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创业喽!”岑采臻马上说。
“好主意。”
“曾英雄,这样就对了,你才三十岁而已,人生还有那么大一段路,现在跌一跤,对你何尝不是一件好事。”岑采臻谅解的说,“如意没有怪过你,她始终都挺你这个做哥哥的。”
曾英雄点点头。
“可以下楼了吗?”她俏皮的问。
“你怕我会往下跳?”
“我不怕你跳,我是怕你万一跳下去压伤无辜路人,或是跳了没死,成为半身不遂或是瘫痪的植物人,那如意更惨,只怕到时她得改名叫”曾倒楣“了。”岑采臻半开玩笑的说。
“你这毒嘴……”曾英雄本来即使有那念头,现在也跳不下去了。
“要让如意真的过得‘如意’你要加油了。”她给他打气。
***
不知道熊杰是不是在搞神秘,只知道他戴着墨镜,在和她约定的地点伸手拦了辆计程车,然后在台北市区绕了大半天,最后才往阳明山上开,本来以为是要去什么豪华别墅,结果是停在一处平房门前。
“就这里?”她有些失望。
“不满意?”
“无所谓啦!”
“那你换个表情广他冷酷道。
曾如意只好装出一脸欢天喜地状,本来她就不是要来享福的,所以她不能要求太多。
“要不要我帮你拿行李?”她顺口问。
“我的右手又没有废掉。”
“我只是鸡婆,可以吧!”
“前面,去开门。”他把钥匙丢给了她。
曾如意接过钥匙,走到平房的大门前。这房子好像有一阵子没有住人,锁都有些生锈了,在这高级地段,居然会有房子闲置,真是叫人觉得不可思议,而熊杰躲到这里来,应该不会有人发现吧?
“这房子是谁的?”她免不了要问。
“我父母留下来的。”他居然答了。
“他们呢?”
“过世了。”
她走进屋里,看见满是灰尘及蜘蛛网,家具亦是老式的,古朴但是很有一种“家”的感觉,实在温馨。
“这里安全吗?”因为他上回提到还没有找到枪击他的凶手,所以她才这么问。
“没有人知道这里。”
“你确定吗?”
“很多人——”熊杰精明的笑了下。“以为我去了南部或是出国,没有人知道我还在台北,连我身边的人都不知道。”
“所以……”她看看他。
“所以你不准和任何人连络,我上次就说了,我们要过与世隔绝的生活。”他用右手随便抓了块屋内的布,然后擦了下一张椅子上的灰尘。
“我懂了。”她点点头,目前一切还好,她可以接受,事实上能过一过这种与世无争的生活,是新体验;
“那开始吧。”他坐下并命令着。
“开始什么?”她显然还没有进入状况。
“打扫。”
“我……”她看了看这屋子,不小耶!而且不是很容易打扫,虽然她之前说得漂亮,但是叫她一个人打扫,这算不算虐待人?
“你会不会骑脚踏车?”他又问。
“会。”
“那你可以骑车去采购你需要的东西。”
“安全吗?山路……我是说我已经很久没有这样骑过脚踏车。
“那你可以在屋前多练习几次,你要准备三餐的,不要忘了我们的协定。”他没有任何同情心的说。
“你真当我是台佣?”
“这是你自己提议的。”
“我是这么提议……”
“那你还犹豫什么?”
