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进展的都很顺利,接下来要炼制的是槾花,槾花的花瓣、根茎、果实的硬度都不同,而且差别还很大,炼化它的时候要格外小心,一个火候把控不好,就容易前功尽弃。
药师炼制丹药注意力非常集中,还因为上面讲到的都是大的方面,更加细化的话,单拿一朵花来说,它的花瓣、花药、花托、胚珠、花蕊……每一个地方提炼,所需要的火候都不同。
赫连梨若深呼吸了几次之后,才开始动手炼化槾花。
嘤咛因为心神不稳定,她看着严逸大胆的炼丹动作,只当严逸是疯子,可这个她眼中的疯子,却一直行云流水的动作着,举手投足间皆是大家风范。
她甚至有一种错觉:严逸根本就不是一个药童,而是一位经验老道成名已久的药师。
这种想法让她心神错乱,她甚至已经有些后悔,后悔答应这场比试。
越心神不定,越容易出错,一株槾花就在她思绪不安的时候被大火烧成灰烬。
失败的频率越多,嘤咛越烦躁,越烦躁,失败的频率就越高,恶性循环。
张斌发现了嘤咛的不在状态,及时出声提醒:“嘤咛,打坐,调息,稳定心神,做好该做的,其他的都不要想。”
嘤咛撇了撇嘴,强迫自己冷静,就打坐调戏起来。
当她觉得状态恢复的差不多的时候,再将炼丹炉起火,将桌子上的一株药草丢到炼丹炉中煅烧起来。
虽然步骤没有丝毫差错,可是她的心境就像受到了阻碍一般,总有一种桎梏的感觉,让嘤咛觉得很不舒服。
一日半的时间,转眼即过,突然,一阵浓郁的丹香传来,众人惊讶的寻着丹香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严逸那口翠绿的炼丹炉上雾气蒸腾,阵阵丹香传出,竟然是已经炼制出了二品丹药。
他还没有打开炼丹炉,众人尚且无法准确的判断出他炼制的丹药成色和数量,不过单就这浓郁的丹香来讲,成色肯定不会低。
严逸,一个药童,居然是第一个炼制出丹药的人,众位药师有的觉得老脸无光,有的觉得嫉妒难忍,也有的佩服的五体投地,他们看向严逸的目光各不相同,这些目光也被赫连梨若暗暗记在了心里。
众人看过严逸之后,又有人想起了嘤咛和严逸的赌约,看向嘤咛的目光就有些嘲讽。
嘤咛的脸上愤恨异常,同时她心里也无比焦虑,严逸到底炼制出了什么成色的丹药?丹药的数量是多少?她会不会输了这次比赛?
严逸的丹药炼制出来了,其他人还得继续炼制丹药,众人便也无暇他顾,大部分人都在专心致志的压缩固化药液的浓度,也有一小部分人还在进行固化药液这一步。
嘤咛因为心境波动,现在也只是进行到固化药液这一步。
她控制着炼丹炉中的温度,烘培着融合后的提纯药液,只是她的心思总是无法集中,让她心里十分焦急。
终于险险的将药液固化,耗费了不少时间,再看看天色,如果不加紧速度,就算炼制出丹药,也要超过两天的时限了,嘤咛的心就更是静不下来。
赫连梨若不紧不慢的压缩着药液的浓度,里面固化的药液也在分批次的向中间蜷曲、汇聚,慢慢成型……
过程中,又陆陆续续有不少人炼制成了丹药。
这让嘤咛的脸上急出了冷汗,她脸色有点惨白,坚持着压缩药液的浓度。
眼看药液浓度压缩到一定程度,固化的药液向中间蜷缩,马上要包围成一个球体的时候,嘤咛的脑海中刺痛了一下,丹药就好像突然没了支持一般,碎裂成一地残渣。
同时,赫连梨若的炼丹炉中传出阵阵丹香,丹药炼成了。她第一时间看向严逸,对严逸了然的笑了一下,刚才严逸微微闭目的瞬间,嘤咛的脸色惨白一片。
镜头回转到炼丹前,嘤咛屡次三番挑衅赫连梨若,在苏沫和嘤咛唇枪舌战的时候,赫连梨若向后仰了仰身子,对严逸说了几句话,严逸或点头或微笑,最后两人相视一笑。
赫连梨若问:“严大哥的精神力在使用的时候,可否有办法不被人察觉?”
