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教你欺负我在先。”仇泠皱皱鼻子顶嘴道。
“我只是要你顾忌口舌,别老是口不择言,说些不中听的话。”
“哼!人就是这样,只想听中听的话,即使知道是谎言也甘之如饴。”她不苟同的咛道:“而对不中听的话就当作是放屁,就算知道是实话也不想面对,甚至老羞成怒。”
敌不过妹妹的伶牙俐齿,仇煌搔搔头,“你这样说也没错啦!可是……”
“嘘,别说了。”她以纤白如玉的食指抵在他的唇上,眼神柔和了许多,“哥哥,我们有多久没有好好的独处了呢?聊聊咱们自己吧!别再说别人的事好吗?”
她的眼神略微迷蒙,将粉颊凑近他,直到两人的气息交绕。
“泠……”刹那间,仇煌不禁为之迷眩。
“嗯?”她娇声道,款款风情柔媚到了骨子里。
已数不清有几次了,她常常散发出如此奇异却美妙的诱惑,引导他走向几乎丧失自我意识的炫目世界,他仿佛陷入掠食者所编织的罗网,甜蜜而危险,绮丽但致命。
“哥哥。”她柔声轻唤,嗓音有如迎风的银铃,她撼人心弦的绝美容颜就在他的眼前,教他几乎停止呼吸。
但他又舍不得不呼吸,因为吐气如兰、肌透芬芬的她,闻起来是那么的甜、那么的香、那么的令人心魂迷醉。
罪恶的情欲冉冉上升,他冲动地想搂她入怀,想狂暴的吻她、爱抚她、占有她……
不不!这是不对的,他怎么可以有如此污秽的想法?他和她是兄妹啊!他在心底对自己呐喊。
他想退后离开她远一点,可他却无法移开脚步,更无法转动眼睛,只能盯着看似亲近又似陌生的妹妹,意志在不自觉中逐渐被夺去。
“煌。”她再唤他,不是“哥哥”,而是“煌”。
当娇艳欲滴的绛唇几乎要印上他时,他整个人完全迷乱了,他无法思考,只能缓缓的、慢慢的,迎上她……
不!他再次抗拒被诱惑的本能,突兀地想退后远离她,可是,她娇柔的身子已偎上他,勾住他的颈项,主动的将红唇印上他的嘴。
闪躲不去,也不再闪跺,他非但没有推开她后退,反而疯狂地回吻她。
一瞬间,她知道她已经掳获他了。
他会在爆发的潮湿中醒来,当意识清醒后,他就会感到痛苦不堪,他竟然在梦中亵渎自己的妹妹!
如今,梦几乎活生生的实现了,他想挣扎却无法停止,他挡不住情欲的横流。
“煌哥哥!”
不识相的叫唤声惊离了两人,仇煌在瞬间找回自我。
该死!他刚刚是鬼迷心窍了吗?竟然与自己的妹妹……欢好?!
“煌哥哥,原来你在这儿,我差点要翻遍寒氏学府的上上下下哩!”华绫轻快的朝他们快步走来,笑靥如花。
仇煌匆匆拉好仇泠凌乱的衣襟转向华绫,以矫情的惊喜掩饰他的失措及自我厌恶,“华绫,你怎么来了?是云世伯带你来的吗?”
“怎么可能?当然是我偷偷溜出来的,爹爹才不会肯带我出门呢!”她来到仇煌身前才看见仇泠,“泠姐姐,你也在这儿啊?”
