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前让我抱抱你- 第45部分

　　　　可是不久后，几个论坛的斑竹内部起了纷争。人们开始争权夺利，尽管争的东西很可笑只是网上网管的一点虚幻的权利。但这些人还是正得不亦乐乎，海宁自诩清流。清流自然不容易团结同志，因此他很快受到了打击被孤立了。

　　　　由于海宁太梗直，或者太特立独行。在网上留了真名，因此每次当“网敌”们用语言问候他的家人时，他总是异常心烦，责怪自己不该留什么真名。本来他在网上写的东西已经有了一些影响。甚至有书商想把他的东西攒起来为我出个集子，但这样一来，他觉得出名固然好。但要看出的是什么名，要是这样天天被骂，那还不如不出名。本来，他期待自己靠网上出名后，被书商看中，然后出书赚钱，等发财以后再衣锦还乡的，现在这些都成了幻想。

　　　　相反，海宁每天被骂得狗血淋头。网上多是些自以为自己是海明威的高人，说起粗话来还以为是豪迈。海宁却觉得这些人是疯狗，他一气之下把以前置顶的帖子都删了。这些文字当初敲得很辛苦，但是删除起来却不费什么工夫。很快，网上就没有一丝痕迹。据说，雁过留痕，但帖子什么都留不下。所以帖子不如大雁。帖子是不能换钱的，而大雁的肉现在在黑市上卖高价，比不上也很自然。

　　　　和海宁住在一起的那几个小子也惹他生气，那些家伙欺负海宁是外地人，老把他的洗脸毛巾拿来洗脚，更有甚者拿我的毛巾擦皮鞋。但海宁把那几个家伙痛揍一顿后，再没人敢拿他的毛巾擦脚了，他们改用海宁的毛巾擦桌子。于是，海宁每次都可以清晰的看到毛巾上的灰痕。

　　　　海宁这才明白出门万事难，他开始怀念武汉，怀念以前的朋友。

　　　　我给海宁打了电话，说：“你还是回来吧！回来读些书。”他说：“好的。”

　　　　不久，他真的回到了武汉。
第四十章
　　　　每天下课的时候，总有那么一群男生站在路边望女生。

　　　　这些男生之所以会在路边眺望，是因为他们没有女朋友。中国的人很多，但人才很少。中国的学生多，但钞票少。大学生有思想却没有钞票，他们喜欢旅游却付不起旅费。因此，莘莘学子们只好将看女生做为消遣。女生当然也想这样做，但她们比较羞怯，只能在寝室里议论好男人都死光了，却没有胆量在大庭广众之下用目光强奸男生。男生可就不一样了，他们没有这个忌讳。

　　　　我对他们有些好奇，因为要在如潮水般涌动的人流中找位美女，是很困难的，但那些男生还是做到了。对此我常常感到纳闷，因为据世界卫生组织调查，因为填鸭式教育，中国学生的视力在世界学生中是最差的，事实证明他们都错了。我惊叹中国学生之潜力无穷，也感叹美女的吸引力实在太大，难怪现在有些人在搞什么选美经济。

　　　　平时，我不太爱看那些美女。因为我觉得美女看了只能徒添伤感，既然你得到他们的几率不大，那么你为什么要去做无用功呢？以前，我也走过几次桃花运，但现在我自己的老婆已被孙刚抢去了，所以我更是无心欣赏美女。健仔硬要拉着我看，我心不在焉的想着自己的心事。健仔说他看到了个大美女，当我抬起头来时，只看到了一个背影。从背影来看，那是个相当成熟的女人。不过，应该还长得不错。

　　　　有很多你以为已经遗忘的事，在你不知不觉的时候又会来找你。那个美女原来是我一个意想不到的朋友，当她把脸转过来后，我才知道她就是田珍。我这些日子真的是神情恍惚，她走了过来用怜惜的眼光看着我。

　　　　我怔怔地看着她，她说：“出去走走吧！我有话和你说。”我点了点头，她牵着我的手一起出去了，丢下健仔傻愣愣地在哪儿。我知道健仔想哭，因为我看孙刚牵白林希的手时有这种感觉。可现在我顾不了那么多了，我只想找一个人好好倾诉一番。

