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三冷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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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三冷少-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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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儿也能忘?”
他不禁轻笑出声,大手覆上她的头。
“哎哟!你别老当我是娃儿,我不过是一时忘了。”啐!她够大了,别老是当她是娃儿玩她的发。
“一时忘了就是个娃儿。”他继续戏弄她,甚至把她的发给弄乱。
“末华!”
她不禁娇嗔着。
天晓得每天光是要照料这头长发就够她忙的了!他居然如此狠心地弄乱她的发……微柘又不在,要她再弄一回,她肯定会气得剪发。
“哈哈哈……”
“哎哟!”很过分耶,怎会有这样子的人啦?
若不是看在他也算是自个儿的师兄,她老早一拳打飞他。
“是谁?在那儿吵什么?”
几乎可以震天撼地的吼声传来,两人同时往一旁探去,果真见着君从三一脸阴鸷地瞪着他们。
末华自动退开一步,弓着身子逃离现场,留下被吓傻的巧葵百口莫辩地站在梅树旁。
“呃,三少……”
呵呵、呵呵……她要说什么才好?
“瞧瞧你把自个儿弄成什么鬼样子!”
他厉声咆哮。
“嗄?”她攒眉往下一探,瞧见末华的袄子半挂在她身上,一半则滑落在地;而她好不容易梳理好的发……肯定像个鸟巢,她可以想像自个儿现下是什么鬼样子。
“你还杵在那里作啥?”
闻言,她随即快步地跑进书房。
“是谁让你进来的?”
见她踏进书房,他的火气更加炽盛。
一大清早跑到他的窗前打情骂俏,还让末华将她的发给弄乱了……他怎不知道他俩有这般好交情?
是不是不二那家伙不在了,所以她想要找个新目标?
“可……”三少的意思不是要她进来吗?
“罢了、罢了,你想待下便待下,可不准你再吵我,一旦吵着我,我会立即把你轰出去!”外头那么冻,她怎会笨得连件袄子都没穿?她该不会笨得连哪天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吧?
“是。”总算得到允许,她可以赖在这儿了。
尽管什么都不做,但好歹她也跟在主子身旁,这么一来应该就不算是偷懒吧;而且,她也不用再绞尽脑汁思忖着要怎么混进书房。
君从三抬眼探向她紧抓着袄子的手,微恼地拧起眉。“里头有火盆,你还不赶紧脱掉那件脏袄子!”
不过是件破袄子,犯得着抓得这般紧吗?怕冻的话,她不会凑过来一些吗?
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蠢到这种地步……
“是。”
乖乖脱下末华的袄子,可她并没有凑近他一些。
乖乖地坐在一旁也算尽了责任吧?以往二少都会要她乖乖坐在一旁,现下如法炮制,也算是勉强合格了吧?
她抿着唇,脸上漾着笑意,潋滟水眸直睇着低头看着账本的他;飞扬的眉、挺直的鼻、紧抿的唇……浓密如扇的长睫令他那一双眼看起来更加深邃。
咦?三少有长得这般好看吗?
她从来不知道三少长得一点都不比二少差呢……原来他不臭张脸、不对她大声咆哮,便是这样的面貌……对了!三少去收田赋时,尽管脸上没有笑意,至少也不阴冷得吓着人。
可他待她,却是凶恶得紧。
不知道为什么,他一见着她眉头便蹙得紧,嫌恶的表情教她忍不住想逃。
唉……他讨厌的明明是二少啊,为何连她也被拖下水了?她不记得自个儿曾经得罪过他……
“你在瞧什么?”他突地冷声质问。
她急忙调开视线,尴尬地笑了笑。
“没什么……”哎呀,她怎会瞧得出神了?
君从三冷冷地自她身上收回目光,幽深的黑眸直瞪着账本,然而出现在眼前的却是方才她和末华打情骂俏的画面,不由得低咒一声。
“你方才在梅林里头晃了那么久,到底是在作啥?”他头也没抬地问。
混账!他还是忍不住地开口问了……自以为不会太介意,可天晓得他介意得连账本都瞧不下去。
“三少,你发现了?”
她以为他应该没有发现才是。
“别再拿你那蹩脚的功夫惹我发笑。”
她该不会蠢得以为自个儿的功夫很了得吧?所有的贴侍里头,就数她的功夫最差,连基本功都差的贴侍若是保护得了主子,天空大概会下红雨吧?
