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粮之虞。
对方散播谣言说温泉馆的地下温泉有毒,人泡久了会四肢僵硬,头脑不清,重则会瘫痪成植物人,要客人别以身相试悔恨终身。
那一阵子生意真的很差,门可罗雀几乎看不到客人,外婆一个火大提供全镇免费泡汤,不怕死的尽管来,外带她口碑一流的温泉小馒头。
一开始来的人并不多,大家采观望态度不敢轻试。
但是居民打小都是泡温泉长大,一、两个月不泡泡浑身难受,在见过几个老主顾连泡月余没事後,客源才逐渐多了起来。
“大财团的老板看整不倒我们的温泉馆也很火,索性一把火想烧光地上物,你下回到我们温泉馆瞧瞧,左边的建筑较右边建筑新,那一次我爸妈没来得及逃出。”心有点酸。
“春天……”原来她失去父母。
她笑得天真不像难过的模样。“我没那么可怜啦!用不著一脸同情的样子,生命本就无常,想太多反而自寻烦恼。”
“你不伤心吗?”失去至亲的伤痛非一朝一夕能平复。
“人要向前看不是缅怀过去,伤心是一时的嘛!你该瞧瞧我外婆的神勇,率万人大队以神风精神拆了财团的窝,让几个主谋者全判了一级谋杀。”
她在脖子画了一下,表示全陪葬去了,没一个逃得过,妻离子散不得善终。
“你也在场?”那时她才几岁,这种血腥场面实在不适合她。
“当然。”春天神气的做了个投球动作。“我外婆让我丢第一块砖头。”
因为上头有她父母的血。
聂沕离的心为她抽搐,下意识地拥她入怀,“苦了你。”
嗄!这算是安慰吗?
表情有点僵硬的春天轻轻挣扎,长这么大她还没被男人感性的抱过,玩笑式的拥抱通常点到为止,尚未感受彼此的体温便已分开。
可是她才刚有动作,松垮的双臂忽然收紧,让她动弹不得的聆听他规律的心跳。
大喊性骚扰有没有用?还是进行重点攻击往上一顶,他看来像在心疼她“不幸”的遭遇,害她不好意思用教官教的女子防身术对付他。
他到底要抱多久?再抱下去太阳就要下山了。
她看向一旁龇牙咧嘴的观众……
“呃!聂老大,摧残民族小幼苗会造成经济大衰退,你让人家小妹妹脸红了?”唉,他不会玩真的吧?
一狂傲,—清纯,他怎么忍心眼睁睁地看小绵羊走入大野狼口中。
秦日冯不敢自诩解救苍生,但起码可以解救春天,一年四季若少了春肯定寂寞。
“多嘴。”聂沕离没有松手的意思,反而以占有者之姿独揽她的腰。
“一人一张嘴哪有多,我是为四季之首喉舌,春天属於大家的。”没人能独占,公平得很。
没错,没错,她是自由个体,千万别用令人害羞的姿态占有她。直点头的春天轻挣扎了一下,不想成为某人的包袱。
“春天是属於大家的,但这个春天属於我。”聂沕离毫不迟疑的宣告主权所有。
“我是你的?!”什么时候决定的,怎么没知会她一声先斩後奏?
好大的一颗炸弹呀!炸得人头昏眼花,她几时成了私人所有?
“你有一双会说话的漂亮清瞳,但别睁得太开,小心眼珠子掉下来。”他没预警的吻上她怔愕的眼皮。
这下她不脸红都不成,粉嫩的双颊染上绯色。
他怎么可以乱亲人,他们的交情没好到这种程度,他太没礼貌了。
秦日冯看不过去的开口,“拜托,你别用骗三岁小孩的口吻,春天妹子在瞪你了。”有谁听过眼珠子会掉下去的,他当拍僵尸片呀!
有常识的人都不会相信这鬼话。
聂沕离冷瞟他一眼,“秦总经理日子过得太闲了,我是不是该找些工作让你忙碌?”像是和春天的外婆聊聊天。
秦日鸣笑得眉毛打结倒退一步。“我很忙,我很忙,真的,你不能再奴役我了。”
也不想想是谁冒著九死一生的危险载他离开一场鸿门宴,他好意思过河拆桥先给他一枪。
要是没有他的“见义勇为”,这下子大老板非得忍受一夜的疲劳轰炸不可,连番上阵的亲友团不逼出个结果誓难罢休。
而现在他以上司的头衔压人,他就算有再多的不服也要屈服,公平二字根本不存在。
“我是体谅你孤家寡人没个慰藉,想让你多赚点钱好存老婆本。”你还不走。
我热闹还没看够怎么走得开,你的魔手别伸太快。“总裁大人的好意我心领了,忙里偷闲也要和你喝杯咖啡。”
交情够才能共享浓、醇、香。
“你当自己在卖咖啡吗?”我会让你喝咖啡喝到闻香色变。
尽管放马过来,我洗好十打咖啡杯等你。“春天妹妹,你想不想听聂大叔的丰功伟业?”
