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谢。
“你爹娘也是我的爹娘呀,孝顺他们也是应该的,但是我们之间有什么需要爹娘来操心的事应该没有吧。”金天儿用自然平静的神情回应丈夫。
金天儿当然明白丈夫在躲着他,而她也不急,由着他跑,采用兵法里欲擒故纵的手法,在还在她能容忍的时间里,他就有软化迹象了,这令她很高兴,总算有些反应只是银帝威的话听得她有些莫名其妙。据她观察,一般凡人夫妻的生活是:男人出外赚钱养家,女人在家做家事;晚上丈夫回来,夫妇俩聊天说说话,然后同房睡觉,夫妇间的关系都是如此大同小异,她和丈夫大部份都做到了,只差聊天说话而已。多说话亲近应该就是培养感情的方法吧?她会朝这方面努力的,让银帝威喜欢上和她谈心闲聊,如此他就比较容易爱上自己银帝威睁大眸子看着金天儿,将她的单纯天真都看入眼中。不会吧?她应该不会认为夫妻间就只有这样平淡如水的关系吧?她娘没教她男女之事“你知道孩子是怎么来的”他试着问妻子。
“夫妻同睡一张床就有了啊,夫君你想要孩子”她可不想,她的任务里没有包含生孩子这项。
银帝威爆笑出声!他以为金天儿会像一般无知的女子回答——亲吻就会生孩子,或是搂搂抱抱也会,甚至说牵手都会,这可是他第一次听到同睡一张床便会有孩子的话。而看她清澈无邪的眼神,她一定不知道同躺在一张床后还要发生某些事才会有孩子,那绝对是超乎她能想像的。真好笑!世上怎会有这么妙的答案,笑死人了!
金天儿傻呼呼的看着捧腹大笑的丈夫,被笑得一头雾水,实在不懂他在笑什么,便用慧眼想看穿他的心思,但却只见到“超乎她所能想像的地步”,然后就是狂涌的笑意。那到底是什么意思?她完全迷惑银帝威笑了会,好不容易才停下,喘口气定定心神再开口:“我还不想有孩子,不过我想我们要有孩子恐怕是很难的。”如果没人教她正确的男女情事,如何能生出孩子?而那人一定不是他,他对她实在提不起“性”趣。
听到这话,金天儿松了口气。
“那最好,因为我也不想有孩子。”
银帝威笑容僵了下!他没听错吧?她竟然不是幽怨的请求他给她一个孩子,还如释重负般的赞成他的话,这女人在想什么这时雨燕、雨雀前来禀报,沐浴水准备好“夫君,请浴沐吧。”金天儿笑对丈夫,想为丈夫宽衣,仍被银帝威拒绝。
“我自己来就行”他还是不喜欢被金天儿碰到。
金天儿也不在意,笑着请丈夫到澡堂沐浴。
银帝威进入澡堂洗涤身体,边洗边觉得不对劲。为什么金天儿对他的冷淡态度都不会生气?她是真的不生气,还是忍着装不在乎给他看?但是看她的模样,却没有一丝做作,好像是真的不生气。
这可能那个妻子不爱丈夫宠爱怜惜的?金天儿当也不例外。她不是为他做衣裳、煮粥想讨他欢喜应该也和天下间的妻子一样的想法,只可惜她爹娘给她生错了脸孔,还阴错阳差的嫁给了他。他错娶她已够呕了,要爱上她?下辈子吧!
不过他还是得和她把事情说清楚,免去日后她向爹娘告状的麻烦。银帝威决定等他洗完澡便同她讲明白。
只是当他洗完澡出现在房里时,金天儿如同往常般已睡着了,还睡得又香又甜。
银帝威皱起眉头。他沐浴,她却去睡了!她不会再等等他不希望能多黏黏他以他待妻子的态度看来,金天儿照理应该是个满怀哀怨委屈的小媳妇,可是她的表现却恰好相反,一副悠哉的快乐样,完全忽视了他这个丈夫;相反的,他却像是畏惧奔逃的失败者,连家都不敢回,吃亏的竟是他了!
