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慌了。“小尘他到底去了什么地方?你怎么可能连电话跟地址都不知道,我不相信,我不相信,爸,你一定是在骗我的对不对?”没有电话,没有地址,她要怎么找他,那不就等于……
“喜梦,我是真的不知道。”
二十几年前在美国求学时,他和小尘的父亲黑明锰因意气相投结成莫逆之交。
明钰夫妻惨遭杀害之后几个月,他才听说了这件事,赶过去后,经明钰的邻居告诉他,他才知道他们夫妻的独子,也就是小尘,竞被丢在疗养院内任其自生自灭。
只因为那件惨事发生后,他便宛若痴儿一样不言不语,威利觉得这个孙子没用
了,就不再理会他,丝毫没考虑到小尘幼小的心灵当时受到多大的伤害。
他看不过去,拜托院方向威利转达,他想代为照顾小尘的事,威利是同意了,但多年来,他从来也不曾过问过小尘的事,更不曾捎来只字片语的关心之词。
听到连要打电话给黑尘都不可能,白喜梦哇的大哭出声。
白悦然柔嗓哄著女儿。“喜梦,乖,别哭了,爸想好了,你就跟爸到国外去吧。”下个星期澳洲那个隧道工程要开始动工了,他身为总工程师不能不过去监工,但他又不放心把女儿自己一个人留在家里。
她痛哭失声的捶打著父亲。
“我不要,我哪里都不去,我只要小尘,爸,你把小尘还给我啦。”发现自己可能就此跟小尘失去联系,她心慌意乱得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他一时无言以对。
“爸,小尘一定不会就这样走的,他会打电话给我的对不对?他一定会告诉我他人在哪里,绝下会让我找不到他的对不对?”她泪眼询问父亲,此刻她需要有一个人来给她信心。
“嗯,小尘说过会告诉我们他的情况,别哭了,安心等他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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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了,唯恐黑尘打电话回来找下到她,白喜梦怎么也不肯跟父亲到澳洲,她整天守在电话旁,然而电话每天都响起,却没有一通是她等待的。
“喜梦,我妈做了一些苹果派,要我拿过来给你尝尝。”方迅之进门后将手里的保鲜盒递给她。
她没有接过,只是专心的看著桌上一本本的相簿,那上面放的全都是她和黑尘从小到大的照片。
方迅之在她身边坐下,上个月他到南部去找论文的资料,昨天一回来,就听老妈说起黑尘去了美国的事,他吃了一惊。
“喜梦,小尘为什么会忽然跑到美国去?”
她低声开口,“我也不知道,他什么都没跟我说一声就去了美国。”
“我妈说他是在他生日那天走的?”
她黯然的颔首,“嗯。我做的蛋糕和一桌的菜,他连吃都没有吃一口就走了。”想到这件事,她鼻子一酸,声音有丝哽咽。
沉吟片刻,他有些担心的问:“喜梦,那天的事你有跟他解释清楚吗?”
“什么?”
“就是我吻你的那件事啊。”
“你什么时候吻我了?”她讶问。
“就……”他不好意思的搔搔脑袋,呐呐解释,“你还记得那天我送你回来,我说你脸上沾到脏东西的事吗?”
“嗯,记得。”
“呃,其实是那时候我看到小尘就站在窗口看著我们,我存心想整他,所以才故意那样说,还做出会让他误会的动作。”
“什么动作?”她不解的问。
“喏,就是这样,”他左手横过胸前,搭上自己的右肩,再轻轻动了下颈部,“这个动作从背后看,会以为我们在接吻。”
“是吗?可是小尘他并没有提起这件事呀,他只是突然……吻了我,接著,他问了我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他问你什么?”方迅之皱眉问,直觉问题应该就出在这里了。
“他问我……”白喜梦将当晚的事约略的说了一遍。“然后他就没再说什么,回自己的房间了。”
听毕,他惊讶的拍额,“喜梦,你不会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小尘对你的感情吧?”
“他对我的感情?”她茫然的睇向他。
“天哪,你真的不知道?”他不敢置信的瞪著她,“喜梦,小尘一直以来都很喜欢你,你知道吗?”
“知道呀,我也很喜欢他。”她愣愣的回道。
“咦,你知道?”看她的表情,他马上就晓得她根本下明白,“不是兄妹间的那种喜欢,是男女之间的感情,就是可以接吻、可以上床做爱的那种男女关系,妈的,你懂了没呀,小尘他爱你。”
她惊愕的瞠大眼。“小尘他……爱我?!”
“没错,连我都看出他对你的感情了,你大小姐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
白喜梦被他说的话轰得脑袋一片紊乱,“我……他……”小尘一直都爱著她?!天哪,她真的一点都不知道。
看她一脸惶然无措的模样,方迅之没辙的叹口气,“算了,先别想那么多了,把点心吃了再说吧。”他打开保鲜盒递到她面前。
她拈了一块苹果派放进嘴里咬了一口,他刚说的话在她耳边回荡著,愈想就愈难过,眼泪哗啦啦的掉了下来。
“怎么哭了?我妈今天做的苹果派有那么难吃吗?”