仇泠礼貌性的稍一颔首微笑着,但她的笑容里却蕴含着阴影凶潮。
“煌哥哥.我跟你说,前几日……”华绫迫不及待地和仇煌说起话来,叨絮不休。
仇煌笑着附和,他陡然发觉与妹妹单独相处,竟不比和华绫相处来得轻松自在。
每当他与仇泠独处时,他就会忍不住想碰她,幻想着和她亲热的种种,可这样是不对的!他无法容忍自己的冲动,更无法容忍仇泠对他无形的诱惑,这会让他感到自己是这般的猥亵与不洁。
强抑下心头强烈的罪恶感,他试图将注意力移向华绫,可任凭他如何刻意的忽略,都始终无法挥去仇泠他在身畔的异样感受。
他的每一个毛孔都是张开的,每一根寒毛都是站立的,他全身的每个细胞无不嘶吼着对她的渴望,胯下犹自紧绷肿胀得令他发痛。
他想,若不赶快脱离这种诡谲的迷恋,有朝一日,他必将自焚于这个不道德的欲火中。
仇泠在一旁瞧着仇煌和华绫状似热络的亲密接触,她没有心痛,更不会心伤,只有难以自遏的愤怒。
原本他的眼里应该只有她!她愤恨的想,可她含着笑意的脸庞上却一点儿也瞧不出震怒的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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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这只小鸟是泠姐姐养的吗?”当华绫踏进房里,见着一只四处飞来飞去的小鹊,不禁感到十分惊讶。
“是哥哥送我的。”仇泠回道,对仇煌一笑。
仇煌亦回以一笑,感觉妹妹似乎回复“正常”,不觉松了一口气。
“它叫什么名字?”华绫再问。
“小喜。”仇泠呼唤停在屏风上,缀着金黄带状的翠绿色鸟儿,可是,它却迳自偏头跳上跳下,啾啾的唱着。
她不悦的蹙眉,心里漫起一股厌恶的难堪,心忖,它竟不听主人的话?
“我来叫叫看,小喜,啾啾!小喜来。”华绫学着它的叫声唤它。
不一会儿,它扬了扬羽毛丰美的翅膀,朝华绫飞去,回绕了几个圈圈,停在她伸出的手背上,像是与她嬉戏一般,不时轻啄她吹弹可破的细白嫩肤,并跳至她肩上和她玩起亲亲。
“呵呵……好可爱喔!”华绫被它逗得娇笑连连,连仇煌也跟着轻笑起来。
难堪迅速的澎胀,直到再也无法忍受,仇泠冷不妨的一把将小喜抓进掌中,不理会华绫和仇煌的错愕,将它塞回笼子里。
“呃!泠姐姐?”华绫顿时不知所措。
仇泠回首嫣然一笑,“不能老是让它在外头乱闯乱飞,待会儿若不小心弄脏你漂亮的衣裳和头发,那可怎么好?”
“是……是吗?”华绫怯怯的应声,很久以前她就发现,对仇泠,她有着相当程度的畏惧。
“对了,你去找过夫子和灵月师姐了吗?他们向来喜欢你,我想,要是能见到你,他们一定会很高兴。”仇泠继续说。
瞥见华绫眼中藏不住的惧意,仇泠感到一丝丝无以言喻的快乐,她喜欢看华绫怕她的样子,这让她有一种报复的快感。
稍后相同的情形,她相信也会在小喜的身上重演。
“哥哥,你陪华绫去向夫子和师姐请安,我想换件衣裙,等会儿再去找你们。”对杵立在一旁的仇煌说完,她的笑容更加甜美了,仿如渗了毒的糖蜜。
一直默默无语的仇煌着实无法理解妹妹的反覆无常,此时对捉摸不定的仇泠,他竟有和华绫类似的感受。
随口再聊了几句,送走了哥哥和华绫,仇泠脸上的笑容霎时褪去,对于小喜错认华绫为主人,让她感到异常愤怒。
背叛!
她走到小喜的笼前,瞪视着在笼子里左右跳动、丝毫不觉的它片刻,扬了扬唇角,缓缓打开笼门,将手背摆至门前,诱导它飞出。
“小喜,来。”她轻唤。
小喜一见主人的指示,快乐地拍拍翅膀,准备飞出。
可是下一瞬间,天生的求生本能警觉地让它退身回声,不仅不敢停在她的手上,反而瑟缩在笼子角落,小小的身子隐隐发起抖来,黑不溜丢的眼瞳中流转着惧怕。
“小喜,乖,快来。”仇泠轻声呼唤,隐藏起黑眸中所泄漏的杀机。
小喜犹豫了一会儿,偏了偏头,跳到笼门边。
正考虑是否要跳到她的手背上时,她倏地伸手抓住它,拖出笼外,不理会它的嘶声惊叫,双手狠狠拉开它的翅膀,冷冷的说了一声,“叛徒!”
