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点头。一个脸色惨白的阁老想到一件事:“那个女孩,我们费了那么大劲弄来的女孩怎么办?”
这问题的确严重。落到那个怪物手里的可是他们的王牌,这下岂非白忙一场?
“啊,别担心。那个人不是说会好好招待她吗。我会留意的。”青年不慌不忙地回答。
是吗?众人面面相觑。被恶魔招待,能不担心吗?
※※※
罗密…拉法尔并不知道皇晓怎么会来到湍炎世界。但她既是阁老会耗费灵力招唤而至,无疑对他们相当重要。既然阁老会的目标是自己,那这个女孩一定拥有制约他的能力,至于是哪方面的能力,相信过不了多久他就能试探出来了。也许他还可以反将阁老会一军!
女孩子…罗密食指轻抚过双唇,原来吻就是这种柔软的感觉啊!嘴边泛起一抹淡笑,他斜睇着矮榻上整个陷进床垫内的小丫头。在堆满枕头与被褥的大床榻上,她就像一个甜睡的小猫,可爱得不得了。呵…不知道平常睡在这的自己是不是也这种感觉?真是怪念头。罗密侧着身子,左手搭在轮椅的扶手上支住颊,为自己的悠哉感到好笑。
从那帮家伙手里抢过来的皇晓到底有什么用处呢?这丫头除了迷糊固执外,整个人无用的紧,完全察觉不出一丝灵能波动。但她是阁老们用来对付他的这点无须置疑,这反倒叫人觉得可怕!她身上藏着什么样的秘密呢?
罗密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可眼中却闪着冰冷的光芒——不管怎么说,皇晓先见到的人是他而非阁老会众人!而且这丫头除了迷糊固执外,还有一点好心和天真,并且…迷恋自己!呵‘‘‘也许在知道她的作用前,就可以把她拉到自己这边来吧!
床上睡得香甜的小猫咪发出轻微的呜咽声;被子下的身躯扭动几下,猛一踹,把被子踹到一边去了。
唔——好舒服!皇晓翻个身爬了起来,弓起脊打了个呵欠——
罗密眼睁睁地看着她手一松,又重重跌回被子里,然后挣扎着撑起身体,可还是重复跌回去的动作…不敢相信这种可爱的动物就是女孩子!罗密在皇晓发出喃喃抱怨时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她的房间有人!皇晓狐疑地停止了动作仔细倾听——的确有人在笑!她像被踩住尾巴的猫一样,飞快转身坐起。
“原来我还在做梦啊!”罗密险些跌下轮椅。这小鬼在胡说什么?难道……
果然!“你是罗密…拉法尔吧!真不得了呢,我居然两次梦见你!”这丫头的脑袋是什么做的呀?难不成他要再逼她回想一次?他可不想跟这小鬼一直耗在这种现实与梦境的拉锯战中!莫非分不清状况就是她的本事?阁老会准备用她来损耗他的精神、拖延时间?可恶!
无力地抚着额,罗密悠悠地看着皇晓:“你还是把我当成虚构的人吗?”
啊?皇晓呆呆地盯着罗密的脸。这么美丽的人,这么忧郁的表情,这么真实的…她忽然伸手捏了自己的膝盖,不痛?哈哈!“我先前做的梦里受了很严重的伤哩!还好是梦。”那个梦里她真的好狼狈,被这个男人压在身上——当垫子!
闭了闭眼,罗密隐忍着怒气说:“我帮你上过药了。”
皇晓连忙翻开裤脚。真的呢,脚踝和膝盖全包扎得很漂亮。她好奇地问:“你用了什么药啊?这么神效?”真厉害呢!
罗密当然不会告诉她,除了珍贵的伤药他还损耗了部份灵力帮她疗伤。其实若不是他受创太重,伤药都可以不用。不过现在倒成了他真实存在的一个证据了。
皇晓此时也慢慢清醒了。见罗密没有回答她的问话,不禁耸耸肩:“世上没有道理有这么神效的药嘛!”
还在质疑!“你是不是很想我用那种方法来证明我的存在啊!”
