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利亚其实很想萨斯成为精灵的,因为那样萨斯就会和她一起活下去,她将有大把大把的时间来补偿萨斯没有得到母爱的那些时间。不过她没有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她尊重萨斯的想法,他的人生应该自己决定。
卡瑟琳娜也希望萨斯成为精灵,无论成为大精灵的萨斯会不会听从星之光的,会不会采用较激进的方式来变革,大精灵的出现将会改变精灵族现在这一滩死水的现状,这是事实。她现在的心情可谓是相当的复杂。
不过她的计划还是要实行的。
希尔达等人站在魔法阵的外面,作为这个仪式的见证者。
萨斯身体中的精灵血统和人类血统分别占一半一半,因此要成为真正的大精灵,就一定要把他身上的人类部分剔除。这就需要他至亲的血液来做引子,或者导出人类的血液,或者把导出精灵的血液,总之最后身体中只能留下一种血液。再加上萨斯身上的精灵血统是极高阶的大精灵血统,所以对人类的血液更加排斥。本来萨斯身上的大精灵血统可以压住人类血统,让他的诅咒不发作,但由于卡瑟琳娜封印了他的精灵血统,所以他诅咒的力量才爆发出来。
不过,即使萨斯没有被封印,诅咒的症状没有表现出来,要成为统领精灵族的话,还是要剔除他的人类血统。
也就是说,如果萨斯选择留在精灵族,无论如何都要先成为一个彻彻底底的精灵。
这就是萨斯为难的地方。虽然玛利亚没说什么,但是他却看出来自己母亲眼中流露的一丝期望,他的母亲希望他成为一个精灵。多年不在母亲的身边,他想要好好的陪伴在她的左右。萨斯也想在解除卡瑟琳娜对他的诅咒之后不做换血仪式直接带着自己的母亲回去人类世界,但却根本不行。玛利亚和人类结合,生下萨斯之后,身体就非常虚弱,所以现在必须依靠星之光的力量才能够继续活下去,所以玛利亚现在已经离不开精灵族了。
萨斯想要呆在母亲的身边,就要留在精灵族。
而人类世界那边还有他的职责在,他也想回去那边。
怎么办,很为难啊。
“那么你的决定是什么?”玛利亚温和的笑道,从礼堂上面的小天窗露出一缕阳光正好洒在她金色的头发上,脸色被衬得更加的白暂,脸庞更加柔美,看上去就像是从天而降的女神一般。
萨斯呆滞了一下,最后还是说出了自己的选择:“我要成为精灵。”
玛利亚和卡瑟琳娜明显松了一口气。
洛瑟玛微微垂下头,她其实并不赞同萨斯成为精灵。因为精灵的寿命太漫长了,而这对于一个从小生长在人类社会的萨斯来说,不是很适应。要知道,过于漫长的生命会磨掉一个人所有的热情和激情,会把人逼疯的。不过她也理解萨斯的选择,对于人类来说,长生不是很多人一生的追求吗?现在有一个机会突然掉在面前,总是要选择长生的。就算着长生漫长到可以使人发疯,但那也是很久很久以后的事情不是吗?
萨斯很纠结,但是做出这个结果的理由却很简单。有了漫长的生命,他可以先回到人类世界做完所有的事情,最后再回到精灵族来陪伴母亲,这也是很好的方法。
不过这时候的萨斯还不知道星之光的力量,当他选择成为精灵的一刻,他能不能回到人类世界就已经不是他能做主的了!
第三十一章女王的决意
卡瑟琳娜扬起一个温和的笑容。“是这样吗?你决定成为一个精灵?”
