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大小的气体,红黄蓝绿白,五色纷呈。
“将岩石还原成五行?”问传挺惊讶,暂时丢掉了担心,忘记了大荒世界。
“再试试,是不是任何物质都能还原成五行?”问传挺呐喊,期待着本尊下一步动作。
可惜,天不从人愿,本尊手臂挥动,磨盘消失,天地异象消散。
问传挺眼中涌出浓郁的失望之色。本尊是与他同等的存在,不会听由他的指挥,本尊有着自己的判断与想法。就像这样,无视问传挺的呼唤呐喊,直接将磨盘收起。
“在混沌中!”问传挺眼中神色出现变幻,他感觉到识海上方的混沌中出现了变化,一尊黑白分明的磨盘出现,肆意的吞吐着混沌,还原成黑白二气,间杂着少许五色气体。
“本尊在试图分解混沌?他要干什么?”问传挺心中充满疑惑,他完全不明白本尊的想法,现在,他已经跟不上本尊的思路。
轰隆隆!
少了磨盘的镇压,岩浆世界开始崩塌,大块大块的岩石掉落,岩浆翻滚着浪花。
岩浆世界在毁灭。
大荒世界亦是在震颤,岩浆从大地上喷涌,冰雪从空中降落,大地在龟裂,空间中不时有一道漆黑的裂缝出现。
灾难降临,生存在大荒的生灵在争相奔走,虎豹衔着幼崽,群虫鸟兽无头乱飞,零散分布在大地上的人群携妻弃子,那里还能顾得上行李之类的。一个个都在忙命狂奔,希望寻找到一处安全的地方。
安全?那里又有安全。
天崩地裂,世界变迁。
火焰流星拖着长长的尾巴从天空一群群的垂坠,一颗颗打在大地上,轰隆声中将大地打的粉碎,山川崩塌,河流中断,伴随着四溅的水花,蒸腾起蒙蒙的水汽。
大地又像一头远古巨兽,沉睡千万载,此刻睡醒,想要换一个舒服的姿势。又似地龙翻身,身上千万载沉积下来的土石随着翻转的身躯龟裂,一股水柱,涌泉般喷涌,晶莹亮丽,或是托着巨树,或是承载正人、兽,或是光溜溜的,水柱一排排出现,形成水线,似一道道光幕,晶莹中反射着红色的光芒,这是岩浆火焰的光芒,岩浆在大地上爬行,不知那一刻跟随着黑烟冲上天空,形成火红的幕帘,升降间,似是巨兽**吞吐。
一道道弯曲的深沟或是峡谷在巨兽翻滚间出现,似是其苏醒后嬉玩的杰作。
这边雨水,那边雪花,下一刻又变成冰渣,裹挟着地泉与岩浆,携带着树木泥沙,轰隆隆的从沟峡中穿梭,似一条条巨龙在爬行。沟峡两侧的岩壁承受不住巨龙怒海狂涛般的碰撞,不住的崩塌破碎,瘦小的沟峡时刻进行臃肿的变身。
巨龙耕犁大地,不时腾起庞大的身形,在空中形成一道弧形的拱桥,龙头又时而腾空而起,携带整个身躯冲向天空,形成天河倒挂的奇景。
天地混乱,犹如世界末日,却又在泯灭的气息中充斥着一片盎然的生机,毁灭中带有万物初生的勃勃。
这是毁灭还是诞生?
本尊脚踩火莲,裹挟着魔骨出现在这片景象之中,在天威地势之中,渺小似蚍蜉,又似天地一缕尘埃。
人力有穷尽,争不过天地大势,面对一幕幕奇景,承受着天地强大威能,魔骨不由后撤一步,双股打颤,几欲趴伏在地。而本尊却神色不变,眸中银白流转,天地景象如光影穿梭,不断在眼眸中闪现。
在这一刻,识海中的问传挺亦感同身受,不是天地威势侵入识海,是本尊将天地变色的奇景搬入识海,无尽灾难交织,识海成了灾难的世界,三生海水倒灌天际,犹如从天外世界倾覆滚滚浪潮,银色紫色的雷霆噼里啪啦声中闪耀着耀眼的光芒,滚滚黑烟中,穿梭的电光劈打在腾起的巨龙身上,生机中带着毁灭,巨龙被雷电击穿,岩石、巨木、水滴,夹杂着跳动这火焰的岩浆,从空中坠落,又在大地上汇聚,或是融入其他巨龙身体中,再次滚滚向前,或是腾空倒悬。
世界威能如斯,天地崩毁,生命灭绝。
问传挺相信,在如此天地威势下,他绝活不过一秒。就是那看来是威力最小的狂风,肆虐无尽间裹挟这飞沙走石,都能将他撕得粉碎,点滴不存。
天地演绎,展现毁灭世界的姿态,其中蕴含的生机不断修复这破碎的空间,粉碎着不时出现的空间裂缝。
一晃三个多月过去,灾难频发的景象渐渐消退,世界趋于稳定,又似乎是达到了一个平衡,破坏与修复,毁灭与生机!
