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荒神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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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荒神谭-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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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暗缓缓将其修长的身影吞没。

    篝火旁近乎透明的蛇没有动身,歪头注视着问传挺的动作,直至消失在黑暗中,蛇身这才回头,直愣愣的盯着那不住跳跃的火焰。

    一蛇一人,实是一体,却又是**的个体,经过这些年,当年问传挺修习分识化魂**,创造一点元灵意识投入蛇身,如今元灵意识与蛇身完全融合,已经形成**完整的灵魂,却又受问传挺主体的控制。

    一人一蛇所思所想皆是相同,存在些微差异,却也是因为两者皆存在完整灵魂。

    当然,蛇身所想大局,依旧是以问传挺作为主体。

    如今这一人一蛇的有声对答,不单单是为了求同存异,主要还是要通过交流,排解寂寞,肯定自身的想法,坚定带四个孩子走出去,走出这原始的丛林,寻找部落加盟,给孩子们带来一个宽松的环境。

    时间如同这指尖的流沙,坚定而快速的从指尖流过。

    四个孩子骑在一匹骨架庞大的独角马上,欢快的笑声从孩子口中发出。徒步走在一侧的问传挺不时侧目,将肩膀上的兽皮包裹向上提了提,这里面是近几天准备的肉食,是以备不时之需的干粮。无声的对盘在独角马那颗独角上的蛇身交代一句,五人一马一蛇踏着朝露,向着朝阳升起的地方走去。

    说来也巧,这匹独角马,并不是问传挺长期饲养的,以他的精力,照顾四个孩子,又要打猎、修炼,那有时间饲养生物。在这几天打猎准备食物的过程中,不经意间遇见这腿部受伤的独角马,本着马肉也是肉的原则,正想一掌击毙,增加自身的肉食储备,却发现马眼流露出的一丝悲哀祈求的眼神。‘杀戮’无数的问传挺瞬间缴械,他被这匹独角马征服了。

    当然,当时的问传挺首先想到的是山洞中的四个孩子。若不然,以问传挺坚定的信念,一匹马的无声祈求,他,又怎么能够被征服。

    为了防止自身疏忽时,四个孩子被这匹独角马伤害到,问传挺还是对其做了限制,《魔舞密要》中一种灵魂禁制被问传挺使出,投入独角马灵魂中。如今又有蛇身时刻贴身监视,问传挺不相信其还有反叛的可能。

    行行复行行,一个日夜过去,孩子们还有初出森林的新鲜感;两个日夜过去,寒冷的夜风切割着孩子们细嫩的小脸,孩子们新鲜感稍退;三个日夜、四个日夜……无声的时间在流逝。孩子们的笑脸消失,望着问传挺的眼睛泪汪汪的,还有那微弱的一丝坚定。

    每日,问传挺除了要打猎外,还在严格要求孩子们修炼,除了行走时,要求孩子们试着搬运气血,努力做到运动中的修炼;在休息时,在等待吃饭的过程中要打熬筋骨。累,是孩子心中唯一存在的字眼,比在山洞中还要来的累。

    对于孩子们泪汪汪的眼神,问传挺选择了无视。无视不等于漠视,这天在一个浅浅的山坳中,问传挺给围坐在篝火旁的四个孩子讲述了一个故事:

    “每一个人都在背着沉重的十字架,缓慢而坚定的向着目的地行走。”问传挺在开头如是说。

    ‘途中,一个人停下来,他想:这十字架实在是太沉重了,这样背着要到何年何月?于是他做出了一个决定,将自身背负的十字架截断。在背起时,明显的轻松,他的步伐快起来,踏在地上的脚步声不再沉重,在他的耳中听起来甚至是愉悦的。’

    ‘于是,走啊走,走了很久很久,他又想;虽然砍掉了一些,还是太沉重了!为了能够更轻松的前行,他再次做出了决定,将自身背负的十字架再次砍掉一些。’

    ‘于是,他真的做了,当再次背负起来的时候,他感觉到轻松了很多,身心愉悦的他毫不费力走到了队伍的前面,甚至远远超过身后的队伍。’

