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反而容易阻塞经脉,反而需要适当地释放出来。我这青城派的功夫却是有的道家一脉,讲究的是一个藏字,在有所成就之前,一旦宣泄,就有如黄河决堤,一发不可收拾。”
“原来如此。”众人恍然大悟,一脸同情地看向陈浮生,“看来兄弟还是任重而道远啊,今天是注定无福可享了。”
老鸨看众人选定了姑娘,吩咐着换上已经杯盘狼藉的席面,自行退下。
乐声起,宴席重新开始,包厢之内顿时响起一片能拧出水来的莺燕之声。
十来个姑娘坐在他们旁边,殷勤备至的为这一桌客人斟酒夹菜,一口一口个‘公子、少爷’的,能把人的骨头都给叫酥了…。
这些姑娘是真卖力,毕竟这些客人她们一早儿清楚,身份不凡,囊中鼓胀。而且一个个的都是年青的少年郎君,既有陈浮生、叶信这种貌似潘安宋玉一般的风流人物,其他人虽然五官不够精致却胜在身材挺拔雄壮,精力充沛,远比那些大肚囊囊的中老年客人来得讨人喜欢,而且有着体力,自然不会像那些客人一样玩弄些折磨人的花样。
在这风尘之中,能够遇到这种客人,已经算是一件幸事,因此姑娘们自然拿出了十二万分的性情,曲意奉承,将客人们用朱唇、玉臂重重围住。
在这任君采撷的风流阵仗之中,就算是个铁人,也要把你活生生地化作绕指柔。
第二十七章 湘君、潇湘子()
一声妩媚妖娆的鼓声将包厢之中的靡靡之音暂时性地打断。
陈浮生一脸求教地看向身边的老前辈——叶信。
“那是梳拢开始的标志,”叶信将手从身边的荔枝胸前那一对乳鸽之中抽出,用丝巾擦拭干净,“好不容易来了,倒也不妨看看。”
这一桌子虽说以孟鹏举为首,之前开口拒绝了老鸨的提议,但是其实对于这批新货还是有好几个人感兴趣的。
听了叶信开口,顿时激动起来,将半开的窗户完全打开,这下子自然一目了然。
这些梳拢的姑娘都被安置在了二层的平台之上,叶信用手指指点点,为陈浮生讲解:“原本这风月场中姑娘一般到了十三岁便可以出面应客,自然也就可以答应恩客为她梳拢。不过十三岁毕竟太嫩,叫做“试花”,十四岁正当其时,叫做“开花”,十五岁就已经过时了,叫做“摘花”。不过后来发现这些年纪还是太轻,身子受了摧残,平时看着没有什么,但往往要少做几年甚至十年的事,再加上这些年,咱们蜀中觉得小丫头片子没什么感觉,所以梳拢的年纪才往后推后了一两年,这一批看起来都已经有了十六七岁的年纪了。”
“那想必姑娘们还要进行才艺展示了。”陈浮生毕竟看过些杂书,对这些也不是一无所知,指着那些姑娘们手中的乐器和摆放在桌前的文房四宝问道。
“那当然,这个虽然在青楼里面找姑娘,主要还是看姿色身材,但那也太过庸俗了,名妓名妓低等**单纯卖的是姿色,中等**卖的是才情,高等级女卖的是名气,所以才叫名妓嘛。如果连一两手的绝活都没有,连中等**都做不了,更不用说花魁了。更何况这初夜,姑娘们功夫怎么样,大家都不清楚,能够决定价格的自然就只有才艺了。”叶信熟门熟道地解释,“这一批的姿色倒是都不错,比起前几届要强上不少,只是不知道才艺怎么样。如果水平还过得去的话,今晚肯定很热闹。”
“那是当然,”徐娘半老的老鸨不知道何时又钻了进来,大力推荐,“这一批可是花了我不少力气从全国收集到的上等货色,没有一个是咱们蜀中本地的,而且其中大多数可都是犯官之后,是识文断字的大家闺秀出身,虽然培养的时间短,但是本身的气质可也相对保留了不少,比起那些贫苦出身的,单论身份和气质就要强出不少。”
“那倒有些意思了。”就算是孟鹏举也都被吊起了心思,青楼之中大户出身的倒也不少,只不过蜀中封闭,这些年又相对平静没有什么大的变故,这种上乘货色自然难寻。”
