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年不敢面对妻子的原因,并请求妻子答应好好抚养这个女孩,于是妻子将刚满四岁的女孩带回了,认作侄女,这个女孩就是茗蓝。
天啊,这怎么可能呢,可自己手上明明有一封已经发黄的信笺。自己明明已经打算好的,离开后将关憬秋还给茗蓝,可现在竟然不能还,天啊,把她的计划打乱了,他该怎么办?怎么办!
漱月全无知觉地走出门去,脑袋嗡嗡直响,她该怎么做呢,这件事是绝不能再多让一个人知道的,可是除了这个理由,她又有什么理由不让关憬秋娶茗蓝了,特别如果她离开后,关憬秋不能同时娶两位,反而两个都不能拥有,那么他能承受的住这个打击吗?天知道漱月脑子里装的是什么,都这个时候了,满脑子还是关憬秋这样关憬秋那样的。
漱月茫然地走着,忽听有人来报:“八阿哥说要接少福晋去喝杯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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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泰楼福字雅间,永璇背对着手望着窗外:“月儿,你知道不知道你现在的处境,你已经没有退路了你明白吗?于情于理,你都必须离开这是非之地了,我已经为你找好一个安全的地方,外面的伍魁和小德子都是我的亲信,他们会护送你去了,现在哈尔齐的事情已经快到白热化了,这是关键时期,你不能再受一点威胁,等到真相大白后,你就可以恢复你和硕公主的身份,我们一起担保,关家不但无罪反而还会有功,可是如果你现在还固执的化,我怕事情会最终无法控制了。”
漱月发着呆,她才不要做什么公主,和硕漱月公主已经被一道圣旨指婚察哈尔部落首领布丹尼,她全身心都已经是关憬秋的了,如果让她再次远嫁,还不如现在一刀了结了她好受。她听不进哥哥的话,只一个劲簌簌地掉着眼泪。
永璇转过身去来到她身前,面脸不忍与哀痛:“你是我的亲妹妹,做哥哥的怎么会逼你呢?你已经遇过很多次险了,如果你再出事,我个该怎么办,额娘这半年都没有好好开心过,你忍心不好好的去见她吗?”
漱月只是咬着嘴唇不出声,是啊,自己太不肖了。永璇继续说着:“哈尔齐处处针对你,除了报当日前门之耻外,可能还认为你抓住了什么把柄,怕你在皇阿玛面前揭底才想把你弄的远远的,然后好杀人灭口,他们是那种睚眦必报的人,公主都敢下手,何况你现在的身份只是个侯府的少福晋!”
漱月一震,恍然想起,小时候她在围场君臣狩猎时,曾经给过哈尔齐下马威,戴纱帽微服出去玩的时候,也曾有几次捉弄过和敏中喝酒的几个人,不过那时只是图个痛快,并没有在意,现在想起,那一起喝酒的几个人确实有点鬼鬼祟祟的。
漱月从来没有把那么远的事情连在一起想,现在知道自己的对手是什么人了,而对手肯定猜着了自己是偷信件之人,还能不一次次的想拔去眼中钉吗?
她睁大了眼睛,永璇又说:“一方面,你本来就不是什么候府少福晋,一方面,哈尔齐要杀你,如果他不知道你就是失踪的公主,你偷了他们交易的一封信,他们自然会把更多的怀疑到你头上,更要除掉你,防不胜防,如果他们猜到你就是公主的话,那么他们更没有留你的理由,你在那实在太危险,东西我已经全部准备好了,你什么都不用带,一会去了,我会给关兄一个交代的。”
就走?漱月突然感到心空了,她缓慢的摇头,她还没做好准备,她是一直为离开做着打算,可是这突如其来,她真的受不了,她会疯掉的。
“你还在犹豫?”永璇看着她,“我就是知道你有万种舍不得,才这样帮你断开,上回你说要点时间处理点事,可是结果呢,事情越来越乱,你被人下毒,差点命就没了,这回你无论如何要听我的了,长痛不如短痛,离开吧……”
太乱了,这太乱了,这一天漱月所要接受的事情太多,她的脑袋根本包容不下,她抱着脑袋,啊、啊地摇着头。
“月儿,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你理智点好不好,就算你舍不得离开关家,可是眼见着你就可以恢复公主的身份,如果他们猜到知道你的身份你离开与否,他们都是欺君之罪啊,你现在走,他们就是不知不罪,况且你和关……你们已经这样了,再这样下去我怕更难收拾啊!”