他翻压箱底吐给她听。
“聂大叔——”他够胆。
“聂大叔……”他没那么老吧!
冷沉的咆哮声和饱含笑声的女音同时响起,不知死活的秦日冯兀自得意地朝两人挤层弄眼,重现自律神经失常的举动。
不过十分钟後他尝到苦果,笑不出来地垂著一张苦瓜脸,无形的千斤重量压得他腰杆子挺不直,双肩和七旬老叟一样往下垂。
公理何在,为弱小主持公道正义的他为何要向五斗米折腰,强权者依然强权。
望著阖上的铁门,他一拐一拐的捂著屁股上的鞋印,非常不平的一掬男儿泪,自古忠臣皆遭帝王弃,他认了成不成?
可是——
把他的车还来呀!他不想带著伤一路走回台北。
路——
十分遥远。
。lyt99。。lyt99。。lyt99。
“你这样对待朋友很不人道,我想你的朋友一定很少,人人都想在你背後捅一刀。”
朋友?!
对一个身处权力争夺的都市丛林中的人而言,朋友同时也等於敌人,他们表面戴著温和面具与人亲近,一转身便是可怖面容,随时等著将失败者拉下台。
在他三十二年的岁月里,大半的时间用来和权力周旋,打他有记忆以来便接受有计画的培养,一天二十四小时从无空档地密集训练。
前二十八年他意气风发地顺著人生规画图表一步一步走向高峰,金字塔的顶端他走得顺畅无比,傲视群雄地冷睨被他踩在脚底下的人。
他从不认为自己需要朋友,事业占据了他全部时间,他以过人的才智和不眠不休的努力才换来今日的成就,很少想过朋友除了利益交换还有何用处。
秦日冯算是他少数交心的知己,他信任他,也交付相当程度的重视,於公於私都是不可或缺的帮手及朋友。
但是有些事他还是不愿与人分享,朋友间的距离不一定要密不可分,人人都有保留隐私的权利,适当的距离才不致有冲突。
不过存心来看热闹就不必客气,怀有目的的居心轻饶不得,他不会搬块大石头来挡住自己的路。
唯一的办法就是清除它。
“你要为我的无情无义讨论一辈子吗?”他不後悔所作所为。
为之一楞的春天反应慢了一秒,随即慢条斯理地露出春天式的笑容。“你怎么说自己无情无义,你人还没坏到那种地步。”
世界是一张彩布,人人都拥有斑斓的真、善、美,没有绝对的坏人。
“你的意思是我还不够坏?”放过她是他的错,他应该再专横一点。
“哪有人喜欢当坏人,你再坏能坏到哪去,放火烧房子吗?”她这辈子没见过几个坏人。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聂沕离的神情稍微郁沉,再度搂著因贪玩而逃过一劫的春天女孩。
“我的坏是霸著你不放,一生一世永不松手,你怕是不怕?”认定了她就不放弃,谁也不能扭转他的意志。
他的情感是专制霸道的,一旦出了心栅就不许她说不,他付出了所有也要得到她的全部,一丝一毫的折扣都不能打。
她是他心头遗落的一块拼图,在他找齐了自己後绝不容许她再取走,完整的心因为有她才丰富,独缺一角的空洞容易让人迷失。
春天,是美好的季节。
所以他要拥有她,天天美好如春天,快意春湖之中不受打扰,
他怎么又抱人,她看起来像抱枕吗?“你总要洗澡,睡觉,上厕所,不可能一辈子紧捉不放。”
世界上最不浪漫的女孩非她莫属,亏她还是最浪漫的季节,春天的粗线条把充满霸气的情话当成笑话,自以为幽默的回了一句。
平常她就是大而化之的人,所以没什么脾气的受人喜爱,从小到大想追她的男生不知凡几,可是个个铩羽而归地全成了她的好朋友。
甚至她常抱怨为什么没人追她,一旁的女性朋友听了快吐血,人家送花她当清明扫墓,情人节的巧克力她以为别人放错了,还特地送到教务室广播招领,久而久之人家也不敢明目张胆的追求。
轻笑的聂沕离一手包住她一双小手。“你到底听不听得懂我在说什么?”
春天一知半解地想将手抽回,让人握著总觉得心口怪怪的。
“呃,你在追我对不对?”她是开窍得晚,但并不迟顿。
“然後呢?”嗯!不算太笨,不用他费心教导。
“还有然後吗?你好像抱得太紧了。”好重的压迫感,她觉得呼吸困难。
“然後你得当我的女人,让我将你紧嵌入肉里融成一体。”他是贪心的男人,要吞没全部的她。
她的人,她的心,她的灵魂。
深吸了一口气的春天突然脸变烫,脑海中浮起A级画面,“你……你一下子跳得太快了,哪有才开口追求就跳到床的部分。”
“床的部分……”关床什么事,她……顿时明白,他勾起唇角似笑非笑的睨她。“学艺术的人却一点也不艺术,我有说到床的字眼吗?”