    ‘世事难预料,前面的路途出现一个又深又宽的沟壑,周围无路无桥,他焦急的在沟壑边徘徊,他该怎么办?后面的人慢慢赶了上来,一个个将自身背负的十字架搭在沟壑上,做成桥,人们慢慢的从十字架走过,从容不迫的跨过了沟壑。他也想如此做,可是他的十字架,已经被他砍掉很大的一截,不能背负他跨过这条沟壑。他绝望在沟壑边上,望着一个个轻松跨过沟壑的人,继续朝着目标前进。’

第28章 无意忽略() 
问传挺讲完故事,并没有给孩子们讲其中的道理,只是赶着孩子们回到自己的皮褥子上休息。

    孩子们缓缓的进入沉睡,听着孩子们那匀称的呼吸声,问传挺无声的笑了。故事的道理并不需要孩子们现在明白,现在只是给孩子们心中留下一颗种子,当种子生根发芽,便是孩子们获得巨大收获的时候。

    当然,这故事也是将给自己听的。孩子们并不是负担,而是自己的希望,是箜篌部落的希望。二十多年后,他们便是自己的助力,是自己对抗太天门的帮手。他相信,他们是箜篌氏的未来,是基石。

    黑夜在橘红色的篝火跳动中流逝。新的一天到来。

    孩子们揉着眼睛坐起,掩映的篝火仍在跳跃,没有发现问传挺。孩子们没有惊慌,他们早已习惯了晨起没有他的存在。在烛的催促下缓缓拉开了架势,打的是斗战密要中记载的虎啸炼筋拳,练得是筋骨,运的是气血。

    烛,是四个孩子中最大的一个,为什么叫烛,在蛇身的想法中,问传挺给他起这个名字,主要还是看在他是四个孩子中年龄最大的,希望他能够像蜡烛一样,对其他三个孩子起到带头大哥的作用,当然,烛也是心胸最宽广的,处处维护三个弟、妹。

    同龄的两个孩子,男孩叫做祝融,小小年纪,脾气最是火爆;女孩恬静,不喜动,却最是心善,问传挺若是提着活物回来,不能让她见到,若是见到,必会泪眼朦胧的求你将其放掉。对此,问传挺给其取了一个‘厚土’的名字;最小的孩子,也便是问传挺的胞弟,长的虎头虎脑的,在问传挺心中,希望其能够长生久世,无灾无难,是以紧随其上取名‘句芒’,取东方青木之意。

    对于四人的名字,问传挺实是纠结很久,取名本不是他的擅长,便根据个人性格特性,或者是对其的期望,将那一世世所流传的神话中顶级人物的名字挪用。在他那纠结的心中,也是期望孩子们将来能够取得大成就。可见其对四个孩子的期望值有多高。

    不多时,扛着一头野猪回来的问传挺见四小专心的打熬筋骨,满意的点点头,添柴加火,清理猪肉,在孩子们第一遍虎啸炼筋拳完成时,一锅新鲜的肉汤已经做出。

    “洗手吃饭。”问传挺一声高喝,四小欢呼着散开,这效果很让问传挺无语。

    不过小孩子嘛,这是天性。问传挺也明白,并不苛求,孩子们能够每天早晨自己起来主动练拳,这已经够让他欣慰的了。又何必强求压抑孩子们的天性,再说现在艰苦的在路上行走,孩子们也只剩下这唯一的乐趣。

    遥望初生的朝阳,红彤彤的一个圆球,煞是好看,问传挺微笑着拍拍独角马的屁股,甩开大步前进,独角马紧随其后,近乎透明的蛇身依旧盘旋在那支朝天的独角上,支愣着蛇头,对着朝阳吞吐着舌头,好像要将这初生的朝阳光辉吞入腹中。晶莹的水滴在草叶上闪烁着。

    无尽的铃声交错着,欢快着在这广际的草原上传播,问传挺踮起脚尖,抬头遥望着,无尽的黑点绵延,见头不见尾,四小齐刷刷的将目光转向遥望的问传挺,问传挺纵纵肩,并没有给出答复。