漱月只觉得她的天要塌下来了,她脑袋混沌一片,她禁不住仰天长啸一声:“不”
“你不可以说不!”永璇喊着,突然他意识到什么,“月儿,月儿,你刚才……你刚才说了什么……”
“不。”漱月小声的说着,“我不能离开他……我也不能和他在一起。”说着说着,泪流满面。
“你,你真能说话了!”永璇很是激动,他紧紧抓着妹妹的肩。
“我……我……咳……我能说话了,我……我真的能说话了……我……”漱月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不哑了,心中的抑郁压的她太久了,她哇的哭出来。
永璇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好妹子,你受的委屈太多了,我苦命的妹子啊。”
漱月趴在永璇怀里只是默默地流泪,良久,她说出一句话:“八哥,我跟你走,只是,我可以不可有最后一个要求。”
“什么?”
“我想让他听听我能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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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璇将妹子暂且送回侯王府,关憬秋还没回来,大概还在忙案子的事情呢,漱月回到畅心居,又拿出那个盒子,取出那张协约看的发呆,她该怎么开口呢,或者她该拿出多大的勇气开口啊。
正这时,门被撞开了,风风火火地闯进一个人:“你今天怎么一个丫鬟就不带就出去了呢,出了事怎么办!”
漱月正想开口,关憬秋却不给她机会:“就是跟你师哥出去也不行,他没把你怎么样吧,你没受什么伤吧?”
漱月张着口,很想告诉他自己已经会说话了,可是那人居然话都不带喘的:“沁荷拖人告诉我你一个人坐轿子走了,你不知道我有多害怕,我害怕你突然不见了,害怕你会出什么事,我把不得有三头六臂要把手上的事情处理完,然后马上去找你,后来我听说你回来了,才放了点心,回来却听说你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到底出了什么事啊?”
漱月气的咬着嘴唇故意不说话,关憬秋泄了口气:“你现在毒还没解尽,身子虚的很,如果出了什么差错,那不是有……许多人要为你着急吗?”现在缓过劲来,话也说的“婉转”些了。
漱月心一酸,霍然软了下来:“我毒,差不多都解了……”
“恩,那好……什么?”关憬秋显然又受了惊吓,“你刚才,刚才是不是说话了?”
“恩,你不用去担心了,我的毒已经基本解尽了,我现在已经可以说话了。”
关憬秋紧紧地将漱月抱在怀中:“解了就好,解了就好,以后我不会再让你受到伤害,我们好好的在一起,在一起……”
漱月挣扎而又不舍地脱离开他的胸怀,心中刹时好疼:“我们,我们不可以在一起。”
“你说什么,你在开玩笑吧?”关憬秋有些莫名。
“我是说真的,还记得半年前我和你订的协议吗?”
“记得啊,你上回就说了啊,你说同意她做侧福晋的啊。怎么了?”
漱月摇了摇头:“我说的是让她做福晋,她做福晋,我走,我已经备好纸墨,你写休书吧。”
“你,你莫不是毒又厉害了吧,发烧烧糊涂了。怎么好好说出这般话来。”关憬秋吃了一惊,倒退几步。
“这是我们之间当初的约定不是么?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还摁了手印,这是早就注定好的结局,还请放过我吧。” 漱月的语气很平淡,可是天知道她的内心有多么汹涌。
关憬秋上前探漱月的额头:“你没发烧吧……”
漱月侧过脸:“写休书吧,没什么奇怪的,这都是当初说好的。”
“你,你,你怎么总揪着半年前的这张破纸,难道我们这些日子一起度过的那些日子什么都不算吗?”