严逸点头。
“那我想请严大哥帮个忙。”
严逸再点头。
“一会儿炼丹比试,在最后成丹的一步上,严大哥找个时机,攻击一下嘤咛的识海,让她精神力续接不上,丹毁就好。”
“好。”
两人相视一笑。
这怎么可能,嘤咛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脸上满是不可置信的神色,双肩因为害怕不停的抖动。
张斌走过去蹲坐到嘤咛身边:“嘤咛,怎么了?”
“毁了,全毁了。”嘤咛小声啜泣起来,“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啊?”
嘤咛完全的不知所措,她肩膀轻微耸动,梨花带雨哭的凄美,好像被雨水浇灌的艳丽玫瑰,丝毫无损她的美感。
可是这样的人,你若同情她,就错了,玫瑰都是带刺的,她的高傲、她的妒忌、她的小心眼,就会让她的刺随时立起,扎向你。
张斌用手轻轻的拍打着嘤咛的后背:“嘤咛,你先别哭了。”
他敛眉思考着要怎么帮助嘤咛。
嘤咛眼中算计的神色一晃而过:“张斌大哥,你炼制的几颗丹药啊?”
“四颗丹药,一颗二品高级丹药,两颗二品中极丹药,一颗二品初级丹药。”张斌一边说着,一边把丹药拿给嘤咛。
嘤咛拿出张斌炼制的丹药,细细打量着上面的每一个纹路,不放过每一个细节。
丹药每一个品级都分为低级、中级、高级三个层次,这个层次的区分就是依照丹药上的丹纹,丹药上出现一条至三条纹路,是低级丹药;四条至六条纹路,是中级丹药;七条至九条纹路,是高级丹药。
这个过程中,也会出现半条的丹纹,比方三条半丹纹,那也是低级丹药,当然丹药还有一种叫法是按照纹路数量叫的,拿三条丹纹来讲,有的人就会叫做二品三纹丹。
看着嘤咛盯着丹药发呆,张斌一拍脑门,脑中灵光一闪:对了,他真笨,刚才怎么没想到。
他四下看看无人注意到这边,便小声对嘤咛说道:“嘤咛,要不我给你一颗丹药吧。”
嘤咛不屑的撇撇嘴,心道:就算得到一颗丹药又如何,比试我也输定了,可若是这四颗丹药都得到,说不得还可以一博,她对张斌的炼丹术有信心。
“张斌大哥,不用了。”
“可是炼制不出丹药,你会死的。”张斌的脸上满是焦急。
“好了,时间到!”胡匪对着手下摆摆手。
王英喊道:“时间到了,都停下自己手里的动作。”
“拿好。”张斌强硬的将一颗丹药塞给嘤咛,就要离开。
嘤咛的目光暗沉了一下,她如果收了这颗丹药,比赛肯定输定了,那可是一万金币呢,不行!她一把抓住张斌的手,将丹药塞还给张斌。
两人的小动作已经引起了别人的注意,嘤咛赶忙低头离开,张斌看看自己手中的丹药,心里不是滋味,也暗暗盘算着:一会儿,无论如何,也要保住嘤咛。
比试结束,成功炼制出丹药的药师,自然脸上都是喜色,而没有炼制完成或者炼制失败的药师,已经面如土灰,身体抖如筛糠。
他们心里十分后悔,后悔自己觊觎与自身实力不匹配的物品,这下,全完了。
几位黑袍人将每个桌子上的丹药数量、丹药品质都进行了登记,并在成功炼制出丹药的药师桌子上放了二十颗凡品晶石,和一杯酒水。
至于没有炼制出丹药的药师,则被黑袍人,当场了结了性命。
众位药师虽然得到了奖励,但是看着身边的药师倒下去,心里也觉得有些悲凉,这些黑袍人仗着实力强横,说杀人也就杀了,不知道最后他们的结局会如何啊。
带领月下城的黑袍人走到张斌面前登记好丹药后,转身走到嘤咛面前收取丹药,见到嘤咛没有丹药上交后,就要动手杀了她,可是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并跪在地上喊冤。
“我炼制出的丹药,被他抢走了。”嘤咛哭着伸手指向张斌,脸上哭的梨花带雨,泪水如断线的珍珠一般顺着她的面颊淌下。
张斌满脸的不可置信:“嘤咛,你……”
“张斌大哥,我拿你当亲哥哥一般,你刚才过来要看我炼制的丹药,我拿给你看,可你怎么能据为己有,说是你炼制的呢?”