可恶!为什么居下风的会是他银帝威靠近床想叫醒妻子,但又迟疑万一叫醒她,她却缠着自己不放怎么办?算了,有话留到明天说也可以。
银帝威走向窗边的躺椅准备休息,不过他拿起放在躺椅上的锦被时,就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仔细观察了下,恍然明白问题出在躺椅上。躺椅被换过了!
现在这张躺椅又长又宽,如同一张单人睡的床。躺椅上面浦了层舒适的软垫,他原本的盖被也不见了,换上件厚薄适中的被子。银帝威心一动,难道新的躺椅是金天儿特地为他换上,让他能睡得舒适?
银帝威转眼看看躺在床上熟睡的妻子,怎么也想不到她不但没怪他分床睡,还对他这么体贴,教他有些感动。
银帝威脱去外衣睡下,难为他近半个月来限于躺椅太小都无法伸展身躯,今晚终于可以好好睡一觉不过在临睡前,一个想法又钻入他脑里——是不是……金天儿根本就不在乎他这个丈夫,所以才会这么体贴的为他准备躺椅,那是否也意味着不希望他和她一起睡?
该死的!他为什么要自寻烦恼的想这么多,他根本不在意这个妻子嘛!那就不要再胡思乱想了!
睡觉!
“威儿,如何?好吃”银母问起,银永弘和金天儿都盯着银帝威看,想知道他对鱼片粥的观感。
银帝威见三人都睁大了眼盯着自己,不禁感到好笑。
“我的意见有那么重要”银永弘出声:“当然了,这可是天儿的心意,从她知道你爱吃鱼片粥后,就一直在厨房里向厨子学习,花了很多精神在上面,既是为了你,你的评语当然很重要““爹,天儿只是闲来无事找事做做罢了,您别将天儿说得那么好。夫君若喜欢天儿做的鱼片粥,天儿当然很高兴了,但若不合胃口,天儿会再改进,这是小事,那有那么重要呢。”金天儿淡笑以对。
银帝威扬眉看了眼妻子,在爹娘热切的目光下,他怎好说出违背他们意思的答案呢。
“不错,很好吃!”银帝威对爹娘点点头,而这也是实话。
“我就说威儿会喜欢威儿,你该向你媳妇道谢,粥可是她费心思做出来的。”银母告诉儿子。
银帝威只好转向金天儿:“这鱼片粥煮得很好吃,谢谢。”
金天儿笑得开心。“只要夫君满意就好。”
“你们夫妻感情和睦是最好了,家和才会万事兴”银永弘愉快地笑说。
“是啊,我和你爹也等着能早日抱孙呢。”银母接下了话。
咳……银帝威被粥呛到,娘的话让他吓了一大跳,他满脸的尴尬不自然。抱孙?怎么可能!
只是他瞄了下金天儿,妻子的反应却教他气闷,她竟然仍神情平静的继续吃早膳,仿佛那不关她的事般。
为何这女人每次都比他洒脱?到底是谁该紧张被忽略可恶!
虽然心中有气,不过这鱼片粥真的好吃,银帝威吃完一碗后,再多添了一碗,对妻子的手艺满意极用完早膳,银帝威向爹娘说了声,便要出门。
“天儿送夫君。”金天儿也随着丈夫走出。
“你不用送了,回膳厅陪爹娘吧。”来到回廊,银帝威冷声命令。
“夫君,你今天会不会去酒楼?”金天儿出声问。
银帝威转回头看她。“你问这做什么?”
“若夫君去酒楼,请不要坐在靠窗的位置,尽量靠角落坐。”金天儿告诉丈夫。
“为什么?”钡帝威疑问。
“这是天儿的预感,天儿对于至亲的亲人,都会有份超乎寻常的预感,请夫君相信,对夫君会有助益的。”金天儿说明。
银帝威却嗤之以鼻。“无聊!我才不相信什么预感!”一甩手便大步离开。
金天儿看着丈夫背影微笑,他若是聪明人,就一定要相信!