    四小再回头时,盘在独角上的蛇身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不见。独角马依然不紧不慢的跟随着问传挺的步伐,问传挺迈步它迈步,问传挺快它快。也许在独角马的心中,这个人才是能够给予它安全的人,不论是森林还是草原,只要有这个人的存在,便不会有任何野兽敢捋虎须。

    眨眼间,消失的蛇悠然出现在那朝天的独角上,问传挺眼神微扫,一缕信心出入心中,正是那铃声传来方向的景色。

    一只只庞大的走兽排着长队,身上背负着各式的物品,在最前面一只领头的走兽带领下缓慢的前行,那铃声便是走兽脖子下面带着的金属铃铛。走兽犹如放大的河马,鼻子塌陷,一双小耳朵在那张皱巴巴的脸上支愣着,或三只或五只后面有一身穿兽皮的壮汉在侧跟随,腰悬兵器,或刀或斧,不是从其最终吆喝一声,走偏或是低头吃草的走兽便会抬头快步跟上。

    “或是行商……”问传挺心中微疑,对这见头不见尾的队伍,问传挺保持着三分的警惕,并不急着跟上。走兽虽没有见过,不闻其名,但见吃草,便可猜测一二,兽性或是温顺,至于攻击性,大可忽略不计,毕竟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问传挺依旧照着自家的速度前进,心中存疑,并没有将速度放缓,只是保持着警惕。那长长的队伍终是见到了尾部,而此时问传挺这小小的队伍已经离大队很近。走兽身上背负的货物隐约可见。问传挺大致扫了两眼便不再关注,怕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至于四小,四双八只眼睛惊讶的看着一只只眼前走过的队伍,满眼的好奇。问传挺对此也不制止,小孩子惊讶关注想来并不会有多大的问题,人们在潜意识里会忽略这种好奇的关注。若是彪形大汉,肌肉虬结,满脸肥肉的,想来第一眼关注,人们便会给打上标签。是要时刻留神的那种,并不会关注其本心怎样,又是否是真正的惊讶好奇。

    不同的形态、不同的关注、不同的心理,问传挺明白,任何成人都明白,却总是忽略掉这‘人不可貌相’。这由貌引发的误会并不少见,是以问传挺并不去注视,只是扫了两眼,用眼角余光观察。

    走兽一侧那身穿兽皮的壮汉一起问传挺的注意,恩,或者说是其腰间的兵器引起问传挺的注意。刀,金属制品,再看其他,同样是金属制品。

    问传挺惊讶。若是一个两个配有金属制品,那还情有可原,问传挺并不会太过惊讶,可这一个个的,无论斧头还是刀,明晃晃的别在腰测,问传挺又岂能不为之侧目。他有中从原始石器时代突然进入铁器时代的感觉。毕竟问传挺所生活的箜篌氏部落还处在那原始的不能在原始的社会,器具是骨质、木质、石质,吃食是打猎采摘野果。唯一先进的是吃饭的陶罐,对于这,问传挺从来没有深思过,直到今天……

第29章 一路同行() 
问传挺一行终是引起了注意,从队尾赶上一人,黝黑的面孔看不出是烟熏的还是碳烤的,黝黑中透着亮,泛着光,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透着精明。

    “朋友,这是要行往何方?”黝黑的面孔下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犹如那阳光下的烤瓷绽放着星星般的光点。精明的眼睛不时的在独角马身上打转。

    “朋友……”学着对方将右手放在左胸,胡乱作了个揖,“我们却是要行往东方,寻找那朝阳升起的地方!”

    话说三分,毕竟两者不熟。若是一上来便交底,不是二愣子就是傻子,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呢。

    “哦,朋友却是要去那武邑大都,太遥远了,太遥远了……”黑脸大汉自动将问传挺要去的方向给脑补了。

    “认识下,我是馆陶氏火狐。”