萨斯点了点头,他先看了看自己的母亲,又用坚韧的眼神看着卡瑟琳娜,然后半跪下来:“女王大人,我,萨斯愿意成为一个精灵,但是我希望仪式结束后,能给我一些时间回到人类的社会,让我能处理完那些未能做完的事情。”
“这个要求合情合理,我同意了。”卡瑟琳娜大声宣布。
“相信女王大人不会让我失望。”萨斯起身,微微低头,却从发丝的缝隙中看着玛利亚。
母亲,请您等一等吧,只要我完成所有的事情,我就有大把的时间陪伴在你的面前的,所以请暂时忍耐一下吧。
“那么,我们开始吧。”卡瑟琳娜淡淡的说。“现在躺在这张长桌上,玛利亚你躺到那边的桌子上。”
萨斯和玛利亚躺好后,歪头看着彼此。
“很快就结束的,完成之后你就会和我一样了。”玛利亚露出一个柔美的笑容。
萨斯暗暗的擦了擦手中的汗。说不紧张是假的,毕竟很快他就要成为精灵了,心里虽然期待但也不断的怀疑着自己这个决定是否真的正确。不过,当看到玛利亚的笑容时,他感到身心莫名的放松了,深呼气几下之后,他也挤出一个笑容。“我没事的,母亲。”
卡瑟琳娜站在两张长桌的中央,她闭上眼睛,好像是在默念咒文。然后整个法阵都开始亮起紫色的光芒,这光芒一闪一闪的,但是并不刺眼,希尔达甚至感到一种温暖环绕着周围。
玛利亚和萨斯同时睡了过去,与此同时他们两个的身上也开始发出同样的紫光。而且闪烁的频率和法阵闪烁的频率是一样的。
卡瑟琳娜拿出一只匕首,分别在萨斯和玛利亚的手腕上割了一个小口,鲜血顿时流了出来。
此刻,法阵的中央已经成为了一个特殊的空间,在这个空间中人流出的鲜血不会掉落到地上,而是呈一个小球漂浮在半空中,就好像那个空间是完全真空的一样。
玛利亚和萨斯的鲜血源源不断的流了出来,半空中的两个血球也越来越大。
卡瑟琳娜感觉时间差不多的时候,抬手一挥,玛利亚的血球瞬间就化成一条血线飞进了萨斯的身体中。不过这血线也不是被萨斯吸收了,而是在他的体内转了一圈之后,又重新飞回玛利亚的身体。
同时。萨斯那部分血球也进入了玛利亚的身体,半响后也飞了出来,只不过却是形成了两个大小不一的血球。一个血球的颜色很新鲜,在光线下面甚至会出现那种宝石才会拥有的色泽。另一个就不一样了,颜色黯淡不说。还有一股很浓的血腥味。
前者便是精灵族的血液,后者就是他剔除的人类之血。玛利亚的血在不断的净化着萨斯的血液,萨斯的血液一点点变得纯净。
这个换血的过程足足持续了一天。
与其浪费时间在这里等待,还不如坐下来冥想。希尔达知道一时半会儿完不了,所以她便安心的坐下去进行冥想。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希尔达忽然感觉外界的元素密度发生了强烈的变化。她结束了冥想。睁开眼睛。
塞布丽娜正靠在墙边,斜眼看着大礼堂的中央,看到希尔达醒来。扬了扬下巴。
只见法阵中央的三人,此刻正被一种奇特的气氛包围。
萨斯没有躺在长桌上,而是完全漂浮起来,他原来那一头棕发此刻已经完全变成浅金色,相貌还是原来的相貌。但是气质却完全变了,充满上位精灵族的威压。他的背后出现一对接近透明的翅膀。整个人都被柔和的光笼罩着,看上去非常神圣。
希尔达看着变得如此出色的萨斯,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来。看来仪式成功了,萨斯不但完全摆脱了全身的鳞片,而且真正蜕变成出色的大精灵族。大精灵,对于精灵族本身也是十分神秘的,而希尔达有幸再次见到。
她感到萨斯身上散发出的气场与普通的精灵一点也不一样,但至于是哪一点希尔达目前还说不上来。
洛瑟玛也全神贯注的盯着萨斯,一直平淡如水的眸子此刻变得神采奕奕,可以看出她此刻的心情也十分激动。
这时,法阵的光芒开始收拢,萨斯身上的翅膀也开始渐渐的收回。卡瑟琳娜这一天中一直在控制这个法阵,现在她终于松了一口气,睁开了眼睛。她全身放松的站在那里,抬头看着萨斯。
萨斯渐渐下落,最后落到原来那张长桌上面,而法阵的光辉也在此刻完全消失。
希尔达知道一切已经结束,于是冲过去,站到萨斯的旁边,低头看着蜕变后的萨斯。
萨斯睁开了眼睛,他的眸色没变,还是那样的暗红色,只不过比之前要显得更加透亮而已。他一睁眼就看到了希尔达那张面无表情的脸,笑道:“我的仪式成功了,你怎么扳着一张脸?”
