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火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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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火纪行-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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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换句话说,就是软禁喽!皇晓迅速爬起,一脸讶异。“什么?你做什么啦?”

    榻上的罗密姿式不变,闭上眼。心底考虑要不要说。

    “这是梅里卡兹国。我是拉法尔皇朝第二十四代的彤宁帝。我的冶国之策与殿臣利益起了冲突,所以我被驱赶到这里来了。”

    皇晓睁大眼,不敢相信这个清秀的男人会是帝王!“你一定是太软弱了!所以才会被臣子们欺侮!”古来宫延争斗不都如此,王上没有担当,才会言无威信,被人杀之剿之。只是,他看来真的好可怜!

    “你错了!”罗密睁开眼,坐起身来。如火的瞳眸锁住她的。“我是个暴君!”

    啊?皇晓摆明不信。

    “我封锁全国,捱制文明发展,将反对我的人处以极刑。”他盯着她张大的眼,一字一字地吐出冰冷残酷的语句。“我,杀了我的父王和兄长,用他们的血献祭。我被称为魔…主。”他是地狱里的魔王!

    皇晓难看的拉高唇角,一掌打在罗密的肩上:“讨厌!说这种笑话一点不好笑!”

    “是不好笑。”他只是定定看着她。

    “真的吗?”皇晓低声说,语气却不是在询问。在罗密肩上的右手贴上他的脸,温热的触感是实实在在的……她能相信吗?她怎么相信呢?他是这种人吗?

    每个人都有不同的人生际遇…“我恨我的父母,”皇晓迎上他的眼,那里面很平静,太平静了。“一个人都有他存在与否的理由吧。那么我存在就是为了怨恨!你呢?”

    那对清亮的乌瞳中闪着执拗,“我存在的理由和你相反,是为了…承受怨恨吧。”她在说谎,仅有怨恨的孩子是长不大的!

    被一种深深的情绪驱动,皇晓张开双手拥住他,头搁在他披泄银发的肩窝。她低喃着:“你选择这种理由吗?那你在乎我怨恨你吗?我可以怨恨你吗?”

    她紧紧抓住他背上的衣服,被缠绕住的几绺长发扯出丝丝痛意,“也许有一天,你会真正地恨我的。”她是不是明白了,如果连父兄、臣民都不明白,这个刚来到梅里卡兹的女孩又怎么可能懂他?

    他们说话时语气都很平静,仿佛那悲哀残酷的论调与他们毫不相干似的。但在彼此的心底,都为流露了心底最隐秘的秘密而惊慌。

    后来,皇晓再也没有主动问起罗密的事,倒是罗密告诉她不少梅里卡兹的国情。

    由于罗密行动不便,皇晓通常都一个人跑上跑下去玩。照顾罗密的是个高大沉默的男人,每天早晚各来一次,待的时间也很短暂。皇晓很生气,怎么这么对待一个君主?更何况他的脚还不好呢!可她从那个男人平板的脸上什么也看不出来,她甚至有种错觉,觉得他的脸像贴上去的粘糊不清。当她这么告诉罗密时,罗密只是笑笑,然后意味深长地瞧着她。

    最让皇晓感到新奇的是这座塔的石质:据说叫做“白昼石”,是由湍炎大陆最北冰原采来的。传说它们是产生极光的因素。皇晓是不清楚极光是怎么来的啦,不过肯定与石头无关。白昼石的属性是能将白色的光增幅。假如在石的中心点加一个光源,无论多小,那么都会扩散至全石。而作为光源的就是白昼石的精母——稀有而珍贵的太阳石,最纯粹无瑕、吸取热能发光的微晶体。皇晓这现实的家伙听到这的反应居然是:好好哦,这样就省了电费了。真是叫罗密好气又好笑!