而且女人如果不是实在走投无路也不会选择这一条道路,而一般来说,那些大户总有些亲戚故旧能够拉一把手的,很少有到饿死的地步。
像那些实在没有办法的,投到青楼的时候,家里也已经完全破败了下来,再加上青楼大多是从小低价买入培养,这样一来,就算原本有什么好的出身,也就完全消失的无影无踪,而眼前这一批,出身不错,进入青楼的时间也短,倒是更让这些已经玩惯了青楼的大少爷们心动了起来。
看到这群少年公子有所意动的模样,老鸨满意一笑,悄悄退下,她这次花了大价钱,就是为了一举打响名气,让红袖书院的名声一举压倒同行问鼎风月界的宝座。
这几位客人就是他重点关注的对象,毕竟以他们家族在蜀中的地位将来肯定都是有着不低的地位,老鸨眉意自得一笑,她可不是那些只顾眼前的同行,她可是有着周密而完善的计划的。在她的宏伟蓝图之中,红袖书院最终将会一统蜀中所有的青楼,眼下,就是一个极好的开端。
不得不说,这一批的姑娘素质确实极高,无论是歌舞还是音律书画,只要敢拿出来的就有着可取之处,虽然做到大家的地步不可能,但也远远胜过了一般的琴师。
而陈浮生就看着恩客们纷纷出钱为相中的姑娘赞助金花,这也是红袖书院的规矩,梳拢的时候,十两银子一朵金花,金花数量越多,姑娘的身价自然越高,本质上和多少两银子拍卖没有什么区别,但是单单换了一个名称,就让人觉得耳朵舒服了不少,就连花钱买风流的行为似乎也风雅了不少,有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只能看不能吃的陈浮生自然不会在这些上面花钱。只是饶有兴趣地听着身边的叶信为他指点:“这个是知府家的二少爷,和咱们一向不对付。那个拍下唱歌姑娘的是王家的老三,他家是武定军指定合作的商号,和咱们的关系向来不错。”
甚至这一桌子其中的几个显然也是被勾动了心思,加入了赞助金花的行列,倒让陈浮生瞧得颇为有趣。
棒槌敲在花鼓上面,两喧闹的场面暂时压制下来,老鸨那充满诱惑力的声音也适时地响起:“下面就是咱们今夜的压轴时间,也就是咱们湘君姑娘,湘君姑娘的父亲可是一位名副其实的进士,只不过因为家道中落,才不得不委身于咱们红袖书院,除了相貌脱俗之外,一手的琴艺更是得到过潇湘子大师的亲自指点。这可是百年难得一见啊,要知道能够得到潇湘子大师指点的无一不是琴道的大师。我空口无凭,就请大家亲自鉴赏一番。”
“这个潇湘子大师很厉害吗?”陈浮生看看叶信,好奇问道。
“那是自然,潇湘子大师乃是本朝开国百年来最为出名的琴道大师,据说他的琴音已经达到了绕梁三日招引百鸟的高妙境界。陛下和先帝多次想要请他成为皇室的御用琴师,都被他拒绝了。他老人家近十年来都在各地游历,神龙见首不见尾,也不知有多少达官显贵想要见他一面而不可得。这个湘君既然能够得到大师的指点,想必在琴艺上当真有着不可思议的造诣和天分。”叶信咂咂舌头,一脸震惊地说道。
第二十八章 有所心动()
“那个潇湘子倒是颇有些玄妙之处,以后如果遇上倒是可以结交一二。”陈浮生心中暗道。
湘君盘膝而坐,一张七弦瑶琴横膝而放,左手悬空,右手一根手指在琴弦上一按。
“叮”的一声琴音。这一声琴响,仿佛触动了什么,让整个楼阁里瞬间亮起来……
所有人的目光同时放在了那琉璃宫灯照耀的高台之上,只见那位湘君姑娘身着一袭拽地长裙,玉指轻弹,风姿高雅,浑然不似风尘女子。
湘君歌喉轻唱,却是一首江南名曲:菡萏香连十顷陂,小姑贪戏采莲迟。晚来弄水船头滩,笑脱红裙裹鸭儿。
歌声欢欣无邪,倒是没有想象的萧然,看起来这家书院调教的手段倒是颇为高明。