“不、不是啦,是我太笨了,居然一直都不知道小尘他对我,对我……呜呜呜……他一定在生我的气,所以不肯打电话回来给我。”她抽噎著,泣下成声。
一个月来始终等不到他的音讯,对他的思念早已涨得满满的,晚上睡不好,白天也吃不下,满脑子想的都是他。
她受不了这样的牵挂了,好像有无数只的小虫子在啃蚀著她的心,好难受。
最受不了女人哭了,方迅之赶紧抽来两张面纸给她,“别哭了,我相信他一定会打回来的,以他对你这么多年来的感情,他舍不下你的,不过,喜梦,他究竟跑去美国干什么?”
“我也不知道,爸只肯告诉我说他到美国去处理一些家族里的事情。”
“既然这样,等处理好了,他自然就会回来,你呀就耐心一点等他吧。”
“可是,我觉得,他好像……不会这么快回来。”她很不安的道,尤其想到那天他异样的神情,她更加的惶然、
方迅之安慰的说:“不会啦,处理事情而已,需要多久?最多几个月就回来了。”
谁也没有料到黑尘这一去,就不曾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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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精彩内容载入中·“杰克,艾薇打来的。”高大的黑人男子拿著话机轻声的走进房间。
一声不耐烦的冷嗓开口,“路易,我不是跟你说过所有的电话我都不接吗?”
“可是……她已经打来五次了,非要你接不可。”
“你是听她的话还是听我的话?”冷冽的眼神射去,冻得路易脸上的笑容一僵。
“当然是听你的。”他匆匆拿著话机退出去,不敢再打扰自家老大。
真是反常哪,老大居然会拒听艾薇的电话,他一向对她特别宠爱也特别纵容,更奇怪的是,躺在床上的女人是谁?老大居然寸步不离的守在她身边,脸上那抹担
心的表情是他从来不曾见过的。
路易出去后,床上的女子徐徐睁开了眼眸,瞬也不瞬的睇著他。
黑尘发现了,惊喜的道:“你醒了!”
白喜梦轻启嗓子,“我作了一个梦,梦到我们以前的事。”
“是吗?你昨天从楼梯上跌下来,一直昏迷到现在,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她轻摇螓首,深深的凝视著眼前这张她思思念念六年之久的容颜,幽幽出声,“我们再也无法回到过去了,对不对?”
“没有人能够再回到过去的岁月。”
他按下床头前的召唤铃,旋即,一名医生与护士匆匆进来,替她做了几项检查,再问下几个问题。
医生恭敬的报告,“没有脑震荡的现象,她应该没事了。”
他颔首,“辛苦了,你们可以回去休息了。”
待医生与护士离开后,白喜梦坐起身打量这间房间,房里的陈设是以黑和白两个色系为主,装潢和家具看得出来十分考究,但整间房间却透著一股令人发寒的冷清之感。
“这里是哪里?”她问。
“我住的地方,这里是我的房间。”
她想起了她跌下楼梯前看见的情景,黯然的下床,“我没事了,也该走了。”
凝目望著她须臾,黑尘才开口,“是方迅之陪你一起来的吗?他电话几号,我叫他过来接你。”
“是我自己一个人来的。”
“为什么会想来纽约?”
“因为张丽姿说她曾在曼哈顿看过你。”顿了下,想起这几天她傻傻徘徊在街头寻找他的情景,一股酸楚涌上心口,“你知不知道我刚来的那七天,每天都流连在曼哈顿的街头……”她咬住唇,喉咙紧涩得说不下去了。
再说这些都没有用,他身边已经有人了。
错过就是错过了,再也寻不回来。
“你流连在曼哈顿的街头做什么?”见她锁著眉,一睑悲苦的神情,他不舍的
问。
“为了、为了……为了想再见到你!”闷在心头多年的委屈涌了上来,她质问,“你答应过爸说安顿下来后就会打电话回来,结果呢,六年了,你连一通电话都没有,张丽姿只说在曼哈顿看过你,我又不知道你住在哪里,只好到那里等看能不能再见到你。”
说著说著她的眼泪像雨一样落了下来,忿忿的捶著他的胸口,“你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就这样一走了之?你知不知道我一直在等你的电话,等了六年了!”
泪水一发不可收拾,她幽幽怨怨的泣道:“六年前,你生日时,我辛辛苦苦为你做了一桌的料理和蛋糕,你竟然连一口都没吃就走了,那之后每一年你生日,我都会为你做一个蛋糕,可是每次都只有我一个人吃,你知不知道当我一个人吃著蛋糕时的那种心情是怎么样的?”
闻言,他微微一震,“你什么时候会做菜和蛋糕了?”
“你生日前的那十几天,为了要给你一个惊喜,所以我就跑去跟方迅之他妈妈学做菜和蛋糕,谁知道我好不容易学会煮—桌的菜,最后……”
他不敢置信,“你那时候每天都忙到很晚才回来,是因为我?”