柔柔软软的、好听的、阴森森的口气…皇晓抖了一下,惶恐地回答:“不、不必了!我相信你的存在,我已经醒了。”不可避免的,想起那个她全身僵硬的吻,虽然只是那么短暂的相触,却够吓得她半死了!自己真是自作自受,一个劲的否定现实才把初吻弄丢了!还好对方是君子,只是吓唬一下自己,不然现在可真欲哭无泪了!不过呀,电视里、书上描绘的吻不都很浪漫吗?除了喜欢就是厌恶,为什么自己只有害怕的反应呢?皇晓偷偷瞄了眼罗密,他正好是自己最喜欢的类型耶!那种反应真太不应该了…嗯,他一定是把自己当小孩耍,所以自己才会没有初吻的美好感觉!“讨厌!”
罗密莫明其妙地看着一脸幽怨的小丫头。没有碰触她的身体,她的意念也不强,他完全不了解小丫头这句“讨厌”是什么意思。他做了什么吗?
皇晓很快将这个不悦的念头甩到脑后,爬下床来打量四周。
第五章节
这是一间独立的房间。四周墙边全是书架,排满了书籍。除了中间的床和这些书架,偌大的空间里就没有多余的摆饰了。怎么连灯火烛台都没有?
“我可以出去走走吗?”皇晓拍着一边的门问。这应该不是第三层,先前她爬下来时虽然摔倒了,而后注意力又被转移,但依稀记得第三层也很空旷。
罗密点点头。皇晓立刻走向门口,停了一下又回头补充:“我很快就回来。你不可以走掉喔!”
挑挑眉,罗密淡淡道:“你认为我会走到哪去?”他看了看自己的双腿,低喟着。
皇晓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对不起啦!我只是有点担心,因为我对这里不熟。”根本就是陌生!
“那你还敢到处跑?”已经是晚上了。
带调侃的口气叫皇晓撅起唇,“难不成你要做我的向导?才不要,一定是我推你出去的,而且遇到阶梯你还不是要留下。是不是有好几个人照顾你呀?不然这里这么大上下很麻烦的。嗯,不说了。反正你要在这里等我就是了。我去喽!”
到了一个新环境,皇晓仿似快乐的小鸟一样迫不急待地想了解周围,她轻快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消失在某一点。
罗密的手轻抚过双腿,眯起眼睛凝视着它们。慢慢的、慢慢的,他站了起来…
啪啦!他猛然摔倒在地,身后的轮椅在推撞下滑开,撞到床脚,发出清脆的响声,刺激他的耳膜与神经——“该死!还不能行走。”罗密伏在地上,抓紧拳头愤恨地诅咒着:“那兹图,我想做的就一定要做到!我一定会将你们清除干净的!”
皇晓惊异地发现这一层居然是在水中的!
离开罗密的卧室——也许该称为书房;转过两间分别放满药草和食物的屋子后,皇晓手里多了个不知叫什么的大坚果。她弄掉了硬壳,慢慢地大口咬着果肉。好饿!好好吃…她配合进餐时间放缓脚步遛达,一间间游览这些房子。这一层以同心圆为规划,独立座落着许多间房间。每间房子都隔开至少十米的距离,因此还是显得很空旷。当皇晓打开一间放了衣服配物的房间后,看到它竟然还有个后门。她好奇地拉开那扇门——
一个瑰丽的水底世界!在她原先以为的墙外竟别有洞天,真正的、这一层四周的墙是透明质的材质堆成的!皇晓走出门外,站在宽敞的走道上张望,连食物都快忘了吃。
发光的浮游生物照得湖水斑澜奇艳,各色鱼儿和不认识的海洋动物悠然往来。几块礁石上摇摆着柔软的海草,律动水中特有的节奏,轻柔的、静谧的将安详传入皇晓脑中。她好奇地将手贴在透明的墙上,触感冰冰凉凉…一条嘴巴尖尖的鱼游到她面前,也好奇地用吻部去碰触她贴着手掌的地方,皇晓不由得笑起来。
极目望去,并未见到海底,所以皇晓断定脚下还有一层。沿着墙边行走,一边看着墙外的景致,她兴致高昂地参观,不断发出“哇!哇!”惊叹声。这是个什么样的国家啊!居然在水底有这样宏大的工程。
皇晓找到了另一个出口。这间屋子有许多怪仪器。各种圆球组成的图样,沙漏、摆子…令皇晓有闯入中古世纪练金师房间的错觉。她有趣的俯下身看着地上的一个沙盘,在一圈蓝色沙圈住的“陆地”上,高耸着一楼一塔,楼塔遥遥相望,中间呈一直线,在直线两边,很整齐的以八列扇型分布无数房屋;在黑色陆地上,除了房屋,还有不少绿色的“山”,但在青色“塔”的地方,蓝色沙所代表的“海”中却矗立着一座黑色的山,而“楼”的方向却是一大片白色的“山岭”。
皇晓看了半天,只觉得沙盘中的山岗屋舍都十分逼真,料想是自己所处之处的地形图,只是,她怎么觉得那排列有点八卦的样子?