事实将证明她的预感绝不会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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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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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帝威到自家经营的茶行仓库检视昨儿个送来的茶叶。银家茶行在洛阳同行里是数一数二的顶尖者,因其对茶叶的挑选非常严格,所以贩售的茶叶品质绝佳。
仓库里茶香四溢,银帝威一一查验所有的新茶,这批春茶质量均佳,让他很满意。
看过仓库,银帝威再到茶行巡视;当前阵子旗下产业纷纷出问题时,只有茶行是唯一例外;茶行的亮眼表现让他高兴,对茶行的营运就更加重视幸好那段坏时运已经远离,银家不但恢复了元气,还比以前更好。
是金天儿的功劳吧?银帝威忙摇头甩去脑里涌上的想法。见鬼了!为什么会想到她?还没用到她带来的庞大嫁妆前,银家的危机就已经解除了,所以当然和她一点关系也没有,早知如此,当初他就不该应娘的要求娶妻银帝威嘴硬的如是认为,却必须强压下不知从哪儿冒上来的心虚。
近中午时,银帝威的几个知己好友来找他。
“帝威,娶了妻子就不要朋友了太现实了吧?”家开金浦的小开刘正陆轻捶了下银帝威。
“小陆啊,朋友那能和妻子比呢,你太不识相了!”池尚书的公子池冠儒笑着说,语气里满是取笑的意味,让同行的另一位富家少爷黄中翰哈哈大笑了起来。
“你们别消遣我了,饶了我吧!”银帝威一脸的苦笑,这些好友都是在洞房花烛夜闹洞房的人,最清楚他如今的情形。
“帝威,你和大嫂相处得如何”黄中翰揽着银帝威肩头,好奇地问。
刘正陆也点头看着他。“对啊,如何我们这些朋友都很关心呢。”
银帝威没好气的瞪着自己的好友。
“你们是关心,还是看笑话?娶都娶了,你们说我还能怎么办”“休妻啊,休了再娶!”池冠儒脱口叫。
这话一出,黄中翰和刘正陆都笑闹的指责池冠儒的狠心。
“金家好不容易才将女儿嫁了,你竟然要帝威休妻。冠儒,你好大的胆子,别忘了金老爷也有中书令的官职,和你爹同朝为官呢。”刘正陆挤眉弄眼,装出恐吓的声音。
黄中翰也故意摆着脸色。
“金家势力那么大,你却让银家和它硬碰硬,冠儒,你居心不良哦,是不是想金、银两家两败俱伤,然后池家坐收渔翁之利”“不管为什么都好,至少帝威晚上睡觉时就不会被同床的妻子吓到”池冠儒刻薄的表示。
这话教刘正陆和黄中翰笑弯了腰,不过银帝威却笑不出来。虽然情形是如此没错,但明说实在也太伤人了!金天儿并没有错,他实在无法这般诋毁她。
“你们别说了,这是我的家务事,我自己会解决。不要理这种烦心事,要用午膳了,我们找家餐馆用膳吧。”银帝威忙转开话题。
“好啊,难得大伙儿令天能相聚,就顺便喝杯酒好好的聊聊!”刘正陆提议,马上获得了另两位的附和,银帝威也欣然同意。
“没问题,我请客!”