    这座塔虽然大,逛了两天也会烦,更别提那长得要命的阶梯了。所以皇晓只在上面四层活动。无法自由活动的罗密反而令她十分放心,因为她知道绝不会找不到他。

    每当她累了,就是一定会回到第四层找罗密,然后笑咪咪看着他,让精神放松。

    看着罗密清雅的面容,她常常想,那天逆光中的人是不是他呢?到现在她也分不清那恍惚的一幕是真还是梦了。

    她没有去问。因为印象中的那个人影是站着的,而罗密…算了吧,别太拘泥这点吧。

    第三层是当初遇到罗密的地方,也是全塔的出口。连接塔与陆地的是一条长长的桥,桥并不宽,却很坚固。直没入海水中的桥基相当粗大,稳稳托住桥身,整座桥没有护栏,对皇晓有点怕水的性格来说,走在上面还是会昏眩的。尽管如此,她还是渴望到陆地上去看看。

    “我可以出去吗?”她问罗密。他是她在这里唯一认识的人,不自觉地,就会依赖他了。如果他说不行就没办法了。

    从书本中抬起头来,罗密有趣地打量她充满企盼的脸。“闷了?”皇晓穿着他少年时的衣服,腰用缎带束起,看起来清新可爱。“他们只是不准我出去,你想玩就去吧。只是别跑太远了。”

    “嗯!”皇晓兴奋地应了一声,转身向三楼的出口跑去。

    那一阵急切的足音消失后,罗密脸上的笑容淡了下来。

    这两天,阁老会没有派人再来探他的底,想必有了新的计划。如果把皇晓放出去,正好可以试探他们一下,他们应该不会放弃这个机会的。

    他凝神看着前方。昏昧的光线里浮现一个影子,邪恶地扭动它的爪牙。他伸出纤长的右手,扼住了它。微一用力,那影子发出尖利细微的嚎叫,便溃散了。

    “我不会输的,”他对空旷的空间说,更像在自语。“所有不安的因素,我都会亲手抹杀它!无论是谁!”

    陆地!陆地!皇晓一路尖叫地冲向两天来凯觎的彼岸,兴奋得活像吃了某种毒品!

    在这个世界,她是个陌生人,这世界对她而言也是陌生的。没有人认识她,没有责任困扰她,她可以抛开一切重新面对新的人生…皇晓知道,自己可以不再顾及别人,尽情展露性格中的另一面——想哭就哭、想笑就笑,不用再压抑了!

    这是一片辽阔的海滩。黑色的沙滩绵延尽头是苍翠郁郁的树林。皇晓开心地蹦到沙滩上,开始寻找“纪念品”。

    “哦,讨厌!忘了带袋子。”皇晓懊恼地捧着一堆美丽的贝壳和石子,还有一只小海龟。这些东西该怎么办才好?说起来,这片海域还真是干净,没有一点垃圾污染的迹象,连个塑料袋也找不到!

    肖恩按“他”的指示撤走了所有在沙之塔附近监视的人手,虽以简方索为首的一派强烈反对,还是被他以军务处的权利及罗连特家族的势力压下。

    并不是质疑“他”的话,只是不放心。于是在“他”没有反对下,肖恩仍监视沙之塔的动静。他始终不相信,那个恶魔会安安静静地待在塔中,不采取任何行动。

    那个女孩?她逃出来了?

    肖恩不相信地从树林中走出来,想看清楚。那个女孩竟从恶魔手中逃了出来?她——拥有什么样的力量?她看起来气色很好,还很快乐的样子,不时在沙滩上跑来跑去,弯腰拾起什么。那么,塔里头那个怎么了吗?

    “他”推算召唤来的秘密武器,给梅里卡兹带来希望的贵客…肖恩高兴地走到她身后打声招呼:“小姐……”
第七章节
    吓!皇晓正在烦恼满怀的纪念品该怎么放呢,却被一个怪声打断。她猛回头,却立刻倒退三尺。“哇!你是谁?”好高大的人,魁梧壮硕得像个石敢当似的,(就是泰山上那块镇邪石,或用泰山石头做的大石碑,一副我壮、我壮、我壮壮壮的死德行,让人莫明地就恭敬起来),这是不是巨人症啊?

    啊,小姑娘吓到了。肖恩粗犷的脸上浮现出不好意思的神情,他很粗鲁吗?他明明只说了两个字,而且还用敬语啊?这位小姐真是矮啊,才只到他的腰上一点,不过实力是不分长幼的。“小姐,您能逃出来太好了,我带您去镇魂阁吧。”他朝皇晓伸出一只手。

    干么?皇晓瞪着那只粗大黝黑的手,一脸恐慌:为什么,她听不懂他说什么?她明明听懂了罗密的话,因为他不是解决了语言的问题吗?现在…那只手什么意思?要她的贝壳吗?莫非这里不对外开放,而他是纠察人员?