火山停止吞吐,裹挟着泥石树木的巨龙填塞了沟峡,或是在平坦的大地上展开身躯,给大地换上一身新的服装,倒伏的树木横七竖八,或是在低浅水洼处饮水垂钓。
本尊雕像般站立,脚下火莲绽放,莹莹红光将其包裹,莫名的旋律充斥着奥秘像四面八方扩散。
识海中不复天地倾覆的景象,三生海水波**,粼粼波光似在采集阳光。不可名状的玄奥波动不断增强,让问传挺有种奇异的触电感,灵魂深处出现莫名的悸动,眼中依旧存留着那一幕幕毁灭的景象。
“这就是道?!”问传挺呢喃,在毁灭与新生中,他切身感受到了天地伟力,身处玄奥之中,好似整个身躯灵魂融入天地,洞悉天地一切奥秘。
第124章 铸造血肉()
补一章!
“这就是道?!”回过神来,问传挺呢喃,心中却在思讨,眼前依旧有着天地覆灭留存的景象,莫可名状不可言说的东西充斥心间,却又感觉毫无所得。
这让他思维有些混乱,是参悟了一些东西,还是只是单纯的观看了一场天地覆灭新生的景象?
雷电、岩浆、洪水、泥石流,天崩、地裂,画面一帧桢闪现在脑海,断续的,错乱的,没有一帧是连续的,就好像整个世界毁灭的景象是一张张不完整的图片,是一张张打乱顺序的照片。
问传挺摇摇头,努力的将这些混乱的东西抛出脑海,它们好像是被强制塞入脑海的,没有给他带来改变,反而让思维发生混乱,他确信,自己没有得到什么,灵魂力量没有增强,依旧是不比凡人灵魂强大,更没有对法则的感悟,哪怕是最简单的一条支线法则。
天地趋于稳定,本尊得到了想要的,不再雕像般的站立,带着魔骨离开了,问传挺努力的想要清除脑海中的画面,好像一切也就这样结束了,是的,结束了!可又没有结束,识海混沌中,一切景象才开始。
混乱,碰撞,就好像一锅粥,被无形的勺子搅动,这里没有绚丽的演化,没有因为碰撞产生火花,没有雷霆,没有闪电,没有风,没有雨,没有天崩,没有地裂,有的只是一段段带有神秘玄奥的波动,不可名状。
这里没有山,没有树,有的只是被天地巨力犁出的沟壑,深深浅浅,漆黑的泥土泛着血腥味,隐约能看到从泥土中裸露出的枯骨,白白的骨茬,参差不齐的截面,苍白中点缀着泥土,偶尔一只幽魂从地面上飘过,或是从沟壑中滑行。
这是战场,曾经的战场,问传挺双脚踏立过的战场,是他战斗过的地方。这里原本是平原,是两军交战的地方,此时像一张人脸,布满疮痍,又似是战争,是刀劈斧砍给大地上留下的伤痕。
这不是本尊的世界,他眼中,世界是黑白一片的,是网络纵横交织的景象,而法则,是构成网络的经纬线。
本尊毫无感情的眼眸从大地上扫过,从天空中掠过,没有停留,他在审视着这方天地。
眸中,黑白世界向后退去,网格向前拉伸,逐渐清晰,就好像渔网从深海中提起,网格中有四条粗大的线条,这是四条法则,战争、血腥、杀戮、死亡,这方天地,这片区域,整个法则网好似是被这四条法则支撑起来的,没有光明,只有阴暗混乱在流淌。
眼眸掠过整个法则网,停留在四条粗大的法则上,其他的法则有灵般渐渐虚化,隐没在黑白世界中,他看到了,两方人马洪流般的碰撞,高举着武器与对方拼杀争斗,没有了武器,用牙咬,用双手撕扯,看起来一切是那么野蛮,那么粗鲁;在争斗中流血,喷洒在空中,滴落到大地上,浇灌着这方土地,他甚至能从空气中闻到浓郁的血腥气;刀枪剑戟寒光湛湛,浩浩荡荡鳞次栉比,几欲凝结的杀气煞气铅云般的遮挡天空;这里的空气是粘稠的,是压抑的,每次呼吸都感觉特别费力,呼入肺里的空气带着阴冷、惊悸、恐惧,这种冷,是漫无边际的冷,是一丝丝拼命往血肉、骨髓里钻的冷,每一次呼吸,让人感觉整个身体,甚至灵魂都要冻结,伴随着冷,是让心脏停止跳动的恐惧惊悸。