一直以为他不会真的把她当佣人,——直认为他会带一、两个手下在身边跑路、办事、张罗一切,看来她真的是想得太美,这男人对她没有企图,他真的是需要一个贴身看护兼女佣。
“钱给你。”他拿了几张千元钞给她。
“你想吃什么?”她无奈的问。
“你弄什么我就吃什么。”他“不挑剔”的说:“别太油腻,太奇怪的东西,顺便帮我带一些啤酒,还有我要换药的东西。”
“还有投有?”她没好气的问。
“你也买一些你需要或是你想吃的东西。”他很大方的说:“别说我虐待你。”
“但你的确是在”虐待“我。”她咕哝。“又要打扫、又要煮饭,又要做一切的琐事,真希望我有三头六臂。”
“交易随时可以取消。”他不带感情的说。
“我先打扫房子。”她认命的道,“要全部打扫还是只打扫我们会使用到的部份。”
“全部!”熊杰又忍不住想到了白雪公主那童话故事。“当白雪公主闯进七个小矮人的屋于时,她好像也是里里外外的打扫了—番,还帮那些矮人做了晚餐,证明自己的用途。
“我记得有很多小动物帮那个笨女人。”
“那你也去找一些小动物吧。”
“可惜我们不在童话里。”
“所以你要面对事实。”他拿出了包烟,抽出一根放进嘴里,再用同一只手点打火机,动作流畅。
“熊杰,其实一个月很快就会过去的。”她有些不妥协的对他强调。
“还好这个月是小月,只有三十天。”他挖苦她。
“然后我们就井水不犯河水?”她要他保证。
“不然呢?”
第三章
不相信童话而且讨厌白雪公王的曾如意,这会儿倒挺希望自己是童话里的白雪公王,起码忙完之后可以睡在小矮人的床上,而在她好不容易把屋子打扫得像样了点之后,还得马上准备晚饭。
不时的偷瞄熊杰的动静,虽然他的左手臂受伤,但他还是整理着屋前、屋后的一些弃置物,这里有些偏僻,离热闹的街道或是商店都有一段距离,她骑车骑得好辛苦,下山还OK,可骑上山真是费尽了她所有吃奶的力气。
“吃饭了!”她叫,她自己已经累得想往床上一瘫,更饿得前胸贴后背。
熊杰由屋外走进,简单的洗了手之后,来到餐桌旁,当他看到只有一大盘炒饭和一锅汤时,不禁有些傻眼。
“你说过你是行家,”他责备她。“你在唬人吗?这哪算行家?”
“你吃了吗?”她不爽的道。
“这是炒饭!”他比她更不爽的说。
“虾仁蛋炒饭。”她补充。“我的拿手料理之一,简单、迅速而且口味奇佳,非常容易弄,你起码要试了味道再来批评,可以加些番茄酱,胡椒粉的,保证你会赞不绝口。”
熊杰又看看汤。
“萝卜加上海带、香菇,健康、营养而且清淡,你不是这么要求的吗?”
她介绍着。
熊杰抬头看她。
“不然你以为呢?”曾如意把手擦在腰上,一副大姐头的样子。“先上前莱?再来沙拉、浓汤、然后是上主菜,还有咖啡、甜点?”
“我以为会”丰富“些。”他冷冷的回。
“有饭、有汤、有虾仁、有蛋、有海带、萝卜、香菇贡丸,是哪里不丰富了?”她发现自己像是一个好辩的老婆。
“我不想和你罗唆!”他往椅子上坐下。
“白雪公主打扫了一下午,非常、非常的累了,而小矮人看到有晚餐时感激万分,连忙去洗手、洗脸,哪敢抱怨。熊杰,我讨厌白雪公主,但这一会我希望自己是她。”曾如意气嘟嘟的坐下。
熊杰不答,他不喜欢这种好像是老夫老妻的感觉,拿了桌上的空碗,他挖了一大碗的炒饭,然后低头吃着。
曾如意亦如此做,想装淑女下回吧!这一会她饿得可以吃下一整头的牛。
熊杰本来以为只是还可以人口的炒饭,但是出乎他意料的,味道真的很棒,虾仁很Q,饭更是粒粒分明,还有鸡蛋的香味,即使只是一盘虾仁蛋炒饭,她也炒出她的功力。
“好吃!”他脱口而出。
“不是盖的吧。”她得意的说。“愈简单的东西愈能吃出味道。”
“谁教你的?”他很快的吃完一碗,然后又添了第二碗。“现在有很多女孩连开水都不会烧。”
“我妈过世得早,我爸也没有长寿的命,所以我和我哥很早就学会独立,煮东西吃是最基本的生存之道,热能生巧。”她淡淡的说。
“你和你哥相依为命?”