“是吗?”
她的功夫真有那般差吗?可二少夸过她的……
她一边想着,一边解开绑着头发的细绳,以纤指梳理着打结的发丝。
沉默了半晌,他又开口了:“我倒不知道你和末华这么熟稔。”
她抬眼睇着他,虽不解他为何这么问,倒也不以为意地继续整理头发。“毕竟是一块儿长大的,自然有几分熟悉。”不过,他的性子不好,老爱弄乱她的头发,天晓得她拿这一头长发向来没辙。
“你到底在干什么?”
他没好气地瞪着她的蠢样。
“我?”她抓着一绺打结的发苦笑。“我的头发打结了,所以……”
她也觉得此时此刻这么做不太恰当,可总不能要她顶着一头乱发再晃到外头去吧?
再给她一刻钟,让她先把头发梳开,随意扎个辫子应急便可。
“你这样东扯西抓,要整理到什么时候?”
他不禁长叹一声,随即起身走到她身旁。
“三少?”  她不解地抬眼,见他粗鲁地抢过她握在手中的一绺发丝,令她的长发散乱于身后,随即便感觉到他正轻轻地抚着她的发丝。
“你的头发怎会这么粗?”真是教人不敢相信……说不准他的发还比她细些。
“就是那么粗啊……”她无奈地道。
她怎会知道为什么?打她出娘胎至今,她的头发一直都是这么粗的,又不是现下才变成这样的。
不对……她想这问题做什么?
古怪的是,三少为何要帮她梳头发?
这……他待会儿会不会从她背后捅她一刀啊?他的度量小归小,但不至于使出这般卑鄙的手段吧……
“冷吗?”
后头突地传来他难得的轻柔嗓音,教她浑身一颤。
“不冷……”她颤巍巍地道。
是她听错了还是怎么着?要不她为何觉得三少的嗓音出乎意料的轻柔?打她进轩辕门至今,还是头一回听着呢。
“那……你抖什么?”他不禁蹙起眉。
光是这样盯着她的背影,便能发觉她在发抖,倘若不是怕冷,又是为了什么?
“没有呀。”她怯怯地笑着。
唉!都怪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就说嘛,三少再怎么厌恶她,顶多是不理她,怎么可能捅她一刀。
是她想太多了……况且,就这样让三少梳着梳着,不知怎地,瞌睡虫似乎又爬上身了,教她的眼皮益发酸涩,忍不住地闭上双眼;三少的力道像柔柔的催眠曲令她昏昏欲睡……好舒服啊……
“你该不会睡着了吧?”
如鬼魅般的低沉嗓音在她耳边响起,音量不大,却足以吓醒她。
“三少?”她睡眼惺忪地转身睇着他。
“你真的睡着了。”真是教人不敢相信……
“我……”这怎能怪她?还不都是因为三少无端端地替她梳发,就这样梳啊梳的,舒服得教她直想打盹……不能怪她啦!
君从三微恼地瞪着她半晌,随即又走回案桌前。
巧葵不知所措地跟着来到案桌边,直瞅着又一头埋进账本里的他;方才分明待她不错的,还挺温柔地替她梳发,可现下……不过是不小心打起了盹,这也值得生气?
“还杵在那儿作啥?不会过来磨墨吗?”见她扁着嘴站在他的斜前方,他不禁没好气地吼了声。
她这是什么委屈样?想让他内疚?
别傻了!倘若他真有半点内疚,岂会抑制不住自个儿的脾气?
“哦。”
巧葵立即拿起墨条往砚台上头磨。
是啊!这也算是件差事哕。就说嘛,是三少不给她机会,要不然她岂会“英雌”无用武之地!
磨墨?小事一桩!
君从三冷冷地睇着她,唇角不禁逸出戏谑冷笑。“你以往都是这般帮你家二少磨墨的?”
瞧瞧!多神奇,居然有砚台不必加水便能磨出墨……真是了得啊。
巧葵一愣,不解他为何这么说,脸不红气不喘地道:“对啊。”虽然她从没有实际演练过,通常都是在梦里头磨墨的。
可,有什么不对?