魔骨有些反常,身体轻微的颤抖,甚至能听到骨骼碰撞的声音,冰冷空旷的眼窝,透露着兴奋的气息。脚步几欲跨出,却又停在原地,头颅面向本尊,下颌上下张合,欲言又止。
日生日落,本尊静立不动,魔骨欲行又止,不断重复想要抬起脚的动作。就这样,耐性一点点的消磨,魔骨终是承受不住心中的**,脚步踏出,头颅依旧面向本尊,魔骨脚步一点点向前移动,很小心,空旷的眼洞时刻观察着本尊的表情,一米,两米,三米……本尊没有反映,魔骨终于大胆起来,身形起落,已是十丈开外,脚步轻盈中带着欢快。
一步跨出,好像感到天地的不同,就好像从一个世界进入另一个世界,这里阴暗、冰冷,充斥着杀戮血腥的气息,杀气、煞气萦绕,恍若看到刀光剑影。
“嗷!”
一声长嚎从毫无血肉的喉咙中发出,带着欢畅惬意,肆意的发泄着心中的喜悦,他喜欢这里的气息,喜欢这里的阴暗冰冷。他毫无顾忌,甚至忘记了身后静立不动的人。
澎湃的魔气从骨骼中涌出,盈盈绕绕,似丝绦,又似蟒蛇,伸缩间将一缕缕煞气吞食,魔气眼见的涨大。
起风了,杀气煞气狂涌,形成气流,向着中心魔骨所在奔涌。天地变色,一道粗大的旋风形成,以魔骨为中心,不断将用来的杀气煞气卷入其中。
地上,一缕缕殷虹在漆黑的泥土中闪现,似水流,从远方像着中心流淌,越是靠近中心,颜色越是鲜艳,红嫩欲滴,似人的血肉,而红色水流是血管!
远方,黑色的土地在慢慢褪色,黑色随着红色水流向中间收缩,顺着魔骨的双脚,向上涌来。
煞气杀气渐渐稀薄,这片区域,阴暗冰冷消退,有了一丝温暖,浓郁的魔气似棉花糖般将魔骨包裹,丝丝缕缕,黏黏稠稠,黑的发亮,随着魔骨的呼吸,有节奏的收缩吞吐。
是的,呼吸!脚下,红色水流逆向流淌,从脚底浇灌到头顶,又从头顶向下流淌,红色水流深入骨骼,填充在胸腔,就这样循环往复,一丝细嫩的肉芽从干枯的骨骼上生长起来,一点点,一片片,肉芽驳接,不断的相连,将整个骨骼覆盖,在那尚未完全包裹起来的胸腔,心肝脾肺肾肠胃有肉芽一点点的膨胀出来,形成形象各异的器官。
血肉长出来,终于将整个身体包裹,嫩嫩的肉芽消失,出现一层光洁的皮肤,粗狂的面孔,宽广的胸膛,虬结的肌肉,伟岸的身躯,一切美好的词语都可以用在这具身体之上。当然,若是没有身体外萦绕的浓郁魔气。
“我……有……身体了。”双手放在眼前,不断的握拳伸张,魔骨欣喜的看着,口中艰难的发出声音,一字一顿,好似长久不说话,忘记了言语,到最后,语句还是流畅起来。
第125章 本尊消失()
“我有身体了。”魔骨欣喜的活动着身体,有了血肉身就是不一样,无论蹦跳,伸展,身体在也不会出现咔咔的响声,曲腿弹跳,除了刚开始的不适应,现在完全看不出僵硬,若非看着他一点点的长出血肉,谁又能知道先前他是一个骷髅的模样。
随着魔骨血肉身完成,煞气杀气吞噬一空,本尊眼中四条粗大的法则,身形渐渐消瘦,又似是堵塞的血管,随着整个血脉网络通常,堵塞的部分被疏通,血液通畅,拥挤膨胀的血管再次恢复原先模样。