张斌看着嘤咛哭的双肩抽泣的模样,是第一次觉得嘤咛的模样那么可恶,这幅娇滴滴的样子是那么恶心,他以前是被猪油蒙了心,怎么会喜欢这样一个女人许多年!
“我没有,这丹药是我炼制的。”张斌朗声说道,“请大人明察。”
嘤咛对胡匪说道:“胡匪大人,我可以证明这个丹药是我炼制的。”
第一百二十一章 谁炼制的丹药?()
在距离白金城二十公里开外的一处荒郊野外,方圆几公里的区域零零散散的分布着十五人,这些人翻动杂草、踢下碎石、撩拨枝叶,好像在找寻着什么。
“长歌,你说最后一个阵眼会在哪呢?”
“唉,我也不是阵法师,再仔细找找吧。”长歌继续低头弯腰翻找着。
“东、南、西、北四个阵眼,咱们找到三个了,可是这最后一个还真难找。”任云的情绪有点焦虑,“也不知道少爷怎么样了。”
长歌直起身:“说的是呢,上次通过一个阵眼用密法送了两封信进去,也不知道我家少主收到没,会不会落在黑袍人手里啊?”
“别胡说,以咱们两家少爷的本事,怎么可能收不到。”
“可你说阵眼找不全,不能一口气全毁了,他们怎么出来啊?北方这个阵眼会在哪呢?”
“这一片的土地都快被咱们翻烂了,连那口水池我都亲自潜下去找过两遍,可是一点头绪都没有,难道它还能长翅膀飞了?”
这句话就如一道亮光在长歌脑海中闪过,他打了一个响指,惊喜的看着任云:“任云,你说的太对了。”
任云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一脸懵逼的神色。
“长翅膀飞了呀,还愣着干什么,咱们快召集人找吧。”
“哦。”任云一面发出信号召集人手,一面困惑的嘀咕着,“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长歌伸手搭上任云的肩膀:“我说兄弟,就是……”
……
听着嘤咛的哭诉,再看她娇艳脆弱十分受伤的神情,再加上她口中言之凿凿的说可以证明丹药是她炼制的,只凭主观臆断,就已经让一些人动了恻隐之心,相信了张斌手中的丹药是她炼制。
“自己没实力,去骗一个小姑娘的丹药,也不嫌害臊。”
“就是,刚进练武场的时候他还护在人家身前,本以为是个谦谦君子,没想到是人面兽心。”
“要不说呢,嘤咛可是要和青木城的那几个人比试的,没了丹药,不是明摆着要输吗。”
“好歹给人留一颗,一颗都不留,是明摆着让嘤咛去送死的。”
“我说刚才两人拉拉扯扯的,嘤咛还一脸委屈的神情呢。”
药师们已经开始有一些人为嘤咛打抱不平,月下城却有人听不下去了。
“张斌大哥的炼丹术在我们月下城都是数一数二的,说他炼不出丹药,我不信。”
嘤咛的声音有些哽咽:“小胖,那你说,我的炼丹术如何?你不信你张斌大哥炼不出丹药,可信我炼不出?我为什么要诬陷他,为什么要害他?”