    “你好,我是箜篌。”问传挺摸不清对方的意图,随意将自家部落的名字冠在自己的头上。

    “箜篌?是那黑水森林边缘的箜篌氏部族?”火狐黑白分明的眼珠子转动,陡然惊呼,将马上的四小吓了一激灵。

    “黑水森林?”这还是问传挺第一次听说这个森林的名字。满脸的疑惑。

    “那里,那里……”火狐微笑,用手指着问传挺来的方向,那里确实是箜篌氏所在的方位。“我还去过你们部落哩,给箜篌氏送去不少的陶器,嘿嘿……老巫公还好?昊哥儿还好?……”一长溜的名字从火狐最终吐出,弄得四小眨巴着眼睛,不停地在问传挺与火狐身上转动。

    “……都已经回归天神的怀抱……”问传挺红着眼睛轻声说道。

    “呃……”正在连珠炮般吐出一个个名字的火狐瞬间卡壳“怎么会?箜篌豹呢?金雕呢?……”又是几个名字从火狐嘴中吐出。那双精明的眼睛眨啊眨的注视着问传挺。

    “都回归天神怀抱了……”

    “怎么会?怎么会……”火狐呢喃。“十多年前我去那里,都还好好的,昊哥儿那小子刚刚娶了婆娘……”

    “昊哥儿正是阿大,三年前整个箜篌部落被屠,只剩下我们五个。”问传挺拿眼扫了下马背上的四小轻声回答。也许是被两人间压抑的气氛惊吓,四小缩在马背上,不敢吭声,那惊奇的眼神都有所收敛。

    “被屠?”火狐的声音陡然提高,原本看护队伍继续行走的人们,眼神陡然被火狐那高亢的声音吸引过来,见没有什么情况,继续看护队伍行走。

    “哪个部落这么不晓事情哩,居然屠空一个部落,不怕天神怪罪?”

    “域外。”见火狐神情不似作伪,是真的为整个箜篌氏被屠而气愤,张口从嘴中吐出两个字。

    “呃……”火狐再次卡壳,“该死的域外邪魔,就知道有他们没有好事。”

    火狐愤愤不平,“三年前赤狐部落被屠,中型部落啊,一个不留,还有不少的小部落,更是一个族人没有留下,该死的邪魔。”

    问传挺沉默,只有火狐的咒骂声在空旷的原野上回荡。

    “好了,既然你们要去武邑,那便先跟随我们队伍吧,我们虽说不去大都,方向是不差的。”也许是咒骂累了,火狐恹恹的挥手说道。

    “那就打扰了……”

    “什么打扰不打扰的,箜篌氏就剩下你们几个小崽子了,既然被我碰到,总好不管,若是让巫公及昊哥儿知道,在天神那告我一状,我死后却有的麻烦了。”火狐恹恹的表情,没有了说话的兴趣,转身带着问传挺五人向队伍走去。

    问传挺带着四小老实的跟随在队伍的最后,跟随着铃声,踏着被走兽踏出的小路。

    “你们是哪个部落的?”一个黝黑的小伙呲着雪白的牙回头问。年轻的面庞绽放着青春的光彩,一副无忧无虑的样子。

    “箜篌。”问传挺回答很简单。其实不想说话,不过在人家队伍中,总是要打好关系的,哪怕是再厌烦也要摒弃自身的情绪。

    “箜篌啊……”小伙子声音拉的很长,眼珠子不停地转动,好像在思考。“我没有去过哩,你们部落在哪里?有多少人口呐?有什么好玩的吗?”

    “在那里,很遥远的。”问传挺回身指指自家来的方向。对于这个有点自来熟的家伙,问传挺只是简单的回答了一个我来自那里的问题。至于其他,部落没有了,人口就剩下五个人加一匹独角马、一条蛇,这让他怎么回答。

    “哦……很远啊?!”小伙子抬手遮挡阳光,踮起脚尖眺望问传挺所指的方向。

    “我叫馆陶静,馆陶氏部族,你叫什么?”不等问传挺回答,馆陶静又开口说道:“我们部落很大的,有两千多口人,除了一千多口在家制陶外,剩下的就像我一样都跟随领队游商,到各个部落交换草药兵器,像我们这样的队伍有五个哩。”

    问传挺最为一个忠实的听众,只是静静的听着馆陶静的喋喋不休,并不插言。

    “你去过哪些部落?我去过不少哩,有东夷、相柳、落日、桃杖、普樟……嗯,还有夸父部落,有十个部落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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