“算也好,不算也好,在这里给我带来太多的困绕,还是离开好。”
“困绕?难道这个少福晋就这样委屈你,你就这样急着把位置让给别人?还是你想要更高的位置。”关憬秋被刺激的开始语无伦次了。
“是的,你一开始就明白,我不是为这个福晋嫁进来的,我只是借一个落脚的地方,等事情差不多有个结果的时候,就是我离开的时候。”
“你离开去哪,去你的冷大哥那?还是去你阿哥师哥那?你究竟要什么身份!”
漱月咬咬牙,狠下心来:“去哪都比这好,我心意已绝,你还是放手吧。”
“放手?哈……原来这半年,你竟然是这样不情愿,也好也好,也不用也写些费神的东西,你为何又要进这个门,我到可以如你的意,安心想办法让茗蓝做我福晋。”说着一甩手,将那张协议撕了个粉碎。
漱月也呆了,她的心和纸张一起碎了,她喃喃的说:“你不能娶茗蓝……”
“这又是为什么,你心里也会不舒服吗?这不也是当初说好的,你还能找出什么理由?”
漱月闭着眼睛,很是痛苦的说:“协议已经撕了,我说不出别的理由,只是不能,我不能让茗蓝进门……”
“大伙都不是在说你在为这个做准备吗?怎么到关键时候就出尔反尔了?你中毒不能说话,我早也盼晚也盼,就盼你的毒能解了,再好好陪你说说话,没想到你重新开口竟然是这样毫不道理的话,早知道如此,你一直哑着也好。至少我还可以骗骗自己,让我误认为你还和我一样想着彼此可以天天相伴,如果你一直这样不可理喻,那要走要留随便你了!”关憬秋此时已经完全处于逻辑混乱之中,他也不清楚自己在再什么,只是如果再这样说下去,他自己恐怕会先崩溃的,他大笑一声,毅然离开畅心居。
漱月无须再忍着泪水了,就让她在自己最难舍的地方最后再留恋一番吧,“憬秋,我如何不想和你日夜相伴呢,你可知道,以后的日子如果没有了你,我会活不下去的。只是,谁叫你是个大将军,而我是个公主,我如果再不走,会害了你全家啊……”
这天晚上,漱月依永璇之计,用迷香迷倒一屋子的丫鬟、奴才,悄然出府,乘上了早预备在门外的轿子,轿子上,她不住的回头看,看着自己一步步远离的路,远离着一幕幕的往事,远离着自己遗留在他身边的灵魂。永璇亲自来接漱月,将她带到一个层层保护的院子中,他看着妹子盈泪满面,也一阵揪心的心痛,他想安慰她,却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漱月望着天际吸了口气,一字一顿的说:“从此刻起,漱月将不再是漱月,而只是一个公主。”
第九章 漱月公主(上)
关憬秋对着跪了一屋子哭着、颤抖着的丫鬟奴才们,哈哈大笑:“走吧,走吧,都走吧,都消失不见了,最好,最好,哈哈……”
容珍玛啜泣着说:“格格怎么就把我抛下了,她不能不管我的啊。”
“哼,不管你?她谁都不管了,没见了,没见了,都没见了!”
“怎么办,怎么办。我发誓过的。”容珍玛自言自语,“我答应格格和冷爷要好好服侍格格的,现在格格丢了,叫我怎么向格格和冷爷交代……”
“什么乱七八糟这个格格那个格格的,走吧走吧都走吧……”猛然反应过来这话里似乎有话,他盯着容珍玛,容珍玛却支吾着说不出话来,关憬秋时候意识到什么不对的地方,他将容珍玛带带书房内,询问她两个格格是怎么回事?容珍码咬着嘴,说什么都不肯再漏一句话出来了。
“少福晋是你的格格吗?”“是啊。”苏格格确实是也她的格格。
“少福晋是乌雅羽月吗?”关憬秋斜着眼睛问。
“这……这……”容珍玛跪了下来,“爷,我不知道,您别问了好吗?求您别问了。”
关憬秋此时的震惊不亚于知道漱月离开了,他呆呆地僵住了,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回过神了:“如果是这样,那她是谁?那她是谁!”关憬秋跨上前揪起容珍玛的衣领:“她怎么会不是羽月,那她是谁,你说她是谁啊?她会去哪,她会去哪!”容珍玛被吓唬的眼泪一把鼻涕一把:“我真不知道,真不知道,我只知道苏格格是好人,是好人,呜呜……”
关憬秋刚才只是猜测,现在可完全明白自己娶的不是草原上的羽月格格,而是什么苏格格。他看着容珍玛,其实眼中空无一物,他觉着自己做了一个梦,梦境很美,可现在一下子全部都破碎了,难道真是一个梦,而眼前的容珍玛又是谁呢?