希尔达这才弯了弯嘴角:“恭喜你成为那些老不死的一员。”
萨斯皱了皱眉头,假装不高兴的样子:“喂喂!我现在才多少岁,你就叫我老不死?”
“总之,恭喜你。”希尔达扬了扬眉毛。虽然萨斯过了这一关,但是以后要面对的挑战依然很多,首先就是星之光和精灵族之间的矛盾。希尔达有些担心的看了看萨斯,卡瑟琳娜到现在还没有任何行动,不知道她在打什么算盘。
洛瑟玛站在远远的地方看着萨斯,不知不觉中也泛起一个笑容。现在她完成了卡瑟琳娜拜托她的事情,也还清了对萨斯的亏欠,如今的她已经不欠什么了,一身轻松。
萨斯只感觉视野变的更加的清晰,感觉更加的灵敏,剩下就没什么了。原来成为精灵族是这种感觉,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呢,萨斯看着自己比以前更加白暂修长的双手,叹了一口气。
玛利亚此刻也醒了过来,只不过她的精神却不怎么好,显得有一些萎靡。她醒来的第一眼就是看看萨斯有没有事,当她看到萨斯那一头与她一样的金发时,感动的差点流下了眼泪。
萨斯的感觉十分灵敏,此刻就感觉出玛利亚那欣喜若狂的情感。他轻咳一声,然后给玛利亚一个带着笑意的眼神。
玛利亚虽然很激动,但是她随即就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只是冲着萨斯笑了笑。
她们两个再次相视一笑,周围弥漫着一种温馨的气氛。
希尔达就不知不觉被这种气氛影响,看到萨斯如此幸福的样子,也不禁感到心中一暖。
卡瑟琳娜也笑意盈盈的,她温和的看着萨斯和玛利亚,走了过去。
萨斯见到卡瑟琳娜,连忙说:“谢谢女王陛下,如果不是您,我现在也不可能恢复。”
卡瑟琳娜摆了摆手:“我并没有起到什么动作,海神之怒还有龙之精魄都是你们自己弄来的,于我无关,我只是帮了点小忙而已。”
“姐姐——”玛利亚看着卡瑟琳娜的侧脸,微红着脸低下了头。
卡瑟琳娜一怔,她已经多少年没听到这声“姐姐”了,自从玛利亚逃到人类社会之后,就没有听到这声问候了。想到这里,她心底又是一阵难受,最后索性不想了。如果自己不是要做那件事,现在听到这声叫唤一定心花怒放了吧。
那件事……那件事……到底要不要做……
卡瑟琳娜一出现这样的念头,就猛地清醒了。她居然因为玛利亚一声“姐姐”而动摇了,这并不是好现象。
“谢谢你。”玛利亚低声说。“帮萨斯成为精灵族的一员。”
“不用谢。”卡瑟琳娜没心情和玛利亚在这闲聊,于是简单的回答。她走到萨斯的面前,凝视着萨斯。
这就是精灵族未来变革的关键——大精灵。
但是,就算你是大精灵,也要对不起了……
噗!!