“哇,帝威,成亲后还这么大方,小心尊夫人会不高兴的!”黄中翰笑叫。
“帝威都说好不讲嫂夫人了,你再啰嗦,就叫你请客!”刘正陆给了黄中翰一记白眼。
“好、好!不说女人,不说女人!喝酒,咱们喝酒去!”黄中翰马上认错,一群人走出了茶行,往酒楼而去。
银家旗下产业在洛阳也经营了三家酒楼,不过银帝威和朋友聚会时不爱去自家开设的酒楼,觉得约束,另有常去的几家大酒楼,醉仙楼是其一;它也是洛阳城里有名的酒楼之一,离银家的茶行只隔了条街。
银帝威等人走入醉仙楼,在店小二的带领下,来到了二楼。
“靠窗正好有位子,四位少爷要坐在窗旁”店小二指指大窗旁的雅座。
“当然了,坐在窗旁可以看到街景,有趣多”池冠儒点头,和刘正陆、黄中翰走向窗边。
银帝威却没移动脚步,还唤住了友人:“不要坐窗边,我们坐角落这桌吧。”里面靠墙处也有空桌。
“咦?帝威,你不是一向都爱坐窗边的”刘正陆回头诧异的看着银帝威。
“今天我想坐角落。”银帝威率先走到角落的位子坐下。天啊,他一定有毛病,才会被金天儿的无稽之谈影响。
客随主便,刘正陆等人随之坐到角落,叫了酒菜后便闲聊了起来。
正值中午时分,醉仙楼的生意很好,不一会,二楼空下的座位也都坐满了人,店小二忙着端茶倒水侍候客人,一刻也不得闲,整个酒楼也闹哄哄的,煞是热闹。
银帝威等人用过午膳后,便叫了壶醉仙楼里最有名的“酒仙人醉”品尝着,聊起池冠儒从他尚书父亲那儿听来的朝廷事,为政治辩论了起来。
他们说得入神,忘我的讨论著。
今天天气很好,晴朗的天空中一丝云都没有,只有凉风习习,不冷也不热;风从敞开的大窗子吹入楼里,让酒楼的客人感受到清爽宜人的好气候。
正当酒楼中一桌桌的客人都在高谈阔论时,众人先是听到了一阵碎裂声,然后事情就发生了——突来的一阵狂风,卷起了不知从哪儿飞来的木板,大片的木板先是撞上了窗棂,结结实实的打在窗子上,然后竟砸入酒楼里,打伤了坐在窗旁的客人;而更夸张的是,窗子受不住木板的冲击,竟被打飞了出去,让另两桌靠窗坐的客人和临近几桌的人全都挂了彩,一时之间醉仙楼里痛叫声此起彼落,许多客人都见红受伤所有的跑堂小二和掌柜都冲到二楼来帮忙,急着将伤者送到最近的药堂医治。
银帝威和他的朋友们对这天外飞来的横祸是看傻了眼,惊愕莫名。
“老天!若不是帝威坚持要坐在角落,我们今天一定避不开血光之灾了!”黄中翰讶然叫出声。
池冠杰点头赞成。
“是啊,还好帝威有先见之明救了大家,我们真是太幸运了!”
“帝威,你怎么知道坐窗边会出事的?难道你未卜先知?”刘正陆看着银帝威,好奇地问。
银帝威含混的笑笑带过:“我怎有那种能力,只是碰巧而已,是大家的运气都很好。”心中浮现的却是金天儿今早告诉他的话。想不到她的预感对自己竟也有效,让他免去灾劫;而用这种方式证明他是她的至亲,这深深撼动了他——
不管他喜不喜欢金天儿,都不能否认如今她确是自己的妻子,是他将执手相伴一生的伴侣。一直到现在,他才真正有了娶妻成家的感受。
“帝威,帝威……”朋友的叫声唤醒了他“呃……什么事?”他看着友人。
“你在发什么呆”朋友问。
银帝威摇摇头,和友人继续闲聊。就算说出自己的感受,这些逍遥惯了的朋友也无法体会他的心情。
当受伤的人都被送走,意外现场也让店小二清理干净后,客人仍然照常的喝酒吃菜,一时气氛又热络了起来。
银帝威心不在焉的和友人继续闲聊,可思绪却莫名的一直飞向待在家里的妻子身上。
成亲之后,他第一次想到自己的妻子,也第一次这么的想念她——
太阳未落山前,银帝威就回到家里他难得的早回来让银家的佣仆都很惊讶,他却不管众人的好奇,直接回房。他想见金天儿,他迫切的想见妻子!
可当他回到房里时却没看到金天儿。她去哪儿他在房间四周找了圈,仍没找到她,而他又不想叫婢女来询问,只好自己到庭院四处找钡帝威虽然装成闲适模样在走动,可他频频张望的动作,仍让许多仆人向前询问:“少爷,你在找什么”“没……没有啊,我哪用得着亲自找东西呢。”这是他一贯的回答。
可惜金天儿就像平空消失了般,银帝威绕遍整个银家就是没找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