琴歌两两相合,别有一番味道,倒是让陈浮生原本的心思有了些改变,另外有了一番打算。
“这个湘君琴艺果然不凡,远远胜过其他的姑娘,如果被陷在这青楼之中倒是有些可惜。”
想到这里,陈浮生把头凑到叶信的耳边,开口问道:“叶兄,你可知道如果想要为姑娘赎身从良,不知有没有什么麻烦。”
叶信推开旁边的姑娘,声音已经微微抬起:“陈兄,莫非你看上了那个小娘子,起了为她赎身的念头。”
陈浮生点一点头,表示默认。
叶信见到这样,苦口婆心劝道:“陈兄这又是何必呢?你之前也说了,就算弄了回去,也不过是只能看不能动,而且今晚是初夜,老鸨把她们培养了这么多年,是想要打造成摇钱树的,更何况这个湘君明显是其中最出色的一个,老鸨除了钱财还打算把她打造成红牌,提升名气,哪里肯轻易放手?实在不值。”
陈浮生只是淡淡一笑,颇有自信地说道:“无妨,只要叶兄把我的意思传给那个老鸨就行,归根结底,只不过价格的高低罢了,只要有个价钱一切都好商量。不过,我没来过这里,还要请叶兄帮忙给我找个中人说项一二。”
叶信陡然想起陈浮生的身家,明白他确实有着这番底气,点一点头,不再劝他,凑到孟鹏举身边,将陈浮生的打算合盘托出。
孟鹏举能够被这一群人视为大哥,并不是没有理由,听了叶信的话,嘿嘿一笑,招手一个叫过在旁边伺候的小婢:“去,把妈妈请上来,就说我们兄弟和他有笔生意要做。”
十二三岁的婢女在这里面也做了两三年,多少也长了些见识心眼,低下头打量一下众人,急忙告辞而去。
“各位爷,叫奴家有什么吩咐,难道对咱们这位湘君姑娘有了想法不成?”一阵香风飘过,风韵犹存的老鸨用团扇轻轻掩饰住半张脸,扭着小腰走上前来。
“不错,妈妈,我们这位兄弟看上了那个叫湘君的,问一下如果要给她赎身,要花费多少。”孟鹏举用手指着陈浮生,灌下一大杯酒。“不过我这位兄弟还是第一次来,脸皮薄,不好意思开口,委托我帮忙问一下。”
听到这话,眉意眉毛就是一皱。
这一批姑娘里面,她最为看重的就是湘君,不然也不会把她安排在最后的压轴上面。在这行当之中,红袖书院虽然已经堪称蜀中第一流,但终究还是有着几家能够相提并论,拉不出什么差距,因此她是想把湘君打造成一张活字招牌,她相信,凭借着湘君的出身、长相还有才艺,以及潇湘子大师指点过的噱头,用不了多久,就会成为蜀中名气最大的红牌花魁,到时候日赚斗金都是等闲,轻轻松松地就能压下另外两家清吟小班和琉璃阁。
可是现在居然有人想要在梳拢之前就为这个湘君赎身,无疑是全盘打乱了她的计划。
如果是一般人,眉意真想直接开口拒绝,但是这位陈公子虽然从来没有听说过,但是既然能够和孟鹏举、叶信这一群将门子弟称兄道弟,想必身份地位也不简单。
更何况民不与官斗,更何况青楼这种产业,更是要倚仗场面上的人物多多关照,眉意不敢确定,这一班少爷在自己拒绝之后会不会觉得丢了面子,反而惹出什么麻烦。
思虑再三,老鸨眉意终于缓缓开口,一脸赔笑:“我们这一行能够看到有人赎身从良,殊为难得,奴家自然希望能够看到每一位姐妹都找到好归宿,更何况这位公子,气宇轩昂,和我们湘君姑娘当真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只不过奴家打开门做生意,在湘君身上花了这么长时间和本钱,公子总不能让我赔本,更何况这个梳拢已经开始,如果中途喊停的话,那些客人们恐怕不会那么轻易放过奴家……”
“妈妈放心,浮生定然不会让妈妈在银钱上面吃亏,妈妈尽管开口便是。至于今夜梳拢的事,无论今晚湘君姑娘最后的出价多少,我都愿意在这个基础上再翻一倍,就当做是给妈妈赔礼道歉了,妈妈觉得这样如何?”