只听见一声刀刃进入身体的声音。
希尔达的精神一下子集中起来,旁边懒散的塞布丽娜的双眼也露出精光,而洛瑟玛则露出一副惊疑的表情。
玛利亚没反应过来,她只是看着卡瑟琳娜,又看了看萨斯,脸色变得苍白起来。“卡瑟琳娜,你……”
卡瑟琳娜眼神变的黯然起来,玛利亚她又叫回了自己的名字。她看着自己手中的刀刃,温热的鲜血滴落到她的手上,她抬头,眼前是萨斯不可置信的脸。
“为什么……”萨斯小声质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卡瑟琳娜拔出刀刃,郑重的看着向后倒下的萨斯,开口道:“对不起,但是有一件事情我必须要做,为此我不惜手染鲜血,这件事我必须要做。”
洛瑟玛冲过去,接住了倒下的萨斯。而玛利亚则一脸怒火的冲向卡瑟琳娜,浑身的元素开始暴动起来。
“对不起了,玛利亚,为了精灵族的未来。”卡瑟琳娜忧伤的看着玛利亚,然后抬起袖子,在玛利亚前面一挥,一阵紫烟飘过。
玛利亚瞪着眼睛,晕了过去。
希尔达原地不动,卡瑟琳娜这是要行动了吗?那她就来看一看这个女王如何改变一族的命运吧,她期待着可以看到圆满的结果。
第三十二章终曲
希尔达就站在原地,看着卡瑟琳娜把萨斯和玛利亚弄晕。
卡瑟琳娜把手中的短刃扔掉,转头看了看希尔达:“放心,我只是把萨斯弄晕,没有伤及他的要害。”
“我知道。”希尔达扬了扬眉毛。“你现在要做什么?”
卡瑟琳娜割开自己的手指,让鲜血流出来,然后用这鲜血在萨斯的头上画了一个奇怪的字符。那用血组成的字符闪了闪然后没入萨斯的额头。
“大精灵的力量很强大,强大到他自己也想象不到。”卡瑟琳娜说出这句话。她站好,然后开始吟唱一些咒文。随着吟唱时间的加长,萨斯的脸上开始出现一些金色的魔纹,这些魔纹一闪一闪的,好像是活的一样。
“喂,精灵,你这样做是不是违反了规定?”塞布丽娜说。
洛瑟玛的表情很阴沉,同样用质疑的目光看着卡瑟琳娜。
“对啊,你是龙族,知道这种事情也不是很奇怪。”卡瑟琳娜轻松一笑。
希尔达皱眉,转身去问塞布丽娜:“卡瑟琳娜到底在做什么?”
“她在挑战法则的力量。”塞布丽娜说。“对于精灵族来说,星之光就是他们的力量源泉,所以任何精灵都无法反抗星之光。但是大精灵则是一种另类,他们虽然是精灵,但是力量并不完全来源于星之光,反而拥有超出星之光本身的力量。这个精灵女王想要反抗星之光,就只能依靠大精灵的力量。她现在所做的事就是把萨斯身上的大精灵之力化为自己的力量,只要萨斯不死,她就可以用这个方法不断取用大精灵之力。”
希尔达看着萨斯,开口问:“这样做对萨斯本身有没有害处?”
“你放心吧。”回答的是卡瑟琳娜:“萨斯只是为我提供力量而已,除了会虚弱一阵,不会出什么问题。”
看卡瑟琳娜若无其事的样子。就好像这个方法真的没有任何副作用一样。希尔达总是感觉不太对劲,如果这个方法真如她说的那样,为什么希尔达从她的身上感到一阵无奈和悲伤呢?
对了,萨斯没有问题,那么卡瑟琳娜她自己呢?
“精灵族的力量就是来源于星之光,精灵本身也就能承受那样的力量,但如果用外力强行给精灵灌入其他体系的力量,精灵体内的元素之力就会失控,最后无疑是自取灭亡。”塞布丽娜冷冷的看着卡瑟琳娜,扬了扬眉毛。
这么说……事实上是。卡瑟琳娜本身会有危险?
“为什么要说出来呢?”卡瑟琳娜轻松的笑道:“大精灵的力量的确强大,它可以帮我抗衡星之光的力量,但这样做我自己也会受到不少的创伤。你说的没错。”
“真的仅仅是创伤吗?”希尔达表示怀疑。身体中的元素失控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更何况卡瑟琳娜是主动纳入其它的力量,那么她所受到的伤害绝对不只那么一点。
卡瑟琳娜没有回答希尔达的问题,她把手放到了萨斯的头上,闭上眼睛。片刻后。她转身走出礼堂。
“对了,请帮我告诉纱加,对不起我辜负她的期望了。”卡瑟琳娜留下这句话便头也不回的离去了。
希尔达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