“是你家二少教你这般磨墨的?”他不动声色地问。
“呃……对。”她沉吟了一会儿,随即点了点头。
只是……这砚台可真是古怪。
她已经磨了一会儿了,为何还是没有半点墨水?难不成是这砚台不同,还是这墨条得要再加些东西才成?
可,二少没教过她呀……总不能要她在这当头同三少说,她不知道怎么磨墨吧?再者,不过是磨墨罢了,倘若她连这么一点小事都不会,这话要是传出去,她和二少还要不要做人啊?
“你说谎的本领也是同你家二少学的?”他戏谑地冷笑着.幽黑的眸子一眨也不眨地盯着她。
巧葵眨了眨眼,不懂他的意思。“嗄?”
见她压根儿不觉得自个儿做错什么,他立即倒了一些水到砚台上,从她手中取过墨条,在砚台上磨了一下子,墨水立现。
“我的砚台和你家二少用的不同,倘若不加上一点水,是磨不出墨水的。”他说得一脸正经,然而唇角逸出的却是嘲讽人的冷笑。
见状,她才恍然大悟,粉颊羞红似火,愣在当场说不出半句话。
怎么、怎么会这样?原来还要加水啊……她以前习字时,都是二少直接拿一碟墨水给她,她从未磨过墨,当然不知道要加水磨呀!
呜呜,二少为何不教她?害她陷入窘境……
“麻烦你将就点,就这么磨吧。”见她羞红了脸,还不敢正眼瞧他,他没来由的觉得心情大好。
“是……”她小小声地应着,难堪地拿起墨条往砚台里磨。
呜呜,三少根本就是蓄意要令她难堪嘛……想教她,直说不就得了,何必拐弯抹角地嘲笑她?
可恶、可恶,总有一天定要教他刮目相看不可!
“喂!你在做什么?”墨水溅上了案桌,甚至染黑了他的账本。“我要你用磨的,你作啥用戳的?”
“啊……对不住、对不住!”她拿起手绢擦拭账本,没将墨水吸掉,反倒弄糊了一整页……她不由得瞪大眼,盯着君从三青筋暴凸的手背,再缓缓地抬眼睇向盛怒的他。“三少……”
“你给我滚出去!”他拍桌重喝。
混账!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简直要气死他了!
第五章
寒风凛冽,剐骨冻神。
巧葵瑟缩着身子,拿着扫帚有一下没—下地扫着不断飘落在西院书房前的枯黄落叶。
呜呜,她已经从贴侍被贬为洒扫庭院的奴婢了……
这几天,三少不准她靠近书房,就连门口都不准她逗留,俨然当她是凶神恶煞,就怕她一个不小心又惹恼他。
她又不是故意的……
没度量的主子,真不知道微柘怎么受得了他。
早知道会惹他发火,她就该乖乖地待在房里,况且一睡醒便有人送早膳过来的日子也不错啊!至少可以让她假装自个儿是个千金大小姐,满足一下虚荣心,总好过天天挨骂。
不管怎样,绝对好过扫落叶的下场。
好冻的天气……三少就窝在书房里,烤着火盆、喝着热茶,而她却得站在灰蒙蒙的天空底下,吹着冷风、扫着落叶……她从来不知道自个儿是这么可怜的,以往有二少在时,她想要什么便有什么。
呜呜……她好想二少,想念二少老带她去吃香喝辣,甚至只要一入冬,便要她在房里窝着。
二少真是个好主子啊,不似三少老像个恶鬼般欺侮人。
不管了!这一回她是吃了秤砣铁了心,改日等微柘回来,她定要收拾行李到长安找二少不可。
对!就这么决定了,这一回绝不心软。
她暗自下定决心,拿着扫帚胡乱地扫着落叶,东撇西撇,好似正在写大字,压根儿没发觉后头有人逐渐靠近。
“你还在扫?”
“末华。”她回过身,扁了扁嘴,带了点撒娇意味。
呜呜……她好可怜喔,待在这儿受人欺凌;不过,幸好她还有末华这位好兄长在。
“你怎么这么笨?这些落叶是扫不完的,你只要把落叶扫到小径旁不就得了?”末华一手端着热茶,腾出一只手摸摸她的头。
“是这样子吗?”真的可以这么做吗?