仇泠使力一扯,小喜的翅膀便硬生生地脱离了它的身躯,淋漓滚烫的鲜血喷洒而出,溅了几滴在她的脸上、唇上。
一声凄厉长啸后,它软软地垂下头,再也唱不出众人喜欢的婉啭天籁。
浓稠温热的鲜血啪尝啪喀地沿着血肉模糊的撕裂伤口淌下,滴落在冰凉的石板上,在她寒冽的瞳中绽放出一朵朵赤艳的小红花。
“哼!去西天极乐世界夏灵魂吧!”她残酷地微笑说道,伸出舌尖将溅在唇上的血舔去。
腥而微甜的血味在嘴内扩散,那感觉犹如她胸臆间像野兽一样疯狂的独占欲。
她抓着另一只撕裂了一半的翅膀,在眼前晃了晃,然后不以为意地随手扔向不远处的纸篓里,任由血水染红了一纸篓的纸屑。
若不是寒灵月眼明手快的拉着,寒无极恐怕早巳冲进仇泠的房内,严厉地教训她一顿。
他简直不敢相自己眼睛所见的事实,他将她视为己出,倾全力教导她,但今天他才发现,他的努力似乎全白费了。
寒灵月朝他摇了摇头,“爷爷,倘若你贸然的闯进去,愤怒地教训她一顿,将会对这个孩子造成什么样的影响,难道您会不知道吗?”
“可是你瞧瞧,这孩子竟是如此的残暴不仁,我平常对她的谆谆教诲呢?难道都是白费心思吗?”
“您之所以发怒,是因为被称为天下第一智者的你,竟然无法照您所想地教育出一个你心里希望的晚生。”寒灵月踩中他的痛处,“您一直不愿承认,您最初的想法和决定错了,那两个孩子是不能在一起的。”
寒无极无言自以对,半晌,他乏力的长叹了一口气,“唉!难道冀望改变天数,真的是一种错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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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飞的来访并非偶然,一来是为了带回擅自离家的女儿华绫,一来是应寒无极之请,以学习为由带仇煌至云府。
眯起盛满阴霾的美眸,目送渐行渐远的仇煌和华绫的背影,仇泠蓦然明白了寒无极的用意。
有人说,爱上他是不道德的,因为他是她的哥哥!
这一夜,仇泠第一次淌下自有记忆以来的第一滴泪水。
她不屑地忿忿拭去,好像在反映她心情一般,她向暗沉的夜空发誓,今日的一切她将铭记在心,直到躺入冰冷的泥土下为止。
第三章
再次见面时,仇泠已是娉婷玉立,脱去稚嫩之气,美得不可方物,娇丽无双,艳似映霞西湖,如梦似幻。
见到仇煌的瞬间,她完美无瑕的容颜立即绽出一抹几乎让人无法逼视的绝美笑靥。
那是与华绫完全相异,却同样慑人心魂的美,每见一回、每看一眼,都会令人大吃一惊的艳丽。
“哥哥!”她奔向他,张开纤细的手臂扑进他的怀里,将脸深埋入他宽阔厚实的胸膛里。
“泠。”仇煌不掩喜色的回拥她。
“哥哥、哥哥、哥哥……”深怕他消失似的,她使力地拥紧他,叠声叫唤,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好妹妹,别来无恙?”他爱怜地揉揉她一头如瀑秀发。
“有恙得很哩!”她骄蛮的应道,由他怀中抬首,痴迷地直视他的眼底深处。
“呵呵!此话怎说?”低沉的笑声轰隆回响在他的胸腔里,震得紧贴于身的仇泠感到一阵酥麻。
“整整三年未见,会无恙才有鬼。”仇泠噘起丰润的小嘴薄嗔,娇容微怒,看起来更艳丽了。
仇煌觉得自己仿佛被她的艳色给正面打了一拳,他顿了一下,呐呐的道:“咱们不是有通书信吗?”
“还敢说,久久一回只字片语,我还以为你都忘了还有我这个妹妹呢!”
“怎么可能?若忘了,可是会遭天打雷劈的!”仇煌大笑。
老天!她真是想死他了,希望他也—;样,她内心不禁如此的期待。
他当然也想死她了,在一千多个分离的日子里,他无时无刻的不思她、念她、想她。
而他,也被这份隐含不道德的思念狠狠的折磨,今天见到她,他又因为她令人惊艳的美而更感到自己置身于水深火热中。
他干不该、万不该对她产生非分之想,她是他的妹妹啊!
不远处,寒无极将两人相拥的亲密情景纳入眼瞳,虽知两人该是兄妹情深,但他明白其实不然。
“煌。”他近身唤道。
仇煌轻轻拉开仇泠,单膝脆地,恭恭敬敬的道:“学生向夫子请安。”
仇泠在一旁因为遭受打扰而稍显不快,轻唤声夫子后,便不发一语。
寒无极扶起他,微笑着拍拍他的臂膀,“近来好吗?”