“可以这么说。”
“那他为什么要向我的财务公司借钱?”他的表情不再比严冬还冷冽。“有什么好理由吗?”
“还赌债。”
“他好赌?”
“他应该已经戒赌了。”她相信她哥学乖了。
“他根本不该开始赌。”熊杰注视她。“他该好好的照顾你,而不是要你为他的糊涂付出代价:今天你可能碰到的是大野狼或是丧心病狂的人,你很可能面临很糟、很恐怖的命运。”
“我没眼睛看啊!”曾如意反驳。“你以为我笨到不会视情况而定啊?我相信你还有点格调。”
“格调?”
“你不变态啦!”
“所以你认为你了解我?”他的眼神很深奥。“你还早呢!”
“我当然不了解你,但我相信我起码不会身首异处或是被凌辱,这点没错吧!”
“我对折磨女人没有兴趣。”
“哈,我就说我的眼光奇准。”
熊杰不接腔,他给自己舀了汤,想尝尝汤的味道是不是和炒饭一样的棒,结果一喝,果然他的脸色柔和了不少。
“我加了点柴鱼酱油。”她炫耀似的说。
“真的好喝。”他不吝啬的证美。
“所以不要看不起平凡、普通的东西,只要用心料理,什么都可以煮出美味的。”她对他一哼。“之前还敢瞧不起我!”
“你这个人很会说教、得寸进尺;”
“会吗?”她不觉得。
“你已经通过了第一关,但未来还有二十九天,你确定你还变得出其他花样?”
他揶揄她。“吃过饭我会在外面散步一下,一个小时后你帮我放好洗澡水。”
“你的右手还能动!”
“放洗澡水不困难吧?”他反问。
她给了他一个假笑。“当然不困难,浴缸我下午已经刷过,放个水是举手之劳的事,我很”乐意“为你服务。”
明知她说的是反话,但他故意装作听不出来。“以后当你老公的人会很”幸福“。”
“可惜你只有一个月的机会!”
***
从来没有看过枪伤,所以当熊杰洗完澡,要她帮他换药时,她是有些忐忑不安的。
“一定要换吗?”她怕怕的问。
“在手臂上。”他的衣服只穿了一半。“你又不用碰到我的身体。”
?我是说……“她还是毛毛的。
“用棉花棒沾上药用碘酒,然后轻拭伤口,再换上干净的纱布,最后绑上三角巾,不用花你五分钟,你动作可以快一点!”
“你讲得可快了,那你自己弄。”
“曾如意!”他叫,有些不耐烦。“很冷。”
“我在拿棉花棒了啦。”她不甘愿的说,一边又拿出碘酒,虽然不用碰到他的身体,但是她眼睛看得到,他半边胸部的肌肉结实而且有力,很有男人的气息,即使她不喜欢他,还是会心底小鹿乱撞的。
熊杰看着她的反应,从他稍懂人事到现在,再没有碰过会害羞、脸红的女孩,这个曾如意好像真的很单纯。
“你还是处女?”他突然问。
一整瓶的碘酒差一点就直接洒在他的伤口上,她拿着棉花棒,狠瞪着他。
“我是说你没有碰过男人的身体?”他还是在嘲笑她。“你有二十六、七了吧。”
“要你管!”她冷然道。
“这算老处女喔。”
“不关你的事!”
“没有人追你吗?一定有男人要你的。”
曾如意用力的用碘酒擦拭伤口,只见他大皱其眉,但又很够种的没有叫出来。
“痛吗?”她故做无知的表情。
“还可以忍受!”他直视她的双眸。
“怎么发生的?”她意有所指的问。“因为说错话吗?”