    好吧,皇晓沮丧地将满手的贝壳放在那只大手上。算她白忙一场吧!

    肖恩错愕地看着一手的彩贝,其中还拱出一只小乌龟?什么意思,要他帮忙拿吗?

    皇晓回头看了一下那长长的桥,决定还是去树林中探险一下好了。她不理那个海滩管理员,径自从他身边走过。呕!

    “小姐!小姐!”肖恩三两步就追上皇晓,拦在她前面。是的,他忘了她是异界来的,听不懂他的话,看来只有带她去见“他”才行了。只是不知该如何请她去,这小姑娘好像挺有架子的,一见面就差使他做事,拿着一手的贝壳叫他走后面。

    这两个人,一个无法用语言向对方达意,一个太矮让别人看不到表情,双方彻底误会!

    皇晓气冲冲地抬起头,一脸不善地瞪向面前的大块头。干什么!东西也还给他了,难不成还要她一枚枚再放回去?

    她终于正视肖恩的脸了。唔,这家伙壮归壮,粗犷的容颜倒没有那种贱肉横生的狰狞相,极为立体的五官还蛮有味道的,正好和罗密的纤细淡雅相反。皇晓后退一步,上下打量对方。既然也算帅哥,那就不看白不看。

    那张脸上并没有恶意。皇晓有些慌乱的心里稍平复。他一直发出的“小姐”那个音节是什么意思呢?罗密曾说过,他的国民有天生的异能,包括意识交流。眼前这位先生呢?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皇晓用自己的母语说。看来用意识对话有局限性,这样只有靠对方来和她沟通问题了。

    肖恩也是一头雾水。怎么办呢?那种纯粹的精神领域不是人人都能涉足的。这位小姐不像会的样子。该如何带她去阁老会成了个伤脑筋的问题。

    皇晓见对方一脸苦恼,不耐的双手抱胸,一脚打起拍子,歪着头嘀咕:“这家伙干么?又不像要罚我,做什么挡在我前面。再不做点什么有意义的事我可要走人啦。”

    皇晓这副站没站相的德行叫肖恩很惊讶!这,这是位“功高位重”(在他的臆测里,皇晓成了能力强的贵胄)的小姐吗?真是,太失礼了!即使在阳刚代表粗鲁的军队中也未见过这种没品的姿式…他真是很惊讶!

    肖恩…罗连特外表看来豪迈不羁,又是外阁军务处的大臣。因为罗连特家族是梅里卡兹相当古老的一支姓氏,他们能在历代的王朝更替中维护声名不坠,除了“军神”的封号还有家族内恪守礼教的传统在支持。正因为功高震主,严格的遵从礼仪才让人无法非议。作为一族之长,在全族利益的约束下,肖恩自小就被教育成一个翩翩君子——可惜外表没一点说服力。

    身为一个显赫的贵族,他并没有太多机会在市井、民众中周旋,从来接触的都是些身份背景相近的王公大臣们,彼此见了面除了客套虚伪、摆出十足不可侵犯的姿式外,在军中,又有谁敢对军机大臣不敬?

    他哑口无言地低头看着皇晓,陷入一筹莫展的境地。

    皇晓觉得自己的耐心已经用尽了!这块大石头还真像石敢当一样阻在那了!反正不认识就顾不得礼貌不礼貌了!做给谁看呢?

    “借过!”皇晓老大不客气地撞了一下肖恩——故意的,谁叫他老堵她的路——再从他身边擦过去,她听到大个子又以“小姐”开头讲了一串话,头也不回地拨腿就跑。

    “小姐、等一下!”言语显得太无力了,肖恩也追了上去。没办法,只有失礼了!