“没错。我一直在等你回来,我想跟你说,对不起,是我太笨了,才会一直没察觉你的心意,你走之后,我才……”她泣不成声的无法再说下去。
看著眼前哭得悲悲切切的人儿,他震惊的发现,当年他似乎想错了什么事。
片刻,白喜梦抽噎的续道:“我才发现我竟然是那样的爱著你,爱到除了想你和等你的电话之外,什么也没办法做。算了,现在再说这些你也不会想知道,我走了。”含著泪,她奔出房间。
思绪有一瞬间的空白,黑尘旋即狂喜的追了出去。
“喜梦,等等,路易,拦下她。”
“是。”路易大步一跨就挡下她,瞄了老大一眼,他不敢置信的眨了眨眼,那个脸上带著惊喜表情的男人,是他那个一向深沉得叫人摸不透他情绪是好是坏的老大吗?
“我知道你已经有别的女人了,你放心吧,我不会纠缠你的,我现在就回台湾。”白喜梦背对著他幽幽出声。
黑尘将她密密的拥进怀里。
“不是这样的,除了你,我没有爱过别人。”他吻著她的发丝,将她转向自己,俊颜染著笑,低沉的嗓音微瘩,“天知道我有多想你!我以为你跟方迅之……当年看见他吻你,你不知道我几乎失控得冲出去杀了他。”
听见他的话,她激动得又笑又哭,“你误会了,那时他瞄到你就站在窗前,所以才故意恶作剧要整你的,事实上我跟他并没有什么。”她把当时的情景告诉他。
“什么?他竟然是故意的!”他一时兴起,却害得他和她就这样分开了六年,“他太过分了,难道他就没想到后果吗?”
“原谅他吧,这几年他对这件事也一直觉得很内疚,想尽办法帮我打听你的消息。”
“好吧。”黑尘紧紧的拥住她,无限的喜悦涌上心头,俯下脸,满腔浓情的吻住她。他爱了一辈子的女孩终于回应了他的心、他的深情,怎不叫他欣喜若狂?!
“有人在看我们。”白喜梦满脸羞红的将脸埋进他的胸膛。
他扫去—记厉眸,路易和宅里的仆人赶紧识趣的闪人去也,不敢打扰老大谈情说爱。
“喜梦,今后你就在这里住下。”
“住这里?啊!”她陡然跳了起来,“我差点忘了,小尘,我的皮包被抢了。”
“被抢了?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看到你之前。”她将当时的情景描述一下。
“好,我让人帮你找回来。”
“咦,找得回来吗?我是想说要不要去报警,我的护照和皮夹都在里面,应该要去办挂失吧?”那个小贼都不知道跑到哪去了,还可能找到吗?
“别担心,一定找得回来的。”路易不可能连这种小事都办不好。
“真的吗?”她有点怀疑。“对了,我还得打电话告诉许国清我找到你了。”
“许国清?他是谁?”
“他是方迅之的朋友,我来纽约暂时住在他那边,他人很热心,还帮我登报找你,可是没想到那家报社很差劲,收了我预付的钱居然只登了一天就不登了。”提到这件事她就有气,还好老天有眼,让她误打误撞的找到他了。
“原来登报找我的人是你!”黑尘恍然大悟,“我前天不知道是你,看到连络人是个姓许的,就叫手下让报社把那则寻人的广告撤掉。”
她惊讶的瞪住他。“什么?居然是你让人这么做的!”不过想想,如果不是一时气愤,令她没有留意到身边的人,皮包也不会被抢,她就不会追到饭店那边去,自然也见不到他了,这就叫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吧。
他柔笑道:“我没有想到你会跑来找我,更没想到你会拿我的照片登寻人广告。”
“小尘,这几年来你过得好吗?爸说你要来处理家族的事,处理完了吗?”她不知道这些年他是怎么生活的,她急于想了解他的一切,填满这六年来的空白。
他瞅睇著她,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好或不好该如何来界定?是以成就论定,还是心灵的状态?若是成就的话,他身为纽约黑道最大帮派的第二号人物,掌握了帮中大部分的实权,应该算是过得不错了;若是心灵的话,失去了她的笑容,他的心几乎也进入冬眠。
“小尘?”她抚摸著他的脸,对他的沉默感到不安。
看著她脸上出现的心慌,他不舍,笑著回答,“我过得很好,家族的事大概还要等一个星期才能处理完。”他不想让她知道他这几年来逞凶斗狠的黑道生活,太血腥了,会污染她单纯的心灵。
咕噜咕噜……响起异声,两人的视线莞尔的对望一眼。
“你饿了?我让人准备吃的。”
“等一下,小尘,好久没吃到你亲手煮的菜了,你煮碗面给我吃好不好?”她撒娇的摇著他的手臂。
“好,跟我来。”他怜宠的握著她的手走到厨房。
“晚上换我做给你吃,告诉你唷,我现在的厨艺可是好到不行呢,爸爸每次回来吃我煮的菜,都赞不绝口。”
“真的?”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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