“放冷枪不需要理由。”
“我看是你的人缘需要改进、加强。”
“你不懂我的圈子。”
“我也不想懂。”说完她在伤口上盖上了干净的纱布。“正常人的世界不会有枪伤、不会有火拼,我比较喜欢那样的生活,你真的不需要跟我讲太多你的事。”
熊杰也不是想说,是她先问到的,接着他教她三角巾的绑法,好像他们已很熟似的。
“知道步骤,没有问题了吧。”他只教这么一次,讨厌唠叨。
“我看起来很笨吗?”她故意不小心的撞了一下他的伤口,然后装出一脸无辜。“抱歉。”
“你是存心的!”他发狠。
“我脸上写了吗?”
“曾如意——”
“怕我笨手笨脚的你就自己换啊!”
熊杰不想和她一般见识;朝她挥了挥手,示意她可以去忙她自己的事了。
“灰姑娘可以去休息了?”她讽刺的问他。
“你很喜欢挖苦这些童话人物?”
“因为不真实。”
“看来你是一个实际的女孩。”他发现她其实挺可爱的。“你的童年是不是很晦暗、很贫乏?还是你的名字并没有取对,曾如意其实一切都相反?”
“我今天忘了买泻药。”她忽然说。
熊杰很聪明的闭上嘴。
“不知道屋里有没有老鼠?我是不是该买毒老鼠的药?”她刻意用甜甜的口吻问他。
“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他隐约露出笑容。
“千万不要和帮你准备食物的人过不去!”她抬起下巴。“搞不好我会在你喝的东西里吐口水。”
“你不会这么没水准。”
“如果我被激怒了……”
“如果我现在要咖啡呢?”
“求我。”
“求你?”他冷峻的看她。
“起码要拜托我。”她很有原则的说。“除非你希望我在你的咖啡里放盐巴。”
她不像是在开玩笑,她一向有过人的胆识,也真的敢做这种恶作剧。
“曾如意麻烦你帮我煮亚咖啡,然后你就可以休息了,你也忙了一天,辛苦你了,我感激万分。你不用锁门,因为我很肯定你不会受到任何骚扰,如果不幸你作了恶梦,那么只要大叫一声,会有”王子“去解救你的。”熊杰根本没有诚意的说,但他起码让了一步。
“很勉强哦!”她不太满意的。
“适可而止的道理你一定知道。”
“我会锁门。”她和他抬杠。“如果我作了恶梦,我也不会期待王子的出现,你不知道现在的女性都是自己拯救自己的吗?”
“我的确不知道。”他和她四目交接。
“那你落伍了!”
“看来这个月会让我进步不少。”
没想到自己居然一夜好眠,而且熊杰真的没有骚扰她,于是……曾如意开始怀疑自己的魅力,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这个男人居然心如止水,真是太不给她面子了,好歹他也装一下对她有兴趣,给她一个拒绝他的机会。
不知道他早餐要吃什么,所以她做了西式的三明治,也弄了中式的蛋饼,现在超市多的是早已煎好的蛋饼皮,只要打个蛋再覆上饼皮,那么一分钟就可以煎出漂亮、热腾腾的蛋饼。
突然没有预警的,熊杰出现在她身后。“帮我抓一下,快点!”
她猛的回头,会意不过来。“啊?”
“抓背!”他叫“你自己不会抓?”
“如果我自己可以抓,我干么来找你?”他好像没有睡好,火气挺大的。
“有不求人那玩意儿……”
“那你找给我啊!”
“我怎么知道这屋子哪里有不求人!”她不想碰他的身体,不想和他有任何接触,叫她帮他抓痒;真是太那个了。
“你有手,而且有两只手,随便那一只手都可以帮我抓。”他好像背部真的很痒。
“你很烦耶!”她应付似的在他背上抓了下,摆明是在敷衍他。
“手要伸进衣服里。”他又说。
“你怎么要求这么多?”
“你知不知道什么叫隔靴搔痒?”突然他抓着她的手,往他的衣服里仲。“有点诚意好不好?”
当她的手碰到他温热厚实的背部时,她迟疑了一下,她帮她哥哥抓过背,这其实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可是熊杰毕竟不是她哥哥,他是一个男人。
“抓啊!”他催促着。
她的手指动了,不是很情愿的,但既然都已经非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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