    软陷的沙滩上跑起来很累。皇晓虽比较轻盈可比肖恩的长腿还是吃亏不少,一下子就被肖恩追上,一阵天旋地转后,皇晓发现自己被像扛米似的扛在肩上了。

    肖恩也不想做出这种无礼的行为,但讲话又听不懂,这位小姐也颇不合作。现在唯有带她去见“他”,再事后赔罪算了。

    抢劫!绑架!皇晓脑中有短暂的空白,惊恐的发现叫不出声音!直到肖恩掮起她向树林大步走去,失常的神智才清醒。

    这混蛋想干么?皇晓开始愤怒了,别以为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她就得听天由命、任人欺辱!没错,这是个陌生的地方…

    皇晓揪住肖恩的后背,用力一挺挣脱了他的手,身体随之后翻,不怎么利落的跳在沙地上,好在动作还算一气呵成。

    真是难缠,肖恩下定决心非带她回去不可,不管对方有多高超的能力!

    四周的空气在骚动,风从四面八方扑啸而来…拥有魔力的人!

    风将两人的衣衫扯得猎猎作响,悍戾凶暴的攻向肖恩。尖细的沙如同千万根针扎向他,肖恩抬手护住脸,左手向风中抓去!

    脚下的沙砾像有生命般聚拢,坚起一道沙墙切断风的侵扰,同时,舞在空中的沙粒纷纷坠下,散了肖恩满身。肖恩甩开一头细沙,眸光变得严峻——这位小姐能操纵风?有意思!

    随着肖恩一挥手,沙形成的墙爆开,快速射向皇晓的位置,在强风中仍以直线攻击她——肖恩有意想试试贵客的能力。

    皇晓意外地泛起一抹笑,随着沙粒的反击,她像借力般踩着风向上掠去,稍嫌宽大的衣袖向后飘舞,像煞一对白色翅膀在翻扑,带着她飞落肖恩十几丈外的沙地上。

    那身姿像古画上的天女!在旷然的蓝天碧水中,皇晓娟秀的小脸显出一种朦胧的清艳与庄严,令肖恩只能呆呆的停止一切念力,整个神智都被她瞬间的风华吸引,任飓风擦过身体,割开带血的伤口…随着她重新落地,风也渐微,皇晓扭身向沙之塔奔去,肖恩才想到要将她留下。

    皇晓毫不迟疑地跳上桥,一路飞奔,全然不似出塔时战战兢兢地畏缩。身后传来那个巨人的叫声,他追上来了!她得快跑才成!

    肖恩猛的停住了,他感觉到沙之塔内弥漫着一股巨大的气息!那灵气冰冷得几乎让他僵硬…不会的,他还在里面?那个女孩为什么还向里面跑?为什么毫不犹豫地回到塔中?

    那股气息是向他示威,他眼睁睁地看着女孩被暗流包围…她逃进了塔中!为什么?那女孩是阁老会招唤来对付恶魔的秘密武器…但她却选择了恶魔的巢穴!

    肖恩浓眉紧锁,嘴巴抿成一线,攥起地双手捱制住全身欲询问的冲动,定定注视那向他示威的灵气凝聚处,半晌后,他转身离开。

    讨厌讨厌…真可怕!自己只是离开塔一点点就碰到坏人!皇晓平复了全身的波动,心底的后怕涌了上来。她没命的冲进塔内,转向楼梯向罗密的寝室奔去。

    屋里没人!他去哪里了?

    皇晓倒在榻上,随手抓来一床锦被紧紧拥着,藉此驱赶那份惧意。她将脸埋进被中,吸取那两天来所熟悉的清雅香气。人在异地、真的很容易依赖自己见到的第一个人!尤其当那人对自己像对家人般照顾时,更加重皇晓对他的依恋!好想、好想见到他清淡的面容,想要他抚拍自己的背、安慰她…

    门外传来“咯吱”的磨擦声。皇晓像猫般坚起了耳朵:他回来了!但她却没有一点力气站起来了,连说话都发不了声。

    “我听到你推门的声音,”柔和的嗓音奇异地抚平她拉紧的神经。“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外面不好玩吗?”

    皇晓放松身体,侧躺的脸泪汪汪地瞅着罗密,全身向他发送“我很怕、我很不安”的讯息,无言地祈求安慰。

    真厉害,罗密微眯了一下眼。全身灵力隐藏得无影无踪!这小姑娘很会装!“怎么啦?不舒服吗?”风的力量?那不像她唯一会的,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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