而黑与白的山虽不是如太极相并,可怎么看怎么觉得有“两仪”的象征!她感兴趣地拉起“海”中的青塔,仔细观察。这个只有一只茶杯高的“塔”用的材质显然和她脚下的地板一样,一定是这栋建筑的微缩了。塔是圆柱形,顶端半圆封顶,顺着细微的圆痕数着层数,共有七层。皇晓吐吐舌头,一层已经这么高了,七层岂非半入云宵?塔上蓝色的细沙显示有四层在水中,那她现在是在第四还是第五层?
走到这一层的中心,皇晓找到了阶梯,但当她下去后才大失所望:下三层全是空荡荡的,而且阶梯越来越长,当她爬回第四层时累得都快虚脱了!什么啊?这么大的塔,竟只有中间分成不同用途的房间?好浪费!而且在最底层,除了地板青石发出微弱的光,四周围漆黑一片,她只瞄了一眼便赶紧回头了。怪恐怖的!也许,她不该性急的,还是应找人问一下比较好,累得白走许多路(楼梯)!累死了…
罗密从书本中抬起头来,好笑地看着扶在门边喘气的皇晓:她一脸红扑扑的,眼睛都快闭上了。看来真是个固执的小鬼,大概把所有的地方都光顾了。呵,他抬起书本掩住半张脸。那三层的阶梯可不是普通的长啊!
看着罗密的举动,皇晓直觉他在取笑她!过分!她已经这么累了,这个美丽的“梦里人”居然不晓得关心自己一下下?好吧,就算她自己活该、抛下主人去参观——她嘟着嘴、懊恼地白了罗密一眼,迳自扑到床上生闷气。
“晓晓——”嗯?他在叫她吗?不是“皇”?只是“晓晓”——“晓晓,你饿了吗?”很好听,低低柔柔叫她的名字,令她舒服地闭上眼睛:“我不饿。我刚刚在一间房里吃了东西。”皇晓咕哝着,把身体缩成一团。
咕——的一声,不客气地发自她的肚子。罗密摇头叹笑。就算她去吃了东西,也一定是刚出去不久时吃的,而她爬楼梯足足要爬上两三个小时,恐怕早消耗了。这小鬼也真大胆,在陌生的地方也敢乱拿东西吃。她就不怕吃错了?“晓晓,你饿了!”他半逗弄地俯身对她说。
“唔…我饿了!我要睡了…”她无意识地回答。罗密明白她是还无法适应这个世界,所以容易累。无奈摇摇头,他推着轮椅离开这间屋子。虽然已经半夜了。但若是她又突然醒来叫饿该怎么办?他没照顾过人但至少养过猫,饿极的宠物闹起来也够麻烦的。
皇晓被强迫摇醒,迷迷糊糊地吃了一些东西后又继续睡。而照顾她的罗密则深觉这个叫皇晓的女孩真是有趣的紧,尤其在皇晓像猫般靠在他手臂上酣睡时,他嘴角深深勾起:如果叫阁老会的家伙们知道他们努力弄来的人现在是这样的,只怕要气疯了,他愉快的想。
※※
镇魂阁…大司祭寝殿。
闪亮的光球在空荡的殿内翻扑,夜风从敞开的窗外牵扯暗夜的气息逗弄着帘幔,细微的在深夜留下刻痕,转眼又吹散了…
棕发青年坐在床边,闲适的将手撑在两侧,双脚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床脚。
“我不明白。”划破殿中氤氲气氛的是高大的罗连特公爵。“您既提出计划,为何又要我这么做?”