　　　　田珍和我默默地走着，我们来到了街道口的第三空间咖啡厅。这里的环境还不错，挺适合情侣在里面调情的。不过，我今天没有心情。

　　　　我还没开口，田珍就说：“我决定到国外去看看，我准备移民加拿大。我很怀念和你在一起的日子。可能以后我都不会回来了，因为国内除了你已经没有什么值得我怀念的东西了。”

　　　　这个消息让我很惊讶，我连第一口咖啡都没来得及咽下去。咖啡在我嗓子眼里转了很久才下去。我说：“你决定了。”她点了点头，我就不再问了。我知道她一定是和东海有了什么矛盾，但是既然她不愿意说，那我也不会问。我们之间很有默契，这种默契在我和白林希感情最好的时候也没有这么强烈。

　　　　我们之间一阵沉默，咖啡厅里奏着轻快的音乐，我心情却格外沉重，窗外下雨了。我看着窗外的法国梧桐在风雨种摇摆，我的心也在随着往下沉。

　　　　有的女人能和你做红颜知己，却一辈子不可能做情人。田珍和我就是这样的，当她对我有感觉时，我已经有了白林希。当你感情出现空档，以为自己可以接受这份爱的时候，她却要走了。我一直以为自己在任何情况下都不会对她动心的，没想到当我真正堕入情网的时候，离开的不是我而是她。

　　　　我有些后悔了，这真像电视剧《难得有缘人》里唱的“好女孩不会一直等你”。不过我还是强做欢颜，说：“祝贺你，到那边也许你会有更大的发展。”她握住了我的手，说：“和你在一起，我一直害怕失去你。我害怕我说什么话惹得你不高兴，怕你嫌我老。最后，我才明白我不是不爱你，只是我们有缘无份。好在这次我是真的要离开了，我才敢把我对你的爱讲出来。你就让我在你身边靠靠吧！”

　　　　我说：“好！”接着我把她搂在了怀里。她穿着蓝色的毛衣，依偎在我的臂膀里，我感到自己的胸前被她泪水浸湿了。这是她第一次为我落泪，也是最后一次为我落泪，我知道一旦擦干眼泪就会彻底和我分手，而且她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我的鼻子酸酸的，但我强忍着泪意，对她笑着说：“别哭了，别人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呢！”我从手上褪下一个戒指，戴在了田珍手上。

　　　　我说：“它是银制的，不值什么钱，不过它代表着我对你的思念。当你想我的时候，就带着它，就像我在你身边一样。”

　　　　田珍抬起头，用手轻轻拂去自己脸上的泪水，说：“到了那边，我会怀念和你在一起的日子的……”

　　　　※※※

　　　　一个星期后，她到了蒙特尔。我们从此只能靠MSN和电子邮件联系了。

　　　　她把自己的三菱越野车留给了我，不过只是让我帮忙照看。因为我付不起油钱，也没有能力养这辆车，我只好把它放在了一个朋友家里。平时，我还是坐公汽，虽然我也勉强算个有车一族。

　　　　时间过得很快，我试图忘掉田珍和白林希，我似乎也真的做到了。这学期滑得飞快，都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呢！就把整整一学期给弄丢了，转眼间就到了期末了。小胖和那个美女最终还是分了手，可能老早就知道自己要失去的缘故吧！小胖并不伤心。既然孙刚夺去了我的白林希，那我就没有必要对他客气了。我把郑茜茜介绍给小胖认识了，至于他们怎样发展就看各自的造化了。白林希与孙刚更加如胶如漆，不过我已经没什么感觉了。班花林婷婷像没谈男朋友，在几个外班男生找她约会时，她还强拉我做了几回护花使者。

　　　　林婷婷说她准备考研，并极力说服我和她一起为此目标而奋斗。我相信自己有这个实力，可家里的经济状况未必允许，我只好婉拒了。何况，我觉得自己连续读了这么多的书，也读疲了，就是考研，也得等待工作几年后。