恍惚中,巴赫鲁递过一个帖子,说是科尔沁郡王乌雅和颜前来拜访,关憬秋冷冷地一笑:“来的正好,就让他和容珍玛主仆见个面。”
和颜被带到书房,立即展开一副阿谀的嘴脸:“小可给将军道个安了,小女在贵府多蒙将军照顾,还给将军惹了不少麻烦,还望将军海涵啊。”
“哪里的话,‘岳父大人’真是见外了,不知‘岳父大人’此来何事啊?”
“哈哈,还是贤婿好的,不像我那被宠坏的女儿只会添麻烦。”和颜似乎松了口气,畅快说起话来,“小女被我惯的没有规矩,还望贤婿别见怪,我已经将她带回京城,只是死活不愿来见将军,还望将军……”
“什么?”关憬秋一惊。
“羽月这次私自回娘家实属不该,我已将她带回,以后贤婿尽管管教便是,我是再不会纵容的。”他又看见跪在一旁的容珍玛,忙呵斥道,“你这小蹄子,也不好好看着格格,实在该打。”
“够了,我会处理,她在哪?”关憬秋明明知道和颜说的这个羽月并不是自己的月儿,可是他心中竟存着一份希望,希望能够是她,而且她还要带上容珍玛,他希望能为自己的思绪寻找到一个出口。
他异常忐忑地来到泰福楼的天字一号房间的门前,和颜说羽月正在里面呢,关憬秋推开门去,见床檐上绑着一个女子,嘴中还塞着布,却是那日来府中看月儿的苏姑娘吗?他猛然觉得自己的心特别平静,这才是真正的羽月么?她真的不见了,不见了!他哈哈大笑,和颜颤颤地不知所以,容珍玛忙上前喊格格,为她拿去塞在嘴里的布,松去绳子,羽月见容珍玛,也抱着她哭起来。
关憬秋让和颜先去京城随便逛逛,和颜嘿嘿一笑,非常“识趣”地回避了。关憬秋关上门,上前苦笑着问道:“你是羽月,那她是谁?那她又是谁!”
羽月哽咽着说:“我以前只知道她是京城的苏格格,但从冷大哥的话中,也许她并不是一般的任务,冷大哥为她命都可以不要,我,我只当是个好姐姐,是我的恩人……”
静默了好一会,关憬秋压抑住心中翻出的阵阵苦楚:“你能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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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月是个单纯、善良、没有什么心机的人,关憬秋从她的叙述中已经大概了解到为什么自己的少福晋会是另一个苏格格,他并不清楚为什么羽月会跑回草原,但也明白这一定和冷卓杭有关系,又是一段痴情。她没让羽月去侯王府,而是将她安置在一处小院,让容珍玛服侍着。至于乌雅和颜,给他一点甜头,也不难打发,隔天他便回蒙古去了。
如果漱月真的仿佛消失了一样,知道她是谁在哪的,也许就只有八阿哥和冷卓杭了,可他突然害怕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怕什么,只是他不敢去猜,也不敢去问八阿哥。他再未踏入畅心居一步,也再不提级少福晋的一切事情,他很怕想去那些往事,他怕一旦开了个出口,他最终会因受不了而决堤。他将自己埋在案卷中,一定要有十足的把握掀倒哈尔齐,一定要。
茗蓝看表哥这些天憔悴了不少,也心疼的厉害,她沏上一壶上好的碧螺春来至书房中。“表哥,你累了,歇口气,喝杯茶吧。”
关憬秋木然地接过茶杯,却尝不出一点味道。
“表哥,这可是洞庭的‘吓煞人’哦,洞庭山有茶,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