虽然最终会走到她羞於启齿的部分,但目前他想要的是她的心。
脸蛋红扑扑的她极力掩饰不自在,“是你的话让人误解嘛!”
玩著她有点卷度的发,聂沕离越瞧她越觉得可爱,食指轻勾下颚落下一吻,以宠溺的心情看待怀中年轻女孩,深受吸引爱不释手。
以条件交换要她整理里外是一种手段,目的是增加和她相处的机会,日理万机的他并不是能每日偷闲的陪她,偷空的时间并不多。
旅馆业的竞争日趋白热化,他看上春天小镇的发展性,前有大海可开发海上娱乐,帆船,海水浴场、水上摩托车等都是最佳的旅游吸引点。
而後头是中央山脉的起点,是喜欢健行、爬山的旅客最佳的休闲去处,他预计能收拢二十五岁到四十五岁的青壮团前来消费。
饭店内的设备更不可少,针对女性族群的水疗馆、三温暖、室内游泳池……正在规画中。
温泉正是一大卖点。
他查过“春天温泉馆”的温泉是由地底自然涌现,数十年来从无乾竭现象,水温适中具有疗疾美白功效,是仕女及中老年人的一大福音。
但计画总赶不上变化,投资上百亿的初步雏形却卡在第一道关卡——购地。
商场上不讲仁慈,妇人之仁只会坏事,但她毫无芥蒂地谈起父母葬身火场一事,他心里却愤怒不已,为她的遭遇感到不平和心疼,没人有权夺走挚爱的亲友。
回想这些年在商场上的狠绝,他不禁自问是否做过类似伤天害理的事,强横的作风又危及几个家庭。
他是无情的,这点他非常清楚,为了达到一定的成果,该牺牲的人还是得牺牲,为大多数人的利益著想。
和她澄净、明朗的心胸一比,他的沉郁阴戾的确市侩了许多,狭隘地只看见银行数字的攀升,无视人心无价的可贵。
她乐天,他跋扈;她爱笑,他个性阴沉;她永远散发著一股令人向上的希望和生命力,而他却带给人们绝望和毁灭。
多明显的对比呵!一如白天和黑暗。
他不想成为追逐月亮的太阳,他耍彻底的拥有她,不管世界会不会因此毁灭。
“你不要又抱人又亲人,这样是不对的。”害她心跳得好快,手脚不知要往哪里搁才不致尴尬。
这种亲近她很不习惯,像是自由的鸟儿被剥夺了天空,无处飞翔。
“哪里不对了,情人间的拥抱和亲吻是必然的,无法抗拒。”一说完,聂沕离实地的演练一番。
一阵几近窒息的长吻,晕头转向的春天无力地靠在他肩上。
“可……可是我们不是情人。”这运动太激烈了,她会缺氧失去判断力。
啊!舌头都麻了。
“谁说我们不是情侣,需要我进一步证实吗?”他将放在她腰际的手往上挪了几分,轻托她的沉重负荷。
臊红的脸颊发烫。“我们还没开始谈恋爱。”
唔……他又来了。
蛮横带著淡淡烟草味的唇一覆上,她的神智很难集中,飞向遥远的云端不下来,轻飘飘地连灵魂都迷失了,找不到回家的方向。
这算是一种使诈吧!有点不公平。
但是舌与舌的交缠美好得令人忘掉自我,麻辣的刺激感冲向脑门,她用仅剩的理智想著,她会爱上这股混著男人气味的酥麻感。
“我们是在谈恋爱,由现在开始。”他的第一场恋爱,无关掠夺。
“我不能思考,你要再给我一点时间。”脑子里乱烘烘的,全是他惊心动魄的吻。
“十秒。”
嗄!他在玩倒数游戏不成,十秒钟哪够,最少要七十二小时。
“好,时间到,从现在起你是我的女人。”他不会给她思考的机会。
女人的心如春天,反覆无常。
“哪……哪有那么快……”春天一急舌头打结,差点咬到舌。
聂沕离轻点她的唇霸道的宣告,“我不谈牵牵小手、星光下散步的纯纯之爱,你要有心理准备。”
“什么心理准备?”她隐约有些明白,却捉不住一闪而过的画面。
他笑著蹂躏她的唇,以挑逗的方式勾起她未被开发的情欲。“我会比较喜欢和你在床上打滚。”
轰地,她整张脸红得滚烫,全身像入虫子蠕爬似难以平静,他不会真要她和他做那档子事吧?
“等……等等,你不是要收购外婆的温泉馆?”那外婆一定会很生气。
“不,你说错了,是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