　　　　徐洁依旧在德国过她的留学生活，间或打个电话和我聊聊近况，其他人几乎全都是老样子，除了年岁的增长。尽管我有一摞摞获奖证书，可仍不免为工作而担心。朋友们忙着开导我，我也忙着开导他们。加上忙着考证，忙班里、学校的工作，我的日子倒也过得有滋有味。和白林希分手后，我与同学们的联系虽更精密了，也更受到他们的拥护和爱戴。但私底下，我和朋友的联系却少多了。

　　　　郑茜茜的职大课程已经学完，她马上要毕业了。她最近天天往我这里跑，就像当初的徐洁一样。田珍也打来电话，让我多照顾她。我说：“你是不是把老妹托付给我了？”她说：“知道你现在没女朋友，我不是在给你创造机会嘛！”我笑了。我在郑茜茜面前却只能装糊涂，因为我知道田珍已经为她在北京找好了一家证券公司的工作，据说将来她的收入可以达到九千多块。我们明显不适合，勉强在一起也不会幸福的。何况，我已经把她介绍给小胖了，我不能横刀夺爱呀！

　　　　我的理想是闯荡上海滩，再不济也要留在武汉，到北京发展的想法一时半会还没有。

　　　　郑茜茜和小胖没什么太大进展，据小胖说：“他好像不喜欢我这种类型的。”我鼓励说：“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嘛！再加把劲。”小胖叹口气说：“她心里好像早已有了个人似的，你知不知道是谁呀？”我心里咯噔一下，心想不会是我吧！为了掩饰尴尬，我说：“那就算了，做个普通朋友相互交心也不失为一件美事。”小胖说：“也只好如此了。”小胖的热情不久后就冷了下来，但两人好歹还是普通朋友。

　　　　郑茜茜和朋友们的毕业聚会是跑到我们这儿办的，我照旧地点选在美咪。虽然我们预先订了座位，可正式相聚的那一天，美咪的爆满还是让我们大吃一惊。由于，人太多了，老板没给我们预留空位。老板满含歉意的说：“你们先等会吧！等有了空位我再叫你们。”毕业之前，学生们的聚会着实让餐馆的老板大发了一把，他们的生意真可谓是家家火爆。

　　　　我们不想在这儿干等，小胖提议去打台球，我同意了。郑茜茜和她的同班同学也都点了头，我们这些会打台球的就开战了，几位不会操杆的去了滑冰场。

　　　　到了7点，美咪才有了空位，老板给郑茜茜打了手机，我们立刻跑回了美咪。我们两桌人足足喝了五箱啤酒，白酒我没叫，因为我不想大家喝醉了闹出什么乱子。钱是大家凑的份子，反正大家聚在一起很高兴。白林希和孙刚也来了，看着席上他们两个显得特别亲密，我心头飘过了一丝淡淡的伤感。

　　　　郑茜茜在席间接了好几次电话，手机里传来了一个男生的地道京腔。小胖反正已和她只是普通朋友了，就开玩笑问她：”你是否有了北京男友就瞧不起我们了，我们这些人你一个都看不上？”

　　　　郑茜茜喝了两瓶啤酒，脸红得像樱桃，她直勾勾地盯着我说：“是呀！我现在有了个北京男朋友，可这都是人家看不上我。要是他现在还喜欢我，我愿意永远在心底给他留个位置。”我苦涩地笑了笑，给她又满满地斟了一杯说：“喝酒！”她接过来，一饮而尽。

　　　　席散了，我拦了张的士，送郑茜茜回住处。一路上，我们虽都没说话。我知道，我们就像当初我和田珍一样，能靠得很近，却永远无法彼此相爱。郑茜茜好象没有明白这一点，不过她以后会懂的，两个太熟悉的人往往无法产生陌生的人之间才有的那种神秘的吸引力。当然，我不否认有些所谓青梅竹马的恋人，可我们并不属于这一类。郑茜茜躺在后座，眼睛里似乎还有泪水。我回过头轻轻帮她擦去脸上的泪花，并暗暗祈祷：千万别怪我，要怪就怪我们有缘无份吧！
第四十一章
　　　　我决定在大四前的最后一个暑假打份工，凭着自己在众多刊物发表的文章，我成了一家公司试用期的员工。我干的活听起来挺浪漫，是做文化产业的，讲的具体点是文化公司的图书编辑。可到了才知道这个公司的老板是惯于画饼充饥的。他希望我干外企的活，只拿国企职工的一半工资和待遇，其他福利一概免谈，而且最气人的是连最简单的工作餐和车费补助都没有……