“当然可以。”他不禁低叹一声,发觉她身上冻得很,立即倒了一杯热茶给她。“你怎么又穿得这般单薄?不冷吗?”
她摇了摇手,不肯接过热茶。“不冷。”她气得浑身发烫。
“不喝—点?”
“那不是要给三少的吗?”
“让你先喝一口,只要你不讲、我不讲,三少不会知道的。”他再次把茶杯递给她。“快点!你的发冰得好似要结冻了。”
“是头发冰又不是身体……”她半推半就地接过茶杯。
就这么喝了,成吗?倘若一个不小心被二少知道了,届时她岂不是要被骂到耳朵长茧了7
“再不喝,待会儿便要让三少给发现了。”见她犹豫不决,他不禁出声催促。
“那……”她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唷!这到底是怎么着?”
可,就在她的唇才碰着杯缘时,便听见书房里头再次响起鬼魅般的声响,寒意从脚底板窜起,狠狠地钻进心窝。
她随即将茶杯放回末华手上的托盘,拿起扫帚胡乱地扫着,愈扫离书房愈远。
她头也不敢回,只是愈走愈远……倘若她现下回头,他肯定会给她一顿臭骂,要不是她够争气,说不准没两句便让他给骂哭了。
可她毕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更明白识时务者为俊杰的道理,自然不会将他的谩骂搁在心头,只是听久了……会很难受的,毕竟很少人会如他这般严厉地责骂她。
就连去世已久的君老都舍不得多说她两句……
“巧葵!这里有位秦嬷嬷,说是要见三少。”
她一直往前走,守门的小厮见着她,立即朝她跑来。
巧葵狐疑地拧起眉,探向才踏进门的老妇人,轻声对着小厮问:“她找三少作啥?”
“说是要给三少提亲来着。”
“提亲?”对了……只要三少有了娘子,往后他有个随时可骂的人,说不准她的日子也会好过得多,那么她就不用逃到长安投靠二少了。“走走走!往里头走,我带你去见咱们三少。”
是啊!三少的年纪不小了,是该成家了,只是……以往怎么不见有人上门提亲过?
算了!那不重要,重要的是眼前有个现成的媒婆,还怕成不了事?
“巧葵,不需要通报一声吗?”小厮担忧地问。
“不用、不用,一切有我担着。”呵呵,倘若三少愿意娶妻,这下子不只是她,就连微柘也会好过多了;这真是个好法子,怎么她以往都没想到?
这位秦嬷嬷,来得正是时候!
书房里静默无声,偶尔有啪啦的声响自火盆里传出,还有书页翻过的声音。
君从三埋首睇着几本漕运账本,思忖着微柘这一回又会从汴州带回多少木制家具;然而不知怎地,硬是凝聚不了心神,黑眸不住地望向静静站在书房一隅的末华。
末华是君老极为推崇的门生,入轩辕门当个杂役实在是埋没了他……这是君老常在他耳边念着的事,也是他对末华仅有的认识。
不!现下又多了一分,那便是他极爱调戏巧葵;糊涂的是,那丫头居然浑然不觉……说不准他真的会安排他待在商行里,省得老是在他跟前惹他心烦。
思及此,他的浓眉不由得再次攒起。
啐!他为什么要为了那个蠢丫头做到这种地步?甚至为了她轻易改变自己的决定?
都决定了往后不再受她左右,孰知眼见心变……
他就是受不了她和末华在他跟前打情骂俏……她撒娇时的笑脸,就不曾在他眼前出现过。
为什么他非要为了她,在心底这般挣扎?
管她作啥?由着她,岂不是什么事都没了?
可……偏是放不了手。
说不准,这一辈子真要这般为她伤神,折磨自个儿了……
“三少。”
正想着,那蠢丫头随即晃进他的书房,教他的眉头锁得更紧……
不是说过不准她再踏进书房吗?况且,她方才不是躲他躲得紧吗?怎么又在这当头跑来?是等着领罚不成?
“三少,有位秦嬷嬷要见你。”不等他开口骂人,她聪明地抢先一步说明来意。
“我不识得。”
君从三方要骂她擅闯书房,却见她又开口了——
“可我已经带她进来了。”
她连忙指了指身后走得很慢的秦嬷嬷,随即一溜烟地跑了。
“混账……”君从三不禁眯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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