光球顽皮地来回窜动,青年低垂着面孔忽明忽暗的看不出表情。良久,他轻叹道:“肖恩、肖恩,你认为我真的做对了吗?我必竟是他的…”
“阁下!那个恶魔已舍弃了一切,他连父兄都杀死了啊!他不是原来的那个人了,我们必须阻止他才行!”
“你认为他的那些话只是无稽之言?”
“现在外面的文明已经到达日新月异之地了,连我国人都不再相信那种神话传说。阁下是本国第一智者更该明白,能力消失只是血缘变稀而已,所以我们才要仰赖文明的进步,但自从那恶魔下令锁国,民间已是一片混乱不堪,也许他将来还会做出焚书之举!到时候将是全国的浩劫,阁下万万不可心软,众阁老都等着您的决策啊!”
“是吗?”青年沉下眼睑,慢慢吐出话语:“你真认为他们都会服膺我吗?我只是个外来人,因先皇的关系才能入主阁老会。在老家伙眼中,我这个靠裙带的小子怕还不如公爵有份量呢。”
肖恩皱紧眉,双拳握紧单膝跪下:“阁下!无论别人如何论您,在下永远愿为您效劳,做您忠实的朋友与属下!”
“您的决策就是我的命令!我将毫不犹豫地为您效忠!”
青年眼中闪过笑意。他将这种深沉的情绪压下,伸手搭在肖恩宽阔的双肩上。“谢谢你。我最好的朋友——那么答应我,暂缓对他的监视,直到谢神祭。好吗?”
“是——”纵然有疑问。肖恩还是答应了。“阁老会那边,我来想办法应付。”
青年的声音像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一样,“我并不是心软——只是,以我们那么强力的布署都不能制服他,在王权意识重的民间又能集结多大的力量呢?外阁的人也对内阁怀有敌意,他们一直不满阁老会掌握了太多权利,这点公爵再清楚不过了吧?”
“我并不在乎。我效忠阁下,即是效忠梅里卡兹。而我还有罗连特家族可以依靠!”
“嗯…无论谁背弃了自己,血缘也不会背弃…”
第六章节
我在下沉…我在坠落…我在…迷失…无边的黑暗像恐慌,只是不断蔓延,我要到哪里去?眼前纷扰的景色还未明白就已破碎,飞散暗流之中。那是谁的声音?在一片暗与乱之后,宁静占据了空间,我跌落在冰凉的平面上、很轻很慢地降落了…比起无边的黑暗,这里是那么明亮,亮得我睁不开眼,在那光源最强处,有一个人影。
太亮了,我看不清!那个人轻轻地说着话,和着轻暖的风声组成优美的天籁…我想睡了…可是,你是谁?…是谁…
“你是谁?”伸出的双手被温暖地包容住,皇晓缓缓睁开眼。
她惺松的眼中映入一张温柔的脸庞,罗密…拉法尔?他微微笑着,她也回他一个甜甜的笑容,然后打了个哈欠,抽回手滚向一边,直到贴到一个温暖的身体。五分钟后,“喝!”皇晓猛睁开眼,神智迅速回笼;瞪着她现在所倚的部位:另一个人的身体?她的左手还绕过去搭在他背上!
罗密好心的为她解惑:“你昨天睡在我这里。”废话!
“我知道!”皇晓口气很冲。“你不是有人照顾吗?干么不叫他把我弄到别处去睡?”他不在乎吗?他不在乎吗?她是个大女孩可不是小鬼啊,还是这里的人可习惯宾主同席?
对于起床气颇大的小丫头,罗密只是笑笑。“你不明白吗?我为什么一个人待在这么大的塔里?那是因为我不是自愿的啊!”
换句话说,就是软禁喽!皇晓迅速爬起,一脸讶异。“什么?你做什么啦?”
榻上的罗密姿式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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