法则线条完成瘦身,细致观察,还是有些不同,在这里,毕竟是经过长久时间的积累,能量聚集不是一时能够消散的,只是这方天地是大荒世界的一部分,这片区域的法则网络是整个法则网络的一部分,没有煞气杀气的积聚,没有渗透入土地的血液残留,法则本源力量不再被吸引过来,反而向外扩散,扩散到整张网络中,这也造成了法则力量的极具变幻。
就好像是两份盐水,一份浓度高,一份浓度低,两者在一个容器中被隔板分开,当去掉隔板时,浓度高的向浓度低的扩散,最终完美融合,浓度分散。
法则消退,最终隐没在黑白的世界中,本尊银白眸子不再有流光旋转。
转向魔骨,本尊只是认真的打量一番,便将目光收回。
“本尊去了哪里?”问传挺看着识海最后一具石棺消失,眼前光幕陷入黑暗之中。
思禹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没有光亮,感受不到外面,思禹甚至不能透过本尊双眼看外面世界。两人就像被抛弃在黑暗之中,孤寂,黑暗,压抑,不断在心中充填。
“我终究还是一个凡人!”问传挺心中自嘲。
他不知道,在他失去外界联系的那一刻,魔骨背着石棺,从这片曾经的战争之地离开。唯留下一句话语,在这片土地上回荡。
“我为骨魔!”
轻轻的,似在低语。清风徐徐,将声音吹开,向远方传去。
肆虐的洪水褪去,帝江站在山岗上俯瞰大地,入目的是满地疮痍,就好像是人身被泼上滚烫的油水,没有一块好皮肤,有些地方岩浆依旧在流动,经过树木,树干腾起火焰,碾过青草,灰烬中腾起一缕青烟。
从山岗跳下,帝江跳跃式前进,不是不想穿梭空间,从空间夹层中跨越长远距离,只是此时天地刚刚经过毁灭的洗礼,一切都在缓缓的恢复,空间夹层是不稳定的,也许刚刚跨入,强大的空间修复能力会将他看作异物,然后抛射在无尽虚空,或者赶上空间乱流,被碾碎是必然的。
“不知道部落怎样了,在这天地威能下,是否完好。”帝江也知道这是自欺欺人,同样在一片天地下,凭什么这里发生灾难,那里却毫发无伤?他也只能是尽量往好处想。
不往好处想又能怎样?想部族寨子经过洪水肆虐,经过火焰烘烤,承受岩浆的焚毁后会被毁灭成什么样子?想部落成员七零八落,枯骨林立?还是要想曾经那些炮灰营成员面对天灾地祸,落荒而逃,或者是不自量的蝼蚁抗天,奋不顾身的抵抗挣命?或者是想自己的弟弟妹妹在灾难中烟消云散?
想这些有用?只不过是给自己增加烦恼罢了,没有亲眼目睹,没有亲耳听闻,一切只是凭空想象,给自己增加负担。
“好在那里是一片高地!”帝江心中庆幸。寨子建在高地,不虞有洪水肆虐,唯一的问题是开裂的大地,与喷涌的岩浆。大地龟裂如蛛网,那里开那里合,这谁也说不清,不可预判,唯一可期待的是,大地龟裂有征兆预示,大地颤抖震动,这让人们警醒,只要意识清醒,看准躲避不会出现太大的问题。就是从大地裂缝中流出的岩浆也不可怕,可怕的是喷涌岩浆,这是不可预料的,也许认为安全的地方刚刚站上去,岩浆就喷出来,人就像火箭一样被发射出去,发射过程中还要承受焚烧的痛苦,那时能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