“一倍?”老鸨眉意眉毛一挑,仔细打量起陈浮生,“既然这样,陈公子也不必花费一倍,不妨先把湘君姑娘的初夜拍下来,等到了明早,如果陈公子觉得湘君姑娘还算合心意,到时候再具体商谈湘君姑娘赎身的事宜如何?”
“这样也行,”陈浮生考虑一下,觉得倒也周全,点头答应下来,将手从怀中一掏,从乾坤袋中摸出一叠银票,扔给老鸨,“这笔钱,就算是押金,先放在妈妈这里等到了明天在具体商量。”
眉意顺手一掂,再看看面额,尽是五百两的大额银票,这么厚厚的一沓估摸着足足万两有余。
在蜀中一个**一夜嫖资最多不过十两,红袖书院已经算是翘楚,一个当红的红牌姑娘也花费不过百两,这个湘君虽是初夜,但名气毕竟不足,这个老鸨眉意原本准备为湘君开价也不过就是万两,毕竟她在湘君身上这两年花费的也不过千两,能够毫不费力获得十倍收益,已经算是不错,否则她想要收回来这么一大笔钱,最起码都要花费一两年的功夫。
“陈兄,你既然决定要为那个小娘子赎身,等花了钱,她整个人都是你的,又何必听这个老鸨说得额外再花一笔白花这笔冤枉钱,我就不信,咱们兄弟在这里,她还敢说出不卖来?”叶信看到老鸨退下,将憋在心底的话一股脑地吐出。
第二十九章 遮面()
“既然大头儿都花了,也就不在乎这一晚上的。”陈浮生摇摇头,修行之人,钱财来得都容易,自然不会把这些看得有多重,更何况陈家所有的产业都在他手底下,一两万两对于他而言,远远算不上伤筋动骨,还真没有太过放在心上。
看到陈浮生挥手就是万两银票洒出去,如此大的手笔,饶是旁边的几个人都自诩看惯了世面,也忍不住暗暗咋舌。
他们在蜀中虽然都是一等一的出身,平日里看似风光,但毕竟年纪尚轻,还没弄到什么实权职位,没什么来钱的路子,都是靠着家里给的月例银子和逢年过节的赏赐过活,远远比不上陈浮生出手万两的豪奢。
原本其中几个人虽然表面不说,但是对于陈浮生这个默默无名的小角色突兀加入小圈子还是有些不满的,认为他拉低了层次,毕竟他家里看起来没什么背景,一个师父也沉寂了十几年的时间,名望远不如从前,但是现在见了他的身家,所有的不快顿时一扫而光。
“真是包子有肉不在褶上,陈兄弟看不出来,原来你的家底居然这么丰厚。只是不知陈兄弟家里是有人牧民一方还是做着商贾的买卖?”
孟鹏举也是颇为惊讶,就算是他看起来对陈浮生颇为客气,时不时主动搭上两句话,更替他和老鸨做了一回中间,但这多半还是看在了叶信的面子上,他自家人知自家事,现在他是带头大哥,主要是因为众人之中,他年长几岁,大家从小习惯了听他的,但是他的武学资质比不上叶信,在读书上面就更加不必说了,再论起出身,可以说他们在座所有人的父亲都要听叶平这个节度使的命令。因此对于叶信带来的人,他自然高看了几眼。
至于陈浮生本人,习惯了隐藏修为,青城武学又毕竟习练时间太短,还没有到值得他高看一眼的地步。
只不过他也没有想到陈浮生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