　　　　※※※

　　　　“如果你是那么在乎钱的话，就不要在这里干好了！”秘书小姐向我发出了河东狮吼。天知道她又受了老板什么闲气，或是被经理占了什么便宜。不过，这类冠冕堂皇的鬼话我一概不听。她才是个地地道道的守财奴，连喝水的塑料杯都要数着给，而且还一直唠叨个没完。就是这么个连发个一次性杯子也要发牢骚的家伙，却让只有不到600元月薪的我安贫乐道自然缺乏说服力。

　　　　王朔讲过：不谈钱的人，往往是利用你脸皮薄为自己谋利呢！这是句大实话。虽说我现在的工作主要是为了学习经验，可最基本的生存需要总要保证吧！

　　　　文学殿堂早已不存在，可谁叫咱一头扎进黄河里——痴迷到底呢！进了这家形迹可疑的文化公司，闲气恐怕是有的受了。

　　　　孙慧听到我听秘书小姐大声抢白，训斥，发出阵阵冷笑。这个小丫头仗着她那当公司经理的五叔，对我有点不恭不敬。她拖起地来，洗起拖把，抹抹桌子倒是挺卖力的，可惜小姑娘没什么头脑，对我这块大金子愣是没瞧见。讲起来她还是我老乡，可惜没空拉什么闲话，加之在这个想用一分钱榨出一斤香油的地方，我的利用价值不大，又显太嫩，受此冷遇也是理所当然吧！窃笑的她昨天还为我倒了杯水，这是由于我无法从秘书小姐手里搞到杯子的缘故。可她的那个该死的叔叔见了之后，恨不得一口把我吃下去。这狗杂种一定在想我算老几，凭什么使唤他的宝贝侄女。

　　　　这样想来，我挨批倒也情有可原了，这样的冒失鬼倒点霉也是应该的。

　　　　孙慧这小姑娘长得还不错，有点像体操冠军刘璇。当我和同学讲到这点时，有人打趣说：“说不定是刘璇隐姓埋名在那里做事呢！”当然，我知道这只是玩笑话而已。玩笑话当不得真的，就像昨天我们几个图书编辑刚吃过午饭，站在28楼，看底下的人都像小蚂蚁，秦怡就忍不住大发感慨，我就说：“要是谁那么一跳下去，就什么烦恼都没了。”秦怡讲：“你先跳。”我说：“我跳了，你陪不陪我下去？”她说：“鬼陪你！”

　　　　我假装没听明白，又问了一遍。秦怡嗔怪道：“鬼陪你！”尔后，又缓缓说：“你跳下去，我坐电梯下去。”我本想说：“有你陪着到哪儿都一样！”又终觉无味，就什么都没有讲。

　　　　说到工作，我尽管背着个图书编辑的名誉，可老总分配给我的任务，其实是做图书市场调查，和一个普通的市场调查人员并没多大的区别。所不同的是不能预支一分钱工资，也没有任何费用补助，我整个儿一被利用的廉价劳动力。在文化公司里，老总和主编发出的命令往往是自相矛盾的，老总让我做市场调查，做一整套的出书计划，主编却让我改书稿。倪主编并不掌实权，姚总倒是有一定的权力。但真正的能拍板的人却是孙慧的五叔。不过有一点是相同的，他们想的都是如何榨干我们这群初出茅庐的年轻人，这些家伙是既想马儿跑，又想马儿不吃草。

　　　　他们干起来真够绝的，《深情》杂志的稿酬以前是150元每千字，可他们倒好，改成了50元，并且拖三个月后再支付。关于我们的待遇，姚总的指示事模糊模糊再模糊，可他们给我们派活儿却毫不含糊。按照他们的想法，最好员工的工资连作者的稿酬能够一并赖掉就最好了。这是地地道道不择手段发财的强盗作风，这也是这类公司在上交管理费，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