“托夫子的福,学生很好。”
“那就好、那就好。”寒无极点点头,“进屋里说话,咱们几个老的有事想同你商量,泠,请你去备茶水好吗?”
“是。”仇泠依依不舍地再看一眼仇煌,才转身走开。
寒无极偕仇煌进人大厅,寒灵月、云飞和皇甫玄,及其次子皇甫康已在厅中等候。
“皇甫世伯。”仇煌见到皇甫玄,十分欢喜兴奋。
皇甫玄面现喜悦之色,殷切地与他嘘寒问暖,由外人看来,只觉得两人感情亲如父子,甚且连身形、外貌都有几分相像哩!
“煌,听说你和华绫妹子感情好得不得了,焦不离孟、孟不离焦,这是真的吗?”皇甫康消遣起他来。
仇煌稍一愣,涨红俊脸,赶紧澄清道:“康兄,华绫就像我的妹妹一样,虽然朝夕相处,但怎么也难如胶似漆,千万不可胡说,以免引起误会。”
“反正你和华绫迟早都要被送做堆,还羞个什么劲儿?”皇甫康再揶揄道。
所有人闻言,若非扬声大笑,便是心照不宣的颔首点头,没有人有责怪之意,将他和华绫凑成对已是不争的事实。
“煌,你也差不多到了可以成家的年纪了,其实,此次特地叫你回来,也是想同你商量你和华绫的婚事。”寒无极提道。
“煌,你可瞧得上我们家绫儿?”云飞开玩笑的问。
“云世伯,您这么说可真要折煞我了。”仇煌急忙拱手作揖。
事情来得太过突然,使他有点措手不及,这事他并不是没想过,只是……
仇泠呢?她会如何看待这事?
他常想,若他娶妻生子了,是否就可以摆脱这种恋慕妹妹的逆伦之恶?
正当一伙人在起哄时,仇泠捧着茶水进来,在场的人同时没来由地很有默契地噤声。
许久后,才在云飞寒喧似的赞美声中,回复先前热络的场面。
皇甫玄仅只是微笑着,并不多做表示,但他的目光深沉。
仇煌暗暗地看着妹妹,猜测刚才的话她听到了多少,她会怎么想?她会怪他、怨他吗?
大厅中,每个人的心思都不尽相同,表面上平心静气,但实际上却暗潮汹涌。
仇泠雅静端庄地一一为众人斟茶,神情一派的温良柔和,丝毫未透露她澎湃的内心。
她从头至尾听得清清楚楚,也看清了在这些人眼中,她永远都是不相干的外人。
但仇煌不是,他是他们小心翼翼捧在手心中的瑰宝,他们倾全力给他所有最好的,并且和华绫享有同样多的真心和付出,虽然仇煌所得到的,其实仇泠一样没少过,但她明白,他们所少给她的是一颗心。
她不了解原因,也不想去了解,因为,他们给她多少,她就回给他们多少,这很公平不是吗?
相见不如不见,久违后的重逢并非全然的喜悦,只因他们正企图从她身边夺走他。
是的,她一直是这么认为的,因为,这也是不争故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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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仇泠第二次见到皇甫康,约莫一年前,皇甫康曾到寒氏学府拜会寒无极,那一次他遇见了她。
虽然她对他没有多大印象,可他却深刻地被她夺去心神,从此魂萦梦系。
犹记得乍见的刹那,他结实的怔住,他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女子,那眼尾的冷媚、唇角的寒艳,在在教他为之失魂。
如今,再见到她的瞬间,那份惊艳的撼动仍在,甚至更强。
当仇泠离开大厅,他立即追了出去,“泠姑娘,小生向你请安。”他向她打揖作礼。
“不敢,公子多礼了。”仇泠微一颔首。
“泠姑娘,老实说,自上回一别,我就一直对你念念不忘,整个脑海里都是你美如天仙的身影。”皇甫康脸不红、气不喘的说起甜言蜜语,然而字字句句都是真诚。
仇泠听了却只觉想吐,但她的表情仍不兴波澜,仍是一贯的淡漠,“公子言重了。”
“寒舍所植的血荷近日已经开放,不知姑娘可否愿意赏光,与在下一起欣赏?”
“血荷?”仇泠的兴趣略起。
“是的,这种荷花的颜色鲜红如血,因此被称为血荷,是家父特意托人由西域带回来栽种的。”
“公子,我很想去瞧瞧,可是,我必须请示夫子。”仇泠推诿道。
“我刚才已经向寒