小刀儿本想挖树下侧,以使让它自行倾倒,以省去不少时间,但现在发现树根过大,
倒下时必会惊动外面的人,想改挖左侧。
然而已是不及。
樟树根已在晃动,发出呀呀沉声。
“完了!”小刀儿苦笑。
第十六章 恨天魔君
声音渐大,小刀儿赶忙逃回原地。
光线透进洞内,虽是夜晚,仍觉得十分显眼。
哗然巨响,樟树已倒,紧接着是一连串石块落地撞击声。
小刀儿心知必会引来他人,不等石块落定,已冲向洞口,敏捷地扭闪,也使他减去
不少被砸的机会。
一出口,赶忙往北方掠去,因为南方是柳府,西方是绝涧,东方是地道出口。
北方就是山顶,爬过顶端,就可以避开敌人追逐。
然而——
小刀儿掠向山顶处,已停了下来。
在他前面不远,立着一位青袍中年书生,望着天空,像是在欣赏一片漆黑。连星星
都懒得出来的天空。
小刀儿苦笑,知道已被人拦住了,也静静地走向那人旁边较少树木的小径。
人一静下来,方感到背后那道伤口火辣辣地直往嫩肉钻。
那人转身,赫然是柳西一绝,柳西风。
他淡然道:“你是公孙小刀?”
小刀儿停下来,他知道走不掉了,从容一笑:“我是。”
柳西风仍负手而立,双自己射出寒光,直逼小刀儿,丧子之痛,记忆犹深。
“你逃出那条地道?”
小刀儿轻笑:“我人在此。”
“用挖的?”
“除此以外,别无他法。”
柳西风又凝视他良久,眼神变幻不定。
“你还认得我?”
小刀儿点头,嘴中舌头不自禁地缩了缩,他没忘记当时柳西湖刺的三个疤痕。
“柳西风!”他道:“你还解过我的危。”
柳西风淡然一笑,“你却仍杀了我儿子。”
“我不能不杀他。”
“为什么??”
“他淫。”
柳西风目光在收缩:“你有证据。”
“他掳走了我朋友,绿君儿。”小刀儿,突然想起君儿不知如何了,问:“那她可
能在你府中。”
“本府没这个女人。”
“你能保证?”
柳西风突然冷笑不已:“从来没人敢对我如此讲话。”
“那是你的朋友,属下!”
“你是敌人?”
“我不否认。”
柳西风恢复先前冷静,注视小刀儿一阵,有点感伤道:“我曾经救过你。”
“那不算救,而是解危,因为事后你还可以再杀了我。”
“那不算恩?”
“算!”小刀儿道:“却抵不过你儿子的过。”
“你已杀了我儿子。”
“你在讨恩?”小刀儿也不推却:“我找机会还你就是。”
柳西风脸上有了一丝笑意:“若你愿意,可以跟着我。”
“跟你?”小刀儿惊愕:“那你儿子的仇……”
“一了百了,我不愿多花心思。”
小刀儿感到好笑,也觉得柳西风够狠。
“我不知那点被你看中?”
柳西风道:“你有很好的武功。”
小刀儿想起苏乔也曾利用自已武功去找人报仇,对此当人家刽子手,实感厌恶。
“你找别人吧!我不想为你杀人。”
“我没有要你杀人。”
小刀儿冷冷一笑:“除了杀人,我想不出能带给你什么好处。”
“交朋友,并不一定有好处。”
“可是我还是不愿拆散你和你儿子的感情。”
“西竹不敢违抗我的命令。”
小刀儿不想多扯,道:“还是那句话,你另请高明,我高攀不上。”
柳西风双目凌厉光芒又现,像要截穿人家心窝。他冷森道:“你是第一个敢拒绝我
的人。”
“以后就会有更多人了。”
柳西风冷笑:“以后就没有半个人。”
小刀儿巳开始戒备:“你要杀了我?”
“为子报仇。”柳西风大喝。
话未完,人已闪动,像幻想般,一跃地就抵小刀身前,右掌已劈出,快得令人难以
想像。
还好,小刀儿已有戒备,否则面对这位天下第一高手,非得束手无策。
情急之下,他已横掌于胸,对准来袭厉掌,封了过去。以硬碰硬。
两掌一触,暴出急响,小刀儿已往后倒撞,连摔三个筋斗,方稳住身躯,口已挂血。
柳西风倒掠后方,扭化成弧,看不出任何受伤,脚方点地,又已腾空追击。全然是
高手中的高手,不动则已,一动就占尽先机。
“别过来!”
小刀儿右手一翻,多出一把闪闪生光的小刀,已横在胸前。
柳西风突然地煞住攻势,硬坠往地面,两眼不离小刀儿眼神。
两人对上了,没有动作,只有冷森艰苦互相瞅瞪。
柳西风感到他寒芒森森,似乎能像那把飞刀一般,射穿任何东西,他没把握躲过这
把飞刀,却又不甘放弃制敌机会,十分矛盾。
小刀儿也觉得柳西风功力果然非凡,除了飞刀外,其他方法可能不管用,不敢有所
疏忽,如虎豹般盯着猎物。
“你的飞刀从不失手?”柳西风已轻声开口,只有嘴皮动,其他依然僵硬如初。
小刀冷森:“试了就知道。”
“你想杀我?”
“若你再逼近的话!”
柳西风冷笑,突然快逾电光石火地扑向小刀儿。
寒光闪过,直如劈开时空的利刃。
柳西风大骇,赶忙退回原地,右手食中指挟着一节飞刀,肩井穴己流出血迹。
若非此次他有意试探小刀儿,是否会发射飞刀,而作了准备,此举就有可能两败惧
伤。
小刀儿冷笑:“下次不会那么侥幸了。”
柳西风挟出飞刀,仔细观察,只不过是一把普通的刀子,竟能伤了自己?不禁觉得
小刀儿实在是个可怕的对手。
他道:“你的飞刀终会用尽!”
小刀儿冷笑:“到时我会留最后一把给你。”
柳西风脸颊微微抽动,也不再有所行动,干脆负起双手。
“大军马上就到,我劝你还是乖乖柬手,也许我会放了你。”
小刀儿但闻搜索脚步声已逼得很近,内心苦笑不已,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果然,不到三分钟,柳西竹已领着不少人手搜寻至此地,他见是小刀儿,简直不敢
相信。
“你……没死?”
不给小刀儿回话,柳西风已挥手:“上!”
十三名剑手已冲上去。
数次的对阵,小刀儿已知道柳西十三剑威力非凡,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柳西风,能
逃走已算不错了。
当下佯攻十三剑,但只一接触,他已掠过剑手,往西边方向逃窜。
“射!”柳西风大喝。
一排至少有五十支强弩已射向空中的小刀儿,若被射中,至少会戮出一百个窟窿。
小刀儿就是有能耐,让人意想不到地再拔高三丈,避开强弩,抓向左侧一棵大松树。
“射!”
又是一篷强弩。
小刀儿折枝为剑,使出惊月斩,全身回旋不绝,扫去不少强弩,但仍扫不了全部,
左腿与左肩己被强弩刷出血沟。
他再腾空,从十数丈高的松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