“这……”小胖不知道该怎么往下接话,他相信张斌的炼丹水平,可是相同的,嘤咛的炼丹术在月下城虽说稍逊于张斌,可也非常不错,总不可能炼不出丹药诬陷他人吧。
张斌看着此刻哭的双肩抖动,好像受了天大委屈的嘤咛,眼角突突的跳,他觉得心里好痛,觉得自己心就像撕裂了一个口子,嗖嗖的往里面灌着冷气。
他真是瞎了眼,为什么之前对嘤咛的秉性毫无所觉。
“我虽然一直拿他当哥哥,可是我知道他喜欢我,我也想过有一天也许可以做他的新娘,可是我怎么也没想到,他今天,竟然如此待我。”
张斌不语,他听到嘤咛说“我想过有一天也许可以做他的新娘”时,只觉得心如刀割。
人群中有人喊到:“嘤咛姑娘,你刚才不是说可以证明丹药是你炼制的吗?你只要证明出来,我相信大人会为你做主的。”
嘤咛转身对着胡匪深深的鞠了一躬:“还请大人为我做主。”
胡匪把玩着手中的钢珠,眼神微眯盯着嘤咛,让嘤咛的心里滴哩哐啷的响,她手心冒着虚汗,觉得有一种心思被洞穿的感觉。
“说吧。”
胡匪居高临下的声音让嘤咛松了一口气,她赶忙说道:“大人,我一共炼制了四颗丹药,一颗二品高级丹药,两颗二品中极丹药,一颗二品初级丹药,大人可以查看我说的可对。”
收取张斌丹药的黑袍人核对了下瓷瓶中丹药的数量和质量,对胡匪回道:“主子,说的完全一致。”
“数量和质量对得上又如何?”张斌说话的时候,声音都是伤的,每说一句都好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刚才你问我,我告诉过你了,这没什么好奇怪的。”
“张斌大哥,我……”
“闭嘴,你这一声大哥,我无福消受。”
嘤咛的眼泪说来又来,又啪嗒啪嗒往下掉:“我知道你怪我揭穿你,可是这是性命攸关的事,你不能这么对我。”嘤咛的声音很小,却可以清晰的听在别人的耳中。
这时候的嘤咛,全身没有一点傲娇之气,只像一个受伤无助的小兽,让人心生怜悯。
张斌冷笑一声:“你若拿不出实际的证据,就不用博同情了。”那一声张斌大哥,让他的心里还残存着最后一丝的念想,可是嘤咛后面的话,彻底让张斌的心凉透。
说也奇怪,爱一个人的时候,哪怕她皱皱眉都会让人觉得心疼,可若厌恶一个人的时候,就算她哭的泪水泛滥成灾,心里有的,也只会是满心的憎恶。
“张斌,你是真要我撕破脸吗?”
张斌冷哼一声,闭口不语。
嘤咛眼神一狠:“好,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既然你说这丹药是你炼制的,我问你,你这些丹药上的丹纹都有几条?”
张斌微微皱眉,他刚将丹药炼制完,就发现了嘤咛的不对就连忙去安慰嘤咛,只粗略的看了一下丹药的品级,并没有细数丹纹,有的也只是一点隐隐约约的印象。
他看着嘤咛,脸上的神色瞬间万变,难怪之前嘤咛把每颗丹药都细细的打开端详,他那会儿只关心嘤咛的状态,并没有细想,原来那时候嘤咛就已经想要牺牲他了,他还真是傻。
张斌的嘴角都是苦涩。
苏沫小声的问着赫连梨若:“若若,你说这场戏,谁会输,谁会赢啊?”
赫连梨若清浅一笑:“张斌。”
“输?”
“不,他赢。”
“不会吧?你看他连丹纹有几根都不能立刻说上来,我看是要做替死鬼了。”
赫连梨若笑着摇摇头:张斌很聪明,她不会看错的。
苏沫又转身问严逸:“木头,你说他俩谁会赢?”
严逸的唇角勾起一个轻微的弧度:“老婆说了算。”
这句话,也是自赫连梨若和陌玉认识严逸以来,他说的最长的话了,两人都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苏沫眼珠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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